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揮淚送戰友
川江市醫院外科主任和護士已在大樓外等着,救護車一到,立即將阿三抬下車,經過檢查,決定立即再動一次手術,結果,這次手術時間更長,手術下來,已是第二天上午。
“哥啊,怎麼是你啊!你怎麼了啊?誰把你害成這樣了啊,哥……你醒醒啊!”
我聽了這聲音非常熟悉,我馬上衝到急診室,通過門的縫看到那女護士正在阿三的床前痛哭着,怎麼是阿琴呢?阿三是阿琴的哥哥嗎?太可怕了,我滿腦子嗡嗡着響。
阿琴哭了一陣,被幾個護士勸了出來,看到阿琴出來,我馬上退出急診室的門前,沒想到阿琴看到了我。像老熟人一樣,突然撲到我懷裏又一陣大哭起來。
“誰把我哥打成這樣了,塗哥……你要幫我報仇啊!”阿琴泣不成聲,一把淚一把淚的對我說,把我當成她的精神支柱了。
“阿琴,你不要這樣,你哥哥是被摔……被摔……”石頭兒也跑了過來,對哭着的阿琴說。
“是的,你哥是被摔傷的……你不要難過,很快就會好的……”我安慰着,一時又不知說什麼了,我知道我是在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好容易阿琴才平靜下來,忙問我:“塗哥,你怎麼也在這裏呢?”
我一時語塞,支支唔唔了一陣,忙說:“你哥哥當保安……在晚上巡查,從一個二樓摔下來……”
“是的,他一摔下來,胡塗與我在現場,我們就……”石頭兒補充着。
阿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頭兒,一種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只是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你們!”然後又去推着手推車去別的病房了。
第二次手術后第四天下午,阿三又突然醒了,大家立即圍上去。他看了看大家,然後又閉上了雙眼,樣子很嚇人。
“哥,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嚇我們呀!”阿琴淚如雨下。
他微笑起來,依依不捨地看着大家,很快昏迷過去。醫生、護士湧來,一陣急救以後,他的鼻子中插入了氧氣管,喉嚨里插着抽痰管,他什麼也不說了。
這次以後,阿三就陷入了完全的昏迷,一連幾天,都沒有知覺,主治醫生終於嚴肅的向眾人宣佈:“我們幾位醫生會診的結果,都認為阿三不會再醒過來了!”
“譚醫生,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阿琴痛苦地問。
“很抱歉必須告訴你們,他在逐漸死亡!你們準備後事吧。”譚醫生很鎮重地宣佈說。
阿琴此時覺得天旋地轉,欲哭無淚了,她突然站立不穩,快要倒下,我眼急手快,衝上去抱起了她。
阿三在第二天就離開了人世,那天與我們去追債還是好端端的,就這麼一剎那,陰陽兩隔。
我們失去了一個好戰友,一位好兄弟,送去火化那一天,我們只個兄弟帶着淚流滿面的阿琴,為阿三送了行,阿琴一直是在我的摻扶下到殯館的。
那一天,天下着毛毛細雨,天,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大地,失去了往日的生機,有如一首為阿三送行的輓歌。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索着一個問題,蘭霸天的這筆欠款,汪經衛永遠也不可能追回來了,我還在細細的想着蘭霸天那一句話“我欠他錢,他還欠我女人”,難道是汪經衛奪走了蘭霸天的愛嗎?一種可能,是蘭霸天深愛着的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後來跟了汪經衛了。第二種可能,汪經衛愛的女人,蘭霸天想要,卻汪經衛不願意送去。
哎,這些有錢人之間,有些感情糾紛。
阿三死後,汪經衛以他工作殉職為由,賠償了一筆錢,作為安慰阿三的母親的撫侐金。
說實在的,阿三的死我有一定責任,在作戰時我沒有好好保護他,導致他失去了生命。我背着沉重的包袱,在後來,我經常去看望阿琴,陪她度過痛苦的時光,她對我非常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