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滴血驗親
赫連鐵樹成了人質,西夏武士各個不敢上前半步,滿臉緊張。
岳老三和葉二娘根本不是蕭峰的對手,幾招過後,兩人便被蕭峰打倒在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段延慶僅剩下一人與蕭峰對立。丐幫眾弟子士氣大振,不停呼喊,“喬幫主”,“凌公子”。蕭峰指着赫連鐵樹問道:“還有何請教?”
赫連鐵樹見自己成了凌崖手裏贏弱的小雞一般,一身將軍氣概在他面前蕩然無存,心裏又氣又恨,半天吭不出一聲。
段延慶怒氣沖沖道:“凌崖,蕭峰,你等今日壞我等好事,日後我們四大惡人絕不放過你!”
凌崖盛氣凌人,雙眼散發著一股藐視,他知道眼前的這四個人都惡到極點。凌崖雙眼掃視四周,一直沒見到自己想見到的人,心想,莫非這傢伙在伺機而動?
段延慶見凌崖視自己為空氣,勃然大怒,又心知自己不時凌崖的對手,遂雙拐向後支起,凌空翻了一個跟斗,右手虛打一指,左手拐杖落地,右手快速橫在了段譽脖頸上,拐杖竟然掛在了他的手臂之上,遂道:“放了赫連將軍!”凌崖見段譽剛才走了個神,眼角餘光一直在偷瞄不遠處的王語嫣,搖了搖頭。
“放了我二弟!”蕭峰指着段延慶怒道。
“先放了將軍再說!”段延慶不愧是個老江湖,剛才如此緊急情況,都能察覺到一絲漏洞。
凌崖心想,今日正是化解恩怨的好時機,若是拖到日後,定然給慕容復這廝增添機會。凌崖給蕭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身後的一干丐幫弟子先撤。
蕭峰點點頭,轉身望向丐幫眾人,抱拳道:“諸位,今日之事到此結束,恐西夏人有詐,大家速速離開此地!”蕭峰雖已不是幫主,可是幫主之氣依舊徘徊在眾人的心坎里。
宋長老等人走上前,依舊在勸說蕭峰迴丐幫,其他弟子也都一同叫道:“回來吧!喬幫主!”眾弟子也呼籲蕭峰迴來繼續就任丐幫幫主。
蕭峰右手抬起,制止眾人道:“我叫蕭峰,已經不是你們的幫主!”說罷,蕭峰轉身釋別。眾丐幫長老何弟子見狀,內心波濤洶湧,愧疚萬千,都不禁搖頭嘆氣。凌崖餘光見丐幫向自己是施禮道謝,凌崖厭惡這些虛偽的事後之人,也便沒搭理。
王語嫣三人並未離去,一直躲在樹叢中,依舊凝望着凌崖等人,三人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絲擔憂。
凌崖見丐幫徐徐而退,只剩下赫連鐵樹一行人。
段延慶見凌崖等人在拖延時間,怒道:“放人!”話音未落,右手又用力掐緊段譽的脖頸。段譽呼吸困難,臉色蒼白。凌崖左手揮動幾下手中摺扇,幾道氣力打在身旁眾多西夏武士身上。
段延慶大吃一驚,又喜怒不形於色,暗道:“這小子的指風竟然如此高深莫測,僅僅一招,便將這些西夏武士定了身,就連我段家之人也未必有此造詣。
赫連鐵樹雙眼圓瞪,一臉疑惑,只見凌崖幾人嘴巴動,卻全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暗道:“今日真是倒霉,碰到凌崖這瘟神!此人絕不能留。”
凌崖見眾人點了穴道,口耳無用,便眼神掃過段延慶,寒光乍現,冷言問道:“延慶太子是要殺親生兒子嗎?”
“什麼?你說什麼?”段延慶聽后凌眉相對,猛地望向段譽,從上而下瞄了一圈,也未曾看出一點模樣與自己一樣。不過有的時候,人如果迷失的太久,可能連自己的樣子都不認識了。
段譽見凌崖竟然說自己是段延慶的兒子,心有疑惑,暗道:“莫非叔父這是為了救我而想出來的計策,還是在跟我打暗語?”段譽絲毫都沒有想像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竟然關乎到他的一生。
站在段延慶身後的葉二娘和岳老三開始竊竊私語,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可是段延慶的秘密,普天之下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都疑惑凌崖是怎麼知道的。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
“你怎麼知道?”段延慶雙眼圓瞪,這天大的秘密恐怕只有他和那女子知道,怎麼凌崖卻?他望着自己面前段譽,遲遲不敢相信凌崖口中所說的話。
“那白衣觀音便是段譽的親娘。”凌崖慢慢鬆開赫連鐵樹的脖頸,背着手走了過去,段延慶不禁左拐向後動了兩下,雙目充充斥着不解。
尚未等凌崖說下去,只聽段譽大喊道:“我爹是段正淳,怎麼會是個無恥之徒!”段譽說罷又掙脫兩下,憤憤怒道:“段延慶,要殺要剮隨你便,別以為我段譽怕你!”
“事實勝於雄辯!”說罷,凌崖從身上解下酒壺,道:“請蕭兄尋個盛酒的容器來。”
蕭峰點點頭,轉身走向剛才集會之處,發現地上零散着幾個碎碗,便撿了一個算是完整的,走回去遞給了凌崖。
凌崖右手托着碗,走到段延慶面前,將碗擺在他的面前。段延慶疑問道:“幹什麼?”
蕭峰驚道:“滴血驗親!凌兄好主意,你們若是父子,血水定能相融!”
段譽首當其衝,掙扎兩下,大喊道:“好!我段譽絕對不會是這種人的兒子,我娘也不會作出對不起我爹的事情。”段譽死命不信。
“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段延慶總感覺凌崖在糊弄他,拖延時間。可是望着蕭峰手裏的那碗酒,幽幽蕩漾,心裏頓時陣陣狐疑。
段譽見段延慶遲遲不應,便喊道:“好徒兒,來!快幫你師傅和這大惡人滴血!”
岳老三愣了一下,尚未等岳老三作出回應,段延慶道:“老三,你去將喬峰手中的那碗酒端過來。”
“徒兒,快去啊!”
岳老三應了一聲,便走到蕭峰身前,粗壯的大手向前伸出,邊走邊囂張道:“拿來吧!喬幫主!”
蕭峰右手向上一轉,酒碗飛起,在空中飛轉,杯中酒一滴也沒飛濺出去,正好落在了原地。
“你……”岳老三氣得鼻子都翻了起來,可是再怎麼生氣也沒什麼用,畢竟自己打過凌崖。岳老三鼻子顫抖兩下,一把拾起地上的酒碗,轉身走了回去。
“二娘!”段延慶只是喚了一聲,葉二娘便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迅速拔出腰后柳葉刀在段譽和段延慶的手指上個各割了一個小口子。鮮血順勢而下,落在碗中。段譽和段延慶都瞪大雙眼,望着碗中兩滴血的走向,無奈,兩滴血沒過一會兒便融合在了一起。
事實就是事實,誰也無法抗拒。段譽傻了,段延慶呆了,剩下的三大惡人全都望着段延慶二人。
“這,這,怎麼回事這樣?”段譽大驚失色,雙腳不禁癱了下來。而段延慶右手的拐杖也鬆開了,後退幾步,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段譽。
岳老三恍然大悟,嘴巴張得老大,疑問道:“師傅竟然是老大的親生兒子?”
段延慶不知該說些什麼,似乎在等段譽叫他一聲爹。可是段譽可能這輩子也不會了,他雙眼怒視着段正淳,大喊道:“我不信,我不信,這不能證明什麼!”說罷,他起身揮淚就要跑,可是卻被凌崖一指點中了胸口的穴道。
蕭峰見此狀況,突然感覺段譽今日似乎與自己一樣,一同經歷了人生一大轉折。
“叔父,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今天要玩死我才罷休?這滴血驗親萬一不準呢?他是段家皇室子弟,我們本就有血緣關係,不準,絕對不準!”凌崖將段延慶遇害一直到遇到刀白鳳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下,遂道:“冤孽!”
段延慶聽后,更是深信不疑,剛要張嘴喚一聲“孩兒”,便被段譽制止了。
“閉嘴,你走,你走,我不想見到你!”段譽不願相信這一切,雙眼紅潤,滿是委屈,無助地望着凌崖雙眼滿是淚花,哽咽道:“叔父為何今日提及此事,為什麼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我?”
“因果報應,早知總比晚知好。”凌崖一語中的。王語嫣在一邊聽得一知半解,可是現在也不是上前詢問的時機。不過今日她可是見到了凌崖的本事,心中暗道:“表哥日後若失遇見此等人物,日後可怎麼辦啊?
段譽沉默不語,暗道:“自己修習佛道許久,竟然還不趕叔父一言。”內心波濤洶湧,百味雜談,突然感覺自己跟蕭峰同命相連,不愧是金蘭兄弟。雖說兩個面臨的危機不同,卻都是一個“滑鐵盧”。
段延慶心想,剛才雖說凌崖點中了這些西夏武士的穴道,可是赫連鐵樹可不是傻子,那滴血驗親,定會惹他懷疑。思緒剛落,段延慶忙道:“二娘,老三,殺!”
葉二娘和岳老三相互瞅了瞅,不知段延慶命他們到底殺誰?凌崖慢慢的將手鬆開,走向段譽,只見段延慶又道:“你們愣着幹什麼?西夏人,一個不留!”話音剛落,段延慶右手向前推出一道指風直接打在了雲中鶴的背後,遂道:“老四,你也去!”
雲中鶴活動了一下筋骨,怒視一眼段譽,便去幫葉二娘兩人殺赫連鐵樹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