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卧龍鳳雛

凌霄劍又一次落在了莫天驕的腦門上，還是那麼的不閃不避，足以撼動巍峨山峰，天穹空間的斬擊硬生生被肉軀擋下了，裂開的空間內虛空亂流狂卷而出，卻依舊沒法傷得了他分毫，這種神通怕是赤身虛空行走都綽綽有餘了吧？

修仙界何時出了這樣的人物？

誠靖宇不知道，他被震出了百米遠，頃刻間又縮地成寸掠到了莫天驕身前一劍斬下，劍鳴驚天但結果依舊。

“很有毅力，我以為你在第三劍的時候就會放棄。”莫天驕彈了彈額頭上的凌霄劍：“但這並不是你的全力不是嗎？”

誠靖宇撤劍，不再出劍了。

“放棄了？”莫天驕淡淡地問：“先天劍胎道體不該就這樣，在如今這片修仙界中雖然你可以稱得上佼佼者，但就你而言這份天賦若只能斬出這點成色的劍，純度還遠遠不夠啊！”

“純度，那種東西有用嗎。”誠靖宇問。

“有人追逐名利，有人問鼎權野，也有人沉淪榮華富貴，還有人留戀酥骨美色，人、劍修出劍必然是為了什麼，純度自然是衡量一個人手中劍重量的標杆，有人的劍重如泰山背負血海深仇，也有的人劍如輕鴻可開天門可掃秋葉。”莫天驕說：“你的劍出是為了什麼？純度亦又有幾分厚重？”

誠靖宇當真放下了劍認真思考起了莫天驕的問題，如果這是話術的導引誘使他露出破綻，那額莫天驕已經成功了，這個男人手中凌霄劍足以震驚寰宇，可在一些細節地方的處理上卻稚嫩如懵懂稚子。

“無垢之心，也不錯，但太容易吃虧，大概也只有如此世道才可誕生出無垢之心吧，有利也有弊。”莫天驕微微嘆息，一眼就看穿了誠靖宇病結所在，被天下劍修趨之若鶩的無垢心在他的眼中卻是如同雞肋一般的存在。

在誠靖宇沉吟的時刻，莫天驕也不急，倘若自然的雙手后覆佝僂着腰優哉游哉的看着雲海景色，眼中神往出離之色讓人以為他已然神遊九重天外不在此方世間。

就在等待期間，一陣鳳吟穿透劍意引起的狂亂颶風，如三月日光一般的金芒刺破而入照在了莫天驕與誠靖宇的身上，兩人抬頭望去，金衣鳳凰攜美踏雲而來，衣縷紛飛之間的金紅顏色甚至讓莫天驕都微微睜大眼眸：

“五妒凰體？在這太平世間當真有鳳凰能過五妒？”

天孤鳳凰俯視莫天驕，在看見這位老人時她微微抬眸眼中掠過了難以言喻的光彩，只是頃刻之間面色恢復平常，倒是身邊的莫洛雪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徹底被打碎了，她震驚地看着莫天驕甚至忍不住用了天孤宗主傳授的鳳凰秘法，眼中朦上一層金色細細地打量着這個‘熟悉’的老人。

“洛雪，這麼長時間不見，有沒有想你老爹我啊？”莫天驕淡笑着揚首看着那與曾經在凡界大家閨秀有着天壤之別，如今仙姿玉骨、不可方物的莫洛雪。

莫洛雪沒有第一時間應答，而是好好的觀察起了這個莫天驕，在她的視角來看此人與印象中的家父一模一樣，但很顯然凡間界的大將軍莫天驕可不會隻身闖入修仙界，並且獨戰天孤宗四大峰主而落於不敗之地，要是自己父親有這個本事亦國豈不是早就一統天下了？

“老前輩好大的威風，縱往今來修仙界任何大能、宗師、大擘來我天孤門都得提禮上門，覲見主峰鳳凰閣叫上一聲‘安好’，閣下這出倒是提刀上門叩問叨擾，這是何處的禮數？”天孤宗主臉上帶笑，但言語裏卻談不上和氣，更是沒有認下莫天驕所言的莫洛雪之父的名頭。

“你這年歲不過七十就已踏至臨仙境最後一腳的小鳳凰叫我一聲老前輩倒也算你不吃虧，既然你都知道叫前輩，那何嘗有前輩上門提禮的說法？難道不是後輩誠惶誠恐奉茶倒水恭迎貴客來訪嗎？”莫天驕對天孤宗主回以笑容，老臉上毫無拘謹和認真，隻身打上天孤門卻與其宗主閑聊家常一般閑適。

“臨仙境？那又是何方地界的說法，我們修仙界只有無相，再上為渡劫，爾後大乘飛升呢。”天孤宗主落到了與莫天驕齊平的地方，相隔不到十米莫洛雪跟在其後垂首不言，眼眸中儘是謹慎和觀察。

“大乘也好，臨仙也罷，殺得人就是好說法，五妒鳳凰天下罕見，我以為只在大劫前夕有過幾隻，卻沒想到現在還尚存一人，我很好奇，你這第五妒是怎麼渡過來的？”莫天驕像是發現了稀世之寶一般嘖嘖審視着天孤宗主的身段，從上到下眼神毒辣無比，若是平常的人膽敢如此冒犯早已經被挖了雙眼或暴斃當場，但現在此人是莫天驕，自然無事發生。

“前輩謹言慎行啊，這處天下終究是修仙者的天下，仙盟統領萬物，天孤宗又歸於仙盟管轄，亂闖山頭是要被究其責任的。”天孤宗主微垂鳳眸藏下一縷危險和警示。

“狗鼻子再靈也聞不到我身上，看來你也是知情人，能隱匿在修仙界如此高光匯聚之地，也不是常人啊。”莫天驕掃了一眼遠處那巍峨五大浮空峰島淡淡地說。

在天孤宗主之後，莫洛雪眉頭緊蹙，她敏銳的察覺到這一美一老兩人話裏有話，暗藏機鋒，她竭力去聯想修仙界近期或遠期大事，卻無一能跟兩人話里的玄機對得上號的。

“既然老前輩知道晚輩不容易，那還請移駕別處，我看五台鬼境就是處不錯的地方，在那裏有很多痴傻的人與老前輩談得來。”天孤宗主說。莫洛雪陡然抬首看向天孤宗主，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高傲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放低了姿態自居‘晚輩’，還是在一個自稱是她父親的人面前。

“五台鬼境？那又是如今修仙界的何處地方？”

“五潭聚霧之地。”

莫天驕沒來由低笑了一下：“舊臣舊將們都在那裏嗎？我還以為死完了呢。”

“看來老前輩果然避世已久啊，敢問如此之久前輩的深居之地是...？”天孤宗主沒來由的輕聲嘆息了。

“終末之地。”莫天驕說：“蟄伏至今，留下火種有二。”

天孤宗主再度嘆息了，嘆音足以引得天下男人屈情動容，她看向了身後的莫洛雪，莫天驕此刻也平靜地說：“其一為鳳雛，其二為卧龍。”

“卧龍鳳雛...我早該知道，可如今大劫已過，不在下面好好待着，送他們上這是非之地是來作甚？”莫洛雪發現天孤宗主竟輕輕的拂過了她的髮絲，眼眸中的情緒深晦難明。

“大劫已過？”莫天驕看着天孤宗主語氣平淡：“不...是大劫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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