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夜敵襲
會場亂了一會後又重歸平靜,向麒玉接着往下放片子。
我沒細數,但估摸着介紹了不下十個案子,這些案子看似都是意外死亡的,如果沒那段錄音和錄像的話,我還真會被誤導,以為這都是第四人做的,現在一看呢,我覺得這裏面水分太大。
但向麒玉沒這麼想,他最後跟開會同事強調的,按現有證據看,烏州市存在一個頂級殺手,在五年內犯下了如此多的連環兇案。
而且他口才很好,一番動員下,把同事的積極性全調動起來,甚至我都能聽到,周圍有人輕聲嘀咕,說這連環殺手太兇殘了,判一次死刑都是輕的。
向麒玉又給這殺手起了個外號,叫死神,還讓大家歇一會,等會後再統一佈置任務。
我們陸續起身,往會議室外面走。說實話,我心裏有點堵,甚至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這時候我還看到小鶯了。
她沒急着動身,咬着嘴依舊盯着屏幕看着。
既然她和侯國雄都是第四人,那她一定參與過江凜城的兇案,我打心裏不想她有事,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說點啥。
我只好一邊走一邊無聲的看了她幾眼。小鶯留意到我,或許她還在生我昨晚的氣,對我做了個鬼臉,又當先出去了。
我就是不想在這會議室里多待,但等出去后又有些迷茫了,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些什麼好,這也是我來到警局後頭次有這種感覺。
等劉千手和杜興出來后,劉千手對我一擺手,讓我和杜興去二探組的小會議室,我們接着開一個小會。他還特意強調,讓我倆帶筆和紙。
我搞不懂帶筆紙幹啥,可這是劉頭兒的命令,就得聽。
我和杜興早到一步,趁這期間我還跟杜興聊了幾句,我把錄音錄像的事說給他聽,還問問他什麼想法。
我留意杜興的表情,我說這些時,他表情沒太大變化,沒露出驚訝來,說明他早就猜出來了,而且他心裏一定有了主意,可氣的是,他不跟我說。
最後我也沒啥說的,不能總是我在問吧,我又拿出煙跟他一起悶頭吸起來。在這支煙剛吸完時,劉千手來了,還抱着一個本夾子。
我們仨聚在一起,劉千手也不說啥客套話,直奔主題。
他說,“向專員說的很對,剛才播的全是烏州市的一些陳年老案,也是時候該捋一捋了,只是他說的那些話,我有一點不贊同,這裏面要麼是真正的意外死亡,要麼是兇手所為,但這個兇手,或許不是同一個人。剛才開會時你們也看到了,一探組、三探組的人也參與了,這些案子肯定是重案中隊一起去偵破,咱們二探組的發言權也不是很高,但在處理專案時,我們肯定會分到幾個積案,到時你倆可要加把勁,抓住疑點,把真正的兇手給挖出來。”
要是外人聽劉千手這話,保准聽不出另外的意思,但我能聽懂,他是在提醒我倆,向麒玉是省廳來的,他就算想針對我們,針對第四人,也要有依據才行,我們要是能找到證據把這偽造的錄音錄像全給否了,那就能化險為夷了。
我不知道杜興是不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反正我倆都認可的點點頭。
劉千手又翻開本夾子,他一邊說一邊讓我倆記。
他說的內容都是剛才播的這些案子的資料,哪年發生的,檔案號是多少,當時的物證與人證都有哪些,包括那些人證的聯繫方式等等。
我越記越驚訝,心說劉頭兒真行啊,這麼多瑣碎的案子,他咋能這麼快就歸攏好了呢?他這什麼腦袋,咋跟計算機都有一拼了呢?
在我們還開會時,向麒玉不請自來了,而且他很不客氣,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我們仨肯定都不歡迎他,但他自己感覺良好,背着手,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溜達到我們仨旁邊,特意問了一句廢話,“你們開會呢?”
劉千手和杜興瞪着他,誰也沒回答,我一看這氣氛,心說得了,我調節一下吧。我輕輕恩了一聲。
其實我都夠給面子了,我跟劉頭兒他倆一樣,不理他又能咋的?但向麒玉還是不高興,他突然冷笑起來,跟我們說,“十分鐘以後,各探組的探長去副局的辦公室集合,分一下任務。咱們剛接觸,或許你們還不了解我,我是一個喜歡掌握主動權的男人,這案子由我來指揮,兇手跑不了。”
他這明顯話裏有話,甚至細品下,還有點威脅的意思。
我們仨面前還擺着一個茶壺,他就順手把茶壺舉起來,直接問劉千手,“劉探長,來不來一杯茶?”
劉千手搖搖頭算是回答了。但向麒玉不管這個,依舊給劉千手的杯子裏倒滿茶水,又說了句你們忙吧,就轉身走了出去。
杜興最直率,盯着向麒玉的背景,捏了捏拳頭,我都能聽到嘎巴嘎巴響。
光憑剛才的事,我就挺煩向麒玉這個人的,不過我不能打啥主意,怎麼應對還得劉千手開口才行。
劉千手悶頭想了一會,這期間還撓了撓他那邋遢的腦袋,他並沒轉移話題,又督促我倆快點記,只是接下來他念得很快,迅速把要交代的事都說完。
他又讓我倆去辦公室等着,自己先去副局那開個會。這個會開的時間不長,就是把這些案子分攤下來,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啥說法,反正江凜城的案子沒分給我們二探組。
劉千手又把分到二探組負責的案子歸攏一下,分給我和杜興。
我接手一個案子,只是這案子是三年前的,調查起來很費勁。我要是想在警局干坐着就能找到啥線索,肯定不行,我也不怕吃苦,跟劉頭兒打個招呼就出警了。
我騎摩托走的,去了這案子當時的事發地點,按照劉千手讓我記得那些疑點,依次去排查。
算起來我也不是新手了,在案件調查這方面,已經有很多經驗了,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時隔三年,這裏早已物是人非了,想找當時的證人,有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我沒泄氣,一直堅持到天黑,直到劉千手打電話讓我回去,我才收工。
在白天這段期間,杜興去了另一個地方,也是沒閑着,等我倆回到警局匯合時,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倦意。
劉千手準備了盒飯,讓我倆快點吃。我發現他又戴上墨鏡了,這現象我看到過一次,我猜他眼睛一定又紅了。
他讓我倆在吃飯期間說說調查的進度,雖然這進度聽着有些悲劇,他還是很仔細的聽完了。
我以為他能給點啥建議呢,但他啥也沒說,反倒讓我倆早點回去休息。
我和杜興回來時天就陰了,趁我們吃飯這功夫,它又下起雨來。這雨可不小,打得地上噼里啪啦直冒泡。
我被這雨弄得頭疼,也不想騎摩託了,跟杜興說我倆開一輛車走吧,但杜興搖搖頭,跟我說這一天光坐車了,弄得渾身酸軟,他想走着回家,還讓我陪陪他。
我心說大油都開口了,那就陪吧,我倆也沒穿雨衣,都打個傘出去了。
這一路上,我倆本來就是瞎聊,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權當是一种放鬆了,但當我們走到一個衚衕口時,杜興臉色沉了下來,還當先止步,來回望着這衚衕的兩側。
我不知道他咋有這反應,也順帶着看了看,可我並沒看出什麼來。
杜興做個噓聲的動作,跟我說,“我直覺很準的,這衚衕有埋伏,咱倆被包圍了。”
要別人說這話,我肯定嗤他,但從杜興嘴裏說出來,我不能不信,我還合計呢,我們惹到哪路人了?咋一點徵兆都沒有的就來報復了呢?
或許是我倆都站着不走,讓這埋伏知道他們露餡了,他們提前行動了,在我們面前出現三輛摩托,在我們身後來了兩輛摩托,它們五個前後一夾擊,算是把我倆包圍了。
光看這摩托車司機的打扮,我一下想到一個人,就是那個被我擒住的飛車黨,我一下恍然,以為這是我的仇家呢。
如果現在就我自己的話,遇到這五個人,我保準會打翻牆逃的主意,畢竟以一敵五,我還沒這麼厲害的身手。
但有杜興在,我不怕這個。杜興更是一點逃的意思都沒有,他當先把傘收了,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又開始原地活動起身子骨來。
我也不能落後啊,而且一會打鬥我也不能裝慫在一旁看着吧,我也收了傘,陪着杜興活動起身子骨來。
杜興趁空跟我分了任務,他指着身後那兩輛摩托說,“李峰,這倆交給你,另外三個交給我,如何?”
我說了句沒問題,只是我說是這麼說,心說卻不是那麼踏實,因為這些人身手如何,我並不知底。
那五個摩托司機心裏素質倒挺強,而且一看就是經常玩配合的,前面三個依舊監視着我倆,但身後那兩個摩托車動了。
他們使勁轟着油,陸續向我們開過來。
我和杜興都說好了,這倆摩托歸我,我也就沒在等啥,一轉身迎了過去。
我以為他倆能下車跟我打鬥呢,但他倆沒這意思,看樣打定主意了,要用摩托把我碾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