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夜敵襲(二)
杜興趁空跟我分了任務,他指着身後那兩輛摩托說,“李峰,這倆‘交’給你,另外三個‘交’給我,如何?”
我說了句沒問題,只是我說是這麼說,心說卻不是那麼踏實,因為這些人身手如何,我並不知底。
那五個摩托司機心裏素質倒‘挺’強,而且一看就是經常玩配合的,前面三個依舊監視着我倆,但身後那兩個摩托車動了。
他們使勁轟着油,陸續向我們開過來。
我和杜興都說好了,這倆摩托歸我,我也就沒在等啥,一轉身迎了過去。
我以為他倆能下車跟我打鬥呢,但他倆沒這意思,看樣打定主意了,要用摩托把我碾受傷了。
這兩個摩托車的車速不一樣快,有一個先來到我面前,他故意晃着前軲轆,一方面是想嚇唬我製造壓力,另一方面是讓我‘摸’不清他下一步的動機。
我不能被他耗上,更不能被他拖住,不然等這兩個摩托車都趕過來,左右一夾擊,保准‘弄’廢我。
我有個對付他的笨招,雖然動作不咋雅觀,但實用。我算準機會,猛跳起來,對他來個飛踹。
也怪這摩托司機大意了,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我一腳踹在他肩膀上,這攻擊力並不大,只是把他踹的一個蹌踉,連帶着摩托車也晃了一下。
但我攻擊還沒完,又伸手拽着他上衣,使勁往旁邊一扯。我這次用的力道可不小,加上他本來就踉蹌,直接被我拽下車,四腳八叉的來個前趴子。
如果我趁機還能再補幾下,絕對能把他‘弄’暈,但沒這時間了,另外的摩托車司機趕到了。
他是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也知道他同夥是怎麼敗的,他也想用同樣的招數對付我,不過甩了一點點新‘花’樣。
他車技好,竟突然間把車提了起來,讓前軲轆離地。我看着這幾乎跟我‘胸’口持平的車軲轆,知道還想用飛踹的招數是不可能了。
短時間內,我腦中閃過好幾個念頭,都是各種應對的法子,但沒一個是讓我覺得能施展的,有這車軲轆擋道,我越不過去。
為了拖延一會,我不得不往後連連退步,拉開我倆的空間,而且我還是奔着路邊去的。
路邊都是土牆,我靠在土牆上也算是個優勢,這摩托車要是撞過來沒撞到我的話,就會碰到牆,‘弄’不好這司機也會就此摔跤的。
他也有這方面的顧忌,把摩托臨時調整出一個角度來,試圖切着牆面走。這我就不怕他了,等機會到了我急忙往旁邊一躲,又繞過摩托來到他身邊,用胳膊肘狠狠向他頭盔砸去。
我沒想把他‘弄’出多重的傷來,只希望讓他喪失攻擊力被我擒住,一會再帶回警局審訊。
我這一個胳膊肘只是讓他一暈乎,我又順勢把他拽下車,對他脖頸切了兩下。
但這匪徒是超乎意料的頑強,他不僅沒暈還緩過來了,手腳並用的跟我對陣上了。這下雨天的他也不嫌臟,就在地上仰天躺着,‘亂’踢‘亂’撓。
我被他‘弄’得沒招,一時間也不知道咋下手的好。
還沒等我把他擒住呢,遠處突然傳來嗙嗙嗙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敲什麼東西。我知道一定是另外那三個摩托車司機要發起攻擊了。
我急忙退了兩步,扭頭向衚衕前方看去,我也沒注意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三個司機都拿出一把小砍刀來,他們就用砍刀拍着摩托車,‘弄’出一系列聲響。
我心裏一緊,心說原來大頭在這兒,我剛才對付的是兩個小馬仔啊。
那原本在地上趴的小馬仔看我對他鬆勁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就逃。我是真不想讓他逃,但我追過去的話,也不放心杜興,我怕他以一敵三吃虧了,尤其這三個敵人還帶着刀具。
最後我一嘆氣,眼睜睜看着這倆馬仔從我眼皮底下消失。我又向杜興靠去,問他一會怎麼配合。
杜興一點焦慮的樣子都沒有,他還跟我擺手,讓我去牆邊站好,不用‘插’手。
我知道杜興的脾氣,尤其他還是這麼個熱血漢子,我非硬要‘插’手的話,反倒有種瞧不起他的意思。我只好聽了他的建議,不過在心裏打定主意,一會真要形勢不對了,我也不管他樂不樂意,肯定會及時施加援手的。
我倆在雨中淋了這麼半天,整個身子全濕了,尤其晚間溫度還低,讓我一度有種想打顫的衝動,但我和杜興都不在乎,杜興更是一動不動的站着,冷冷望着那三個敵人。
這麼僵持一小會,三個敵人有所行動了,居中那個摩托司機,猛地把車竄了出來,直線奔杜興撞去。
看一個人會不會開摩托,品幾個動作就行了。撞過來的司機,絕對是開摩托的行家,這才多遠的距離,他硬是把車速提到七八十邁了,而且他還敢單手握車把,騰出一個手來舉着砍刀。
我懂他的意思,他想藉著車速把砍刀舞出去,這威力不小,只要沾邊,就能讓杜興受重傷。
我看到這兒,手心捏了一把汗,尤其杜興依舊一動不動的,這讓我懷疑他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其實這摩托撞過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但給我感覺,這一瞬間很長,我是眼睜睜看着摩托一點點的貼近,心跳也越來越快。
那摩托車司機跟我想的差不多,等近到一定程度時,看着杜興沒表示,他還獰笑一聲,似乎勝券在握。
但他小瞧杜興了,猛然間,杜興爆喝一聲跑起來。我跟杜興接觸時間久,知道他身手啥樣,但他現在這一跑,仍讓我愣住了。
他比以前恐怖多了,身手提高不止一個檔次,我懷疑這跟他喝‘葯’有關。沒跑幾步呢,他就把自身速度全提了上去,正面向摩托司機衝去。
摩托司機沒料到杜興這麼逆天,他一時有些慌‘亂’,他一擰車把兒,想跟杜興擦肩而過。
杜興不給他機會,還抓緊機會,捏准角度,猛地撲了出去。杜興跳的真高,還讓身子完全水平了,整個一橫線,跟個炮彈似的將肩膀裝在司機‘胸’口上。
這是杜興慣用的招數,但這次招數被他改良了。在這麼大的衝擊力下,那司機被撞的一下從車上摔下來,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也別說他能不能站起來了,他整個身子軟軟的,腦袋耷拉着,明顯是暈過去了。
杜興倒沒什麼事,輕巧的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歇着,繼續向前方全速衝去。
我有種‘揉’眼睛的衝動,真不敢相信,剛才這一幕是杜興的傑作。倒不是說我瞧不起他啥的,而是我覺着,這一系列動作,幾乎要超出人類的極限了。
另外那倆司機意識到不好了,他倆互相看看,又都把砍刀舉起來,給摩托轟油,想跟杜興硬碰硬的來一把兒。
他倆都帶着頭盔,看不到臉上啥表情,不過看他倆慢吞吞舉刀的樣子,我就覺得他們信心不足。
杜興可是一點都不害怕,速度還越來越快,就差身後出現虛影了,我隔遠看這,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他,火車頭!
或許是被杜興剛才撞人的動作嚇住了,又或許是被杜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震懾住了,這倆摩托司機最後膽怯了,而且還是一下怯到底。
他倆整個人都崩潰了,竟稀里糊塗的把砍刀當飛刀一樣撇了出去,還連摩托都捨棄了,下了車嗖嗖的逃。
我懷疑這倆司機的智商絕對降到零了,全被身體的本能支配着,我心說難道他倆就不知道,騎個車跑能更快么?
但我才不會提醒他倆呢,我也急忙沖了出去,跟杜興喊了句,“大油,一人一個。”
之前已經有倆摩托司機逃了,我不想放過這倆了。杜興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指着其中一個司機,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這人歸他了。
我把注意力放在另外那人身上,只是這倆司機出了這條衚衕就分開跑了,我和杜興也不得不短暫的告別。
我發現我運氣不錯,追的這個司機‘腿’有點瘸,跑起來一巔一巔的,速度也不太快,我心說這就好,我能不能擒住他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他也發現跑不過我,這麼逃了一會後,我們前方出現一個垃圾堆,這垃圾堆很臟,尤其被雨水一泡,乍一看噁心吧唧的。
我算服了這個摩托司機,他剛才把砍刀撇了,現在卻撿起垃圾當武器了。
正巧這垃圾堆上有個筐,他就把筐拎起來,一甩之下向我丟過來。
我追人要緊,也顧不上臟不髒了,急忙一推手,把這筐扒拉到一邊去。但我沒想到這筐裝着一堆爛白菜,這麼一扒拉,這筐一下翻了,白菜落了一地。
那摩托司機估計是逃累了,索‘性’就在這垃圾堆跟我耗上了,他是有啥撿啥,也不管啥東西,全往我這撇。
一時間,各種罐頭瓶子,吃剩的飯菜,包括西瓜皮是全來了。之前我顧不上臟,但也有個底線吧。
我心說他反正也逃不了了,我也不想因為急着抓他,而讓自己變得髒兮兮的,我就打定主意先躲避一會,避開這些撇來的垃圾。
但這司機還撇上癮了,給我一種啥感覺呢,他要不把這一大堆垃圾全撇光,是絕不會停下來的。
我一時間也來了脾氣,覺得這哥們有點過分了,被捕就被捕唄,也不能這麼埋汰警察吧。我打量一眼腳下,發現有個大白菜頭,雖然都爛的冒燙了,但看起來有點重量。
我就把它當成武器了,一下拾起來,對着摩托司機狠狠撇了過去,權當是一種無奈的對抗。我發現我撇的很准,也趕上那寸勁了,這白菜頭正中摩托司機的頭盔上,砰的一下全糊上了。
那摩托司機一時間看不到眼前景‘色’,整個人慌了,用手使勁摳起來,我卻對他這表現很滿意,也及時湊過去,要一舉將他拿下。
而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了槍聲。
砰砰砰三聲槍響,打破了這雨夜的沉默,而槍聲更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戳在我心窩上。
我和杜興都沒帶槍,這槍是誰打出來的呢?尤其看位置,還正是杜興追敵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