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晴天霹靂 第六章 欺壓
到了下午，老李看菜市場沒什麼人了，就去找兩個小傢伙兒，打算帶他們換個地方接着乞討。他看見兩個小風手裏拿着百元大鈔后高興的不得了，又把他們吃完飯這一會兒討得錢數了數，加一起今天足足進賬了四百出頭呢。
“你今天第一天出來幹活，表現還不錯，收成也還可以，想來你也累了，剛出來幹活，怕你受不了，今天就先到這吧，咱們回家去，下午給你們放放假。”老李一高興，直接帶着他們回家了。
回到家后，天色還早，來李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棒棒糖，就自己喝酒去了。
小風和小雨倆人筋疲力盡的回到屋裏，往床上一躺就開始睡，一直睡到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才醒。
倆人醒了以後老李還沒有做飯，小風就帶着小雨去村子裏玩耍。
倆人手拉手來到了村子都一個衚衕口，那裏有七八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在丟毽子玩。丟毽子的規則很簡單，這種毽子不是那種帶羽毛的毽子，而是一個正方形的布包，裏面填充着一些麥子，使得其很有份量，丟起來力道也大，在別的地方也有叫丟沙包的，只不過裏面的填充物換成了沙子而已。一群人也不用分派，不管誰拿了毽子，都可以丟其他人，而其他人則需要躲避，如果誰不幸被毽子砸中，就得趕緊撿起毽子去丟別人，直到他丟中一個人。
幾個小孩子看見他倆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個頭最大的小孩說道：“喲，小要飯的來了，今天咋還又帶了一個小要飯啊？”其他小孩子哄堂大笑。
小風也不生氣，跟他們說道：“她是我妹妹小雨，我們幹完活了，想來跟你們一起玩。”
“什麼妹妹啊，你是個野種，你妹妹就是個小野種。”那個個頭最大小孩子說道。
小風不生氣，他已經習慣了各種辱罵，甚至在他看來，他都不知道這是辱罵，他認識的人都是用這種方式和他說話的。
“哎呀，你們就讓我倆跟你們一起玩吧，我妹妹還沒玩過呢，好不好？”小風哀求他們道。
“那行吧，瞧你倆可憐，來一起玩吧。”大個頭小孩明顯是這群孩子的頭，他說的話最管用。
小風高興的歡呼一聲，加入了戰團，跟那群小孩子玩了起來，小雨就蹲在一邊乖乖的看着。
過了一會兒，小風才注意到蹲在一邊的小雨，跑過去把小雨拉了起來，給她講了一下規則，小看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拉着小雨加入了戰團。
戰場上，小風閃轉騰挪，玩的好不熱鬧，小雨則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咬着手指頭，不知道該怎麼做。過了沒一會兒，小雨就是毽子狠狠地砸中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眼看就要哭，那些小孩子就說了起來：“不許哭啊，誰哭就不帶誰玩。”
“就是，這小女娃就是喜歡哭，男人的遊戲，女生瞎摻活什麼。”
小風看小雨要哭，感覺把小雨拉了起來，把毽子撿起來放在她手裏，對她說道：“別哭，你把這個拿着，砸別人就行了，要是沒砸中，你就撿起來接着砸。”
小雨乖乖的點了點頭，拿着毽子就朝別人砸了過去，可是在場的眾多小孩子中，她年齡最小，也沒玩過這個，笨手笨腳的她砸了好幾次都沒有砸中別人，但是她並不在乎，每次把毽子丟過去后再興沖沖的跑過去撿起來再砸，玩的不亦樂乎。
“哎喲，大笨蛋，一直砸不中，笨死了，快別玩了你。“有的小孩子看她一直砸不中人，就取消她。他們甚至不用躲，只要站的遠一點，小雨就肯定砸不中。
小風看她砸不中人，這樣下去，別人就一直撈不到砸人的機會，就沒人願意和他們玩了。他計上心頭，對小雨說：“小雨小雨，砸我，快砸我。”
小雨沒說話，站在原地，一手拿着毽子，一手撓着頭，奇怪的看着他。
“哎呀，你別管，快砸我。”小風急忙說道。
小雨拿起毽子使勁一丟，兩人距離還不到兩米遠，小風一下子就被砸中了，這時小風趕緊撿起毽子，朝別的小孩砸去，戰團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風又被砸中了，他急忙撿起毽子，看也不看狠狠地砸了出去，直接砸中了那個大個頭小孩的臉。
“媽的，你敢砸我，小的們，給我揍他。”大個頭小孩被砸的惱羞成怒，招呼其他小孩就要打小風。
小風一看架勢不對，轉身就跑，那幾個小孩就左右包抄上去追，但是小風明顯經常逃跑，跑得賊快，那幾個小孩子怎麼都追不上。
大個頭小孩停下來對小風喊道：“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們就打你妹妹，看你回不回來。”
小風看他們不追了，也停了下來，看見他們把小雨拉過來就要打，小風一下子急紅了眼，趕忙跑回去，沖他們喊道：“你們別打她，別打她，打我吧，我不跑了。”
說完小風就抱着頭蹲在地上準備挨打，大個頭小孩看他不跑了，就把小雨放下來，走過去一腳把小風踹翻，一群人上去拳打腳踢起來。挨打的時候，小風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小雨在旁邊急得哇哇大哭，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在農村，沒人疼的孩子，總是受盡欺凌。
過了一會兒，幾個小孩子打累了，罵罵咧咧的走了。
小風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看小雨還在那裏哇哇大哭，就把她輕輕抱住，笑嘻嘻的說道：“沒事了，不要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走吧，咱回家吃飯去。”
小雨這才停止了哭聲，吸了吸鼻涕，小風又給她扮了個鬼臉，小雨一下子笑了起來。
小風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回到家后，天已經大黑，老李把飯已經做好了。老李看見小風鼻青臉腫的回來了，就訓斥他：“又挨打了吧，讓你不要去跟他們玩，非不聽，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小風怯生生的看了老李一眼，老老實實的去碗櫃裏拿了兩副碗筷，給小雨打了一碗粥，又給自己打了一碗，拉着小雨坐在桌邊大口吃起飯來。
第二天，老李照例帶着兩個小傢伙兒去城裏乞討，這次整整待了一天才回家。
老李帶着兩個筋疲力盡的小傢伙兒走到了家門口，看見家門口堆了一大堆垃圾和糞便，氣的老李站在村子十字路口破口大罵了好半天，才悻悻的回家。
他在村子裏屬於單門獨戶，又是外來人員，收村裡人排擠和欺壓是很正常的，門口堆垃圾的事也不是頭一次發生了。
回到家后，老李越想越氣，看見兩個小傢伙兒在那兒玩，一腳一個踢翻后拿着把鐵楸就出門鏟垃圾去了。
又過了一夜，一大早老李發現自己的煙抽完了，就往小賣部走去，打算再買一條煙。
老李來到小賣部后，看見村裏的幾個閑漢正坐在門口抽着煙嘮着嗑，小賣部老闆也在那，他也沒打招呼，徑直走到了小賣部里。
“來一條雲煙。”老李喊了一聲，就從兜里往外掏錢。
“九十八塊錢。”肥胖老闆娘拿出一條雲煙往桌子上一拍。
“前兩天不還九十三嗎？咋變成九十八了，你這也太黑了吧。”老李把錢又揣回了兜里，怒睜着眼睛問道。
“我這進價漲了賣價肯定也得漲啊，再說，這煙十塊錢一盒，我賣你九十八一條，還給你便宜了兩塊呢。”老闆娘一副愛買不買的樣子。
“你這煙的上個星期進的，進貨到時候我也看見了，這我前兩天來買就九十三，現在買就九十八了，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你們村人來買你敢收九十八？”老李氣的臉紅脖子粗的，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喲，臭要飯的，你跟誰橫呢？愛買不買，不買滾，耽誤老娘打麻將，滾滾滾，窮鬼。”老闆娘一臉嫌棄的推着他把他往外面趕。
門外的小老闆看見他們爭執了起來，就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老李，看那架勢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老李也不是個吃虧的主，一把就把老闆娘推開了，老闆娘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馬上鬼哭狼嚎起來：“哎呀，不得了了，要飯的打人了，要飯的欺負咱們村的人了，沒天理了，沒王法了啊，老劉你還是不是個男的，他打我你都不管！”老闆娘捶胸頓足的嚎着，說著還指着自己男人罵著。
小老闆老劉一看老李敢推他媳婦兒，本就怒火衝天，再加上被媳婦兒這麼一罵，臉上更掛不住了，一步跨上去揪着老李的領子就把老李揪了出來。
老李也不遑多讓，上去就跟老劉撕打起來。旁邊的幾個閑漢看打起來了，也你一拳我一腳的往老李身上招呼，一邊打還一邊振振有詞：“讓你橫，還敢打我們村的人，反了天了你了。”說著就照着老李臉上就是一拳。
老李正準備回敬一拳，奈何他拳頭還沒打出去，胳膊上又挨了一腳，那一人一邊踢他一邊說著：“早看你不順眼了，一個外來的天天那麼橫，早想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