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風閣

月風閣

()小夏悠悠醒來,看着緋色紗帳,一時間有些恍惚。這是哪裏,不會又穿越了!小夏被自己突然的念頭,嚇了一個激靈。她還躺在床上,身下是柔軟的被褥,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脂粉味。小夏眨巴着眼睛,坐起身子,衣衫完好,是之前穿着的黑色襦裙,當下心裏安穩了起來,應該沒有穿越。漸漸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情,這一切應該和晉鵬有關?

穩了心神,環顧着這個房間,好熟悉的場景,似乎以前在哪裏見過?小夏蹙眉,想起很早之前,和韓晨陽在青,見夕兮姑娘的事兒,環境似乎就是這樣的。緋色的紗幔,雕花的四柱床,一派曖昧低迷的氣息。小夏起身,屈膝坐在床上,既來之則安之,答案總會揭曉的。

門被輕聲推開,一個穿着輕紗外罩的嫵媚女子走了進來,看見小夏醒來,明顯一愣,恍惚了下,才放下手中的小碗,衝著小夏笑了笑。小夏也抬眼看着她,清亮的眼映出對方的容顏。女子含笑,彎了彎身子,道了一句:“請等下。”就退出門去。很快一個緊身黑衣的男子,走了進來,看着小夏,迅速半跪下行禮。

“就是你帶我來的,他人呢?”小夏淡淡的開口,身子不是很舒服,她不習慣在陌生的地方安寢,除非有熟悉的人和物。

男子抬首,伸出手搭在小夏的眼前,道:“請小姐隨我來。”

小夏沒有去扶男子的胳膊,徑直下了床,捋了捋衣衫,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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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帶着小夏一路出了屋子,然後走過繞道的房間,到了一側隱蔽小間前,推開門。門內一個素衣男子看見小夏,先是驚了下,忙後退了一步,低聲道:“小夏姐,他們竟然接了你來?”小夏只是掃了眼一石,冷着張臉沒有說什麼。一石和黑衣男子,關上門,走進屏風后的內堂,小夏沒看清一石擰動了一個什麼,突然床打開,便成了一個門洞。小夏看了看內里燭火通明,快他們一步走了進去。

順利旋轉的石階,一步步下到堅實的地面上。小夏推開道路盡頭的木門,一間寬敞的石室顯現眼前。一石指了下一邊的內室,小夏站在門前,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道,參雜着草藥汁的澀苦味兒。一瞬間的恍惚,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來。她拽起裙角,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進去。

內室沒有什麼佈置,一張書桌上散亂着一些冊子。一張四面無遮的石質平台上,羅晉鵬平躺在其中,□的上身,纏着白色的繃帶,血跡隱現其中。石台床下,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舊繃帶,大片的血印染其中,幾乎看不出繃帶的白色。小夏心內一痛,針扎一般,險些跌坐在地上。站在羅晉鵬的面前,小夏用顫顫巍巍的手指觸向他的臉,那本該鮮活的容顏,如今卻是一片蒼白。

再也支持不住了,小夏身子一軟,跌坐在床邊。好一會兒才看向一石,問道:“他,如何了?”聲音帶着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一石“啪”的一聲,跪到小夏面前,道:“主子,主子只是受了傷,這一兩日就能醒來的。”

小夏手撐着石床邊緣,在心內分析可能的情況,開口:“五皇子、八皇子,可都知道了嗎?”

黑衣男子開口:“不知,聖上在齋戒,幾位皇子都在陪伴。”

小夏看向羅晉鵬沒有血色的臉,她一直都知道他要的不容易實現,可是卻不知是這麼危險。“劉遠叔和呂叔可都通知了?”

“沒有,目前兩人不在京城。”一石道。

小夏握拳,怪不得會冒險劫持了自己來,原來是誰都不在,誰都靠不上了。小夏冷笑,輕撫羅晉鵬的臉,心內暗道:你看,陷入這般境地時,竟只有我還能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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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夏在兩個人講述下知曉,這次的科場舞弊案涉及到太子關鍵的罪證,因他們一時大意着了道,三個官員只有羅晉鵬重傷而回,而另兩個當場喪命。這裏是月風閣,是五皇子暗地的產業,一直是羅晉鵬在打理。月風閣,小夏聽說過,是現在京城最有名最大的青楚館,分兩部分,名妓和小倌都有,號稱日進斗金。小夏明白這就是韓睿為了那個位置,斂財的暗業之一,顯然羅晉鵬在為他經營管理。

小夏上下打量着黑衣人,眼神灼灼。男子沒有躲閃,只是恭敬的站在一側。按着一石的說法,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以驚動林家的,這次顯然是不得已了。這個黑衣人就是韓睿的暗地死士。小夏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了:因為齋戒后,就是皇家十年一度的迎神大日子,整整四十九日,京城不可歌舞昇平,所有的戲都只能是固定的範圍的劇目,煙花之地必須關閉。

九城巡防首先就把矛頭指向了月風閣,逼着這裏關門。而太子似乎已經知道月風閣和韓睿有關,更想到了若月風閣真是韓睿的產業,那必然是最大的一塊入賬。太子有心要斷了月風閣的後路,一招封死不許回頭。而太子的確猜對了,韓睿不能沒有月風閣。光這個暗室,小夏便看出,月風閣不止是青楚館這麼簡單,想必這裏面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道道兒,在其中。

而現在兩位皇子都不在,羅晉鵬卻重傷不能現身,一旦被殺手發現必然是趕盡殺絕。這會兒的月風閣,是群龍無首,亂成一團。一石就和無頭蒼蠅一般的亂了套,而黑衣人背着一石把林小夏掠了來,想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她處理現在的絕境。小夏真是哭笑不得,自己的一攤才算踏實了下來,現在又得來幫別人做嫁衣了,還真是忙呀!衝著房頂翻了個白眼,小夏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自己的確沒有幫助韓睿的義務,就這麼多年他對林家的幫助,小夏也不可能真放手不管,更何況現在晉鵬情況未明……無論哪一條,都該接這個燙手山芋。

“去把月風閣的官憑、建築格局圖、人員情況……事無巨細,全部都給我抱來。”小夏穩了心神,冷靜的吩咐着人。“我還要大夫給晉鵬的診脈記錄,和藥方及外傷方子。就在這裏,支一個熬藥的小爐子來。你們去把這幾日,給他熬藥煎藥的地方,清掃乾淨。但凡知道的,不保險的人,全給我鎖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包括那個大夫。從現在開始,用的人、吩咐的人,只能是你們信得過的,但凡有一點懷疑,都不可用!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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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深深的看了小夏一眼,就和一石轉身出去,辦她交代的事情了。小夏看着兩個人離開,才緩緩的側躺下,靠着羅晉鵬,親吻着他慘白的嘴唇,強忍的淚再也憋不住了,一滴滴的落下來。小夏把自己陷在他的黑髮里,小聲埋怨着:“不是答應我會平安的嗎?你騙我!我不會原諒你的!爹爹走了,弘文有許琤陪着,大哥有心事,而你總是離我不夠近!羅晉鵬,你到底要我等到何時,你才明白!”

小夏咬住羅晉鵬的肩頭,虎牙陷在他的肉里,狠狠的下嘴。直到血腥充斥口腔內的齒間,才鬆開嘴巴,微微抬頭看見晉鵬眉間微蹙起。小夏彎起嘴角,嬌嗔:“就是要你疼,就是要你疼到心裏才好!叫你騙我,叫你要報仇!”

欺負夠了,小夏靠在羅晉鵬的身側,用手指勾畫他的眉眼,柔柔的說:“羅晉鵬,晉鵬,不報仇了,好嗎?我們找個山明水美的地方,沒有人知道林小夏是誰,羅若拙是誰。咱買一個三進的小院,我和你一院、大哥和夜思一院、再留一個院子給你們當書房和藏。我去開一家小小的店,做最簡單的小生意。你和大哥、夜思去當教書的夫子。然後我為你生兩個孩子,可好?”

羅晉鵬緊閉着眼,小夏知道他聽不見,小夏也知道若是他清醒着,自己根本不會說:這種要他不要報仇的任性話。小夏支起身子,輕輕的把耳朵,靠在羅晉鵬的心臟處,聽着他的心跳。用聽不見音量,道:“我好怕,看見你全身是傷,還流了那麼多血,我就好怕。羅晉鵬,別讓我再經歷一次失去的害怕,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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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回來的時候,小夏已經恢復成了平日的樣子,冷靜、淡然。拿着月風閣的資料,一項一項的看。一石站在一側守着小夏,可不敢再讓這個出了什麼問題。小夏大概能想出太子黨羽要弄垮月風閣,會用的手段。不能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樣就晚了。現在能做的就是提前應對,要想到他們的前面。小夏清楚的記得,弘文一直說:京官是不許留宿煙花之所的。只是律法這麼定,但是誰也沒有真如此的嚴苛過官員。

楚館青早就成了官員們傳話、遞消息、私下買賣什麼的場所了,怎麼可能會杜絕呢。加之月風閣又是京城最大,便更不可能真的封了各位官員進門的路。太子若要整治月風閣,必然會拿這個開刀。小夏打開月風閣的建築平面圖,突然就欣慰了起來,月風閣主是按着井字型建的,中間的天井視野極好。圍繞着天井的四層,第一層為大廳,開闊、沒有單獨的房間。二三四層分別為各個風格和級別的房間,也就是所謂春風一度的場所。

“一石,這些地方可以改造嗎?”小夏指着圖上的一片問着,因看着這些地方並沒有承重的木柱。

一石看了看,“可以。”

“改造成這般鏤空的隔間,大概需時多久?”小夏在空白的紙上,姍姍幾筆勾出一個隔間樣子,問道。

“快的話,五日即可。”一石想了下道。

“齋戒還有十二日結束,那差不多足夠了。”小夏思慮了下。

……

“我需要月風閣改變經營模式。派三個手下,三日內必須給我網羅三到五個最好的廚師來,且擅長製作的菜品不可重樣。”小夏輕敲紙面,想了想才繼續開口:“還有,去把五皇子府內,會做小兔子青團的面點師傅,給我請來月風閣幫忙,就說是林小夏欠他一個人情,來日必然會還,借他兩個月,和管家打個招呼,會放人的。”

“好。”一石迅速用腦子記着。

……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小夏指着圖,繼續道:“全部都得修改,給我找你們里會做工的人來,馬上!”

……

“不管男女,把所有頭牌都給我帶到一間房內,先關上兩日,嚇上一嚇,我會見他們的。”小夏扒拉着這裏面的人員,還真是多呀。自己的絕艷館根本沒得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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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晉鵬是在小夏來了后,第二日夜裏醒來的。小夏剛好交代完一些事情,累的倒在他的身旁,睡著了。羅晉鵬動了動被壓的胳膊,突然發現身邊是個人,本來警覺中繃緊的身子,因熟悉的淡淡梔子幽香,而放鬆。側頭就看見小夏熟睡的樣子,微蹙的眉頭,嘴唇委屈的抿起,臉頰上還有一點乾涸的墨跡……羅晉鵬皺眉,是誰把她弄了來,伸手拉了□側的長絲。很快一石就進了來。看見他醒了,興奮不已。

詢問后才知道事情原委,羅晉鵬看着自己身側的小夏,眼神柔和。她沒有多問,沒有抱怨,按着一石的話,冷靜的分析處理一切月風閣的事務,讓人想不刮目都不可。得妻如此,還求什麼呢?羅晉鵬含笑,對她的執着,從來都不曾改變過。除了林小夏,他誰也不要。放一石離開,慢慢躺下,側身把身邊乖乖蜷縮的小夏,圈進懷裏。柔軟的身軀靠着胸腔,淡淡幽香充斥鼻內,心裏那些虛無,瞬間被填滿了。

小夏一睜開眼,就覺得有些不對,揉揉眼睛,正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小夏猛的清醒了。“你醒了?”

羅晉鵬點點頭,伸頭親吻小夏瞪圓的眼睛,道:“恩,辛苦你了。”

小夏一聽這話,當即撇了嘴巴,側頭躲開他的親吻,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嘴巴不饒人的諷刺道:“這就是你的平安回來?”

“可你已經懲罰我了,不是嗎?”羅晉鵬側了下肩頭,讓小夏看。一個明顯的牙印子,深深的印在那裏,“必然會留疤。”

小夏咬着下嘴唇,不語。

羅晉鵬輕笑,伸手撬開小夏的嘴巴,道:“不許咬嘴唇。”

“你管我!”小夏怒,一肚子的火正沒地發呢!伸手就照着他胸膛捶了上去。

羅晉鵬猛的蹙眉,閉上眼,咬着牙,哼出一聲來,小夏這才覺得不對了,抬頭看他,發現自己正打在他的傷上,已滲出血來。小夏跳了起來,慌亂的要找傷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羅晉鵬一手拽過小夏,一個用力,就把她摟進懷裏。

小夏不敢掙扎,卻又着急他的傷口,忙道:“放開我!”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羅晉鵬低沉的嗓音穿透空氣。

小夏瞬間紅了臉,乖乖的任他抱住,小聲低語:“先讓我看看,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羅晉鵬沒有鬆手,卻抱得更緊了,在她耳邊低聲道:“乖乖的讓我抱着,不該太寵着你的,讓你一跑就不見人影好幾個月。”

小夏把頭靜靜的靠在羅晉鵬的肩上,笑了起來,“明明是你太忙了,在一個屋檐下,都見不到人。”

“你和文遙在一起的時候,倒是比和我在一起的多。若是不知道,我真要當你是要和他走了呢。”羅晉鵬笑着說,說他不妒忌,也不是全然的。畢竟小夏和文遙沒有血緣關係。

“小心眼!”小夏笑罵。

“是呀,我就是小心眼。”羅晉鵬大方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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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晉鵬看着林小夏指揮着人,做這個做那個。突然想起多年前,小夏第一次面對綉坊眾人的場景,那時的小夏,不過將將十四歲,懵懂的年紀,還需要人給予支持和協助。而如今,從容的發號施令,冷靜的分析利弊,迅速的做出判斷處理……彼此的兩個人,都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長大成熟。林小夏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孩童,羅晉鵬也不再是那個不怕虎的牛犢子。

羅晉鵬想起韓孺的話,“你當林小夏是什麼?真的就僅僅是你羅若拙的妻子嗎?我告訴你,就算不給她一切,她若想,依舊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是拴不住的,除非心甘情願。”

七天之內,月風閣大變樣,林小夏這翻雲覆雨的能力,想不佩服都不成。什麼時候林小夏已經不再是,羅晉鵬記憶里,那個狀似沒心沒肺、懶洋洋的人了呢?羅晉鵬站在廊廡下,看着小夏對着一個頭牌說話,氣勢迫人,卻不尖銳,若有若無的壓力,才是最最得當的拿捏。這些分寸,他都做不好,而小夏卻能如此輕易的信手拈來。

小夏捏捏鼻樑,算是把這些一個個的頭牌都搞定了,打了個哈欠,轉身對上羅晉鵬含笑的黑眸,不知晉鵬在她身後看了多久。小夏快步走了上前,伸手抱住他,把頭斜倚着他的肩,問:“怎麼出來了?傷還沒有好呢,就來見風了。還是你想我想的,一刻見不到就不成了?”

羅晉鵬攬着她,順着她的意,往房間去,開口道:“你就什麼都不打算問嗎?”

小夏抬頭看他,似覺得他這個問題可笑,“問什麼?是問你惦記不惦記那把椅子嗎?”

羅晉鵬知她聰慧,知她就算看出什麼,也不會說。靜靜的看着她,那一雙清亮的眼睛裏,寫着什麼都明白的瞭然。

小夏笑了笑,“我知你對那椅子沒有興趣,便好。其他人的想法,與我何干呢?我只求你平安康健,只求你好好的活着,比什麼都強。”

小夏突然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軟軟的唇瓣印上他的唇。“羅晉鵬,不要嚇我,我真的很怕。這次我原諒你,不要再嚇我了。”

羅晉鵬低笑出聲,咬住小夏的唇,不許她離開。頑皮的勾住她的小舌,吸取着香甜的津液。一遍一遍不停的親吻着她,直到身體的自制力崩到了極限,才戀戀不捨的再次勾畫著小夏唇的輪廓,鬆開彼此。他怎會不明白,林於祉的離開對小夏是一個坎兒,別人看來驚世駭俗的林小夏,卻也不過是個膽小的孩子,會害怕會擔心所愛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怕生離死別。若是可以,羅晉鵬根本不想小夏看見重傷的自己。

“小夏,一切都過去了。”羅晉鵬抱緊懷內的人,心疼她強撐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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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戶女奮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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