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姐姐，你抓錯人了

新港火車站，是整個美尼亞群島（象山共和國所在）唯一對外開放的，屬於國際範疇的“集散中心”。每天的人流量70多萬，外國人佔60%。整個火車站，歐美白人、非洲黑人、大洋洲棕色人種，各種面孔和膚色，艹着各種語言的，各種族的人，從裏到外，人群中隨處可見。

恍惚間，趙西和感覺自己來到了北京國際機場一樣。

在這種人群混雜，而且事關國際名聲的地方，安全是第一位。所以，政府安排了一支800人的警備部隊，24小時巡邏維持治安。這裏，別說尋釁滋事或者偷東西，吐一口痰，都會被武裝軍警掐脖子帶走，賞你20皮鞭（鞭刑）。

可是，偏偏有人尋找刺激，威脅政府：如果你不給我一千萬美金，我就在3月19日11點以後，炸毀新港火車站。留下的字號是，“教授”。

新港政府每年都會收到這種威脅多次，都免疫了，沒當回事。

為了讓政府相信這個事的嚴重性，“教授”還發了2個視頻。一個是，先亮相一堆新型液體炸彈，然後演示槽作過程，只需2克的液體炸彈，就把一輛汽車給炸毀。這威力……太震撼了。

第二個視頻：近距離拍攝，警備部隊在車站內地毯式排查。上面顯示的日期是今天的9點。並在視頻中狂笑着說，如果錢不到位，我和火車站一起亡，我活夠了。

也正是這個視頻，政府下令全面封鎖火車站，任何人不許離開，一條狗都不行。

“給。”新港警備團副團長羅海生（老警官）遞給一張撲克牌。

“什麼意思？”趙西和把撲克牌翻來覆去看了看，上面就5個碳素筆字，“等着毀滅吧”

“這是炸彈客讓一個小孩送給我們的，上面有3枚指紋。警備團的警犬，也沒辦法根據撲克牌上殘留的氣味，追蹤到。我們只能求助規劃局。狐狸向我們推薦了你。希望你能幫助我們。”

儘管羅海生滿臉的誠懇和求助。可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今天，車站裏外足有30萬人（不含警備隊和警察），人體氣味已經夠多了，還有各種香水、飲料、食品、煙酒味、寵物……這些氣味就不說多少種，它們混雜在一起，糅合在一起，你想憑着撲克牌上那點氣味，在100分鐘內找到那個教授……開玩笑呢？！！

所以，趙西和這次也不敢託大，咬咬牙說：“我儘力。”

“不是儘力，而是一定。”狐狸揪住趙西和的胸口，一副“你做不到，老娘撕碎了你的”樣子。

為了車站上幾十萬人的生命，為了自己的小命……拼了！！

“風，風，風……”

趙西和在卡片上嗅了足足30秒，然後閉上眼，開始分析。

除了卡片本身的氣味（含碳素筆味），似有似無的祖馬龍香水味、口香糖味、泔水酸味、還有7種人的皮膚和出汗留下的氣味。綜合起來，追蹤的氣味，至少要10種。

靠一人追蹤這10種氣味，98分鐘排查不過來。

“把警犬調來，凡是抽煙喝酒的人，集中到一個地方，別讓他們隨便走動。這些人基本沒有嫌疑。”

“身上噴了古馬龍香水的人，集中到一起。”

“吃了口香糖或者身上有口香糖味的人，集中到一起。”

“把清潔工和衛生有關的工作人員集中到一起。”

“執行！”羅海生命令道。

“是。”

在30條警犬執行任務時，趙西和先見了那個送卡片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媽媽說：“是這樣，我女兒在超市門口發現發現了一百塊錢，錢裏面夾着這張撲克牌……”

“你用手拿過這張卡片嗎？”趙西和看到母女倆都戴着手套。

“拿過。”

“小女孩口中有口香糖味和淡淡的古馬龍香水味，那香水味是從她媽媽身上來的。其他有這兩種味的人，嫌疑基本為零。”趙西和分析道，“馬上調取超市監控，看看在九點……”

這時，羅海生打斷了趙西和的話：“超市這幾天在裝修，監控沒了。”

“好吧。”

趙西和開始重點追尋5種皮膚氣味（排除那對母女）。根據這些淡淡的皮膚氣味，他抽動着鼻子像狗一樣在人群中穿梭。有時太過專註還會撞到牆上，被椅子絆倒，打翻垃圾桶……就像一個夢遊症患者。

“噗……”

跟隨在他身邊的警備士兵和警察，一直憋着笑，憋得很辛苦。有人憋得太狠，壓力太大，最後從肛門排了出去。

“你……”趙西和一把揪住個青年。他身上有其中一個皮膚味道。

“啪——撲通！”青年在錯愕中被警備官兵秒鐘摁倒，緊接着用槍頂着押走了。

20分鐘后，5種皮膚氣味的主人被帶走。經審訊得知，原來，等車的時候閑着無聊，那個青年買了一把撲克，先後和4名陌生旅客玩了一會兒撲克。玩完，準備登車的時候就把撲克牌丟進了垃圾桶。經過比對，撲克牌上那3枚指紋就在這5人之中的3人。

嗯……原來泔水味是這麼來的。

嫌疑人教授，就在最後的這2種皮膚之中了。

1分鐘、5分鐘、10分鐘……眼看着距離教授最後爆炸的時間僅剩10分鐘。可這2種皮膚的主人卻一直沒有找到。因為他們消失在了洗手間的蹲便池。

“他總不能從蹲便池跑了吧？”趙西和愁眉苦臉的自言自語。

“扯淡！”羅海生都被他氣笑了。

蹲便池……泔水味……嗯？！！

趙西和趕緊找到丟撲克牌的那個垃圾桶，把裏面翻了個遍，找到了一支破舊的碳素筆。然後拿着碳素筆好一番聞。那樣子在外人看來……就像餓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根骨頭的狗。（PS：趙西和先生，我沒別的意思，嘿嘿）

碳素筆和撲克牌上有一種相似的氣味，泔水味。

當趙西和再次跑回蹲便池，尋着泔水味，在頭頂發現一個通風口。於是激動喊道：“快，把上面打開。”

當警察把通風口打開……

上面有12個整齊捆綁在一起的瓶子，和一個噠噠噠微微作響的炸彈定時器，一隻膠皮手套。

“給我！”

狐狸把液體炸彈和定時器放到背包里，轉身就跑。然後搶了一輛警用摩托車，飛馳而去。

5分鐘后，距離火車站2公里的海灘上，發生了劇烈地爆炸聲。爆炸產生的煙霧像極了原子彈的蘑菇雲。整個新港市的地面像經歷了一場地震，劇烈顫抖了一下。

炸彈被排除，警備隊和警察等等一干相關人員，全都長出了一口氣。

趙西和還在忙碌，他像在騾馬市場挑選牲口一樣，穿梭在一群環衛工人中。轉來轉去，一個走向衛生間的禿頂中年環衛工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看那背影像極了自己去世的爺爺。

所以，他沒有驚動警方，悄悄跟上去。

忽然，剩下的那2種皮膚的氣味，其中一人，來自那個環衛工，而且他只戴了一隻膠皮手套。

衛生間有警察在，不用叫人了。

趙西和飛步向衛生間衝去。

當他一頭衝進衛生間時，環衛工的腳瞪着垃圾桶，爬上了後窗。

“哪裏走！”趙西和撲過去，抓住了環衛工的腳丫子。

沒想到環衛工的力氣還很大，竟然把趙西和給拽出了衛生間，雙雙跌落到外面的花牆上，一滾，摔到了從下面疾馳而過的一輛急救車的車頂上。然後，被急救車拉着，出了車站。

“你很能耐是吧？我掐死你！！”

環衛工趁勢壓住趙西和，雙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脖子上青筋暴突，滿臉瘋癲的樣子。

“我去你大爺的！”

趙西和抬起腿，一腳把環衛工踹開。環衛工站立不穩，從急救車車頂側翻了下去。隨着車輛疾馳的慣性，這貨在柏油路上連着翻滾了好幾下。

“停車！停車！！”在趙西和用力跺腳和大聲呼喊下，急救車停了下來。

車剛一停，趙西和就縱身跳了下來，掏出手槍，一瘸一拐奔着環衛工消失的小巷追去。

“……我報警，有一名持槍歹徒，正在追殺環衛工人……”急救車人員看着持槍狂跑的趙西和，撥打了報警電話。

“你特娘扒了皮，老子也能找到你。”

趙西和看了一眼丟棄在小巷裏的環衛服，冷笑一聲，尋着那人的氣味，繼續追趕。

“站住！再跑……呼哧呼哧……老子一槍斃了你，你！”

皇天不負有心人，20分后，在一個商場旁邊巷子裏，趙西和追上了環衛工，不，炸彈客教授。可那老頭根本不理，繼續往前跑。

“嘭！”

趙西和開了一槍。可惜，子彈打在了旁邊牆壁上。

教授聽到槍響，不跑了，後背往牆上一靠，一邊喘一邊獰笑着說道：“你開槍吧，老子也活夠了！”

“你確定？”

趙西和把手槍槍口狠狠地戳在教授滿是皺紋的腦門上。

“看到那些液體炸彈了嗎？我研究的！我是不是很了不起？哈哈哈……”教授驕傲而瘋癲的狂笑着，被趙西和抽了一耳光后，癲狂的表情迅速被一種悲憤的情緒給替代，“憑什麼，憑什麼？我從二十五歲進研究所，半輩子的努力，辛辛苦苦搞出來的科研成果，卻被趙子峰這個畜生混蛋給佔有了，我不服，我不服！！！”

“這不是你勒索政府，炸毀火車站的借口。你這麼做，想過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兒女嗎？”這話從趙西和嘴裏說出來，自己都憋不住想笑。

別笑，要嚴肅，老子現在代表正義。

說到“妻子兒女”這個詞時，教授忽然安靜下來：“警察同志，給我一支煙。”

“我不是警察，老子是……”話到嘴邊緊急剎車，絕不能暴露身份，“不好意思，我從不抽煙。”

“為了做研究，我變賣了家產，妻子因此和我離婚，帶着女兒走了。二十年了……”提起往事，教授滿臉的愧疚和傷心，嘴唇顫抖着說不下去了。

“嗯，對了，你說的這個趙子峰是誰？家住哪裏？妻子兒女叫什麼？”

趙子峰，這是個讓趙西和痛恨到骨子裏，靈魂中的名字。這個渣男，畜生，為了一個婊子，拋妻棄子。這麼多年來，趙西和總想着有那麼一天……

忽然，教授表情變了，變得恐懼和可憐，苦苦哀求着：“求求你，放了我好嗎？我把房子車子，都給你，好不好？我保證，任何人問起，我都不會說見過你，你長什麼樣子……”

嗯……

這特么什麼情況？

正在趙西和發傻懵逼的時候，後腦勺忽然被一個冰涼梆硬的東西戳住，隨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放下槍，雙手抱頭蹲下來。否則，打爛你的腦袋。”

這貨還有同夥？！！

“我是警察！我再說一遍，放下武器，雙手抱頭……”

“別誤會，自己人。”

趙西和放心了。為了防止誤傷，把手槍往旁邊一扔，雙手抱頭蹲下來。

“警察同志，這傢伙想搶劫我。”說著，教授撒腿就跑了。

趙西和急了，用手指着教授喊道：“哎哎哎，別讓他跑了……”

“你跑不了就行。”

“咔嚓！”冰冷的手銬鎖住了趙西和的雙腕。

當趙西和轉臉面對這名女警，驚呆了……哇，好美！

是的，女警長得很漂亮，那是一張無可挑剔的精緻臉蛋。精緻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漂亮有型的嘴唇。因為面對的是“搶劫歹徒，她的眼神，有着一種攝人心扉的威嚴。緊抿的嘴唇冷漠而倔強。

修長的身材，穿着整齊有型的警服，顯得風姿綽約的同時，給人一種端莊尊貴，英姿颯爽的感覺。

女警似乎習慣了男人看着自己發獃變傻的樣子，毫不介意趙西和的眼神，只是抬腿踢了一腳：“起來，跟我去警局。”

“姐姐，你抓錯人了。”

“是么？”女警很輕蔑的瞟了趙西和一眼。

“換個詞吧，老子聽你們這種人說的都聽膩了。”前來幫忙的警察，一腳把趙西和踹進了警車。

正當趙西和準備解釋時，那名男警舉着證件嚴厲的警告：“從現在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作為呈堂證供……”

老子是規劃局的，怕你？！

趙西和懶得再廢話，選擇閉嘴，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