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浮雲姑射
驚夢面露訝異：“你不知道身份文牒？”
於是，便把閔梁王朝關於身份文牒的事情給解釋了一遍，聶韶音這才知道，原來這朝代居然也要有身份證的！
身份文牒其實就是戶口證明，身份證明！
“若是沒有身份文牒，是不是就無法立足？”她茫然地問。
想想現代沒有身份證寸步難行，黑戶幹什麼都不行，沒想到在古代還有這樣的，她也是醉了！
要這麼說，她還是需要回聶家一趟！
驚夢解釋：“沒有身份文牒，平日裏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可若是遇上了一些跟官府打交道的麻煩，還有要出城或者去其他地方入城，就困難了。對尋常百姓，那就是徵兵賦稅的問題；對商賈，尤為重要。”
見她若有所思，驚夢又補了一句：“聶姑娘先前許了夫家，怕是身份文牒已經入了安侯府？”
“退婚了的呢？”聶韶音問。
只可惜，也不知道君陌歸那邊辦到了沒有。現在她的身份文牒在哪裏，她自己都不知道！
驚夢有些訝然：“退婚了？那可是聖旨賜婚，你是怎麼辦到的？”
聶韶音乾笑。
她能說，是需要靠君陌歸才能辦到，而現在不知道君陌歸還會不會守諾？她這次肯定能將君陌歸惹惱個徹底，君陌歸真的不會氣爆嗎？
都怪那個搞事情的寧夫人和雲蘿，不然她留在逸王府，也不會遭這次罪，至少拿到了退婚書和手術刀再走！
知道她不想說，驚夢也沒有多問。
遲疑了一下，將話題轉移到提在心口幾天的問題上：“聶姑娘，看得出來你醫術精妙，我有個不情之請。”
這幾日聶韶音都是自己給自己開藥，用的是浮雲閣庫存的藥材，完全沒有出去過。
她既然展現了自己的醫學本領，驚夢會想讓她幫忙也是正常。
她便說道：“你救了我的命，我無以為報，只有一身醫術。若是你需要我幫誰治病，我倒是可以的。”
“那我便不客氣了。”驚夢便道：“我們浮雲閣的閣主，人稱浮雲姑射，是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但她卻從娘胎里便帶着病根，二十多年了一直束手無策。若是聶姑娘願意，可否替閣主看診一二？”
聶韶音一直看着她。
她發現，提起這位浮雲閣閣主的時候，驚夢的神情有着一種——現代追星小姑娘看着自家愛豆的崇拜？
眼裏發著光，使得本來就漂亮得像是畫中仙一樣的容顏，平添一抹柔情。
那是仰慕之光！
“你們閣主……是位公子？”聶韶音試探性地問。
怕是一出感人的愛情故事？
不想，驚夢卻搖頭，道：“並非。閣主是女子，浮雲閣是她一手創立。你也應該知曉，女子在這世道想要成事有多困難，浮雲閣有今天，閣主嘔心瀝血付出良多。而我能重獲新生，也是托福於閣主。”
聶韶音頓時對那個叫做“姑射”的閣主好奇起來。
肯定很厲害，不然竟然能掰彎驚夢？
要知道，驚夢絕對是女子中的翹楚，聶韶音從來不曾看輕自己，卻覺得在驚夢面前，自己總是黯然失色的！
而驚夢崇拜的人，又是什麼樣的呢？
一個時辰后，聶韶音便見到了這位閣主！
看清楚那張臉，聶韶音是震驚的！
“是你？”
聶韶音有些恍惚。
站在眼前的女子，一身紅裳，看上去猶如烈焰般絢爛，明明衣着線條極為簡單，頭上髮髻也只是斜斜插了一根金步搖，比起驚夢滿頭珠翠來說，算得上樸素。
偏偏，卻比驚夢還要奪目！
感覺這人，從來都不是靠衣着首飾來增分，而是由內而外的華麗！
她身量很高，比驚夢要高出一個頭，身形修長、凹凸有致。偏高，卻沒給人任何違和與壓迫感。
一張臉說是閉月羞花絕不為過，隱隱還有一種——貴氣天成的氣度！
重點是！！！
眼前這女子，正是那日她在南風布莊門口撞到的那個！
“這位便是我們閣主姑射小姐。”驚夢做起了介紹，轉頭又對姑射說：“閣主，她便是我與你提起的聶姑娘。”
聶韶音發現了，當驚夢轉頭仰望姑射的時候，眸中的柔光更甚了！
就跟懷春少女見到了心上人一般，給人一種甜中帶着微酸的初戀的感覺！
姑射走上前來，朝聶韶音微微傾身：“前幾日尚且見過一面，竟是不知道是聶家二小姐。真是久仰大名了！”
聶韶音：“……”
這是在說她克夫的大名嗎？
聶二小姐在涼都確實名氣挺大的！
剋死了五任未婚夫，第六個還得皇帝賜婚，成婚當日當街休夫，還扒了遺忘的褲子，也是轟轟烈烈了，能不出名嗎？
默了兩秒，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道：“事實證明，當個名人挺累的！”
姑射與驚夢都笑。
三人分別落座。
驚夢給三人看茶，姑射說道：“我倒是覺得挺好的，聶姑娘這樣率真的女子，可是不多見！”
聶韶音覺得有些遺憾。
這樣一個美妙的人兒，聲音竟是有些欠缺，聽起來有些低沉粗嘎！
她下意識便問：“閣主可是曾經損了嗓子？”
一聽便知是聲帶受損，並且，有不短的年頭了！
驚夢微微一愣，不着痕迹地朝姑射看過去一眼。
姑射一臉淡定，張口說道：“年幼時曾經被人下了啞葯，雖然及時救治沒有喪失言語之能，卻留下了這公鴨一般的嗓音，讓聶姑娘耳濁了，抱歉。”
分明是裊娜多姿的一名美貌女子，可是她言語之間，竟然讓聶韶音感受到了一股君子之風！
驚夢是個性格十分爽利的姑娘，雖然相貌顯得柔弱，卻看得出來骨子裏的倔強。而姑射，竟然比驚夢還要挺直一些！
“言重了。我只是想試試看，能否有辦法幫你把嗓子調養回來。即便不能恢復，或許也能比如今好上一些。”
聶韶音自然不會多去刺探別人的私隱，一個人的脾氣或許是天生的，但是性格卻是後天養成。
人總是在逆境之中學會堅強學會獨立，就像驚夢有過往不愉快的事，而姑射亦然，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姑射面上是一派淡然，顯然是根本不在意聲音的事。
只見她說道：“這麼多年早已習慣，尚能言語便是萬幸，不求其他。倒是這身子骨，一遇陰雨天氣便周身骨頭疼，嚴重的時候甚至不良於行，這箇舊疾，盼望聶姑娘能夠幫忙醫治。”
“請閣主伸出手來，我與你把脈看看。”聶韶音將之前驚夢準備好的手墊拿過來，放在桌面上。
姑射便把手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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