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修)

第九章(修)

()——皇父,若是我果真去了,你可會,記得我?

這句話由朱高煦說出,曾經惹得朱棣一頓臭罵。而如今,由‘胤礽’說出,則挑起了他與康熙之間莫名的尷尬。

一路上,康熙幾乎對朱棣再不搭理。而朱棣忙着記錄地形、山川河流的概況,也並未太過放在心上。

不管日後它會不會成為朱棣心中的一根刺,此刻轎輦之上的康熙,已經因它而感到不快。

沒有哪一個疼愛子女的父親會樂意於聽到孩子以極其淡定的口吻談論自己的生死。

幾日的趕路之後,朱棣一行人抵達了蒙古人的聚居地。

在那裏,他們受到了極為熱烈的歡迎,烤羊備酒,朱棣從前常在野外,自己也會做一些簡單的燒烤,故而對於這些食物並不那麼排斥。只是那些皇子阿哥們的表情就好玩兒了,老四自始至終面色淡然,看不出什麼,但緊握的拳顯示着他的隱忍;胤佑在一旁捂着嘴,邊吃邊蹙眉,時不時地向康熙的方向瞄上一眼,似乎在留意自己的失態有沒有被看到;胤禩的唇角仍掛着如沐春風的微笑,只是嘴角彎起的弧度小了許多;最後,十四更直接,一把摔了羊肉出去跟人拼酒。

當然,因為他是皇子龍孫,也沒有人當真敢把他灌得太醉就是了。

只是,十四玩起來雖瘋,但到底是皇子,還是極有分寸的,怎的如今還沒有回來?

朱棣抬頭望了望天色,日頭已然落下,最後的光輝盡數被濃如墨的夜色吞噬。一彎殘月斜斜地掛在枝頭,映照得周圍愈發的蒼涼。

朱棣的心突突地跳了兩下,只覺有種不詳的預感,遂抽了寶劍,警惕地打量着周遭。

驀地,朱棣的耳朵微微動了動,透過微弱的風聲,他聽到了有人正疾奔而來。

下一秒,御營那邊有大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抓刺客——”

朱棣在疾奔中消失在原地。

朱棣趕到之時,康熙的侍衛正與那些看不清臉的一班人馬交戰,對方出手快、准、狠,顯然是欲置康熙於死地。

康熙的侍衛們也不是吃素的,自然全力護主,輕易不讓他們靠近。

只朱棣冷眼瞧着,其中那個領頭的,臂力過人,且竟是個不要命的。

他以左臂上的傷口為代價,終於逼近了康熙的身邊。

帝王此時也不甘示弱,拔出象徵天子的寶劍牢牢地盯着那人,彷彿隨時準備同那人決一死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曹孟德的兩句詩此時正映證了康熙的心情。

只是朱棣並未給他冒險的機會。

“哐”地一聲,對方的刀劍猛地撞了上來,康熙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朱棣便已出擊。

憑藉豐富的經驗與兇狠的劍勢,幾個翻腕間,利刃已割傷了來人的手腕,那人吃痛,手下一松,劍便被朱棣大力地挑了過來。

來人見情勢不妙,才極為森冷地瞪了朱棣一眼,與其他諸人一同撤退。

康熙看着眼前劍勢霸道的青年,忽地,心中湧起了一股悵然若失之感。不是不知道他的保成一直都在變強,可是,眼見着他在不知不覺間就變得這般厲害,康熙心中的落差委實難平。

看樣子,他錯過了兒子一段極其重要的“成長經歷”。

然而,還未等他想完,便有侍從急急忙忙地前來稟報:“四阿哥、八阿哥,不見了!”

朱棣眼見着那柄劍之時神色間已是有些微的怔忪,此時聽了這番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外邊兒。

此刻再去安排人手卻是有些遲了,因而朱棣尚且還來不及向康熙請示,便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翻身躍上馬背便一溜煙的不見了人影。

“皇……皇上,這太子爺……”魏珠苦着張臉,探尋般地問康熙。

“還不趕緊派人去跟着,若是幾位阿哥出了什麼差池,朕惟你們試問!”

康熙煩躁地捂着額頭,他的兒子,一個兩個,怎麼都那麼不讓人省心?

******

“嘶~~~~~”

極細微的呻吟飄散在空中,帶着極盡的隱忍。

胤禩手腳被捆得像個粽子似的,眼前也被蒙上一層黑布,腹部被人狠踹了一腳,重重地跌進車裏。

車廂之外似有罵罵咧咧的聲音隱隱傳來,只是胤禩被摔得頭昏眼花,一時之間,竟聽不真切,只勉強抓住了幾個較為敏感的詞彙諸如“韃子”、“滿人”。

嘴角尚帶着淤青,胤禩那溫和的笑卻是怎麼也維持不下去,只一心懊惱自己的不小心。

出門在外,是非多,可他因着過於注意身旁的胤禛,反倒是竟對周圍的那些個動靜失去了警惕,大意被捉……

從出手之人的行動中,不難看出那掩埋着的森然恨意,普通的殺手,又有誰會有這樣的動機?

方才跌打中造成的傷口已開始**辣的疼,胤禩捂着腹部,蜷縮在車馬之中,靜靜地整理着思緒。

同時,一道被捉來的胤禛自昏迷中蘇醒,他的傷顯然比胤禩重得多,也不知是拜錯了哪家廟,燒錯了哪根香,甫一照面,便被毒打一番,而後送至此處。

他抬眼打量着周遭,厚厚重重的帘子杜絕了一切明火的光顧,身下是腐朽難聞的味道,伸手微微一觸,竟是粘稠暗紅的液體。

胤禛的眸子不由得暗了暗,抬頭,便看見身旁端坐着一個滿頭華髮之人,手臂枯黃消瘦,只那緊繃的肌肉,和手上的繭子,昭示着此人的危險。

一張黑色面具遮擋住大半張臉,凌厲可怖,乍看之下,只覺鬼魅降臨。

那人如鷹般犀利的眸子一直盯着胤禛,胤禛沒有動,只是蹙着眉回視——這人的眸子中,帶着濃重的殺意。無論如何,現在惹惱他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對恃了半響,胤禛方別開目光,語氣淡漠地道:“你該為我尋個大夫。若我死了,便失去了作為籌碼的價值。”他指了指受傷的左臂,又用那唯一完好的右臂碰了碰自己的肋骨。

“哈哈哈哈,不愧是未來的抄家皇帝,身處這種狀況之下,竟然還敢開條件,你們滿清的皇帝,都像你這樣老奸巨猾嗎?”那人開口了,聲音卻極是沙啞,語氣中亦是無盡的嘲諷,“不過,此時的籌碼只要皇太子一人足矣,你和另一個皇帝的兒子,便為……的國人祭旗!”

抄家皇帝?胤禛終因困惑了變了臉色,這是指……他嗎?

原本以為,對方不過是想要捉了他和老八,然後同康熙開條件,但聽到此處,胤禛忽然不確定了——這人的精神狀況,明顯有些瘋癲。還有那股子面對他時流露出的無盡的恨意……不,應該是對大清的恨意!

胤禛驚愕地抬頭:“你是反清復明之人?”

******

朱棣一路尾隨着車輪的痕迹,可卻在一處丘巒周圍失去了蹤跡。

蹙着眉四下回顧,時不時地伏在地上傾聽周圍的聲音,卻是再沒了動靜。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碧地,因入了夜,偌大的草原愈發顯得孤寂。風橫掃而過,時不時地夾帶着幾聲狼嚎。

天色已晚,出去便得面臨著與野獸搏擊的境況,且眼見着再走下去便是險要之地,朱棣便就此止住了腳步,尋了處地方稍作歇息,順便等待援兵的到來。

任何情況之下,看不清形勢地冒進,都是兵者最大的忌諱。

朱棣自出塞以來,始終保持着當日行軍時的習慣,隨身帶着乾糧、傷葯、水壺與武器。

此時他雙手枕於腦後,看似悠然愜意,實則全身如緊繃的弦,右手牢牢握着劍柄,只待一有動靜,便要將劍揮出。

明火易引來野獸,是以朱棣儘管也帶着打火石,卻完全沒有用之點火的意思。

正當朱棣鎖眉沉思之時,約莫30米處,卻傳來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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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清)皇帝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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