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新的任命(求推薦票)
()韓主任親自下廚做的黃瓜炒雞蛋、榨菜肉絲湯,以及公務員小許去校官灶打的紅燒肉,這兩菜一湯就是招待田副主任這位貴客的菜單。
雖然略顯寒酸,但這對吃喝本來就不挑剔的田大記者來說還真沒什麼。事實上吃了近三年白食的他,還非常喜歡這樣的家常便飯。
“邊吃邊談”那是韓井雲說的,堂堂的空D師政委王榮海,豈能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的道理。早就吃過晚飯的他與這位不速之客寒暄了兩句后,就跟着愛人走進了書房。至於他們要說些什麼,田文建想都不用想也明白。
“吱”的一聲,就見王政委微笑着走了出來。拉過椅子坐的田文建面前,似笑非笑着問道:“小田,菜夠嗎?不夠讓你嫂子再去做點。”
這並不是王政委在套近乎,而是官兵平等的一種具體表現。只要穿上軍裝,不管軍銜有多大的差別,那大家都是戰友都是同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傳統,哪怕是剛剛入伍的新兵,見着大校以下級軍官的家屬,都會以嫂子相稱。
條例條令上是這麼寫的,傳統也是這麼傳下來的,至於是不是真的這麼平等,那隻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但田大記者可不認為,如果他沒有在華新社服務過的經歷,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此時此刻他還能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品嘗政委夫人的廚藝。
正因為如此,內心深處有點自卑,但更有點憤世嫉俗的田大記者,忍不住地笑侃道:“菜是夠了,不過湯有點咸。”
“是嗎?”王政委一愣,抓起湯勺就嘗了一口,隨即指着田文建的腦袋,一語雙關地笑道:“看來是你口輕,我喝了正好。”
“政委,你還真說對了。”田文建一邊抓起紙巾擦着嘴,一邊呵呵笑道:“口重的人不是升了官,就是進了監獄。像我這類口輕的人,既升不了官也進不了監獄,只能到您麾下當小兵了。”
不卑不亢,綿里藏針,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王政委暗罵了一句后,點上了香煙,直言不諱地問道:“看也看過了,鬧也鬧過了,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不犯原則性錯誤兩年,如果犯了原則性錯誤……那可能會提前點。”田文建頓了頓之後,突然笑道:“如果您能在我沒有犯原則性錯誤的前提下,不留污點的把我趕出軍營,那就再好不過了。”
田文建能拉來慰問,王榮海並不感覺奇怪。畢竟就他那人見人厭的身份,在地方上說句話比他這個政委都好使。但鄭小蘭一家的事,卻讓王榮海很是震驚。因為從那一環套一環的計劃中可以看出,他絕對是個權謀高手。
王榮海甚至認為,這才是田文建費盡心思鑽進空D師的真正原因。畢竟一個副廳級領導幹部並不是那麼好當的,能坐上那個位置,身後必然有着更為強硬的靠山。牽一髮則動全身,一擊不中必遭反撲!而田文建穿上了這身軍裝,哪怕只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列兵,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犯原則性錯誤那就意味着進軍事監獄,不留污點的把他趕出軍營,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他可是在軍區空軍和A省省軍區都是掛過號的人。想把他退回去,必須要拿出一個服眾的理由。
王榮海長嘆了一口氣后,搖頭苦笑道:“看來你非得把我們拖下水不可了?”
“人民子弟兵為人民,無所謂什麼下水不下水。”田文建也點上了根香煙,吞雲吐霧地說道:“政委,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不過請您放心,我只需要您給我壯壯聲勢,不會起任何正面衝突。再說這件事點到為止即可,我又沒想過拉他下馬。”
“你就這麼有信心?”
“我以前的老闆已經答應幫我了。”田文建磕了磕煙灰,淡淡地說道:“與其說我把您拖下了水,還不如說衛生隊把我拖下了水。事情並不是您想像中的那麼複雜,就是機緣巧合的碰到了一起而已。當然,我也想為那個丫頭做點什麼。因為從她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
王榮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鄭家的事你們是不是去年就知道了?”
“是的,不但知道,而且還調查過。”田文建長嘆了一口氣后,苦笑着說道:“不過那個調查的人口重,運氣也不好,這會應該已經被從看守所轉到哪個監獄了。”
“與這事有關嗎?”王榮海大吃了一驚,連忙問道。
“完全是兩碼事,跟這事沾不上一點邊兒。”
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今天,地方官員的權力遠大于軍方。而且上面還有明文規定,嚴禁部隊插手地方政務。就算王榮海下定決定硬氣一把,也許能為鄭家討個公道,但挨軍區空軍甚至大區的板子,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畢竟一旦那麼做就是壞了規矩,而且還會讓本來就很緊張的軍地關係更為緊張。
可現在人已經到了機場,如果眼前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稍漏點口風,那空D師就算想甩也甩不了這個干係。想到這些,王榮海便冷冷地問道:“姓馬的背後,站着的是誰?”
“省委柳副書記。”這些情況張無崖早就摸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那尊大神戳在後面,張無崖去年就從龍江大賺特賺一筆了。見王政委問了出來,田文建也不遮遮掩掩,反而煞有介事地介紹道:“姓馬的給柳副書記當過兩年秘書,口碑一直很差,屁股也不幹凈。不過怎麼收拾他是省紀委的事,我們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要錢!”
“那你有沒有什麼具體點的計劃。”
田文建在煙灰缸里狠狠的掐滅了煙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那他們就不會做出讓步。只要我們兩家能聯合起來,在龍潭路唱一出大戲,那他們想不就範都不行。”
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王榮海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那邊來多少人?”
“我這邊大概有十幾個。”田文建指了指客廳里韓主任正看着的電視機,不無得意地補充了一句:“包括那個巨無霸在內。”
王榮海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連忙問道:“你就不怕局勢失控,最後雞飛蛋打什麼都撈不着嗎?”
“都是自己人。”田文建聳了聳肩,呵呵笑道:“這幾年來,我給他們友情客串過好多次,現在該是他們還人情的時候了。”
這個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王榮海這才明白了田文建的信心所在,便忍不住地又問道:“你這麼折騰是為了衛生隊,還是為了那個丫頭?
“一半一半。”田文建長嘆了一口氣后,苦笑着說道:“我這人就怕欠人情,文雖然有點不着調,楊雖然有點婆婆媽媽,但他們對我還是不錯的。所以我想趁這個機會把人情還了,省得將來別人說我不仗義。”
既然空D師只是個配角,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王榮海這才松下了一口,想了想之後,突然嚴肅地說道:“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王政委打了個哈欠,呵呵笑道:“小田,既然你還要在我這呆上近兩年,那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兵。所以我要你干兩年醫院院長,直到你滾蛋為止。”
“政委,您開什麼玩笑?”田文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咱們師就?衛生隊,哪有什麼醫院?就算有醫院那最起碼也是正團級,就算我坐火箭也升得沒這麼快啊!”
“門診上掛塊醫院的牌子不就是了?”王政委深吸了一口氣后,凝重地說道:“小田,衛生隊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就算你這次能幫衛生隊解了燃眉之急,但總這麼坐吃山空下去,那早晚還會變成這樣。
從軍事的角度上來講,現在的衛生隊根本就不具備保障能力。如果我們能把這個醫院做起來,那就意味着有源源不斷的病源,而他們就可以得到鍛煉,進而成為一個真正的醫生。”
“政委,您這是不是跟文隊長學的?我幹了個假文書還不算,您現在又給我封了一假院長。都說部隊愛弄虛作假,但作假也不能作成這樣啊!”
“這事沒得商量。”王政委板起臉來,斬釘截鐵地說道:“空D師雖然窮,但也不少那兩百萬。如果你不答應這個條件,那明天我就讓文啟鳴把老太太轉軍區空軍醫院去。”
這倒是個禍水東移的好主意,還真把田大記者打了個措手不及。要是眼前這位鐵了心的要明哲保身,那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鄭小蘭祖孫倆,怎麼去面對白秀珍夫婦?要知道他可是信誓旦旦的承諾過要幫鄭家討回個公道,要將鄭小蘭送上大學的。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沒有人比田文建更明白失望的滋味了。想到那孤苦伶仃的祖孫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田大記者,不得不咬牙說道:“我也有幾個條件。”
“有條件是好事,你儘管提。”
田文建沉思了片刻后,獅子大開口地說道:“第一,體檢費到賬后,財務股和軍需股的欠款必須還掛着;第二,將門診後面的軍招划給衛生隊,畢竟作為一家醫院,沒有點規模可不行;第三,航醫室和干休所的衛生室必須收回;第四,那兩輛救護車必須交回衛生隊,同時給衛生隊配備兩名司機;
第五,師里或者場站再給衛生隊投入兩百萬的資金,少一分錢都不行;第六,門診必須獨立核算,財務人員可以從師財務科或場站財務股抽調;第七,讓軍務部門的人離我們遠點,醫院就是醫院,不能搞那些形式主義;第八,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提。”
天天都在嘴上喊着部隊建設,可沒錢怎麼建設的起來?三個月前去兄弟部隊參觀,王榮海這才明白空D師的建設有多滯后。人家的衛生隊一年能給師里上交幾百萬,可自己的衛生隊卻差點上街討飯。
可搞醫院不但需要醫術高超的醫生,更需要懂經營會管理的人才。毫無疑問,眼前這位雖然沒學過醫,但搞卻是搞經營的一把好手。更重要的是,他有着連自己都望塵莫及的社會關係。只要他願意出力,完全可以把兩塊牌子一個班子的衛生隊,像軍區空軍醫院那樣融入地方醫療體系。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更何況人家提出的這些要求很合理。王榮海權衡了一番后,毅然說道:“除了那兩百萬的追加投入外,其他條件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但你也得給我保證,無論如何都得在今年年底前,把門診帶成三乙醫院,而且還得通過衛生廳的驗收。”
“我的大政委,您以為我是省委書記家公子啊?”王政委的話音剛落,田文建便啼笑皆非的說道:“您知道光那一套手續辦下來要多少錢?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不是扛着解放軍這塊招牌,咱們門診就是一無證診所,就是衛生部門要嚴厲打擊的對象!三乙醫院,還必須在今年年底前,我看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見田文建竟然跟老公吵了起來,不明所以的韓井雲連忙關掉電視,低聲提醒道:“老王,小田是我們的客人。”
王榮海指了下餐桌,哈哈大笑道:“吃完飯就不是了,他現在是我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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