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退出江湖
自從上次失手后,我決定退出江湖,為了避免有人找我,我把手機號碼也換了,決定認真讀書,以後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做,我開始了非常低調的方式生活了。
不沉已進入了冬天,很快就是元旦了。校園內的龍爪槐和法國梧桐,飄落了一地的枯葉。楓樹早就禿了,宿舍外的爬山虎,已只剩下藤,葉全不見了。
這些時間,只要我一有時間,我就往醫院跑,主要是看阿琴,在我這一段時間的陪同,阿琴慢慢從悲痛中解脫了出來。
元旦,川江,燈光變得燦爛起來。玫瑰色的路燈應和着強烈的車燈、禮花和爆竹聲,產生了一種蒙朦朧朧、似霧非霧的夢幻般的感覺。元旦之夜,喜歡熱鬧的城市更熱鬧了。鞭炮在轟響;人群在涌動;音樂在滑行;彩旗、標語在飄動。商店、工廠、學校大門上,貼滿了對聯,掛滿了燈籠,到處是濃郁的節日氣氛。
我的電話振動起來,一看是阿琴打來的,她說在元旦放兩天假,她要我去她家看看她那盲眼的娘,我答應了。
下午,我應約來到阿琴家。
阿琴的家離醫院不遠,步行大概需要十來分鐘。從醫院出來是一截很寬敞的大道,過了一個岔路口往阿琴家的方向,有一段小路過往行人稀少,因為是小區的後門,這一片不是什麼繁華地段,還沒有哪個開發商在這兒開發,因此這道路坑坑窪窪很很難走。
阿琴的家在三樓,來到阿琴家,她的家不算豪華,兩室一廳的房子估計是九十年代初建的。阿琴的母親雖眼看不見,但她還在圍着圍裙做飯,她的耳可靈光,當她一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阿琴回來了,並問我是不是那個小胡,看來阿琴帶我去還是事先與她媽媽商量好了的。
阿琴的媽媽看上去年齡不大,估計五十歲左右,聽阿琴說她的母親眼睛看不見是大約三十來歲的時候生了一場病,醫生用錯了葯,導致雙目失明。
我隨着阿琴的介紹,叫了一聲伯母,立在那兒,不知該說什麼好,我對應酬的場合很不適應。阿琴意識到我還站着,用爽朗的聲音說:“坐吧,別客氣!我們常常聽琴兒談起你,說你為農民工討薪啊,勇敢救人啊,還有她哥,被摔倒是你送到醫院的喲。”
老太太這麼一說,我真的不知說什麼了只是“嗯”了聲,岔開了她的話問:“伯母,你老人家還好吧。”
“還好,就是眼睛看不見,其他什麼都可以。”老太太樂呵呵的,突然我們聞到一股燒焦臭味,她才意識到菜還在鍋里,忙招呼阿琴:“琴兒,你看看鍋里的菜。”
阿琴跑上去,揭天鍋蓋:“哇,紅燒肉啊!”她轉向我說,“看,我媽專為你做的。”
老太太坐在我旁邊,與我拉起一家常:“小胡是哪兒人啊?”
“重慶人。”
“今年多大啦?”
“23歲。”
“父母身體還好吧。”
“父親剛過世不久。”
“在哪兒上大學呢?”
“就是川江大學。”
“哦---”
“媽媽。”阿琴抗議了,不滿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你怎麼這樣啊,查戶口似的。”
“沒事的,有什麼,伯母問也是應該的。”我回答說。
“琴兒給我說了,感謝你這段時間看望她。”伯母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不用謝,阿琴這些時間心情不好啊!”我說。
“她哥哥走了,這是我們好大的傷痛啊!”伯母說著,有些傷心起來,但還是克制住了。
隨後,伯母也關心地問起我對大學生活。伯母對我顯得很親熱起來,似乎認可我這個未來女婿一樣。大家談興正濃,阿琴手中端着一大盤肉走了出來。
“沒想到你這位嬌小姐還會做菜!”我開玩笑地說,“我還以為你只會打針輸液呢?”
“你別老把我說成嬌小姐好不好?”阿琴撇撇嘴,不服道。“別說燒菜,煮飯洗衣我還樣樣行呢!”
“哎!你真能幹!”
一會兒,大家坐下來,有說有笑地吃飯。我與阿琴不停地向伯母碗裏夾菜。
飯後,我向伯母問道謝準備離開了,只聽得伯母在阿琴耳語着什麼,然後阿琴送我出來了。
“你知道我媽對你如何評價?”阿琴笑盈盈地問我。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我媽叫我與你交往下去。”
我呵呵一笑,看到她高興的那個勁,我真想抓住她的小手往懷裏一帶,然後給她一個熱吻,可是是白天,我沒有這樣做。
元旦過後進入緊張、忙碌的期未考試階段。
大學裏的日子,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比較悠閑的,日子枯燥單調而又有滋有味地從指縫間流淌着,一忽兒,一學期結束了,面臨的是期末考試。大學生活,最重要、壓力最大的是期未考試,因為,學校規定,考試四門以上不及格,留級;六門以上不及格,退學。考試沒通過,再英雄也枉自氣短。留級或離校,那可是校園三大悲劇之一啊!因而,考試的緊張氣氛就像從魔瓶里放出的巨大妖怪一樣威脅着平時遊山玩水的讀書人。
於是,教室、閱覽室往往座無虛席。平時那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情人們也不得不放下兒女情長。
考試終於到了,第一堂是英語。我一大早起來,我拿着准考證便找考室,付娟也跟着我,可能太緊張了,我們竟然跑到第一教學大樓找考室,結果遲到了五分鐘才找到教室考試。
第這學校佈局有點凌亂,多教學樓顯得稀稀拉拉的,中間空着一大片,不集中修在一個地方,估計是為了佔地為學校以後發展。
英語是全校集中出題考試,因而沒有複習標準,而英語教研室那幾名教師又非常認真,因而大家十分擔心,考完了,好幾個女生考得很狼狽,都哭了。平時許多遊手好閒的今兒顯得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兒,但至少有一半的心裏沉甸甸的。但我感覺還比較可以,至少也是七十分。
特別那兩位監考老師讓大家罵他娘,瞧,他把卷子一發,便在講台上危襟正坐,干豇豆似的身體,居然有一雙探長般的眼睛!這還不說,他還要在教室走來走去。讓那些想作弊的人恨透了他。
還有那份考題,不知是誰出的,叫你頭皮發麻,一點兒都沒有惻隱之心!付娟直罵:“他媽的哪個出的爛題……”
第一堂考個暈頭轉向,給學生們敲響警鐘,得奮發拼搏了。
第二堂是《中外建築歷史》,慶幸考題還過得去,沒刁難學生。
第三堂考試是《建築結構與建築力學》這中間發生的意外驚動了校園,原來蘇建軍在考場上心跳驟停。當他心臟病發作時,校衛生科醫生對他進行了現場搶救,后又被校車送到醫院,經醫生診斷已經腦死亡,病人已停止了呼吸,據醫生說,蘇建軍繫心源性猝死,死前無任何誘因。這種猝死沒有徵兆,參加體檢也檢查不出來。
醫生說,在世界範圍內,這種包括心源性猝死的年輕人猝死的情況至少一半查不出死亡誘因。可以排除勞累、受刺激、體質虛弱等諸多因素。病人可能在睡眠中死亡,也可能在吃飯、走路等任何狀態下死亡。雖然醫生這麼說,但大家都認為同考試緊張有關,也有大家認為是他追付娟的原因,總之赴考又多了一份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