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十王府
()小夏醒來已經是七日後了,面對陌生柔軟華麗的床鋪,心內大概明白這兒是哪裏了。靜靜的睜開眼睛,卻不是打量四周,而是看着窗外的黑夜。醒的真是時候,誰都不知,誰也看不見,倒是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將來,該如何。小夏手撫着脖頸里的平安玉,不知是不是這玉,真有救她於危難的能力,至少她知這麼多年來,卻是每每都險險得以平安。這樣的事情,看似是一個偶然,可是她的生命能承受多少這樣的偶然呢?若是這事不是偶然,那又該如何?
小夏伸手拿過放在枕邊,本掛在衣襟下的糖玉平安扣,想起蘇老爺子的話:小小年紀憂思過度,何苦來哉?是呀,自從被卷進這裏,一個個的人,一件件的事兒,煩擾的她已經無心自暇。貴為皇子的羅晉鵬,真的還能給她想要的生活嗎?小夏突然生出了退卻。有一點,這些人誰都沒能看出來,那就是她林小夏本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做不到所謂的同生共死。她也不過是普通人,想自保,想過單純的生活。
她也僅僅是有着基本的良善和責任,卻不是無所不能。不會真的愛一個人愛到生死與共,那些什麼上窮碧落下黃泉,對於她就是屁話!真真兒選擇的時候,她果然還是更愛自己。她總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故事無論多麼虐,最後的結局依舊是大團圓,若自己真在其中,虐什麼的,根本承受不得。自己活的好,有錢有吃有閑,才是最真的。這個世界承諾多了去了,誰又真能指着這些有口無心的話過活,人果然還是自私的。
小夏后怕,若當時自己沒有撐到羅晉鵬出現,會如何?若是根本指不上人來救,自己和艾蘭會如何?她現在想都不敢想。果然,最危險最需要的時候,能指望上的,從來都不是別人,只有自己。小夏吃力的站起來,撐着虛弱的身子,一步步的走到桌前,端起已經涼掉的葯碗,咬牙喝了下去!她要好起來,然後脫離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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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王府都慌了神,本該躺在床上的林小夏,突然就不見了。一早去送水的婢女,看見空空的床,尖叫着跑去找總管。這幾日這些王府的人都看的清楚,十皇子是極疼愛這個女子,甚至不惜駁了成王府世子的面。前兩日就趕走了成王府的世子,連着艾蘭郡主送來的東西,一起送回了成王府。如今十皇子聖眷正濃,誰都不敢得罪,各路官員都知這一消息,各種的補品藉著這個事兒,往王府里送,竟挨個的都讓人給丟了出去!本來羅晉鵬當翰林時,就不聲不響,這會兒更是讓人摸不清脾氣了。
“怎麼在這兒呢?”文遙抱起躺倒在花叢里的小夏。
小夏睜開眼,笑了笑,道:“走到這裏,便累的走不動了。”
“府里這會兒都亂了套了,還以為你丟了。”文遙也不惱她,只是抱住她坐在一側的廊廡下。
“那人如何了?”小夏很想知道郡馬的下場。
文遙用手中的斗篷裹緊小夏,道:“尚家畢竟是侯門大戶,只把人送進了瘋人塔。你可惱他?”
“不,”小夏看着院中綻放的芙蓉花,笑了起來,“瘋必有因,若真揪起來,想必是一段唏噓的傷心事。我也是偶然陷入,只怪是時運低。”小夏頓了頓,道:“哥,我想去城隍廟了。好久沒見廟祝了。”
“好,等你好一些,我陪你去。”
文遙的手,輕搭在小夏的手腕上。蹙眉,小夏的身子,比起在揚州之時,又差了一些,若是這般下去,還能熬多久呢。
再醒來,已經是午後。小夏倚着床邊,沒有看見羅晉鵬卻看見了韓孺。韓孺湊近上下左右好一通的打量,才開口:“全須全尾的。”
小夏笑,“合著你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看見缺胳膊少腿的?”
韓孺坐下撇撇她,道:“我還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你這張嘴巴能封了去,說出來的話,不是驚天動地大逆不道,就是嘲諷到人無地自容。”
“敢情你是來找我不舒服的。”小夏伸手把一側多餘的枕頭砸了過去。
韓孺把枕頭抱在懷裏,“我是來提醒你的,如今羅晉鵬不比當初了,可是聖眷正濃的十皇子。”
“與我何干。”小夏冷笑一聲,端着茶杯喝了口茶。
“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明白呀?”韓孺有些微惱了,“你和羅晉鵬的關係,多少年前就開始傳言不斷,你當你能摘得乾乾淨淨?”
“八王爺,到底要說什麼?不如直來直往,小夏洗耳恭聽!”小夏放下茶杯,看向韓孺,沒有了往日的親近。
韓孺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小妮子昏迷了七日,難道遇見了南極仙翁不成?怎得突然就變了個樣兒呢?“不管你願不願,不想牽扯也被牽扯進來了。與十弟,你總該有個取捨,才好。你是想繼續我行我素,還是願為他委曲求全,總該思慮一下了。”
韓孺話說完,起身準備離開,看見小夏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停下腳步,道:“身為皇子,身不由己總是多過得償所願。”
小夏披着夾衣斗篷,走在後花園中。每個太監、婢女看見她,都恭敬行禮。小夏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婢女,幾個十幾歲的孩子。小夏揮退她們,徑直走進湖心亭,坐在其中,想着韓孺的話。她明白,一旦有了背景身份,就會被其所累。林家是什麼身份,於十皇子只能是高攀,若在平日,怕是連侍妾都沒有資格的。聖上迎回丟失已久的十皇子,必然要補償其所失去的,要給都是給最好的,無論是妻妾還是府邸,亦或是其他。
這個雕梁畫柱的府邸,比起八王府竟然好了數倍,可想而知聖上之心。而小夏,若是要繼續我行我素,就必然要和羅晉鵬分開,沒有身份的束縛,離開京城,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若是不放手,就要習慣這皇家的日子,也許未來等待的是十皇子的三妻四妾,也許是她最後慢慢的枯萎在這方府邸內。小夏抬眼看見那些雖然沒跟過來,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的僕人們,對哦,還有這種沒有**的生活,時刻被別人看在眼中,曝光在陽光下,一切都□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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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發現自己被軟禁在了王府內,除了在府內,她根本不能出門,一旦走到前院,就會有管家跟着。小夏幾次想出門,說了各種要出門的理由,都被擋了下來。門前的侍衛,沒有王爺的親口命令,絕不會放小夏出去的。王府按着前殿後寢的規格建制,小夏常常走到前面的殿內,當值的小太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她卻一次都沒有遇見羅晉鵬。
小語每兩日來一次王府,報告成衣坊和綉坊的一切。空色和茶園在文遙管着,小夏倒真是全然沒有了用處。素問也會兩三日來看小夏一次,和她說新的想法。而一直要請的梳頭師傅,卻沒一個順心的,小夏聽着就會想起絕艷館的聞香公子。弘文幾乎算是住在了王府內,從大理寺出來,就回到這裏守着小夏。總有熟悉的人,時不時過來看望她,就連夕兮都被准許過來了,陪了她半日。
誰都可以自由出入這王府,就連林家的老管家都可以往返來看小夏,唯獨是她被軟禁了。醒來有些日子了,太醫日日來請脈,葯是日日不斷,就連最喜歡吃的蜜餞都是新鮮的。偏偏羅晉鵬就是不現身,小夏不知他在躲什麼或是怕什麼。除去最初醒來的后怕和退卻后,小夏也漸漸鎮靜了下來,想了很多。
好在這王府以前也不知是什麼人住過的,有一間碩大的三層藏書閣。藏書閣是在水中起樓,倒是和了易經上說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小夏每日就是吃藥、吃飯、窩在藏書閣。她知道雖然沒有見到羅晉鵬,但他卻在暗處看着她。因她在藏書閣第二日,就看見自己留戀的地方,鋪滿了地毯,地毯上還夾了厚絨的羊毛毯。就好似羅晉鵬一直知道的,小夏喜歡光腳走在藏書閣里,看累了書就倒地卧下,因此林於祉在林家藏書房間內,一直都鋪着厚厚的絨墊子。
小夏與別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隨遇而安了。若是其他人早就抓狂了,或是要探究原因。而小夏卻是安靜的住着,過安靜的生活,不吵不鬧,不問也不多言。漸漸的,就連身邊的婢女都猜了起來,小夏只是笑而不語。
“你說那姑娘怎麼想的呀?”一個婢女問着另一個。
“主子爺夜夜守在床邊,清晨離開,卻就是不肯見人。姑娘也是怪,什麼都不問。”另一個也不解。
“我聽聞姑娘是主子爺一早就定下的親,等着守孝過了,就要迎娶進門呢。”又來一個八卦的。
“這可沒準,不見得娶不娶呢。咱主子爺是什麼樣的人物呀。”之前的婢女搖頭。
“那姑娘家也不是一般人呢,京城誰人不知林小東家,誰人不知林寺丞呢。”
“可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門不當戶不對。供品商也是商,身份怎地都是低微的。”
……
“姑娘別多心,人多的地兒總有嚼舌根的。”內院的管事姑姑站在小夏身側。
小夏回頭淡笑,本是想來茶水房自己泡茶的,不想卻聽見了這般的話。“無妨,我只是來討些水喝。”
“姑娘需要什麼,直接吩咐便是,哪有自己個兒來的理兒。若是什麼地方不周,便責罰下去。”管事姑姑試探着小夏的口風。
“我不過是府內客人,在我看來一切都周到,感謝姑姑照料。”
小夏說罷就轉身離開,她不想面對這些,不管是試探也好,是真心也罷,她並不想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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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德琮帝指着羅晉鵬斥責,“你的親事,自有太后與朕選,怎可這般任性!”
羅晉鵬求德琮帝將林小夏許給自己,就得了德琮帝的指責。本是其樂融融的皇家天倫,因德琮帝話間有意為他重新選一門親事,他便不管不顧的衝撞了過去,要給林小夏一個正名份。這些日子,羅晉鵬本就過的提心弔膽,當日小夏倒在地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冰冷身軀,累到了無牽挂的眼神,刺激着他的神經。自從小夏醒來,他不敢見,只能日日夜裏守着、看着、心疼着、內疚着。
“十皇子初入皇宮,很多規矩還不很清楚,難免說錯做錯。”嫻皇貴妃見兩父子僵着,一個跪着不起,一個氣的要摔東西,不得不出來當個和事佬。
“罷了,”德琮帝看看跪着的兒子,道:“以後休要再提。”
“皇兒非林小夏不娶!我已和她過了文定,戶部也是有檔可查的。”羅晉鵬的擰勁兒也上來了,只要一遇見和林小夏相關的,他的冷靜自持、他的內斂沉穩,全部土崩瓦解。
德琮帝被當著眾人頂撞,立馬拉下臉,指着羅晉鵬道:“好、好,你和朕講律法,朕就和你講講律法!宣宗人府管事!”
一側的六皇子悄悄讓人,去找太後過來,八弟陪着太后許能一起來。然站了出來道:“十弟年幼,父皇息怒!”並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動的羅晉鵬。
太子突然上前一步,“父皇無須憂心,十弟和林家小姐的婚事本就做不得數。”
德琮帝看向太子,道:“哦,怎說?”
太子遞上一張紙箋,道:“此乃是林家小姐的八字,父皇請欽天監算上一算,便知曉。”
德琮帝看着紙,又看了看跪着的羅晉鵬,吩咐一側的太監去請欽天監來人。
“兒臣無意中得知,林家小姐的八字本和十弟的不合。若是問名都未過,後面的自然做不得數。”太子繼續扮演着為父解憂的好孩子。
不一會兒太后和韓孺也到了,接着欽天監的官員和宗人府的管事一起到了御書房。欽天監的官員拿着小夏的八字測算,越算越蹙眉。羅晉鵬也看的怪異,難道小夏的八字,真的和自己不合?欽天監的官員測算好,滿頭是汗的把測算結果寫好,交給一側的大太監。
德琮帝一看結果,臉色大變,對着欽天監官員問道:“這是何意?”
那官員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這八字委實怪異。臣從未見過。初算本該是一出生就不在人世才對。可聖上既給了臣這八字,想必這人依舊活着。臣想起先師書中,曾有過一類似的記載,若本不該存活之人活在世間,便是大凶之星。生克身邊眾人,得一克一。”
羅晉鵬臉色瞬間蒼白,恨恨的握緊拳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不停的問自己,為何會這樣?難道姨父騙了自己?為何……
德琮帝看了眼羅晉鵬,道:“這般的人,姑且不說其他,就這八字,朕也不會許她在你身邊!”
韓孺快一步按住了羅晉鵬,聽着德琮帝吩咐宗人府去戶部,撤銷羅晉鵬和林小夏的戶部文定記錄。韓孺掃向一側的太子韓佑,看見他嘴角一抹冷笑。嘆了口氣,閉上了眼,如今這般還能如何,就連小夏都不必選了,一切自有人選好了,不是嗎?或該說本是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