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腥
“你這小子不過剛剛到了感知境，想不到居然野心勃勃，去覬覦五境之上。”
聽着老先生的笑罵，喬飛哲笑的更加無辜，說道：“就算是我好奇吧。”
趙三多沉吟很長時間，抬起頭來望着他，緩聲說道：“傳說中無矩之上還有一個更玄妙的境界，可惜不但以往的經典中語焉不詳，就算是靠譜的傳說也並不多見。當然小說家倒是寫了不少，無非熱鬧有趣，真事卻沒有一個。”
“抵達無矩境界的人，在這世上也寥寥無幾，據我說知道的消息里，擎天六柱裏面或許有幾位吧。你的師父趙天豪是近些年最有可能近身其境的人。”
“我的師父？”喬飛哲想起自己師父不靠譜的樣子，實在是不敢相信趙三多老人會對他有這樣的評價。
老人看着他出神的面容，感慨說道：“能入無矩境界的高手，天下或許是有，但人世間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出現過超出這境界的人了，所以這些……只不過是神話傳說，聽聽便罷了，苦想多無益。”
兩人又多聊了一會，趙三多便起身告辭。
......
夜裏。月斜影清。
睡夢中，喬飛哲感到一股惡寒臨近，於是睜開了眼睛。
病床前，原本趙老爺子坐過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穿着白色西裝、打着紅色領結的英俊男子。
喬飛哲頓時雙眼圓瞪，憤怒地注視着此人。
是所有人都以為必死無疑的邪惡化身，番茄先生。他一隻手臂搭在椅子背上，一隻手拿了只鮮紅的蘋果，輕輕的咬了一口。
喬飛哲鼻中聞到到厚重的血腥氣。他坐起身來，但見病房門口橫卧着一具警察的屍體，屍體的後腦上多了一個黑洞，濃稠的腦漿流了一地。
少林天下聞名的絕技，在這個絕世凶人手中被剔除了一切佛門慈悲，只剩下屠戮的兇殘。
“介紹一下，我的真實名字是愛德華。”坐在病床旁椅子上的英俊男子隨手將蘋果丟棄在地上，然後掏出一隻手帕開始擦拭雙手。要擦掉的是啃食蘋果時流下的水果汁液，還有擊穿死者顱骨后沾染的腦髓。
只看他優雅的動作，絕想像不出方才他徒手擊殺警員的冷酷樣子。
看着對方臉上活力十足的笑容，喬飛哲喉結移動、艱難的吞下一口原本想吐在愛德華臉上的唾液，同時咽下的還有滿是憤怒和不甘的情緒。
“到底，剛才你在醫院殺了多少人。”喬飛哲說著話，下意識握了握自己冰冷的手掌，再緩緩鬆開。彷彿回歸食物鏈上的生物直覺，面前的兇手似乎是一隻巨大的蟒蛇正在慢慢盤向獵物身上，而這巨蟒眼裏的獵物正是自己。
“不需要緊張，我創造這麼一個和你會面的機會，一定多聊一會，還有時間的。”愛德華歪了一下頭，似乎有些好奇，“不如你猜一下？”
“現在是貓在戲弄老鼠的戲碼么？”喬飛哲冷冷的說。“一共......有十二位受害者。”
他的語氣低沉的像冰櫃冷凍過的風，“值班室4位護士，2位值班醫生，一號房裏要照顧嬰兒總是晚上不睡的母親，三號房裏喜歡頻繁按鈴捉弄護士的大叔，走廊中的刑警2位，雜物房暗中監視的刑警2位。”
啪——啪——啪——
愛德華輕輕的拍起手來，滿眼的欣賞。“不簡單。觀察好細緻。不但猜出了秘密行事的2名警察，連其他2位被害者也預估在內。說起來你對殺人者的心理很了解么？要不要做我的同行？“
”但你少說了一位。我把一號房的孩子腦袋也扭了下來...誰讓這個孩子睡得不踏實呢。這樣也不錯，正好讓他和媽媽去天堂團聚。”說完瘋狂大笑。
愛德華突兀大笑中，同時他的身上不斷發出驚人的殺意，邪惡的氣息忽的在病房中渲染開來。巨大的威脅朝喬飛哲靠近。
喬飛哲感到一陣惡寒，預感到接下來聽到的話一定無比恐怖，心臟彷彿停止了一般。
“其實我覺得不夠過癮，一口氣把這層樓剩下的15名病患一一送上天堂。反正......也只是擰下脖子的事而已。”
“我費盡心力布下這個局，什麼鈴木集團、張不凡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內。誰知道會有你這麼個小小的偵探跳出來增加了微不足道的一點變數，最後竟讓我功虧一簣……你說這個帳讓我怎麼算？對了你的朋友好像也在這家醫院，等會處理掉你之後我也順手把他大卸八塊如何？”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幾個人是怎麼死的？我先是繞過護士站，裝作誤闖雜物房的工作人員，把監視的警察的氣管扯了出來，讓他們不能發聲，再把他們的頭擰碎。之後剩下的人我就可以慢慢的一個個殺死。那幾個護士我有為她們特別定製處理方案，我想平時護士都是給別人打針，今天應該換成被打才對，於是我就把她們的胳臂撕下來，再從后臀插進去。哈哈，有個瘦瘦的護士才被插到大腸就痛死了......”
愛德華興緻勃勃的向面前的聽眾詳細描述他如何悄無聲息的把受害者殺死，又是玩弄受害人的身體讓他們飽受痛苦。
喬飛哲眼淚撲簌簌流下。明知對方在刻意威脅他、以語言凌辱他，就是要見到自己害怕、崩潰，可是在如山的恐懼前還是不爭氣的怕到落淚。
以為會平凡度過一生的喬飛哲，在經歷了上次的九死一生后，以為可以暫時放下一切、等待自己重整旗鼓再追查事情背後隱藏的真相。可邪惡來的比誰都快，每個人都以為穩死的愛德華竟然找上門來。
愛德華站起身來，月色透過碩大的落地窗在床前劃下一道張狂的黑影，重重地落在病床上，覆在喬飛哲的身上。
“很好，哭吧，不要忍着。凡人直面神祗理應謙卑。我讓賜給你最痛苦的死亡，當你死後我會取走你的靈魂，讓你在地獄的火焰中日夜煎熬。”愛德華的聲音低沉駭人，像嘶嘶吐信的毒蛇的。
“神祗？你這狂妄的瘋子。我是在害怕，我怕的是不能替死去的人復仇，我怕的是讓你這樣的魔鬼逍遙法外。”喬飛哲鼓起勇氣，雙目含淚，可這次的眼淚熱的滾燙。愛德華的殘暴讓他恐懼，可巨大的恐懼感又讓他產生熊熊怒火。
“愛德華，你受死吧！”
喬飛哲合身向愛德華撲了過去，右拳只一瞬間就揮到對方的面前。
愛德華向後退了一步，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拳風甚至掀起了他前額的金髮。
然後，隨手揮去......
“轟——”
喬飛哲橫着飛了出去。背脊直接撞在牆壁上，整個身體重重摔了下來。牆壁上原本突出的治療設備嚴重彎曲，幾個接口有氣體呲呲外溢。
接着，愛德華一腳朝喬飛哲的脖子踩了下來。
喬飛哲身體一縮，就地翻滾，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愛德華，順勢在牆上一蹬，急速轉向，瞬間把兩人距離拉近。
喬飛哲不及起身，勉強提起雙臂護住頭臉，雙膝曲起護住胸腹。
“嘭——”他被愛德華一腳踢到空中，再被愛德華一個轉身用手肘擊中膝蓋......
巨大的痛疼讓喬飛哲在半空中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翻滾了兩圈后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