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恍惚病中
()葛鷹覺得自己就站在一個火爐邊上,他的身體一直在冒汗,身邊任何沒有能帶給他清涼感覺的東西,他能看到那火爐中的火舌在吞吐着什麼,燃燒地那麼熱烈。
葛鷹突然想到了小黑屋,有小黑屋在就好了,他能躲進去,這樣一想,小黑屋就出現了。他欣喜的跑了過去,卻發現小黑屋開始扭曲,閃爍,這無一不預示着小黑屋有在消失。
他無力掌握那種消失,就像他莫名得到了小黑屋一般,他原本以為出現了能庇佑他的存在,他能躲避在其中,那是最為安全的港灣,葛鷹當然是欣喜的。但是那唯一的存在就要消失了。
“鷹鷹,別怕,別怕……”那種朦朧軟膩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可是葛鷹不想理會,他並沒有在怕什麼,他能怕什麼呢,他已經是個成年的男人了。
是的,他已經是一個走進大學,能獨立處理事情的人了。但是,他還是有處理不好的事情,他處理不好與家庭的關係,他原本的家人,他不明白為什麼會越走越遠,以至於連家裏電話都不在有人接。他已經許久沒聽到父親母親的聲音。他並不是個溺家的人,甚至葛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成為一個想家的孩子。
小黑屋穩定了,不在恍惚,不再閃爍,葛鷹趕緊衝進去,鎖上了門,隔絕了那熾熱。沒過一會兒有人在外面敲門,葛鷹立刻警覺的貼着牆站着,他猶豫着要不要去貓眼哪兒看看,看看是誰。不過小黑屋明明只有他一個人能進去的,為什麼會有人來敲門?
葛鷹還是沒有勇氣去見那個敲門的人,小黑屋給了他完全的庇佑。
他記得了大黃,小狗崽死了一隻,大黃戀戀的趴在小狗崽死去的地方,他把大黃抱進了小黑屋,可是為什麼之前拿任何東西都進不去小黑屋,還是只能是活物才能被帶進去。
“鷹鷹,還難受嗎?”仍舊是那麼聲音,葛鷹想不起來,這個聲音到底是屬於誰的。
但是無疑的,這個聲音讓他覺得沒有威脅性,他甚至是期盼着這個聲音的主人能夠出現。
葛鷹發現小黑屋的牆壁逐漸變得透明,亮堂堂的地方,是卧室,熟悉的擺設,有人背對着他擺弄着一些零散的白色藥片,一顆一顆撥弄着,那人拿起水杯試了試水溫,大概還是有些燙,就放下了。
他走出了卧室,葛鷹有些好奇那人去做什麼。不一會兒大黃跑了進來,葛鷹欣喜的看到大黃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氣,隨後而來的是笑笑和三隻小狗崽。
“大哥,鷹鷹怎麼樣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從客廳傳進來。
“溫度是降下去了,但是人一直沒醒。”
“那我進去看看他。”
“別打擾他休息。”
“嗯,我看一眼就出去。”
接着一個人就出現了,也是個看着很眼熟的人,那人擰着眉毛,進來后就真的只待了一會兒又出去了。
葛鷹覺得奇怪,這些人做什麼都是滿臉不開心的模樣。
又有人走了進來,葛鷹覺得那人的臉看起來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葛鷹盯着那人的手,有葯和水杯。他走到床邊,抬起他的身體。
葛鷹一愣,那躺在床上,臉色不自然的呈現出紅色,閉着眼睛,似乎在安睡。
“鷹鷹,吃藥。”那人開口溫柔的說。
葛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吃藥,而且那人為什麼那麼親近的摟着他。
他將手中的葯含在口中,吻上了葛鷹的唇,葛鷹看着另一個自己被強迫服下苦澀的葯,甚至能感覺到那人為了讓他吞下藥劑,而不斷深入的舌頭,滑滑膩膩,同樣帶着苦澀。
葛鷹覺得身體有些熱了。
他退出了個葛鷹的口腔,又拿起水杯,吞下一大口水,仍舊是嘴對着嘴渡了過去。
葛鷹的記憶里,從來沒有人跟他做出那麼親密的舉動,而在安好睡眠中的他好像很順服,自發的吞咽着那人渡進來的水。
他喂完葯,看着懷中人凝神安睡,安靜的像個娃娃。撥開他的額發,親吻了一下他額頭。
葛鷹本能的按住了自己的額頭,臉上紅紅的不能自已,而此刻他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同樣的皺着眉頭,英挺的眉目,黑色的眼睛,嘴唇因為擔心而緊緊的抿住。這是……
顧天明。
葛鷹知道了,那人叫顧天明。也只有顧天明會如此對他。
一瞬間,葛鷹從小黑屋中掉落,四周黑暗降臨。
他沉重的不能起身。勉強睜開眼睛,模糊的人影,只能看到大概的一個輪廓。
“鷹鷹,醒了嗎?”顧天明在他耳邊低語,因為睡眠不足,聲音有些沙啞。
顧天明看着葛鷹張了張嘴並未說出什麼,有些心疼,這一場高燒把他嚇壞了。他把頭埋在葛鷹的頸間,蹭了蹭。
葛鷹看了看身邊的人幼稚的舉動,竟然自發的側過頭,用自己的頭蹭了蹭顧天明的頭髮。
抱住他的顧天明身體一僵,“嚇壞我了,鷹鷹。從來都沒覺得這麼累過。”
葛鷹安慰的拍了拍顧天明的肩膀。
“鷹鷹,你好了之後,得補償我,必須得補償我。”顧天明給了他一個笑容,然後開始毫不吃虧的提要求。
葛鷹放下手,把頭側到一邊。像是有些不滿意顧天明提要求的事兒。
顧天明知道他在想什麼,又把他的頭攬了回來,照着葛鷹的嘴親了幾口帶響的。
葛鷹突然意識到他高燒了幾天?洗漱了沒有?他一定沒刷牙是肯定的!那顧天明還親的下去!葛鷹想着就掙扎着坐起來。
顧天明把人按住了,“想去幹什麼?去洗手間?”
“洗臉,刷牙,吃飯。”葛鷹艱難的說出口,聲音是嘶啞的。
“醫生說你必須好好休養,現在你的整個活動區只能在這張床上。要洗臉刷牙我幫你。去洗手間,我抱你去。”顧天明說完就去拿了毛巾和牙刷過來,先用濕潤的毛巾給葛鷹擦了一遍臉,又把牙刷塞到了葛鷹口中。
葛鷹沒讓顧天明幫他刷牙,這點事情他還是能辦到的,雖然力氣有限,不過將牙齒蹭幾下這點事兒,他還是能做到,不過,這去廁所。
軟的跟麵條似的雙腿,終究是邁不動步子。剛才喝葯那點水消化的夠快,現在他覺得自己體內正急需一次解放,但是他怎麼可能讓別人來幫忙。
顧天明就看着葛鷹露出一個頭的臉,正慢慢漲紅,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顧天明狡黠的一笑,將手伸進了葛鷹的睡衣中間,摩擦着他的腰腹。
葛鷹咬着牙看着顧天明,覺得這人完完全全是惡魔的化身,剛才的那種柔情瞬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鷹鷹,你可以對我提出要求,而你的要求我會應下,並且完美的做到。”顧天明改掌為手指,向葛鷹睡褲邊緣滑去。
葛鷹抓住顧天明的手,然後也很幼稚的咬了一口,知道顧天明哎呦喊着疼。
好,葛鷹承認他生病比較脆弱,對顧天明的防備有些放鬆了。
顧天明覺得玩笑夠了,也就正經的扶着葛鷹下了床,讓他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兩人一步一步的挪到洗手間。
“你先出去。”葛鷹推了推顧天明,顧天明也知趣的離開。
葛鷹靠着牆站着,跟睡褲上的帶子戰鬥,這帶子系的不緊更不難解,但是對於現在四肢沒力的葛鷹來說,這還真是個大問題。
本身就急切的想放水,偏偏連褲帶子都解不開,弄了半天,揪住了這頭,那頭愣是跩不開,氣喘吁吁又是一身汗。
顧天明依靠着門沿,實在很想上去幫忙,但是看着困窘得臉紅撲撲的葛鷹有覺得挺喜歡,果然,鷹鷹多種多樣的表情是他的最愛。
葛鷹最終沒能自力更生,大顧怎麼忍心讓葛鷹那麼忍受着,所以自顧上前幫忙,不管葛鷹怎麼反對。
“鷹鷹,我們是朋友,更是彼此親近的人,這樣幫忙難道不是應該的?”顧天明從葛鷹身後環住他,讓葛鷹可以放心的靠在他身上。手在前面順利的解開了葛鷹的褲帶子。
“你高燒的這幾天,竟折騰我們了。”顧天明說著引開葛鷹的注意力,不讓他那麼尷尬。
“那天雨後,大黃倒是好好的沒事,你怎麼就來個突然襲擊,高燒39度,顧沛小時候高燒都沒那麼高過。”顧天明感覺到葛鷹身體像他靠了過來,把身上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醫生給你打了退燒針,說這個季節感冒發燒很正常,季節性的。燒退了才敢把你抱回家。”顧天明從葛鷹的內褲里掏出小小鷹,已經是硬硬的,很是飽滿。
顧天明輕笑了一聲。葛鷹就感覺顧天明這人的手碰到了自己的器官,怎麼就那麼不習慣,帶着一種異樣的感覺。
“張良說等你好了之後給你做大補的葯膳,我嘗了一口,那個中藥味,真難消化。”顧天明說著輕鬆的話,一手托着葛鷹沉甸甸的小小鷹,一手撫摸着他的下腹,讓他放鬆些。
也許是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奏效了,也許是順其自然到了該解放的時候,葛鷹就那麼在顧天明手中釋放了。
悠長的水聲,顧天明和葛鷹都沒有說話。等到結束之後,顧天明幫小小鷹甩了甩頭,又重新收到了葛鷹的內褲里,還被顧天明拍了拍。葛鷹此時此刻只想往顧天明身上踹兩腳,也不知哪來的氣性,就覺得顧天明似乎越來越無所忌諱。
“洗手!”葛鷹說。
顧天明搖了搖頭,“鷹鷹很乾凈,手不臟。”
“你,洗手。”隔音怒瞪着顧天明。
顧天明忍不住笑了,老實的在葛鷹的監視下洗了手。
顧天明扶着葛鷹剛出洗手間,就看到張良和顧沛在擺碗筷,這下把葛鷹給嚇住了,剛才明明沒有看到人,難道他和顧天明同在洗手間的事情全部被他們看到了?
“鷹鷹,你終於醒了,這下大哥也該放心了。”顧沛顛顛跑了過來,幫忙扶着葛鷹到飯桌邊,清淡的菜,還有所謂的葯膳。
顧沛張良也許是被顧天明交待過,沒有說什麼讓葛鷹覺得尷尬的事情。
張良給葛鷹盛了一碗葯膳,那味道沖的直讓人打噴嚏,葛鷹看着那種不知名的藥材在湯水中飄蕩着。
“滋補的,清淡,多喝點。”張良說著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
三個人各自瞅着自己的碗,再看着張良津津有味的喝着。也都試探性的嘗了幾口,除了中藥味重了些,喝到肚子裏還真覺得挺舒服的。
葛鷹喝完了葯膳就開始發汗,說明有了效果,顧天明把葛鷹弄回了卧室,又幫他擦了一遍身子。
葛鷹盯着顧天明看了一會兒,覺得顧天明似乎在什麼時候都是完美的,無敵的,無所畏懼的。怎麼樣才能成為這麼一個人呢?
“顧,天明,你是怎麼長大的?”葛鷹問。
顧天明立刻綻放出了一個讓周圍都開花的英俊笑容,“鷹鷹,這似乎是你第一次對我的事情感興趣。”
葛鷹覺得顧天明的語氣中似乎帶了點委屈。他有那麼不關係顧天明嗎?好像似乎,有。葛鷹有些慚愧了。
顧天明褪下了外套,換了家居服,直接鑽進了葛鷹的被窩。將葛鷹的身體拖過來,兩人就這麼靠着。
“我爺爺是軍人,革命的先驅者八路軍。”顧天明略帶得意的說。
葛鷹覺得這是個久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