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回家
在高考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殷叔叔的電話，“聽說你和我女兒訂婚了，但是你到現在都和前女友藕斷絲連？”
“叔叔，不是這樣——”
“那你怎麼還不回上海？”
“我還有些事，9月底我一定會回來的！”
“哼，我那個老婆見錢眼開，我的女兒委曲求全，但不代表我這個一家之主也會忍氣吞聲，眼睜睜的看着璃若被人腳踏兩隻船。我告訴你，婚禮可以10月舉行，但登記不能再拖了，最晚後天，你要是還有事情，那這個婚約就可以作廢了！”
“叔叔您別生氣，我已經買好票了，明天一定能趕回去，麻煩你告訴璃若一聲，我們後天早上就去登記。”
掛完電話，我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麻，我知道，我和楠楠的緣分再也拖不下去了。如果明天就是我和楠楠緣分的終點，今天，我是不是可以奢求的多一點？
為了壯膽，我給自己灌了半瓶白酒，最後一次來到海岸等她。
今天的她格外的美，因為她一上岸就一直看着我。
楠楠……
猶豫了那麼久，她還是沒有來到我身邊，看到她打開車門準備離開，我急忙衝上前去抓住了車門——
“我來開。”
“我自己開，你是酒駕。”
“我沒喝醉！”一靠近她我就沒有能力控制自己的雙手，只想捧住她的臉頰，“我只是想借酒壯膽。”
她很快拔下了我的手，“我送你回去。”
“真的嗎？我要回上海。楠楠，我們回上海吧。”讓記憶終結在初識的地方，才能更好懷緬。
沒想到楠楠真的答應了我，不僅即刻訂了機票，還回家將自己的東西也全部打包，我們很快就坐上了回上海的飛機。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又這麼久的在一起了，我甚至不願意醒來。可是從廈門到上海的航班太短了，不夠，不夠，我還要更多！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如果我告訴她，她會陪我一夜嗎？下飛機后，我帶她找到了她之前的轎車，並要求她送我回我家的小區。
在接近藍天小區時，我故意裝出了一聲呻吟，她果真回過頭來看我：“怎麼？胃痛嗎？”
“沒事。”我故意閉上眼睛。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慢慢打開車門，裝出了一副行動困難的樣子。
“你帶葯了嗎？”她還是這樣關心我，甚至跑來扶住了我。
“家裏有，我沒事，只是有些餓了，倒酸。”這樣說，她會去我家嗎？
“我扶你回家。”她果真上當了。
為了演的更像，我突然甩開她的手，跑到路邊的花叢里，裝出了嘔吐的癥狀。
“你沒事吧？”她跑上前來，用手輕拍我的背，溫柔得像一個妻子。
“我已經沒事了，我可以一個人回家。”欲擒故縱，會不會讓她更加捨不得、放不下？
“我說了我會送你回家。”她挽起我的胳膊，已經完全掉進了我的陷阱。
幸福和罪惡感在我心裏翻卷，我拖着沉重的步子緩緩向前走着，只希望時間越來越慢。
終於回到了家，我掏出鑰匙，正想着怎麼把她騙進屋，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小雪，她正準備接聽，我立馬搶了過去瞬間掛斷。
“你？”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你喜歡上她了嗎？”
“我也是個女的！”
“女人怎麼就不能愛女人？況且你現在不就是個男人嗎？”
她不再辯駁，直接搶過手機，轉身就走——
不！我發瘋一般將她拽回懷裏，摁在牆上，感受她的氣息。
“放開！”她冰冷的聲音就響在我的耳邊，儘管我知道只要真的惹惱了她，下一秒她就會利用穿越逃離我的懷抱，可我還是不願放開她——
“楠楠。”你真的不想要我嗎？
“顏岸。”她的聲音顫抖的就像哭了一般，“你放棄吧，不要再擾亂我的心，我寧願是你要狠心地離開我，你以為我就不難受嗎？”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此時放開她，即時永別，我怎麼甘心？
“我能做到，只要你不再找我，我絕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什麼？她真的要穿越逃開嗎？一想到她又要像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一樣直接突然消失，我的背後就泛起了一層冷汗，生不如死的恐懼。
“不要，不要——”他抓緊她的手，伏在她的肩頭，渾身都在顫抖，“楠楠，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能不這麼絕情，你才能留下來？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我不想再經歷一次眼睜睜看着你逃走的痛苦了，我也不想再因為尋找你而流浪了。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別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你知道，我的一切都不屬於我，我沒有選擇留下來的權利。”
“那你可以回來看我嗎？”
“回來？”她苦苦一笑，“我用了21年零2個月才來到地球，來回要42年，我有什麼必要回來。”
“我願意等你！只要讓我覺得有等待的終點，我願意等！”
“別開玩笑了！”她終究還是推開了我，“四十二年？你有多少個四十二年？”
“你可以這樣！你現在讓你們星球上的人出發來接你，你們在中點匯合，這樣就只需要二十一年你就可以回來了！”
“沒有那麼閑的人！他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嗎？別傻了！”她轉身向樓梯間跑去，我不顧一切抓住了她的手，還沒來得及站穩，就和她一起滾下了樓梯，還壓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你再不告而別，我發誓我會恨你。”聽到我說恨，她的決絕好像少了一分。我乘機去吻她，她偏頭躲避，我便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廓。“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把這麼絕望的‘離別’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嗎？”
“生日？”
“你要絕情，也等到明天好嗎？”
她望着我，眼神說不出到底是痛苦，還是解脫。
“對，既然無論如何都留不下你，那就讓我留下最美好的回憶，一個有你陪伴的生日，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夜晚，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會糾纏你，可以嗎？”
“你能做到嗎？”她居然願意答應我。
“其實，我回上海是拿戶口簿的，我已經答應了殷叔叔，後天一早就跟璃若去民政局登記，你還不放心嗎？”
她突然放鬆了身體，不再掙扎，是默認了嗎？
我不想去猜，直接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到了房門前把鑰匙交給了她讓她開門。
她慢吞吞開了門，我用腳關了門，不知是不是太大聲了嚇到她了，她竟閉上了眼睛。緣分小說www.51yuan.net
我停住了，她閉上眼睛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就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想到那個她並不知道的親吻，我的心就已經跳到嗓子口了。
我將她抱到了廚房的灶台上，她睜開眼，一臉茫然。
“看什麼呢？幫我熬點稀飯唄，女朋友？”我想要的很多，不僅是她的溫存，還想體驗真正的戀愛。
“我熬？”
“就是你，我去洗澡，快點啊，我很餓。”就算明天就是末日，今晚我也要讓她只感覺到歡樂。
洗完澡，聞到她親手為我熬好的粥的香味，我都快飄飄然了。
“你是暴露狂嗎？”她瞟了我一眼，還在繼續忙活。
“露上半身也算暴露狂嗎？”我走到她身前，她趕忙別過了臉。
“再等兩分鐘就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了，你也去洗個澡吧，身上滾了那麼多灰。”
“好吧。”
“乾淨衣服我等下給你放在門前。”
吃過東西，我將她遺落在醫院的新裙子放在了浴室門口，又等了好一會兒，她才走了出來。
她是會魔法嗎？為什麼進浴室前還是個男人的樣子，出了浴室就完全變成了幾個月前的樣子了？除了裙子的作用，她的眉毛也修過了，手臂也變細了不少，就連胸部也變回來了。
我看的痴痴如醉，而她也是目不轉睛地望着我。
“看什麼呢？這次回來什麼衣服都沒帶，只有制服了，你湊合著看吧。”
沒想到她輕步走到我身前，輕輕靠進了我的懷裏。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小鳥依人的樣子，難道她也在回憶我們第一次相遇的畫面嗎？
“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當交警的樣子啊？”
“喜歡，警察軍人都很帥氣。”
這時她第一次承認我帥氣，原來外星人也會被制服誘惑，我真的好開心，像所有表白成功的男人一樣將她橫抱在懷裏，急速旋轉。
“你今天也很漂亮！”
這麼美的她，我一定要畫下來，我將她放到桌子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相機連拍了十幾張。
“幹嘛呢？”
“拍照，我要把它們都畫下來。”
她垂下了頭，“別照了，我沒穿內衣。”
“你這衣服一個荷葉邊，看不出來——你胸是怎麼長出來的？”
“管得着嗎？”她直接瞪了我一眼，又不得不靦腆的笑了。
“你還有哪些特殊的能力啊？可以都告訴我嗎？”其實我並不好奇，我只是想多聽聽她的聲音。
“打聽這些幹什麼？”
“了解你啊！你的家鄉、你的朋友、你經歷過的事，什麼都可以。”
“那得講多久。”
“那就從你自己開始講起。”
她開始侃侃而談，其實她之前對我說起的身世，也不算是完全在騙我，她的媽媽生了很多孩子，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因為他們到現在都還保持着如螞蟻和蜜蜂一樣的習性，她沒有名字，她的編號末尾是十七，她都沒有騙我。
“好遙遠，你說的一切都很空洞，我想像不出來。”我只知道，她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很寒冷，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嚴寒的環境和獨特的種族習性造就了她冷漠的性格，而她不久就會回到那個地方，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漸漸將我忘記，忘記……
“楠楠，你明日什麼時辰走？”
她愣住了，獃滯的模樣像極了初識時的樣子，真真讓人愛不釋手。
“楠楠，我知道你每兩個月就會外出一趟，我估摸着這次也就這兩天了吧？”
她依舊不說話，難道她也會因為和我分離感到哽咽難言嗎？“楠楠，如果可以，我真想是我要拋棄你，起碼你不會為難，不會像我這樣，不會，呵，不會，對不起，我不該祈求這麼多。”
我用永不糾纏的承諾才換來了她的一夜停留，這已經是我最大的獲取，我怎麼可能奢求她的心也如同我的心，因為離開我而痛呢？
只有吻能麻痹不斷騷動的心，這個吻，這個清醒而不掙扎的吻，我已經等待了太久。
“顏岸……”她迷迷糊糊喊出了我的名字，就像是一劑催情的毒藥，勾起了我最後的慾望，我迫不及待地將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就着月光，褪去了我和她的衣物。
她繃緊了身體，小臉燒得通紅，眼睛死死閉着。
“楠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不——”她反而將眼睛閉得更緊了。
“那就用手看看我。”我抓着她的手，貼在了我的臉上，慢慢引導她感受我。她喜歡撫摸我的肩與胸膛，還喜歡用手感應我的心跳。
“楠楠……”確認她已經習慣了我的存在後，我也向她探索而去，其實早在她第一次離開我的那天夜裏，我就已經被迫了解過她的身體，她總是說什麼都不能給我，但我知道，這已經是她能給我的一切。而我自己，才不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因為，我已經和璃若定下了婚約。
“楠楠，如果以後，我娶了別人，你會恨我嗎？你會選擇忘記我嗎？”
她皺緊了眉頭，不願回答。
“楠楠，回答我。”她總是這樣，遇到不願回答和敏感的話題就會沉默，為了得到答案，我用手粗魯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回應我。
“不會。”
這個答案讓我很失望，我寧願她恨，至少說明她是愛我的，也不會忘記我。“不會恨，還是不會忘？”
“都不會。”
“你錯了，恨就意味着不會忘，忘就意味着不能恨。你不會恨，時間久了便一定會忘的。”
“我說的是實話。”
“實話就是，因為你不愛，所以才不會恨。”
她繼續選擇沉默。
“楠楠，哪怕是騙我，哪怕是為了哄我開心，你說一句‘我愛你’，好嗎？”
她咬住了嘴唇，並不想開口。
“我只聽一次，就說一次……”我苦苦哀求了她很久，卻只換來了她冷冷的一句：“何必要自欺欺人。”
是嗎？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我？那她為什麼要在乎我的身體？為什麼要這麼在意璃若？又為什麼要答應陪我一夜呢？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因為她可憐我嗎？
“我恨你！我恨你！”我徹底失去了理智，發瘋一般啃咬她的嘴唇，宣洩自己的孤獨。我恨不得變成一頭猛獸，直接將她生吞下肚。“我恨你，從沒有這麼恨過你。”
“你以為——”她的聲音就像殘酷的判決者，“當我在醫院聽見殷璃若的存在時，我就不恨你嗎？”
可她只是當時恨我的欺騙和隱瞞，她現在已經不恨了啊！而她只要不愛我，我就會一直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