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華夏國南部邊境，一個極其偏僻的小村莊，這裏的人們過着沒有電和自來水的原始生活，猶如被現實世界遺忘的境地一樣，這50戶人家的村莊過着最為傳統的男耕女織的生活。

對於這個翻過一座無人的大山就是另一國度的偏遠地區來說，人們最感到新奇的，是每隔一段時間，那些來自遠方城市的“新鮮商品”，那是他們了解這世界的唯一渠道。

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些從城裏“帶來”的孩子和女人。

這一天，在村口的土路邊上正是熱鬧非凡。一大幫村民正圍在一輛上着外地牌照的輕型貨車旁。

一個穿着紅色背心，身材又黑又壯的男人正站在車廂邊上。

車廂里，是數名被困住手腳、渾身髒亂、年齡普遍在5-6歲的小孩和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妙齡少女。

男人大聲喊道：“這些都是從城裏運來的，看看他們，一個個的多fen嫩啊。少女一口價3000塊，其他的小孩，女孩1000塊，男孩2000塊，哈哈哈……”

男子一邊指着身邊的“貨物”吆喝，一邊興奮地笑着，彷彿已經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鈔票正在向他招手。

而車廂內，不管是那些20歲左右的少女還是只有幾歲的小孩，無不帶着驚恐的表情，蜷縮着身體，緊張地盯着車外，一個個猶如挑選新奇商品的欣喜眼神。

“我想，我想要那個做我婆娘！”

一個年近四十，身體瘦弱且有些佝僂的老漢帶着貪婪和色眯眯的表情，盯着其中一個大約19歲的少女，堆積皺紋的三角眼裏，釋放出噬人的光芒，似乎在眼前就是一個蓋着蓋頭的新娘。

“可以啊，好眼力，這妞fen嫩得很啊！”

壯漢笑着將老漢看中的女子像提一件商品一樣抓了起來，用他粗糙的手掌隨意地擦了擦女子佈滿淚痕又充滿畏懼的臉蛋，繼續說：“帶回去好好洗洗，保證漂亮，要不了多久就能給你生個大胖小子！不過，3000塊，不講價！”

老漢痴痴地笑着，目不轉睛地盯着女孩恐懼又極其不情願的表情，慌忙從兜里掏出一大疊皺巴巴的鈔票，這些錢是他攢了近大半輩子的錢。

而周圍其他人眼中，有羨慕，有妒忌，有單純看熱鬧的新奇，但全然沒有對這位女孩悲慘遭遇的同情，任由她無助地哭喊和哀求。

少女髒兮兮的臉蛋，雖然依稀帶着細膩和白嫩，但早已沒有了一個19歲城市女孩應有的青澀與純情。

當老漢遞過錢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將她扛在了肩上，歡笑着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不管女孩如何扭動身體，或拍打老漢的肩膀，都無濟於事，反而像是點燃了老漢心中的yu火，讓他隨之加快了步伐。

而周圍的人群中充滿了歡呼的叫喊:“高老漢，你終於娶上媳婦了，小心今晚上被榨乾啊。”

又是一陣笑聲洋溢在這荒涼村莊的上空，完全掩蓋住女孩柔弱無力的哭聲。

不一會兒功夫，貨車廂里的女人已經一個個地被人扛走，孩子也被賣掉了不少，哭喊聲還在繼續，可唯獨一個男孩始終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這個男孩也是一臉的污垢，瘦弱的體型看上去弱不禁風，但他一直緊緊抱着蜷縮在他身邊，和他年齡相仿的短髮女孩，並用憤恨的眼神盯着那個已經收了滿滿一挎包鈔票，仍帶着貪婪又噁心的笑容繼續給那些村民介紹這些同伴的壯漢，似乎想用眼神將他生吞活剝掉。

這個細節，只被不遠處，一個蹲坐在谷堆上抽着旱煙的中年男人看在眼裏，慢慢地流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我想要一個孩子，就那男孩吧！”一個長相醜陋的婦女指着車廂內最後一個，也是那個唯一沒有哭鬧的男孩喊道。

壯漢立刻擺手道：“大嬸，這個男孩不賣。”

“怎麼？不賣？為啥不賣？不賣你帶來這裏做撒？”婦女立刻顯露出潑婦的性質，單手叉着腰強硬地喊道：“我不管，我就要那男孩。剛才都被其他人搶走了，這次我一定得要，錢不會少！”

“大嬸啊，這孩子是別人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帶去境外才能賣的。”壯漢繼續賠笑着解釋道。

“我不管你這些，我就想要一個兒子。”婦女仍然不肯讓步。

“要不，你挑選個女孩吧，這孩子我真的不能賣，否則我會出大事的。”壯漢繼續解釋。

“那怎麼行啊，女孩儘是賠錢的貨，活也幹不了，要來幹嘛？”

“那你不要就算了，沒人勉強。”壯漢也懶得再解釋，甩給婦女一個不耐煩的白眼，摸出一根香煙抽了起來：“太陽快下山了，我也得收攤了。這樣，剩下的女孩，全部只賣800，不要拉倒！”

“我要我要！”人群中，又傳來了幾聲叫喊，其中有一兩名還是20歲左右的小夥子，他們要這些女孩可並不是為了給自己養一個閨女，而是為了滿足一下躁動的xia體。

而女孩的價格，正好在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

見周圍的人都搶了上來，那位大嬸終於妥協了下來，齜牙咧嘴道：“唉，算了，就把女孩當男孩養吧，我要那個短髮女孩！”婦女指着蜷縮在男孩身邊，正微微發抖的短髮女孩，喊道。

“好嘞！”壯漢再次恢復了興奮的表情，叼着煙將那名女孩抱了起來。

儘管女孩和男孩死死地抱在一起不肯放手，但壯漢的力氣實在比他們大了太多，這樣的糾纏根本就毫無懸念。

隨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響起，男孩突然騰起身來，一把抓住壯漢的腰帶，用他那小小的拳頭猛砸向他的腰部。

同樣，只有7歲的他，全力掄出的這一拳幾乎是給壯漢撓痒痒，而他死死拽着壯漢腰部的手，讓壯漢極其心煩。

“臭小子，給我滾開！”

壯漢抬起一腳，將男孩瘦小的身體踢回到了車廂裏面，然後很快把那哭喊着的短髮女孩交給了給錢的婦女。

看着女孩極度悲傷的哭臉，男孩咬牙忍着腹部的疼痛，再度衝到壯漢面前，用力揮動着自己纖細的四肢。

“嘿，你他媽越來越囂張了啊……”

壯漢抓着男孩的頭髮，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讓他翻了一圈才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液，稚嫩的臉龐也誇張地紅腫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疼痛，淚水終於從男孩的眼角溢了出來，但那憤恨和倔強的表情，依然沒有減弱，反而強行撐起身體，想要再次與比他高大數倍的壯漢拚命。

“給我滾回裏面獃著，小心晚上我不給你飯吃！”壯漢指着男孩大聲罵了一句，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並沒有因為男孩受傷的模樣而出言相勸，只是帶着冷漠地表情，圍觀着。

趁壯漢不注意，男孩抱住壯漢的腿，一口咬在他的小腿肌腱上。疼得壯漢驚叫起來，抬腿一抖，將男孩踢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車廂壁上，差點把自己的牙給磕掉。

“我艹！你他媽是狗啊！”壯漢看了看小腿上的一排並不是很深的牙印，再次氣憤地抬腳踹向男孩的後背。

這時，一根旱煙桿從不遠處飛了過來，正好打在壯漢的腦袋上，及時阻止了壯漢踢出的那一腳，將他打得一個趔趄。

“誰啊，誰他媽拿煙桿扔我！”壯漢摸了摸有些發麻的頭部，又看着周圍發出幸災樂禍笑聲的村民，惱羞成怒地吼了起來。

“那男孩我要了！”

說話的正是之前那個坐在谷堆上抽旱煙的中年男人，他一瘸一拐地擠進人群。

圍觀的村民，也十分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像是對他十分畏懼。

確實，男人的臉上有着這些淳樸村民所沒有的堅毅，更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特別是那道從眉間劃過他半張側臉，足有十厘米長的傷疤更是彰顯出一種兇狠和不善。

這讓身材並不高大，反而有些佝僂的他散發出了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壯漢似乎被他散發出的無形能量給震住一般，愣在原地一時語塞，等到這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反應了過來，開口道：“我之前都說了，這男孩不賣，我得把他帶到境外去。”

“我出6000塊！”男人並不在意壯漢的話，直接開出了條件。

壯漢聽到這句話后顯然有些動搖，要知道，在那個年代，一般白領的工資普遍也才1000塊左右，6000塊，在當時的許多家庭都是一個絕對不低的數字，而對於這個極度偏僻甚至原始的村莊來說，6000塊完全是個天文數字。

壯漢想了一會兒顯然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說道：“大哥，你就別逗我了，這錢足夠讓你買兩個媳婦了，到時候還怕生不出男孩？”

“一口價6000塊，我絕不開玩笑！”

男人從破舊且磨得有些發白的迷彩服里掏出了一個鼓鼓的口袋，露出裏面的一大疊百元大鈔，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周圍的人，見到男人手上的鈔票，無不眼睛泛光，但很快又紛紛嘲笑起這個平時不善交際又有些神神叨叨的男人來。

“張大哥，你想兒子想瘋了吧。”周圍的人開始諷刺的語氣說道：“你還不如要個媳婦呢，難道你喜歡小孩？哈哈！”

他們實在無法理解男人為何用這麼大的價格來買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即使再想要孩子的家庭，也會等到幾個月之後新的孩童的到來，不至於提高整整幾倍多的價格。

這個被別人稱為張大哥的男人似乎不在乎周圍人的風涼話，再次衝著壯漢說道：“賣還是不賣？”

“你當真，用6000塊來買這個孩子？”

壯漢再次問道，在這麼高昂的價格面前，他實在沒有什麼抵抗力，原本上一任僱主要求他把這個孩子送到境外才能賣，但現在他卻想着反正已經到了邊境地區，這周圍也沒有誰會去告密。

而且真到了境外，這男孩一定值不了這麼多錢，於是當機就決定將這送到眼前的6000塊收入囊中。

“別說這麼多廢話了。”男人將錢袋扔到了壯漢的面前：“你先點點，然後把孩子交給我。”

“好嘞！”壯漢興奮地將錢袋裏的鈔票取出，一張一張地舉在陽光底下判別真假，等確定這些錢都千真萬確並一張不差后才將那男孩推給了男人。

“張老漢原來這麼有錢啊！”

“就是啊，平時不說話不出氣的，現在居然為一個男孩出手這麼大方！”

“說不定他有什麼怪癖呢……管他呢，我得回家做飯了。”

……周圍圍觀的村民們也笑着搖搖頭，陸續離開。

男人慢慢地將之前扔出的那桿老煙槍撿了起來，重新燃后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后，看向那男孩。

見他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有一股堅韌和不屈后，男人滿意地笑着，開口道：“孩子，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不害怕？”

男孩沒有回應他，而是轉頭望向之前那名女孩遠去的方向。

男人也順着他的眼神望了一眼后，繼續說道：“你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幹什麼？跟我走！”

“我憑什麼跟你走？！”男孩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稚嫩的嗓音中卻透着濃濃的憤恨。

男人冷冷地笑着，道：“因為我付了錢！”

說著，一把將男孩輕鬆地提了起來，任憑他不斷地掙扎和拍打，也毫不理會,繼續往村子內走去。

這個貧窮安靜的村子內，又恢復了往日的單調和平靜，沒人為這些兒童和少女入住了這個“新家”而感到慶幸或者同情。

他們只是用錢買來的一個產品，或許他們會慢慢融入這個村子，成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慢慢忘掉過去的一切，開始一段並不是屬於自己但只能坦然接受的現實生活。

也或許，他們只是淪為一個繁衍後代的工具，在男人回家后，供他們宣洩yu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