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任嬤嬤
等到將孤藍安頓好,五果才七拐八拐的走出了燃金殿。
她走到望向落央央房間視角最好的地方,就那麼躺下休息。
冬日的陽光錯落過頭頂的枝幹落在臉上,暖洋洋的,還有一絲微癢。
突然,周身沉木相香浮動,五果勾唇一笑:“你來了。”
長伯應聲:“我來了。”
只是不說還好,一說,驚得原本躺在那裏的少女一下子從原地做了起來,她望向他滿目驚訝:“怎麼是你?”
“你以為是誰?”
長伯淡定的坐在五果身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眼望向她,看出心思的眼睛就那樣落在五果眼中。
她皺眉,她自認為自己心思還可以,只是卻從未看懂過眼前人所想,她總覺他所有的溫柔都是浮於表象,在這表象之下,是透入到骨子裏淡漠。
相信,如果有人要在他們兩個之中殺一個,他肯定會毫不猶豫把她扔出去,猶豫都不帶猶豫的那種。
她往後躲了躲,對於危險的人物,她第一想法自然是遠離。
只是沒想長伯見到她的動作,笑意更甚,手拿過她垂在身側的一縷秀髮,百無聊賴的把玩着,半天才抬起頭望向她:“聽說你早膳還沒吃。”
話音一落,五果的肚子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誰知,長伯只是笑了笑,鬆開她的頭髮直了直身子:“我吃過了。”
哈?
五果一臉懵,所以他的目的就是過來告訴她他吃過了,而她沒有嗎?
她望着面前一直笑着的男人,不由得側身別開視線,她覺得他更危險了。
長伯挑眉,將人拉了過來,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似乎要從她的視線中看出什麼。
就在五果以為他打算殺人滅口的時候,他驟然一笑。
鬆手起身,極其淡定的拍了拍什麼身上幾乎沒有的灰塵,站在那裏,睥睨天下一般得望向她:“你忘記了一些事。”
“我知道。”五果皺眉。
但長伯卻是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邊剛才的話才說:“司玉格他被陛下叫過去了,你若是想找他,下午再來。”
說著就轉身離開,獨獨留下一臉懵逼的五果一人。
半晌,五果罵罵咧咧的起身,所以這傢伙早就知道她要等的人不會過來,還故意跟她浪費了這麼久?
娘的。
她很生氣。
抬腳踹了一下他剛在坐的地方。
突然身後傳來蒼老的一句話:“你在做什麼?”
她轉過頭,就看到一個老嬤嬤手裏牽着一隻狗,眯着眼睛望着她。
她手中的狗看向她,“汪”了一聲就趴在地上。
她注意到它的下腹,心中瞭然。
便看到老嬤嬤低頭順了順它的毛髮,滿目的疼惜的說了句:“媳婦兒。”
五果一愣。
媳……媳婦?
五果頓時覺得,這都是什麼玩意,為什麼這個王府都給她一眾極其不靠譜的感覺。
老嬤嬤抬眼望了她一下,眉頭緊皺,半晌才說:“你,過來幫我把它抱回去。”
五果沉默,但當她看到她面上的怒氣后,瞬間所有的感情盡收,幽幽的嘆了口氣:“好吧。”
然後就上前,按照老嬤嬤所說的,找准姿勢就把它抱在了懷裏。
母狗身上皮毛混的,一眾極其舒適的感覺從懷裏傳出來。
她低頭看着在她懷裏正視圖找個舒適姿勢的媳婦,唇角笑了笑。
淡淡的說:“你可以回去了。”
任嬤嬤見此,轉身將媳婦搶回自己懷裏,老態龍鐘的望着她。
五果挑眉,卻見她把她懷裏的放下,淡定的說:“怎麼你想去去我哪了?”
說著,還不待五果補充,就來了二級連殺:“我還要趕着去碰瓷下一個。”
說完,就極其傲嬌的轉身,離開。
五果想着她應該就是孤藍口中的任嬤嬤,據說其頗得剛才那個男人的信賴,所以現在想來,她剛剛的舉動怕是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這些剛入府的人到底咋樣。
她想了想,轉身離開,想着是孤藍說不吃王府的糧食,又不是她說的。
所以她覺得了,她可以賢惠器蹭飯。
而瑞火殿,龍衛嬌坐在那裏,整個人嬌弱的把自己仍在椅子上,眉眼閃着高傲。
聽到下屬說長伯落央央身邊新丫鬟的事,不由得勾唇一笑。
她是單眼皮,只是在化妝時喜歡把眉眼向上挑,如同媚絲一般蜿蜒而上,朱唇啟合都是一番風味。
她望着跪在地上綠荷,唇角不由得勾起了諷刺的弧度。
但是很快,她就收斂了全部情緒。
從躺椅上起身,就被貼身丫鬟銀環扶過,嬌媚的柔弱無骨的模樣,很是招男人喜歡。
綠荷望着她這模樣,心中罵了一聲,只低着頭不再說。
她睥睨着她,半晌從她身邊走過,橘紅色繡花鞋擦過,碾着綠荷的手就走了出去。
舉止高傲,她說:“去燃金殿悄悄?”
整個人靠在那裏,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
綠荷抬起頭,望着她走出去娉娉裊裊的身子,不由得心中升起一波怨氣。
她被調到龍衛嬌身邊,當初嬤嬤想的也是龍衛嬌身子高貴,自是比那個傻子王妃多見到王爺。
可誰曾想,這龍衛嬌這麼不頂用,整天就是躺在這瑞火殿逗逗貓養養蛇,好容易王爺來了,她還沒打扮好就被龍衛嬌一句“我睡了”給趕走了。
當時的她可謂是一臉懵逼,看着自家王爺離開的背影,不覺握了握手。
心裏卻想着,因為龍衛嬌,都是因為龍衛嬌,是她害她失去了成為新王妃的資格。
可是嬤嬤也說了,龍衛嬌是整個後院王爺唯一去過的地方。
所以她不得不蹲在這裏等着,哪怕是再屈辱。
她咬着后牙槽,心裏想着等她成為這後院之主,到時候看看,看看有誰能欺負她。
她收了收手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卻不知身後一個下人握着手中的布子面目含憂的望着她。
他循着記憶中的模樣,不由得低低笑了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半晌,他低着頭,眉眼開始一陣懊惱了。
但是最終他還是妥協了,扔下手中東西,轉身跑去了賬房先生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