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越是走得近，就越悲傷。

鍾思瑤基本上到自閉的地步，靜的可怕。

玻璃杯上的水滴沿杯壁滑下，從桌角取過水杯“思瑤，我去幫你接點水”

排斥地拖搶住杯底：“不用。”

“沒關係，你這反正都空了！”主動靠近，只是想為她分擔一份沉重。

沒有多餘的耐心用力一甩，杯子直接飛出兩人手中，毫無徵兆地到了爆發點，發泄地把桌上堆積如山的書全推在地。

都沒想到鍾思瑤會輻射出這麼激動的反應，場面根本收拾不住。

“我說了不用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前邊無緣無故的疏遠，現在無容忍的爆發，子玥算是偏敏感的人。

肖子玥無辜的眼神只更加刺痛鍾思瑤，“你沒錯，都是我的錯，行嗎？肖子玥，別在我面前晃，離我遠一點。”

彎下腰想去收拾散亂的書，諶裴軒一把拉她起來后塞了個瓶子到她手裏，“我來收拾，幫我接點水，謝謝！”池以俊和鄧沙幫忙收拾，理解鍾思瑤，也用這種方式維護肖子玥。

一舉讓她們結束僵持在這種爭吵的狀態中，再待下去，誰是誰的難堪。

學校組織各年級開起家長會，目的是深入主題教育，避免家長過度施壓，促進孩子和父母的相互理解。

廣播站隨着校門的敞開忙碌起來，諶裴軒鍾思瑤作為學生代表選取來稿相互配合地為同學傳達聲音給父母。

任務結束，關閉掉廣播室的所有電子設備，諶裴軒藉機會開導她。

“范曉曉的事情別往身上攬，不能怪你。”

絕大多數人只以為她悲傷，只有他細膩地理會到不知名的掙扎和後悔。

憑范曉曉三個字就觸碰到淚腺，稿子上的一些字被暈染開，“真的不能怪我嗎？諶裴軒，真的不是我的錯嗎？”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在多少個夢裏追着一個影子走。

“這場悲劇最根本的原因是一次次情緒的積壓才導致極端，曉曉和父母的溝通問題沒有及時處理，悲劇還是可能會發生。鍾思瑤，不是你的責任，讓它過去吧！”理性地分析，以她這樣的狀態，很難保證不是下一個極端。

明明聽到最想聽到的話，卻沒有如釋重負，激動地抱向他釋放那些背負的無助“我真的很對不起她，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諶裴軒，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真的對不起！”被囚禁在一個很黑的圈子裏，漫過的只是噩夢和恐懼。

池以俊的媽媽答應過會參加這次家長會，臨時又因為工作走不開。

等一個多小時，不可能沒有失落，現在似乎都習慣，也就沒什麼不平。能夠更理解一些，畢竟很多條件都是父母為他創造出來的。

“奶奶？”

在樓梯道里奶奶焦急地和一個女人正拉扯着。

“那不是鍾思瑤的媽媽嗎？”神色各異，難道是吵架了？

徐曉麗深知自己不被諒解，“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擔不起你喊我媽，別再跟着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隔這麼多年，還能碰到。子玥要是知道，她能夠接受嗎？

逐漸拉近距離的池以俊也被混亂，什麼關係？難道?

完全就是個大膽的猜測，不可能吧，怎麼可能呢？還沒否定這種想法，最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視線內。

失神的樣子，格外讓人心疼，奶奶扶她坐下，握住她緊扣的拳，“子玥。”

“你告訴我，她不是，她不是對不對？”似乎將希望都寄托在奶奶的否定中。

“子玥，沒關係的，就算沒有她，一切都可以很好，對不對？”

語氣強烈，反駁這個事實：“不對不對，怎麼會沒有關係？”自從長大之後，基本上沒有像現在一樣在奶奶面前哭的這麼嚴重，“奶奶，你知道嗎？我想過無數次，我見到她，會是怎樣的樣子；我想過無數次，我見到她，會是怎樣的心情；我想過很多次，我見到她，會用怎樣的態度和她說什麼，可是。”

世界好像被刷上黑色的染料，是那麼不真實，明明就在幾個小時前，一切都很好，“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我的媽媽，居然可以是我朋友的好媽媽。”

“孩子，沒事的，還有奶奶，奶奶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