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章 接骨
“還是去手術室吧,這裏動手不太好。”何致遠檢查了一遍后說道。
“是你給我動手術?”耗子心裏頭一陣訝異,不過更多的還是驚懼,“你給我動手術?該不會是想趁機幹掉我吧。”
耗子這樣想着,心裏面七上八下的,“遠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領了……”見何致遠向他投去不是很友善的目光,於是趕緊改口,試探着問,“遠哥,你是實習醫生嗎?(實習醫生沒有動手術的資格。)”
何致遠搖搖頭,“不是實習的……你心中怎麼想的我都知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害你。”
何曉木也白了一眼耗子,不屑的道,“致遠哥哥的醫術精湛的很,你要是再這麼推辭,小心致遠哥哥拍屁股走人,最後你的胳膊變成畸形了也不要怪致遠哥哥當初不幫你啊。”剛說完,她便向何致遠看去,她沒有見過何致遠治病救人,自然覺得剛才的那一番話有點吹噓的味道,並且還是替人吹牛。
耗子和何兵都被何曉木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很是詫異。對何致遠的醫術也相信了幾分。
“耗子,遠哥出手幫你接骨那是你的榮幸,你要是再敢推三阻四的,小心我廢了你。”何兵的話直接把耗子的一顆心打入冰窖,他現在還能做什麼?只有認命罷了,只能在心中祈禱何致遠身懷強悍的醫術。
“小兵,你去對醫院的負責人說一下,要是手術室有空閑的話,你就問他們租用一個小時。木木,幫我把耗子胳膊上的石膏打掉……”話剛說到一半,何致遠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一直牽着何曉木的右手。雖然何兵已經轉身走出了病房,不過,何致遠還是一下子臉紅到了耳根。何曉木似乎也覺察出了不對,於是一下子把手抽了回來。
最鬱悶的還是耗子,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何致遠現在又這樣的窘迫,所以現在連話也不敢說。
“我動手術其實還需要一個助手的。”何致遠低着頭說道,“那個……你知道姬雪兒的電話號碼嗎?”
何曉木聽到問話,羞澀的搖搖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包好的那件衣服口袋裏翻出一張名片遞給何致遠。
何致遠掏出手機,撥通了姬雪兒的電話號碼。不知道為什麼,何曉木的心裏面酸溜溜的。
“致遠哥哥的第一個電話,不是打給我的。”她這樣想着。
“喂,你是誰?再不說話我就掛了。”電話中傳出姬雪兒憤怒的聲音。何致遠一陣迷茫,自己沒有招惹她啊。不過想歸想,還是趕緊開口道,“我是何致遠……”
話只說到一半,那邊的姬雪兒便痛斥起來,“你怎麼不說你是周杰倫?還何致遠……撒謊也太沒有水平了吧,以後想哄女孩子還是換點別的招吧。麻煩你把何致遠的資料查清楚了再說好嗎?他是沒有手機的。你是不是想說,手機是你剛買的?切,誰信呢。他現在還在公安局逍遙呢。你是不是還想說‘你來了就知道了?’告訴你,沒用,這招已經很老套了,等見了面你又會說聊一會兒啊什麼的是吧,這招留着給別人用吧,對我,沒用!”
“啪”的一聲掛斷電話,何致遠半天沒回過神來,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可愛體貼,而且心地善良的姬雪兒嗎?想到這裏,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看來看一個人不能只看外表,外表的清純是很容易迷惑人心的。”
站在一邊的何曉木聽到電話中的聲音,“咯咯咯”笑着,何致遠鬱悶無比。正在這時,何兵一臉生氣的走了進來,見到何致遠,趕緊走了過去,硬着頭皮道,“遠哥,他們說要租用手術室可以,但是要看你的行醫證。”
一聽這話,何致遠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冷冷的道,“要看我的行醫證……他們還沒有這資格……不過,這個手術雖然不進手術室也能做,但是棘手了一點。”
說完,又嘆息一聲,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自嘲一笑,然後緩步走到耗子的床邊,快速打掉了石膏,然後在耗子惶恐的目光中飛速拆掉了繃帶。
“小兵,你出去把門守好,無論是什麼人都不能放進來,木木……留在這裏看我怎麼動手術,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何致遠一邊吩咐,一邊從口袋中取出一把手術剪刀,飛快的將縫合好的傷口給拆開。
何致遠手法之快,令何曉木目不暇接,只有瞠目結舌的份,她根本看不清他是怎麼做到的。
“中醫手術講究的是快、穩、准和一個度。”何致遠一邊動手,一邊說著,奇怪的是他對耗子沒有用麻醉劑,但是耗子卻睜着眼,不喊一聲。耗子自己也覺得納悶,那何致遠右手一起一落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
何致遠一邊動手,一邊講解,完全把耗子當成了一個活標本。
“人體一共有一千多個穴位,如果掌握了這一千多個穴位的具體位置,只要拿捏得准,稍稍觸碰一下,便能讓那個人暫時失去五感其一,所以如果是一個全科醫生,那麼有時候動手術根本就不需要考慮麻醉劑什麼的。”何致遠說道,此時的他已經在為耗子的傷口縫合。他一邊縫合,一邊說道,“三國時期的華佗你應該知道吧,他之所以發明麻沸散就是因為他只是個外科醫生,對穴位雖然也有一定的涉獵,不過還沒有到通透的地步。”
話說完,傷口已經縫合完畢,從口袋中取出那個何曉木並不陌生的瓷瓶,把裏面的粉末倒出來,小心翼翼的賽在傷口上。
何曉木這才注意到,何致遠無論需要什麼東西,他都能從口袋中找出來。她不禁疑惑了起來,“難道他的口袋能裝下這麼多的東西?”
何致遠右手的手心對着耗子的傷口,耗子只覺得一陣冰涼傳遍全身,渾身舒暢無比。漸漸的,他感覺到了異樣,傷口傳來痒痒的感覺,就像是有螞蟻在咬。
一陣輕微的白霧從耗子傷口的地方升騰了起來,何致遠額頭滲出細小的汗珠,便在此時,他猛然收手。口中吐出一口濁氣。
“好了,我再給你開一副葯,兩個來月就能康復……十天後開庭……”一聽何致遠提到這件事,耗子趕緊接口,“遠哥放心,到時候包您滿意。”
何致遠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對着何曉木,“木木,叫醫院的醫生來給他上繃帶打石膏。”
話剛說完,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黑,便在何曉木的驚呼聲中仰面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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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何曉木,賀強,秦本初以及兩名醫生都圍在他的病床邊。見他醒來,眾人的臉上都露出開心的笑容。
“小遠,怎麼樣了?”秦本初一臉關懷的問道。
何致遠搖搖頭,微笑着道,“我沒事的。”
秦本初點點頭,“沒事就好,無論做什麼事,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身體,人的身體是最緊要的,萬一身體出個什麼岔子,後悔也晚了。”
一名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靠了過來,試探着問,“何醫生……那個……三十六號病床的病人是你重新給他動的手術?”
何致遠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那名男子得到這樣的答案,二話不說,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我劉強願拜何神醫為師,請何神醫收我為徒吧。”
何致遠搖搖頭,坐了起來,“師門有規矩的,你的這個要求我不能接受。”
劉強苦笑着站起身來,嘆息一聲,“是啊,有些門派的確有些奇怪的規定,既然如此,那交個朋友總可以吧。”
何致遠的雙眼移向秦本初,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很顯然,秦本初不認識眼前的這名男子。
何致遠微笑着伸出手,意思性的握了一下手,然後又把手收了回來。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把手伸進口袋,但是這一刻,他的臉色變了。
何曉木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忙走上前問,“致遠哥哥怎麼了?”
何致遠眉頭緊皺,掃視一眼周圍的人群,然後冷冷的道,“誰動過我口袋裏面的東西?”
一聽這話,在場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秦本初向何致遠靠近了一步,急忙問道,“什麼東西丟了?”
何致遠沒有答話,目光冷冷的注視着眼前這兩個醫生。眉宇間透漏着一抹森然,隨時都會翻臉的景象。他知道,只有老資格的醫生才有可能認出那東西來。
兩名醫生的年紀都差不多大,見何致遠不善的目光注視着他們,兩人竟不約而同的打了個激靈。
見到何致遠猶如面臨生死大敵一般的眼神,秦本初眉頭皺的更緊了。讓何致遠這麼看重的東西,那會是什麼?和他母親相關嗎?
便在此時,站在人群後面的何曉木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推開秦本初走到何致遠面前,雙手托出一朵墨蓮,然後問何致遠,“致遠哥哥說的是這個東西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這裏,那朵明明是墨色的蓮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雕刻而成,隱隱中散發著光彩。更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這朵蓮花的正中間,居然長着一顆拇指大小的綠色果子。
何致遠一見何曉木雙手托出的蓮花,不禁鬆了口氣,伸手接過,然後裝進口袋裏。何曉木低着頭,“那會兒致遠哥哥昏迷過去,這個東西就掉了出來,所以……”
何致遠嘻嘻一笑,“解釋什麼啊,我難道還能不相信木木嗎?”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是何致遠並沒有發現,自從他把那朵墨蓮裝了上衣口袋,劉強的視線便時不時的向他的上衣口袋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