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確定

角色確定

一個人在電影中過分突出,蓋去其他人所有光輝對於劇組到底幸還是不幸?作為演員來說或者這是對於個人的肯定,而作為導演卻並不願意出現這種場面,他想要的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他需要把握住影片整體,不脫出掌控。更重要的是,導演所要做的事情,比想像中更為繁瑣,一心多用讓人焦頭爛額,到了這個地步,唯有推翻之前的想法,專心於篩選演員,不僅是小警察扮演者,還有……阿蘭。

規劃了這麼久,卻因為某一環被迫放棄的感覺,不會很痛快,鄭少榮整日微笑不曾泄露情緒,回家獨處時難免煩悶,尤其看過了好幾批次演員,選角工作依舊不順利。劇中演員所需要表現的枷鎖束縛與壓抑,說來很簡單,表現出來極為困難。鄭少榮心中的標準逐步妥協降低,每日睜開眼睛就去各個劇團或者學校選演員,偶爾遇到稍微能入鄭少榮眼的,往往剛聽說題材便婉拒了,即便有鄭少榮這個大招牌在……

林耀蘇聯方面臨近收官,上次回來還是鄭少榮親身演繹念頭未歇的時候,許多事情都沒有與他說,林耀倒是經常打電話回來訴說忙得昏天暗地沒空休息,讓鄭少榮更加不想和他說目前所遇到的困境,假使泄露,林耀無疑會丟下手頭的工作趕回帝都,這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比之林耀事業身家,鄭少榮覺得自己這裏只是小問題。

小問題積而不發則逐漸鬱積,壓力愈加大。鄭少榮自己也發現了狀態不對,曾經在港抒發壓力的方式於帝都並不適用,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聶宇那次帶他去的酒。

昏暗的酒內人群還是那麼瘋癲,但愈熱鬧愈可不想煩心事,鄭少榮點了酒水隨意找地方坐下,台前上去新樂隊,隔壁桌有人爬上桌椅跳起來起鬨,那張揚跳脫的聲音,正是那日跟宋平走後有些日子沒見的聶宇。

“小宇……”兩人距離極近,鄭少榮返身拉住聶宇衣角促使他回頭,敲敲桌面“很久沒見你,過來坐。”

“鄭哥!您也在?”聶宇和同伴打過招呼,直接踩着椅子跨到鄭少榮那邊“您要拍戲,宋大少不讓我來搗亂,拍的怎麼樣了?。”

鄭少榮藉著頂上昏暗的燈光打量一會這活蹦亂跳的皮猴子,東單公園那夜簡單的襯衫牛仔褲,如今全成換了國際大牌,看起來過得不錯,但是據他對宋平的了解……大約只是遊戲一場,聶宇看似得到了很多,最後失去的也許更多。

“沒有適合的演員,進展很慢。”鄭少榮來酒本是為散心,不過一句轉換了話題“宋平對你怎樣。”

“挺好,上星期我陪着他去了趟法國旅遊,非送我一大堆衣裳,我現在……搬出來不住學校裏頭了。”聶宇說起宋平眉梢帶喜,手舞足蹈“他有朋友和我老師認識,那老頭從前怎麼看我怎麼不順眼,現在見着一臉老皮硬是擠出堆笑。”

“從小爹媽都很疼我,但我從沒想過還能過這樣的日子,他們那圈子和我,不一樣……真的不一樣。”聶宇感嘆,他想起他的童年,他爹媽都是南方某小城裏頭的高級工人,拿着比尋常工作人員高出一截的工資,家裏就這麼一個孩子,能夠滿足他的總是盡量滿足,小時候拿着比別的孩子貴的雙層鉛筆盒,穿着光鮮的衣裳,讓人憑空生出莫名的優越感,可大概到初中的時候,廠子效益下滑,光鮮什麼的……全沒了,而搞活經濟先富起來的人越來越多,到了帝都所看到大都市與家鄉的反差,聶宇很失落。和宋平在一起的日子裏,似乎總帶着天子腳下臣民高高在上調兒,看不起小城來聶宇的導師態度變化,宋平開着大奔來學校接他同學艷羨的目光,與自發聚攏在他周圍跟着玩兒的朋友,這一切,似乎……讓久違的優越感再度萌發,這種感覺,意外的美妙……

“……”鄭少榮安靜的聽聶宇敘述他與宋平的美好生活,沒有出聲,他所認識的那個夾雜着天真與世故的少年,不見了,讓這個花花世界毀了。

“宋平說要給我單獨投資一部戲,我做主角。”聊到拍戲,聶宇一拍額頭拉回話題“剛才光顧着自己說了,您的新戲還沒聊到,阿蘭選不着么……”

“這些日子看了很多演員,不是用力太過,就是用不上力。”看模樣聶宇甘之如飴,正是什麼都聽不進的時候,鄭少榮咽下提醒他的話,早先迴避的話題繞來繞去繞不開,讓他想起那群拿着自己的劇本把角色演得千奇百怪的試鏡者,眉頭緊緊聚攏做一處。

“劇本還是我手抄的呢,要不是有宋平那戲,您也不願意……我都想演阿蘭。說起來,我在那公園裏認識個朋友叫做賀習,和阿蘭挺像,以前演話劇的,得閑我帶您去他那看看?”聶宇約鄭少榮一塊兒去帝都旁邊的衛星城,看中固然可喜,沒看中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不用等空閑,現在就去。”鄭少榮拖聶宇起來就往外走,聶宇都說了與阿蘭相像,自然有過人之處,通常本色演出比演繹其他人的人生要更為容易入戲,更何況有話劇演出經驗,話劇因為其臨場性不可NG,對於演員素質要求較高,也許……可以勝任阿蘭這個角色。

兩人經過三小時車程趕到賀習單位,門房大爺帶着謹慎的神情盤問了很久,直到鄭少榮掏出他的護照,見着是香港同胞老大爺才指引他們去這棟灰色大的二層洗手間找人。

二層走廊裏頭空蕩蕩的,門板上紅漆表示的購置日期,顯示這是一個八十年代興建的文化宮,牆面色彩還算艷麗,沒有多少歲月痕迹,走廊旁邊一扇門忽然打開出來個中年男子步履匆匆往盡頭去,鄭少榮墜在他後頭行至洗手間門口,裏頭傳來放水聲與兩男用方言口音交談,一個煙酒過度的粗噶,一個則有些氣弱。

“小賀,你以後別來掃廁所了,副科級清潔工說出去咱單位丟面子。”

水聲漸歇後粗噶伴着清脆的皮帶扣撞擊聲再次響起,聽語氣多少有些戲弄意味

“要我是你,就在家待着,工資雖然少了點,總能吃上飯不是,回家和老婆天天滾炕頭多好,哦……忘了~你看我這記性!你哪來的老婆。”

“周主任……我不求什麼,就是想給單位干點活。”那唯唯諾諾的聲音,顯然是賀喜。

“小賀啊,你說你一個業務骨幹,怎麼就……不說了……你生活作風問題給單位造成了很壞的影響,誰家敢把孩子往這送?組織已經研究決定了的事情,你把這棟再掃兩年也改變不了,早點回家,啊~”皮鞋踢踢踏踏,周主任一如來時匆匆掠過鄭少榮身邊走遠了。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啊!”室內先是只有沉默,過了一會兒響起沉重的呼吸與水龍頭開至最大的流水之聲,而後爆發出字正腔圓與之前賀喜判若兩人的聲音,那聲音蘊含著極為深沉的壓抑,卻又從壓抑中隱隱約約透出激昂……

聶宇跟在鄭少榮身後聽見這齣戲,呆立了一會推開大門“以聲傳情,不錯不錯,功夫還沒落下?”

站在角落百葉窗邊握住拖把的瘦削男人聞言微微轉過頭,斑駁光影透過窗格斜斜照下,把他清秀的臉龐割得支離破碎“小宇?”

“你現在過得總比黑奴滋潤。我這現在有個機會,編製算什麼,至於這麼憋屈自己?掙了錢咱不回這破地方了,咱……去美國,去百老匯演戲去。”或許聶宇方才曾有所感觸,但少年人特有的沒心沒肺使得他的感觸持續並不長久,搶過賀喜的拖把擺出個排除萬難向前沖的姿勢。

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他有着青年人的外表,與中年人的深沉,聽見聶宇隨口胡涅的百老匯,微向上挑的桃花眼裏映着日光漾出波紋,又使這份深沉中透出些暖色的陽光來。

“你好,我是鄭少榮,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出演我的電影?片酬……八十萬。”鄭少榮從聽見賀喜語言中的張力那一刻起,確定了心中阿蘭人選,他給出一個超乎無名小卒行情數倍的價錢,足夠他去美國初步安頓生活。無論如何,只要一片絕境似乎看不到出路的人心中尚存有渴望,這份渴望就應當被支持。

“我知道你。”賀喜原想要伸出手與鄭少榮交握,卻在碰到他手掌的一瞬間迅速收回去,提起沾滿水珠塵土,鄭少榮於帝都見過很多次的的淺藍色的確良襯衫下擺仔細擦乾淨“對不住,我手臟……”

“為什麼會找我拍?香港有很多好演員,天朝也不少。”雖然知道鄭少榮找一無名小卒邀戲,總不至於是為了逗人玩,賀喜仍需認認真真確認過才敢確信,他又恢復了那唯唯諾諾的模樣“我沒拍過電影,話劇也……荒廢兩三年了,我怕砸了您的場子……”

“因為他們都不如你好。”卑微得太久壓制住了賀喜的自信,鄭少榮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鼓勵可以使他振作“因為這是一個……只要堅持住不放棄自己,總還是會看到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的世界。”

“我接了……”

賀喜坐鄭少榮的車回他那十來平米的家裏換了身乾淨衣裳,僅帶上幾件換洗衣物,一路絲毫不曾回頭,跟着鄭少榮直奔帝都。

路上賀喜拿着鄭少榮給他的劇本翻看,鄭少榮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他神色,賀喜對於角色倒沒有什麼抵觸,他原就是鬧得沸沸揚揚,已經不怕誰閑言碎語了,但劇本或許讓他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東西,之前未見濕潤過的眼眸,漾了出絲絲水光,這一絲水光留存時間不長,幾乎立刻被他擦去,抬頭擦拭同時望了一眼前座,鄭少榮收回視線繼續開車,既然賀喜想將難過潛藏在心底,他何必去撕開傷口。

相演員的事兒,除去鄭少榮在做,顧長衛那邊也同時在幫忙物色,該說賀喜真無愧於他那帶着好兆頭的名字,一回帝都,顧長衛打來電話,小史的演員他找着了相對滿意的,也是話劇出身,等鄭少榮去過目確認。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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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榮耀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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