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九重塔一層（五）
禿頂胖老頭眸中閃過一絲欽佩，回憶道：“那孩子剛推開塔門時，老夫第一眼覺得他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www.niubb.NET牛ｂｂ小說網當時莫蒼其他的幾個徒弟都還未來九重塔，雲無忌這孩子也算是老夫當時見過闖九重塔最為年輕的。”
“難道過去闖九重塔的人，都很老嗎？”風魅疑惑問道。
禿頂胖老頭點頭道：“一般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人，從未有過十幾歲的毛孩子。”
“寒冰訣前三層需要練到那麼老？”風魅微微愕然，自己可只用了一天。
“一般五年一層，還算是短的！老夫從十歲開始修鍊寒冰決，足足花了二十年才能將寒冰決前三層練到如火純清，才有機緣夢見九重塔！”
風魅撇了撇嘴，若是自己說出自己就學了一天，這老頭是不是會氣死？
風魅這裏想着不說，禿頂胖老頭卻開口問道：“丫頭，你看上去才十五六歲的，什麼時候開始修鍊寒冰決的？”
不是我要氣你的，可是你自己要問的！風魅撓了撓頭，故作有些尷尬道：“其實，昨日才剛剛得到寒冰決秘籍的。”
“什麼！昨日！”禿頂胖老頭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跌出眼眶了。
他一驚一乍的聲音如雷震響，風魅捂着耳朵，目光有些哀怨的看着他。
發現自己失態，禿頂胖老頭尷尬一笑，長嘆一口氣道：“之前，雲無忌和金風簫告訴老夫他們只修鍊了一年，老夫是怎麼也想不通。現在你又告訴老夫，你只修鍊了一日，看來這世道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風魅淡淡一笑，其實她早已經把水沫寒給予的前五層內功秘籍上的內容熟背如流，本來她練完第三層想要繼續修鍊的，只是按照秘籍上的內容怎麼也不能繼續了，沒想到要通過九重塔第一層的這一句心法才能繼續。
現在她已經悟出心法其意，也算浴火重生，破繭成蝶，內力已經通過之前破開厚冰的一瞬，達到了另一個高度。
風魅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突然盤膝修鍊了起來，有的時候，她就是這麼一個心急的人，凡事都想要用最快速度，做到最好的成績。
禿頂胖老頭微微一愣，連忙阻止風魅繼續修鍊，“丫頭，你可別在這裏修鍊！你那身體可經不起餓，回去修鍊吧！等到第四層內力如火純清時，你會再次進入夢中九重塔的！”
風魅來不及說話，禿頂胖老頭在她眼前一揮手，她只感覺眼前一暈，再次張開雙眸，已經夢醒。
……
入目是水沫寒的側臉，他很輕柔的為自己包紮着大拇指，他的眸光儘是溫柔，風魅微微皺眉，那不能控制的心跳又快速了起來，她輕咳了一聲，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醒了。
水沫寒明顯被這咳嗽聲嚇到了，一失手，包紮的過勁，風魅倒抽了一口冷氣，卻沒有一絲其他女子的嬌柔做作。
風魅收回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會包紮，就不要包紮！”她鬆了松包紮的紗布，小聲嘟囔道：“沒想到夢境裏受傷，身體也一樣會受傷！”
水沫寒從驚訝中回過神，已經沒有之前為風魅包紮時的溫柔，又變得冰冷了起來，聲音淡淡道：“你已經通過了九重塔第一層？”
風魅雲淡風輕的嗯了一聲。
水沫寒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當時自己也用了三日時間，直到塔中前輩指點才將此層闖過，連用時最短的雲無忌也用了足足十二個時辰，可眼前女子就算是從昨夜自己離開後進入夢境，直至現在也只不過用了十個時辰。
“師父有指點你？”水沫寒淡淡問道。
風魅勾起一抹譏諷冷笑，這是看不起自己嗎？
“義父有指點你嗎？”風魅不想多什麼，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簡單的反問，已經足夠。
“沒有。”水沫寒淡淡答道，眸中卻閃過一絲警惕，若是這個女子沒有得到任何指點，一切只靠她自己通過的九重塔第一層，她的悟性、城府，更是超過了雲無忌，太危險，太可怕。
風魅清楚看見他眸中的警惕，其中隱約還閃着一絲害怕之意，心莫名有些疼，這眼神再熟悉不過，過去那些師兄弟的眼神，不都是這樣的嗎？
自己厲害又如何？自己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為什麼要警惕自己，為什麼要害怕自己，那一層隔閡在這個千年前的世界，又重現了嗎？
自己一直想要變得和過去一樣厲害，只是不希望猶如這個前世傻子一樣笨，一樣被人欺負，可是為什麼人一旦厲害了，就得不到真心相待，就註定被別人警惕，被別人懷疑和害怕呢？
風魅的眸中閃過一絲苦澀，擺了擺手，淡淡冷冷道：“我有些困了，你回去吧，今日就不用你伺候了！”
水沫寒清楚看見她眸中快速閃過的一絲苦澀。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樣的苦澀，是要多苦才會呈現的？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風魅見他不走，心下苦嘆，果然淡漠清冷的自己不會被別人重視，說的話根本沒有人聽！
不想要偽裝，明明悟出那句話，明明想要卸去偽裝，但是夢境終是夢境，也許只有那裏才會有機會讓自己面對自己原來的模樣，一旦離開了夢境，偽裝註定還是要繼續穿上。
“沒有聽清楚我說什麼嗎！叫你滾，本小姐困了！你若是這點話都不聽，那你已經輸了，難道不知道，一個僕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聽主子的話嗎！”風魅暴虐怒吼着，眸中卻閃過一絲迅速逝去的悲哀。
水沫寒被這厲聲所怔，他淡淡掃了一眼風魅，此時風魅的眸中早已沒有悲哀，是掩飾上的怒意，水沫寒苦笑搖了搖頭，低聲道：“你何必闖關？一個女子，再厲害又如何，我奉勸你不要再繼續了。”
她沉睡的時候，害怕她不醒，她醒來時，卻又情願她不醒，安靜的她，是那麼的美，為什麼醒來后，卻變了樣，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轉身，連頭都不回就離開了。
水沫寒的背影模糊直至消失，風魅眼前卻依然一片模糊，是淡淡水霧密佈眼前，她緊緊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溢出，心中莫名憋屈。
自己何必闖關？自己不闖關又怎麼變強，又怎麼能在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
事與願違，自己不變強，難道還等着別人保護不成！又有誰能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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