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定性(上)

31、定性(上)

“猴子”很幸運地保住了一命

儘管猴子自己絕料不到陳三娃有那個膽子真給自己來上一下,但陳三娃的沖擔觸身的瞬間,練過武的身體本能地對傷害動作做出了反應,他的身軀向側面做了避閃,尖尖的包鐵沖擔頭,只是貼着肋骨,洞穿了“猴子”的脾臟,沒有讓身體其他更重要的器官受到損傷。

噴涌的鮮血嚇傻了眾老鄉,當載着在押犯的摩托車衝破圍堵離去后,一些膽小的肇事村民,扔下手中的各式農具撒腿就作鳥獸散去。膽怯和恐懼也是有傳染性的,一個村民率先跑掉后,他的行為影響和感染了所有參與群毆的鄉民,大家都爭先奪后的溜了,到最後,只將一個傻愣愣的兇手陳三娃扔在了犯案現場。

“你***給我把人趕緊送縣醫院,出了人命就拿你頂上。。。”

一手托着“猴子”軟綿綿身體的孫幹事已經連氣惱的勁也沒有了,只是紅着眼拿空着的那條手臂,用一根手指頭在陳三娃臉上使勁戳點着。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發生性質極端惡劣的毆鬥兇殺事件,受害人又是省城下來插隊落戶的知青,孫幹事知道這簍子捅大了,只怕難得善罷甘休。以後組織內作檢討挨批鬥少不了,搞不好自己的前程都要給毀了。

“俺殺人了,俺殺人了!。。。”剛才還驍勇無比的陳三娃,此刻看着渾身血淋淋的“猴子”,木然地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傻傻地念叨着,直到孫幹事用腳尖使勁踹着他的屁股,他這才有所醒悟,彈簧式地蹦起來,雙手托起“猴子”跟上孫幹事向縣醫院飛跑而去。

“你***慢些跑。”孫幹事將配槍塞回屁股兜,沖他吼了一聲。

陳三娃聽話地站住腳,傻愣愣不解地瞅着孫幹事。

“你***這樣跑,到縣醫院人就死他娘個?了。抱穩些,身體平着,別讓他的血再流出來。”

。。。

“猴子”能幸運地保住了一命,除了感謝自己練過武、身體底版好,也要感謝老天有眼,恰好遇到了高明的醫生。

這年月,縣醫院原來有些水平的醫生,全都被當做反動學術權威打倒或下放農村接受再教育去了。剩下那些造反起家的,能有初中畢業水平就敢稱是知識份子,更別談受過醫科大學專門醫學培訓的。縣醫院說起來是幾十萬范城人的最高醫療機構,但就連全縣唯一的那台光機都是壞的。做不了透視檢查,水平比赤腳醫生高明不了多少的急診值班醫生,看到滿身是血的“猴子”,鬧不清到底是傷到內臟哪裏,手足無措有些無從下手。

好在值班醫生的醫術水平不行頭腦還算蠻靈光,倏忽間就想起有個下放在本地,原來是省城協和醫院外科醫生的插隊幹部,如今恰巧正在醫院負責赤腳醫生培訓工作,於是急吼吼跑到宿舍將他從床上拉起來,直接給拎到了急診室。

省城到本地插隊落戶接受勞動教育的醫生姓裘,原來是省城有名的外科“一把刀”,他簡單檢查了“猴子”的傷口后,初步判斷是脾臟貫穿性破裂,憑經驗認為最恰當的處理方法就是立即手續切除脾臟。至於是否還有其他器臟受損,沒有儀器設備進一步檢查確認,他也無法確定。

脾臟不是人體很重要的器臟,主要的兩個功能是造血和免疫,造血功能主要是在胎兒期,成人正常情況下脾臟不再擔負造血功能,除非是在少數病理情況下,所以,“猴子”的脾切除后,並不影響機體的造血功能,對生命更無多少影響。脾臟非包裹性破裂,腹腔大出血,看上去很嚴重,但對裘醫生這外科“一把刀”,脾切除實在是很微不足道的小手術。縣醫院條件是簡陋,但總比白求恩那個時候強些吧,進行這樣的小手術還是沒問題的。於是,值班醫生轉述裘醫生的診斷,並徵得孫幹事同意后,即刻配合裘醫生去對“猴子”開腹進行脾切除,把孫幹事扔在了手術室外頭。

孫幹事是在手術過程中,當胡勇趕到醫院,並向他詢問“猴子”的情況時,才想起還有一些列的事情等着自己處理,首先就是同事小張押送肇輒到縣看守所一檔子事兒。

肇輒的案子看上去性質似乎很嚴重,但一個十三四的小屁娃子懂得個屁,判刑都不夠歲數,還說不定是別的什麼人閑得無聊搞出來的花樣,值不值得費神去破案都難說,因此,孫幹事心底是沒當多大事的。但小張押送肇輒到縣看守這麼長時間還不返回就有些奇怪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會送人到醫院救治嗎?為什麼不來醫院碰個頭交接一下工作替換自己呢?孫幹事有些納悶,於是決定打個電話回所里,彙報一下自己遇到的情況,並打聽一下小張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將陳三娃用銬子銬在值班室的長條椅子上,孫幹事找到了醫院辦公室。

縣醫院只有唯一的一台電話,就安裝在辦公室里。孫幹事到辦公室后,發現門上已經落了鎖,於是又費了好大功夫勁,才將管理辦公室門鑰匙的人找到。進屋一搖電話,居然還是壞的,孫幹事那個氣惱就不提了。

“他***?,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俺還不如直接跑回所里呢!”

孫幹事罵罵咧咧了幾句,還是決定先走回所里去彙報。等他步行趕回所里,時間已過了晚上十點。

所里的一干領導按慣例都不負責值夜班。孫幹事向當班的民警打聽一下,才知道小張居然到此刻都沒回。打電話到縣看守所詢問了一番,對方回答是根本就沒見有人來。孫幹事就估摸着應該是出事了。

小張沒回,所里唯一的那台車當然也不會回,他讓值班民警中的一個趕緊跑步到所長家去彙報,完事了再找副所長,通知他們一齊到所里碰頭。留一個民警看家,自己得抓緊時間回家填填十幾個小時未曾進食的肚子。

等到孫幹事飯後再回所里,所有相關人員也到齊了。

孫幹事通報了整件事的經過後,所長也不敢怠慢,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副所長帶隊去縣醫院帶回毆鬥事件的兇手;另一路由所長親自帶隊,和孫幹事一起,打着手電筒步行出發,按小張剛才的行車路線尋找他的下落。

眾人離開所里的時候,孫幹事看看手錶,此時已是午夜。

。。。

小張和唯一的一台摩托車都不算難找,沿着北山的盤山公路走了不遠,所長就在路面淺溝旁的山坡下發現了他們。

天黑以後,小張中途醒過來一次,他感覺一條腿骨和胸部的肋骨都斷了,內髒的器官可能也有問題,自己被車廂壓着根本就動彈不得。

黑漆漆的夜裏,盤山路長時間都沒有一個行人經過。小張揣度,指望別人發現他后前來幫忙是指望不上了,恐懼之下,他覺得保命最要緊,等不到來人幫忙那就自救脫險。他嘗試着想用雙手掀翻壓在自己身上的三輪摩托,但稍一用勁,胸部的劇痛讓他再次昏迷過去了。

所長發現小張后,提心弔膽用手摸着他的鼻子試一下。還好,感覺還有一口氣在,於是趕緊叫來孫幹事等人將他抬到公路上。抬完人,幾人又去抬摩托。重新抬上公路的摩托車,除了挎斗底部裂開一道大口子,其他看來還算完整。擺正後試試點火,還能用,於是幾人趕緊拉上小張趕往了縣醫院。

。。。

縣醫院停電了。

這個時代缺電,拉閘限電是常有的事兒。裘醫生為“猴子”摘除脾臟的手術做到一半的時候就停電了,剩下的縫合、消毒包紮等工作,還是依靠醫院發電機所發的電做完的。手術完成後,發電機的柴油也恰好用光,醫院急診室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做完手續疲憊不堪的裘醫生是摸着黑回屋的,回宿舍后未及洗漱他就睡下了,人還沒睡踏實,再次被值班醫生粗暴地從床上拎起來。

打着手電粗粗檢查一遍后,裘醫生判斷小張的傷勢不輕,斷了幾根肋骨;患者感到呼吸困難、胸痛或胸悶等癥狀,可能是肺部被某根斷骨的尖刺刺破了;左小腿的脛骨、腓骨都有骨折的跡象;皮外傷、軟組織傷也有一些。但所有這些傷都不致命,他也不是骨科醫生,不可能去替他接骨。於是裘醫生寫了醫囑,讓先給他吊上葡萄糖混合液抗菌消炎,簡單包紮處理皮外傷傷口,靜卧待天亮后看得清楚了,再由白班醫生決定是在縣醫院處理,還是送往江對面的地區中心醫院。裘醫生吩咐完這些,臭老九的倔脾氣又犯了,不待一干所領導指示,調頭回屋繼續他的夢周公的大事業去了。

幾個所里的領導和孫幹事等相關人員,在醫院簡單碰個頭開了一個諸葛亮會議,共同商量的結果是:現在送來醫院的兩個人肯定一時半會死不了。既然沒有人死,肇事兇手也逮住了,其餘參與毆鬥的村民們,大多都是黑集市的常客,許多人都有犯投機倒把罪遭處理的案底在,家也都是城關鎮附近村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什麼時候去抓捕都可以,所以無論天大的事兒,為此半夜三更去驚動領導們顯然都不合適。大家決定,除了頂頭上司人保組的王組長必須按規定立即通報外,其餘的各個主管部門和領導,明天一上班大家再分頭去彙報。此刻留下一個所領導在醫院留守等候王組長,將情況做個彙報,如有其他特殊情況也好及時通氣,其餘人則沒什麼必要都窩在這兒等,抓緊時間回去補個瞌睡,確保明天能正常開展工作。

“猴子”手術后已經安然入睡,胡勇也在醫院守候了他好幾個小時,這期間,除派出所一干人外,胡勇僅僅見到有一個縣裏的領導來探視。由於醫院一直未提“猴子”的治療費用問題,派出所一干人也不像有找自己詢問案情的意思,“猴子”的那倆叫光光和進進的朋友,更是從事發到現在一直不見蹤跡,又困又乏的他於是也出病房找了個長條凳子睡下了。

在城關鎮以西漢江上的一個無人小洲荒草地里,躲藏了一天一夜的肇輒,在第二天薄暮時分,當田野地里和路面上再也見不到一個行人時,這才騎上自行車從江邊的牛首鎮附近開始往樊村趕。二十多個小時沒進食的他,儘管頭暈目眩渾身乏力,但還是不得不強打精神冒着巨大風險上了路。這也是沒有辦法,昨天事發突然,他完全沒有為逃亡做好任何思想和物質上的準備,不先回一趟樊村取一些必要的東西,光飢餓這一樣就讓他寸步難行,更別說開始長期逃亡了。

因路途不熟天暗雲黑電筒也失落了,回家的路上,暈暈乎乎的肇輒起先不知摔倒過多少次,好在是順着公路走,後半夜月亮也露出了半張臉,淡淡的月色下,有路旁的行道樹作指引,至少騎行的大致方向總不會錯,約摸平日晨練起床的時刻,他總算回到了小樊村。

到樊村附近時,害怕縣裏已將自己逃跑的事通知了大隊和村裡,並佈置了基幹民兵在家附近守候抓捕,於是肇輒不敢直接進村回屋,而是先繞了個彎,趟過圍堰水面摸進了牛棚屋后樹林中的土寨子。

他估計周宇暫時還應該躲藏在這裏,他必須趕緊時間將所發生的事情告知周宇,並讓他儘快轉移。

在土寨子裏壓低嗓門呼喚了好半天,沒有聽見周宇回答,肇輒只好藉著日出前的微曦,貼着寨牆又四下搜摸了一番。周宇沒尋着,但找着了周宇搭設的一個小小草窩棚,草窩棚內還遺留有不少周宇的東西。肇輒從中掏摸出小手電,藉助手電筒的照明,他掏出鋼筆給周宇留了張字條,簡單告知其信已傳到,但自己正被作為現行反革命疑犯遭受緝捕的事兒,然後,將字條留在草窩棚里,又趟過小河悄悄摸回了曬穀場,輕車熟路從牛棚後面的窗洞爬進了自家屋裏。

自家牛棚屋正中最粗的一根屋樑上部,有一個開口朝上的隱蔽小洞口,那是他爸爸肇飛為應急,專門隱藏糧油票證和現金的地方。他之所以冒着風險專程趕回樊村一趟,就是為了取走隱藏的票證和現金,否則他沒有一點可能長期逃亡並回到省城尋找父親。

時間緊急。取下隱藏的票證和現金,胡亂往嘴裏塞了些藍藍頭天的剩飯,撿出些必要的換洗衣物等旅行用品,肇輒又從室內爬到了窗外。

肇輒原本不打算驚動任何人,趁天色還未亮透馬上動身的,這樣可以在天光大亮后,遠離公社和大隊轄區這片最危險的地段,躲開民兵和民警在全公社或大隊範圍內可能的搜捕。但轉頭一想,還不知道周宇是否離開了小樊村,自己胡亂將字條扔在那裏,搞得不好周宇沒能見着字條,反到讓搜查的民兵或民警給搜到了,那就平白將自己的行蹤和周宇樊村之行的行藏給泄露了。同時,自己匆忙逃亡趕赴省城,爸爸肇飛還什麼也不知情,假如他恰巧這幾天由省城往回趕,雙方豈不是會中途錯過,他想伸援手也不能?

必須將所有相關的事情交待給藍藍,讓她代替自己去完成自己沒時間處理的一切。這樣考量后,肇輒決定先繞一腳路去找藍藍。

進女知青屋採取的方式和回自家的方式一樣,還是從后牆上的窗戶爬進去的。

由於玻璃是個稀罕物,這個時代鄂北民居的窗戶,仍是採用小方格柵裱糊白紙的木質中懸窗。肇輒潛行到女知青屋背面,推不開藍藍屋裏的窗戶,知道窗戶上了插銷。這也難不倒他,用一根指頭挑破裱糊窗戶的白紙,將手伸進去拔下插銷,再從下部往內一推窗扇,窗戶“咯吱”一聲輕輕開了。

肇輒摸一截短柴禾頂住會自動往下墜落的窗扇后,一翻身進了屋。

肇輒對女知青屋內的佈局,甚至對各種物品的擺放位置是熟悉得再熟不過,藍藍和呂繼紅的床分別在窗戶的兩側,都吊著蚊帳。他擔心自己爬窗戶的聲音驚動了呂繼紅,打算先扒開呂繼紅的蚊帳,觀察一下她的動靜。剛將一條胳膊伸進蚊帳內,胳膊就被兩條有力的玉臂纏繞住,並將他整個身體拽進了蚊帳內。

“香甜吧?還想這樣就要乖乖聽我的話!”

迷迷糊糊的呂繼紅,在美夢中將他的頭顱按在自家的雙峰之間,並大發著嬌嗔。

初秋的晚上天氣還有些悶熱,躺在床上的呂繼紅只着小背心,下面一條寬鬆的花褲衩,僅腰腹處搭着一條薄薄的線毯。她身上散發的年輕女子的體香和溫軟的軀體,對懵懂的少年充滿了性的**,他的臉上當即騰起尷尬的羞紅。

“紅紅姐,是我,快放手!”

肇輒挪開腦袋,並小心翼翼地掰開糾纏着自己的玉臂,輕聲呼喊了一聲。

“黑良心的,又想去找牛鳳,有本事別再來找我。”

呂繼紅嘟嚷着說了一串夢話,側轉身又沉入夢鄉。

肇輒趕緊轉身掀開了對面藍藍床上的帳子,握緊少女的一隻玉腕,貼着她的耳朵輕吹了一口氣。

睡夢中的少女感覺耳朵痒痒的,想用手去撓撓,但手被肇輒捏着動彈不得,於是半睜開她迷朦的睡眼,嬌嗲嗲地嗔道:“死輒輒,天都沒亮透,這麼早就跑來催我起床呀,討嫌死了!”

“出事了,我有事兒得跟你趕緊交待,起來跟我走。”

肇輒無奈又焦急地催促道。

“不嘛,還得睡一下。”

肇輒剛將握緊着的那隻玉腕鬆開,賴床的少女反而將兩條白嫩的手臂環在了他的頸后,並將他往懷裏拉扯。肇輒無法,只得從少女的腿彎和頸后伸出手將她的身體托起,轉身走進了堂屋那邊堆放雜物的空屋。

“快醒醒,我有事要和你說。”

“怎麼了,輒輒?兩晚上都不落屋,害得我跟紅紅姐都沒睡好!”

藍藍閉着眼,舒適地躺在肇輒的懷裏,哼哼唧唧地問道。

“昨天有民警或者民兵來我家找過我嗎?”

“沒有吖。你又不是壞人,他們找你幹啥?”

“現在可能全縣的民兵和民警都在搜捕我。。。”

肇輒三言兩語簡單述說了事情的經過和他的猜想。有些內中情況他不太清楚,好多環節他也沒想透徹,但樊二柱借口捎帶東西,設下機關對他進行誣陷是他所能肯定的,因此樊二柱幾個字他都是咬牙切齒吐出的。

“那人怎麼能這樣啊?昨天還賴在我們屋裏不走,等他再來,姐姐幫你罵他,要不就上門去找他爸爸樊老旦說理去。”

少女壓根不明白事態的嚴重,仍不疼不癢地想用平常小兒女間的語態平復他滿腔的怒火。

“哎呀,大小姐你能不能快些長大啊!我都快急死了。”

肇輒無法用簡單的敘述,也沒有時間去將整件事情的嚴重性和她解釋明白,只好粗暴地命令她說:

“我馬上就逃往省城,如果我爸這幾天恰巧返回,你就將樊二柱誣陷我寫反動信件告訴他,讓他替我想些辦法,找到關係把事情搞清楚,並向縣裏或地區反映。不把事情徹底搞清楚,我只能暫且躲起來。再有一件事兒,我寫了一張字條放在了土寨子裏一個草窩棚里,是給周宇叔叔的,你待會兒想辦法去一趟,如果見不到周叔叔返回,你就替我銷毀它。”

“輒輒,那個埋死人的墳地我不敢去呀。”

“那你就等着我被人抓走吧。”

“我能不能找個人幫我去,要麼陪我一起去啊?”

藍藍一想到那個與鬼有關聯的地方就懼怕。她眨巴着晶亮的眼睛,有些膽怯地問道。

“不行,不能讓任何人陪着去。而且我今天回來的事也不許讓別人知道,懂嗎?”

“不太明白。”

“小姐姐,那樣不就等於暴露了我的行蹤!不準那樣。”

“那怎麼辦呀,我害怕。我不告訴別人去幹什麼還不行嗎?”

藍藍撅起紅紅的小嘴兒委屈地撒着嬌,但肇輒不再搭理她,已經飛身出屋一溜煙地朝田裏藏自行車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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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號交響曲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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