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真相
皇城內權貴們在勾心鬥角，皇城外此時也早已亂成了一團。百姓四處奔走紛紛朝家的方向奔逃，胡桑士兵手提着滴血的長刀在後面追逐，臉上滿是戲謔的表情。
李府此刻亦是緊閉着大門，一群家丁手執棍棒，菜刀聚攏在門后嚴陣以待。
“張全，你沒事吧？”李懷景擔憂的看着癱坐在椅子上的張全。
張全搖搖頭，“不過是皮肉傷，不礙事。”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李津一臉愁容，不知在想些什麼。
“如今整個京城都是胡桑人，這幾個家丁恐怕也守不住。司徒亮的人到底能不能來！”張全有氣無力的道。
方才在後院殺了許久，此刻有些脫力。
“胡桑人能從暗道進來，司徒亮的大軍興許……”蘇沅搖搖頭，話雖未說完，大家卻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吳漾父子立在一旁，久久未曾說話。特別是吳漾，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些明白自己的父親似乎參與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暗道如今已被炸毀，咱們也算無後顧之憂了。只是不知那些胡桑人又是從何處進入城中的。城門那邊似乎並未傳來敵襲的消息。”李懷景認真分析道。
眾人均無解，只低頭沉默着。
“暗霖出去給公子報信，也不知皇城內局勢如何了。”青娘有些擔心暗霖，最近他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正說話間，門外喧囂聲漸漸大了起來。夜幕中能看到門外被火把照的如白晝一般。
“他們來了……”張全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剛剛恢復了些力氣，又要開始殺人了。只是這次，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活下去。
還好，塗玉已被送出京城，他也沒有了別的顧慮。
厚實的紅漆大門在胡桑人的撞擊下開始顫抖起來，劇烈的聲響如鼓點般密集，眾人均嚴陣以待。只期盼着能撐到黎明到來。
“往外扔火油！”李唯風喊道。
這個一身才華卻一直得不到重用的武將這一刻終於有用武之地。
在場所有人聽令，抓起身旁的火油就往外扔。只聽啪啪啪，瓶子碎裂的聲音。然後便看到門外的火光猛然躥的老高，胡桑人痛苦的叫喊聲不絕於耳。
過了許久，砸門的聲音停了下來，外間的火光也黯淡了許多，而他們手邊的火油瓶也只剩些許。
“將軍，胡桑人向後退到了火油攻擊不到的位置。”一名小斥候趴在屋檐上朝下方喊道，若是不出聲根本不知道他在那裏。
“他們轉向旁邊的院子裏去了。”小斥候驚呼，隨後一隻羽箭破空而來，穿透了他的胸膛，帶着他的身軀重重的跌落在了院子中央。
來不及悲傷，來不及憤怒，李唯風連忙調集自己的部下朝着西邊與鄰居家接壤的院牆而去。這是他唯一的力量，不過是一隊巡邏隊。
“張全，這裏就交給你了！”他拍了拍張全的肩膀，隨後匆匆離去。
張全點點頭，一臉凝重。隨後，將那小斥候的屍體放到一邊。“兄弟，我會為你報仇的。”
看着門外漸漸又靠近的火光，張全怒喝：“扔火油！燒死這群異族！”
眾人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戰鬥中。
他們的人數很少，他們甚至看不到任何能活下去的希望，可他們依舊在拚命，在努力着。
李懷景苦笑。原本想要保家族安寧，如此似乎陷落到了更糟糕的困境中。抬頭看了眼皇城的位置，心中喃喃：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
皇宮
“是你！”魏雨欣眸子瞪的碩大，這大概是她穿越至今最為意外的事了。
她心心念念，找了許久的母親！竟然躲在皇宮中，並且內力深厚，還想殺了自己？
方才若不是白墨硯，此刻躺在地上的恐怕是她了……
此刻再去看白墨硯，她心情有些複雜。
她恨他負了自己，費盡心思，寧願為妾室，自甘被折辱也要嫁給他，他卻負了自己。
弟弟的死，楚然的死，趙福的死，大魏商行無數人的死，皆是因為他！
可是如今他竟救了自己，自己欠了他一條命？魏雨欣不想承認，她原本堅硬無比的心又因此而有了一絲的柔軟。
不！這是他欠我的！魏雨欣在心底否認。
“看好他！”回頭對吳翩囑咐了一句，便抬頭看向黛雅。
“為什麼？”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醞釀了許久只說出了這三個字。
對於黛雅，她是付出了所有真誠的，將她當做母親來敬愛。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也是在努力打聽她的下落。可如今，她竟要殺自己！
黛雅淡笑，“因為你擋了我的路！”她的眸子中沒有任何感情，就如同在與陌生人對話一般。從前的溫柔、體貼全都不復存在。
魏雨欣茫然，“我擋了你的路？”她忽然失聲笑了出來。
黛雅皺了皺眉，隨即面色恢復如初，“對了，還未曾向你介紹的我的另一重身份。胡桑大公主，也就是當今國主的姐姐。”
魏雨欣一愣，“原來如此……”
“原本只想利用你掌控大楚皇帝，誰知道你竟這麼沒骨氣，寧肯當個小妾也要嫁給白墨硯！不過，好在最後白墨硯也當上了皇帝，可你卻偏偏又要造反~
不過這樣也好，掌控住你也不一定能影響到白墨硯的決策。如今你這樣一鬧，反而是幫了我大忙。待明日我大軍和城中將士匯合，這大好河山便是胡桑的了~”
魏雨欣聞言，猛的笑出了聲。“兜兜轉轉那麼多，竟都是圈套，虧我那麼信你。”那彎成月牙的眸子中卻沁出了水花。
“那鳳五呢？鳳五也知道這其中的……”魏雨欣猛然抬頭，似是想到了什麼。
“他？他能知道什麼？他並非真正的胡桑血脈，我自是不能讓他知道。若不是為了籠絡住蕭瑞，我何須留下他？只不過倒是未曾想到，他的擔心，竟將你送到我身邊來，助我大業得成！哈哈哈！”
黛雅的笑聲在夜空中傳遍皇城大殿，那樣肆意，那樣狂妄。
魏雨欣笑了。難怪對自己的孩子這樣漫不經心，鳳五悲慘的童年全都拜她所賜，死前卻還惦記着讓自己照顧她？好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