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修)

第二十一章(修)

()此事因弘皙而起,到了最後,弘皙卻反倒成了配角,頗有種颱風眼裏最平靜的意味。

“啊~~~啊,原來,皇祖父早就看穿我了么……”弘皙苦笑。

就在半個月前,弘皙還不是弘皙,他還是那個卧躺在病榻上的明宣宗朱瞻基。

本以為身死了,該去地府報道了,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來接他,緊接着眼前一陣眩暈,待到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這兒。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語言,陌生的“阿瑪”,唯獨那人的一言一行與習性頗為熟悉。

直到有一日那個人憶起了一件往事,朱瞻基才恍然驚覺,原來,自己身邊的這位“阿瑪”,竟然就是自己的皇祖父,明成祖朱棣。

霎時間,欣喜與焦慮一齊襲上了心頭。

喜的是,原以為再也見不到的皇祖父,現下竟然離自己如此之近,憂的是,以這般模樣重現於世,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認、訴說……

雖然面上並未顯露,但朱瞻基明顯對周遭的人和事物有着一定的抵觸心裏。

這座宮殿,他曾經看着他的皇祖父一點一點地命人修造,在經歷了天災之後,又一點一點地予以修補。

可以說,紫禁城,凝聚了他們祖孫三代的全部心血。

如今,沒有任何先兆地便江山易,朱顏改,任是朱瞻基如何調節自己的情緒,也難免有些鬱結於心。

就在他憂慮着這種種之時,不想他的身份已然被皇祖父識破。

想來也是,以他和朱棣之間對彼此的熟悉程度,既然連他都能識破朱棣,朱棣沒有理由看不破他。

在自己被自稱朱慈烺和朱慈煥的人捉走之時,朱瞻基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朱棣來救的是他,而不是“愛新覺羅弘皙”。

逐漸調節好自己的心態,朱瞻基暗自下了個決定,他要成為皇祖父最堅實的後盾!

曾無數次地被皇祖父保護着,可沒有人知道,他也是那麼地渴望保護皇祖父。

可惜,朱棣活着的時候,比任何人都強勢,看上去是那麼的堅不可摧,而與之相較,自己卻是那麼的弱小;好不容易,自己長大了,擁有足夠的力量了,想要保護的祖父和父親卻已經不在了。

這一次,由我來保護你!在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已經一無所有了,親人、皇位……我不像你一樣,能夠那麼快地找到自己的目標,但你所走下的每一步,你所追求的未來,全部都由我來見證!

在朱棣開始逐漸忙碌的這段時間裏,朱瞻基開始到處走訪,憑藉著本尊廣結人緣的優勢,試圖鞏固東宮的地位。

當然,康熙那兒他也沒落下。

可以說,康熙還是很喜歡這個孫子的,他聰明伶俐,卻也有着他父親叔叔們所失去的純真。他對自己充滿了儒慕和依賴,卻不會像自己的兒子們一樣時時刻刻覬覦着自己的皇位。

因而,當兒子們逐漸被冷落的時候,弘皙反而愈發博得康熙的喜愛。

朱瞻基去拜訪的長長的名單里自然也有他的叔叔們——瞧着那墨跡,顯然是剛剛添加上去的——這是了解他的叔叔們,了解他皇祖父潛在對手的最快捷方式。

事實證明,朱瞻基這十年的皇帝也不是白當的,在識人方面,他便有着豐厚的經驗。

一趟過場之後,他已對叔叔們的稟性有了大致的了解:三阿哥文采極佳,於政事上卻實在沒有敏銳的直覺;四阿哥沉穩,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光見一面怕還無法將整個人看透,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五阿哥胤祺忠厚敦實,遠離政治鬥爭,是個可以結交的人物;七阿哥今日沒見到,八阿哥八面玲瓏,舉手投足間皆是一副溫和的模樣,還未做什麼,便給人一種好感,不過端看他先時在朝堂上的活躍便知,這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

十四阿哥性子急躁,雖然頗有幾分勇猛,但將來恐怕難成大事……

幾番下來,朱瞻基便已在心中為阿哥們分門別類地歸好了危險程度,接下來,只剩下一位了。

他該去看他的大伯了。

那個,他的皇祖父有些在意的人。

他朱瞻基的皇叔,朱高煦。

自宣德元年處死這位皇叔至今,也已十年了。

******

上次康熙見了兒子,心中極是高興,於是大筆一揮,將直郡王府解禁了。

不過顯然,康熙也是個小心眼兒的人,後來發生的種種不愉快,讓這條解禁令並未真正地得到實施,於是朱瞻基只得先去請示康熙帝。

“哦?弘皙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去看望你皇伯?”康熙帝神色莫測,望向弘皙的目光意味深長。

“回皇瑪法,只是近日聽着皇伯在府中……情形似是不大好,對此阿瑪似乎也頗為憂心,故而想去看望看望。”

那個縈繞了康熙數日的畫面再一次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胤褆張狂的話語,以及太子的那個擁抱……

“哼!”康熙重重地將宮人奉上的茶磕在了桌上,只覺一腔邪火無處可泄。

再想想大兒子近日的舉動,種種不軌的行徑,康熙的眸光陡然變得森冷,心中的狂怒也隨之沉寂了下來。

“你大皇叔素來便是個不安分的,既是要去看望他,便替朕傳一道口諭,令他將人倫與道德的準則抄寫百遍,三日後送與朕過目!”

似乎對於康熙的鬆口並不意外,弘皙領了命,退出了乾清宮。

康熙此舉多半是在試探,只是不知,這位皇伯是否能受得住。

弘皙回想着過去的點點滴滴,眸光中逐漸泛出點點冰寒。

此時的直郡王府頗為蕭條,門可羅雀。門口的侍衛們都站得東倒西歪,或懶洋洋地將眼眯起,或帶着熏人的酒氣。

弘皙徑直走了過去,竟也沒有人阻攔,甚至沒有人盤問。

面對這架勢,弘皙並不覺得輕鬆,眸中逐漸浮上一層凝重。

甫一開門,便被一支長矛架在了脖項之上,弘皙微微眯了眯眼,皇伯竟已放肆到了這般地步不成?

“如若你不想自個兒做的那點子事兒鬧得人盡皆知的話,還是放開我比較好,皇、叔!”弘皙咬牙切齒地道。

“哦?如若我不呢?”朱高煦有些玩味地望向弘皙。那些事兒……這小子究竟知道多少尚未確定,他憑什麼相信?

“你盡可以試試,朱、高、煦……”

至此,朱高煦終於變了顏色,雙眼危險地眯起,望着面前看似無害的少年,聲音冷得可以掉下冰渣,“你是誰?”

“借一步說話可否?”弘皙斜着眼,微微示意內房。

朱高煦看了他半響,才終於將長矛轉了個彎兒收了回來。緊接着,弘皙便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後背。

朱高煦手持鋒利的匕首,立於弘皙身後,出聲威脅道:“你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

弘皙卻笑了,淡定而從容:“不,皇叔,一直以來,在玩花樣的,可從來只有你一個人呢。”

朱高煦瞳孔猛然收縮,厲聲喝問道:“你究竟是誰?”

“與我阿瑪相鬥二十餘年,卻竟然不知道我是誰嗎?”弘皙抬頭,眸中帶着些許的諷刺。

“不……不可能!!!”朱高煦似是一下子不能接受似的,猛然倒退兩步,繼而死死地瞪着弘皙:“你不可能是他,他不可能會到這兒來!!!”

“您在逃避些什麼?我是朱瞻基,就那麼令您不能接受嗎?皇、叔。”弘皙望着朱高煦,眸中卻閃過一絲厭惡。

對於這個以打擊他的父親為樂、狂妄得過了頭的叔叔,即便是素以寬厚聞名的朱瞻基,也對其失了耐心。

宣德元年,朱高煦便開始了造反的行動,將手伸向在京的武將張輔。其後朱瞻基親征樂安,將其抓獲。

牢獄之中,本已投降的朱高煦卻一反前態,囂張依舊,終於使本不想要他性命的朱瞻基忍無可忍。

“你這一次參與協助天地會的事件,是皇祖父他所不能容忍的,你可知道?”

“你近日以來,舉止詭異,言行之中頗有叛逆之意,是康熙帝所不能容忍的,你可知道?”

“笑話,我朱高煦做事,何曾需要看旁人的臉色了?”

“那麼,你果真是想要反清復明,才與天地會互通書信,將我綁架,從而威脅皇祖父?”朱瞻基冷笑着道。

“我只是,在幫朱棣做他必須做的事,有什麼不對?!!!非但他不領情,竟然連你這個小輩,也在這裏數落我!”朱高煦的面色頗有些猙獰。

“幫皇祖父?”朱瞻基搖了搖頭,“不,皇叔,這從來,都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你從來,未曾了解過皇祖父的真實願望,這也是,你始終無法追逐他的腳步的原因。”

“朱棣的願望?”朱高煦喃喃着,忽地有些頹然地傾倒在座椅之上。

那個人的意圖,那個人的心中所想,似乎從來不是他所能參透的。

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在大明與大清之間朱棣選擇了後者;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朱棣甘心為滿清所驅使奴役。

他從來,便不明白啊。

忽地,他將目光擲向了朱瞻基,道:“你倒真真是‘好聖孫’吶,從前是朱棣的,如今又是愛新覺羅氏玄燁的,將來還會是誰的?”

話不投機,朱瞻基也不願再與朱高煦繼續談下去,只是道:“奉勸之辭言盡於此,如若您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逼得皇祖父親自下手對付自己的兒子,便少惹些事端。還有,皇瑪法早已開始留意你的行徑,你……好自為之。”

其後,又留下了康熙勒令他抄書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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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清)皇帝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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