第1章 蘇果果
“哇”的一聲啼哭,蘇家整個院子都沸騰了。
那今日前來做客的路家老爺滿臉激動之色,比蘇家老爺還上心那產房裏落地娃娃的狀況。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夫人生了,是個極好看的千金!”
蘇棕勇聽了,笑得整張臉都堆到了一起。
“快抱過來給老爺我瞧瞧!”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個孩子呢,更是他五十年來的老來女,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總歸是他的親骨肉,也讓他有了期盼。
下面的丫頭將孩子抱了過來,蘇棕勇還沒抱兩下,立即就被旁邊的路家老爺搶着抱走了。
“哎呦,乖乖,這模樣若是長開點,以後可是頂漂亮的大閨女呢,正好許我家才貌過人的兒子,看看,像不像一對兒……”
路家老爺樂呵呵地逗着,看這架勢,已然是將其當成了自己兒媳婦。
蘇老爺哪能答應,“路老兄,你莫跟弟弟說笑了,你那兒子已然十五歲了,正是娶妻的年紀,雖然老弟知道你念着當年的恩情,可也不能耽誤孩子不是?”
再說他也就才得了一個小棉襖,可不想還沒養大,就先被別人給惦記上了。
路家家大業大,是近幾年崛起的大家商戶,許多人家擠破腦袋都想把女兒嫁過去,他家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蘇棕勇一把將已經睡着的閨女從路家老爺手裏抱過來,慈愛地摸着孩子的臉。
雖是剛出生,這渾身肉嘟嘟的,臉也看着圓潤白嫩,而且還能看到小傢伙卷翹的睫毛,小嘴吸允着一根手指頭,很是嬌憨。
“快,買最好的食材,給夫人燉最滋補的湯食,十月懷胎,確實辛苦夫人了。”
蘇家老爺有情有義,家道也算過的去,可一生只娶了粉墨一個女人,就算這些年沒有生下一兒半女,蘇棕勇也沒想過納妾,所以當那年劫匪要劫殺他恰巧被蘇棕勇機智所救時,路何方看準蘇棕勇的人格便與他結拜成了兄弟。
“老弟,我來時,已經讓人帶了滋補的食材,就等着弟妹誕下孩子好服用呢,這會兒應該是被你家廚娘下鍋了!”
蘇棕勇小心護着懷裏的乖女兒,莫名有些警惕,這路老兄好像是是掐着時間上門的,該不是一早就惦記上了要上門找個兒媳婦了吧。
路何方笑得格外膩歪,搓着手小心地偷瞄着蘇棕勇懷裏的小傢伙,厚着臉皮開口了。
“老弟啊,咱倆這是緣分啊,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才生了路皓,他也是我的老來子啊,這兩個孩子的父親又有如此交情,何不讓他們湊到一塊去呢!
況且現在我老了,路家也只有路皓一個獨苗,諾大的家產遲早是他一個人的,而皓兒本身也潔身自好,勤於操持,以後絕對不會負這孩子的。
蘇老弟,不如……”
“孩子以後的事,誰能說得准,且看看再說吧!”
蘇棕勇也不是個貪慕財產的人,諾大的家產,潑天的富貴都沒有她寶貝女兒的幸福最重要。
他可不要一句話就把女兒未來的路堵死了。
“蘇老弟,你一定是嫌棄皓兒年紀長了,也是,有的大戶人家到了皓兒這個年紀確實孩子也有了,可皓兒是個有分寸的人,這幾年也一直幫我打理着家業,從沒有別的心思。”
蘇棕勇明顯還有話要說,可跟他相處了幾年的路何方早知道他要放什麼屁,當下緊着話茬,道:
“況且,前幾天我都去濟天寺跑了一遭,連寺里的得道高僧無塵大師都算出,兩個孩子若能連理,必是一份天作之合的美滿姻緣啊!”
這蘇棕勇更是不解了,這無塵大師可是東旭國有名的得道大師,先皇在時便能預言國殤之日,曾被先皇一怒之下打入死牢,只等他預言這日不能壽終正寢便將他生祭歸天。
可是到了預言那日,先皇的確駕崩,安詳閉目,成為民客間津傳的神話。
再後來,新皇登基,拜封他為國師,可是無塵大師斷然拒受,揚言不食亡國之祿。獨自隱居濟天寺。
東旭國是真的接近亡國之兆了,新皇貪財好色,夥同官員欺壓良民,魚肉百姓,也讓四地揭竿而起,聚義反抗。
君政荒誕,劫匪四起,更有不少心懷叵測之人行着揭竿舉義的大旗,自立為王,同樣做着欺壓百姓的勾當。
蘇棕勇半信半疑,仍然反問道,“前幾天?那時孩子還未出世,大師竟已預測出孩子出生預期,結合孩子八字看出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對啊,要不是無塵大師提點,我能今日帶着禮物上前登門?再說,皓兒自幼習武,如今四地荒亂,以後你想給孩子尋個好人家也得看看那良人是否有能力保護她啊。”
一句話可算是說到點上了,那路皓蘇棕勇見過,長的的確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好武藝,他就是為女兒以後的幸福考慮,終歸不如在她的安全問題上考慮一下。
看到蘇棕勇的臉色終於有了鬆動,路何方當下就抱過孩子,喜滋滋地看着,還順手從懷裏取出一個半月影玉佩套到孩子脖子上。
“這玉佩皓兒也有一個,世間也只有一對這樣的,以後帶孩子去我家,也不怕弄錯了。”
路何方可算鬆了一口氣,終於完成將兩個孩子綁到一起的任務了。
實話說,前幾天他是去了濟天寺,無塵大師也確實給蘇棕勇算了一卦,預言今日就會喜得一女,而這女命格富貴,更有旺夫之格。
所以誰娶了她,那簡直是修了莫大的福氣。他就是看準這一點,才厚着臉皮上門認兒媳婦來了。
“以後?怎麼,路老兄要離開此地?”
此地還算平靜,不曾有賊寇入侵,蘇棕勇實在想不出路老兄為何要捨棄這裏的安寧。
“是啊,渝寧那裏的產業出了點麻煩,我們準備舉家進遷,把那裏發展起來。”
“可是,渝寧那裏不太平啊,哥哥,你……”
“無事,那裏我已經打點好了,定能在那裏安穩落腳,只是老弟,這裏遲早有賊寇打過來,你若是聽到消息,便到渝寧尋我就行!”
蘇棕勇聽到相處幾年的老哥哥居然要走,一時悲從心起,從路何方手裏接過女兒,看着女兒的眉眼,才終於將剛才的不愉壓了下去。
“對了,這孩子可有想好叫什麼名字?”
蘇棕勇摸着孩子像蘋果一樣紅撲撲的臉蛋,很有意境地取名,“就叫蘇果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