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木女初見婉且清 海天一色洗金風
()岳不平道:“你拜我為師之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自然會告訴你是何等緊要事情。你若不拜師,我幹嘛要告訴你。”段譽想了一想,道:“我不能拜你為師。”
岳不平道:“哦,你是怎麼想的?你若不是我徒弟,木婉清就不是南海派弟子夫人,見到漂亮女人,我向來是先奸后殺,不過木婉清勝在年青,也許訓成**也不錯。”大嘴翻動,一條粗舌在利牙之外攪來掃去,自覺形象醜惡之極。
木婉清大叫道:“段郎,我們來世再做夫妻。”手腕一翻,長劍向脖頸劃去。她背後有傷,手上無力,這一劃怎麼也快不了。岳不平一縱而上,伸手抓過長劍,丟在地上,勁風帶起她面紗,露出半截玉石一樣的面孔。
岳不平只覺眼前一花一亮,乍現即隱的秀麗讓他心頭一跳,心道:“他娘的,將這個野蠻女友訓成**應該很有成就感。”
段譽叫道:“木姑娘,不可如此。”岳不平怒道:“你敢自殺!你死後我將你剝成一棵白蔥苗,掛在大理城牆上展示三天,掛個告示,大理段氏子孫段譽夫人。再掛到姑蘇城上去,想必姑蘇王家很高興我這樣做。”他這話說得惡毒,木婉清又是一個冷顫,終於哭出聲來。
段譽怒道:“前輩,我是決計不會拜你為師的,你又何必驚嚇了木姑娘。還請前輩收回成命。”岳不平道:“我沒時間跟你多耗,還要去對面山峰等人。我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後若不見你來,木婉清我就留着自已用了。”手臂一長,將木婉清提在手中,下到崖底,直往最高峰而行。
木婉清提運內力,一路掙扎,岳不平隨即點她穴位,到了地頭,將她放在一塊大石上,解穴時道:“你功夫是誰教的?這麼爛的心法你也練,難怪要被人打傷。”
木婉清怒道:“不要你管。你武功好,就沒受過傷嗎,你二十年前說不定還不如我現在呢。”她怒而出聲,聲音頗高,山石後有人道:“說得好,岳老三,你是越混越回去了,這麼個小丫頭也降不了,要不要二姐幫你一把?”正是葉二娘到了。
岳不平轉頭看去,只見她身披一襲淡青色長衫,滿頭長發,約莫四十來歲年紀,相貌頗為娟秀,但兩邊面頰上各有三條殷紅血痕,自眼底直劃到下頰,似乎剛被人用手抓破一般。她手中抱着個兩三歲大的男孩,肥頭胖腦的甚是可愛。
“三妹,我才與老大打了一架,老大說我現在是岳老二,你是葉三娘。這話你信不信?”岳不平一見這女人就心生煩躁,心想只怕是南海鱷神連骨子裏都討厭此人,道:“要不咱們耍幾招如何?”
葉二娘嬌聲嗲氣道:“哎喲,凶神惡煞武功大進,老大都承認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還敢動手。”慢慢走近,突然一刀猛削過來。岳不平腳下滴溜溜一轉,凌波微步踏了兩步,已轉到她身後,飛起一腳,踢她后腰。
葉二娘反身一刀,岳不平收腿出爪,拿她手腕,二人你來我往,鬥了五六十招。岳不平刻意收住手腳,武功表現得只比葉二娘高了一線,鬥了一陣,葉二娘出盡絕招,自知不敵,收手後退。坐到一方大石上,摸着小孩腦袋,陰陽怪氣哭道:“我的兒啊,世上又有一個人武功比娘高強了,我苦命的兒啊,是哪一個殺千刀的抱走了你,娘好想你啊。”
聽她哭得凄慘,半真半假,岳不平聽得心頭煩躁,叫道:“好了好了,還是你做老二得了,老子還是岳老三,他媽的,你兒子命苦,老子命更苦。”想起來到這個世界,一開始就矢志天道,決意對抗輪迴,超脫塵世,也不知道有沒這個可能。
世間萬緣皆苦,自已願結天地之緣,不擔紅塵之苦,是否一場笑話?能知眾生後世,不解自身成敗,何時能得解脫?跟這些人一起混,一個個痴情屬意,都是半個神經病,沒得自尋煩惱,還是找時機遠離才好。
木婉清突然叫道:“南海鱷神,段公子一個人在那崖上,沒吃沒喝,他又沒武功,碰上對頭就算不死,餓也餓死了,你還是把他接下來。”岳不平正不耐煩,道:“說得有理。你在這裏,我一個人去。”
木婉清道:“還是帶我一起去,怕他言語多有得罪,我幫你勸勸他。”岳不平道:“你很不錯,好,我帶你去。”又將她提起來,道:“葉二娘,你在這裏等老四,我去去就來。”葉二娘也不答話,不再哭泣,給小男孩唱起了兒歌。
離開峰頭,木婉清道:“她這是怎麼了?”岳不平搖搖頭道:“世上有情,美滿者眾,孽緣也不少,那是她的傷心事,你個年輕女子,最好別問。”木婉清道:“為什麼不問?跟我年輕不年輕有什麼關係?”
岳不平笑道:“一個人年紀越大,閱歷就多,什麼慘事都聽得見得。年輕人初見世面,也許一件慘事就讓他再也無法出門。這個道理,想必你師父不曾教你。”木婉清道:“我師父教我武功,講得最多的就是天下男子,都是負心薄倖之人,要我萬萬不可相信。”
岳不平腳下不停,道:“那你信不信呢,我看你認準段譽不會負你。我連你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肯娶你了,你偏不答應,看來你們女人還是相信外貌長相多一些。”
木婉清在他手上掙扎了一下,這才想起這人是四大惡人里的凶神惡煞,突然道:“好奇怪哦,我感覺你一點都不兇惡,剛才跟你說這麼多話,一點都不討厭你了。這是為什麼?”想了一陣,驚駭道:“你這個惡人,使了什麼妖術,竟然讓我不討厭你。”揮動手腳,要來打岳不平。
岳不平笑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討厭我?”木婉清道:“你是天底下最最兇惡的四大惡人之一,我當然要討厭你,你快說,是不是你使了妖術。”岳不平沒有好氣,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道:“胡說八道,老子會什麼妖術。”只覺手感滑彈,禁不住還想再拍一掌。
木婉清大羞,叫道:“你這個大惡人,怎麼打我屁股。”她天真無暇,念書不多,也不覺得“屁股”這個詞有什麼不好,只覺受到極大侮辱,眼淚直直流下來。
岳不平哪裏管她如何,身法盡展,不一刻就奔過了十來個山頭。
木婉清突然叫道:“呀,段郎呢,他到哪裏去了。”原來二人邊說邊走,岳不平放慢腳步,這時也到了巨崖之上。
他早發現崖上不見段譽,聽得木婉清說話,笑道:“他有手有腳,莫不是自己爬下去走了。他不要你,你就跟了我。”木婉清怒道:“他不會武功,這麼高的地方怎麼爬得下去。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叫人殺了他是不是,你要對付大理段家,就先把段郎殺了,好讓他家中大亂。是不是?是不是?”
岳不平啪地一聲,在她屁股上又是一掌,道:“我打你個不分是非,要對付段家的是鍾萬仇,老子只是幫手,殺他一個普通人幹什麼?你再亂說,我打腫你屁股。”
木婉清嘩地一聲大哭,只覺這侮辱千年萬年也報不幹凈,縱然剁碎了他的手,自已屁股總是被打過了,難道要打回他的屁股不成?他武功這麼高,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練到這般程度。
卻聽得大惡人道:“好了,不要哭了。你內功心法這麼爛,我教你一套好的,你練好以後,找我報仇就是了。”
木婉清怔住,忘了哭泣,道:“你幹什麼這麼好心要教我內功,我不學。”岳不平道:“我不該打你屁股,給你陪罪,你若不學,繼續打屁股。你聽好了,我這套內功的名字叫做‘海天一色玄功’,口訣是這樣的:真氣自丹田中起,心神處虛空中歇,一念破盡身如海,氣運周身雲在天……。”見木婉清怕他再打屁股,不哭不動,當下小聲將大海上悟到的法門現作現賣,一一講說給她聽。
他這法門起始就勾通內外,命性同修,雖有粗糙,卻不失為天下一等一的先天法門,木婉清無論身材長相,心性脾氣,很是對他味口,雖然不一定會有什麼好結果,但原本偷生斯世,若不尋點樂子,如何撐得下去?
他神功初創,也不過教了王離黑一些法門,正要教學相長,從中發現細節,步步完善,說不定能做個開山祖師玩玩。
木婉清記性甚好,只要岳不平說了三遍,上千字的口訣就都記住了。當下岳不平開始一一講解,王婉清背述無誤,就讓她開始試練。
木婉清自小在幽谷長大,少染俗情,性子單純,心無雜念,被這內功心法吸引了精神,連段譽的去向也不問了,第一次就能凝心放神,氣脈初結,竟然是修練“海天一色玄功”的奇材。岳不平一旁觀察,應證基礎,大有所得。
木婉清運起“海天一色玄功”,身化如海,意行於天,雖然只是意境如此,但氣機牽動,竟然有一瞬間生命脈動一隱即現,時間雖然短暫,岳不平全神觀察之下,看得清楚,心中一動。
想不到此功還有隱匿氣息的作用,如果是北冥神功,全身內外都是歸藏吸納狀態,潛蹤匿跡之時,身與物化,豈非如同平空消失了一般?不由細細揣摩,尋找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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