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如此問答
季蒼寒所說的道場不過是靈氣相對比較充足的山峰，若是季淺寧看得不錯，這幾座山峰下面，很可能有一條大型礦脈，季蒼寒的運氣還真不錯，能以這樣一座天然礦脈為根基，弟子們的進度不快都難。
中間是中心大殿，平時無事，十幾個弟子都在各自的山峰修鍊。
季軒凌正在中心大殿詢問各位師弟們的修鍊進度，順便解答一些修鍊上的疑問。
這些弟子大多只是練氣期，辟穀期，築基的只有季軒凌一個。
“寧兒，爹爹這道場如何？這可是我衝擊金丹的閉關之地，五年前才起了建立道場的心思。”季蒼寒明顯有些得意。
“天然條件很不錯，靈氣充裕。”季淺寧心中對季蒼寒更好奇了，一個凡人界的小小帝王，沒人引領的話，是如何擁有目前這份家業的呢。
這可不是憑藉一時的奇遇就能辦到的。
“哎……知道寧兒很好奇，其實我也對寧兒好奇的很，不如我們來交換問題吧。”季蒼寒回頭看着季淺寧淡笑，也不急於去見季軒凌了，拉着他席地而坐。
“交換問題？”
“對，我提出一個問題，你回答，然後換你提問，當然，不想問答的問題，可以拒絕，作為懲罰，要無償送對方兩個提問機會，這樣依次疊加，怎麼樣，很公平吧？”季蒼寒笑得如同千年狐狸精。
“好吧，如果中間想停止的話……”
“雙方有一方要求停止，對方都必須接受，如何？”
“好，誰先來？”
“寧兒先來好了，為父讓你。”季蒼寒的手輕輕撓着少年肉肉的手心，另一隻手摸了摸少年軟軟的發，臉色柔和，眼中是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
歪頭想了一下，問道：“第一個問題，就給我說說你是如何走上修真這條道路的吧。”
“年輕時候外出歷練，偶然機會救了一個修真者，也就是我的師傅。”
……
“這麼簡單？”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季淺寧皺眉。
“這算第二個問題嗎？”
“不算，換你問。”季淺寧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語言陷阱，還是自己心甘情願走進去的。
“寧兒就說說你前世的修真經歷吧？”
“你……我拒絕。”季淺寧一臉憤憤，心神中傳出小白肆意的狂笑，若是小白有型，季淺寧相信，這傢伙肯定笑得滿地打滾，甚至雙手……不，應該是四爪捶地。
“真的很好笑嗎？”
“哈哈哈……不行了，你究竟找了個什麼爹呀，你確定他不是千年老狐狸，太陰險了，連我都要佩服他了，不愧是作帝王的，隨便兩句話就把你這小白繞進去了，我看我名字還是送給你算了。”
“你……”季淺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季蒼寒嚇了一跳，這孩子怎麼這麼大氣性，應該不至於吧。
他那裏知道，旁邊還有一個火上澆油的小白。
“彆氣，彆氣，這次爹爹問兩個簡單點的……”手很自然的慢慢撫摸少年的前胸，好似在幫着順氣，前提是，修真者真的需要順氣嗎？
“沒生你氣，快問？”季淺寧把胸前的大手拍開，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恢復了平靜，心中卻恨得磨牙：“小白，我突然很想知道神獸的肉是不是很好吃，特別是神獸中的老虎肉，有機會小白一定要幫主人逮一隻嘗嘗。”
“嘎……”狂笑戛然而止。
“那我問具體點，寧兒是怎麼走上修真這條路的？”
“跟你差不多，出門遊玩的時候，偶然進入一處古遺址，得到了修真功法，然後自己慢慢修鍊。”
“寧兒為什麼會被追殺？”
“換一個問題”季淺寧認定了，閃珠的問題是不能有絲毫暴露的，任你有千般手段，我自巋然不動。
“好吧，那寧兒前世修鍊了多久？”
“三十多年吧……”
……
……
不知不覺中，季淺寧除了閃珠的問題，幾乎被季蒼寒以這種‘一個大問題，換兩個小問題’的方式套了個乾淨。
最後季淺寧平靜了，反正自己的經歷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除了閃珠，其他的簡單又乾淨。
季蒼寒心滿意足了，他的寧兒前世乾淨得透亮，若不是得罪了八大門派，恐怕還在深山潛修呢，不過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八大派一起出動呢，看這孩子守口如瓶的樣子……看來要去修真界走一趟了。
“寧兒不要生氣了，想知道什麼，為父都告訴你，剛才不過開個小玩笑而已。”嘴裏道歉，臉上哪裏有絲毫道歉的誠意。
他的寧兒太單純可愛了，難以想像，這樣的人怎麼在修真界那麼骯髒的地方活下來的，不對，最後還不是被人害死了，哼！以後就讓這孩子呆在自己身邊，看誰還能欺負了去。
“真的？”季淺寧不敢相信，剛才還一臉惡劣欺負自己的人，轉眼就變成了慈父。
“真的。”
“那你告訴我這個封印之地跟你什麼關係？”
“問到點子上了，此地名為小天地，是師傅臨死送我的寶貝，這也是一個難得的空間通道，可直達修真界，不過這東西不到元嬰期，不能隨身攜帶，皇宮被修真門派看得太緊，唯恐他們察覺了小天地的氣息，所以，我就放在了這月華山莊。”
季淺寧心中總算平衡了，被套出那麼多話，除了第一個問題，他愣是沒找到一個提問的機會。
對於季蒼寒，除了這小天地，其他的他也不是特別好奇，心愿得到滿足，臉上自然帶着笑容，身體也放鬆了，這時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季蒼寒的手一直在他頭上撫摸着，也許撫摸的幅度太小，太過溫柔，或者感覺太過溫馨，他居然一直不曾察覺。
身體一僵，不着痕迹地躲開那隻大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爹，我們去找大哥吧，明天我想回宮，很久不見母妃了。”
“也好。”很自然地抓住少年欲躲的手，向中心大殿走去。
季軒凌見到這個十二弟也吃了一驚，好在此人接受能力超強，兩人的關係相比之前，似乎更加親密了些，看得季蒼寒很是吃味。
用了那麼多手段才讓這小孩接受了自己這個爹爹，連拉個手都是半強迫，更何況像小時候一樣抱在懷裏了，可大兒子倒好，直接就成了大哥，你看兩人的手，握得那麼緊……
總之季蒼寒的臉很黑，心很受傷，差別待遇呀！
季淺寧已經可以無視腦海中偶爾傳出的狂笑了，他就不明白了，跟大哥敘舊，討論修真問題，有什麼好笑的，這小白大概是太久沒和人交流了，神經有點不正常，畢竟被丟進閃珠寂寞萬年，轉生之後，自己把時間一直放在修鍊上，根本沒怎麼出過離茶宮，更不要說和外人交流了，何況是修真者。
季淺寧自以為理解了小白的心情，很快沉浸在和大哥的修真問題交流中，忘記了時間，更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怨念亂飄的爹。
作為散修，更何況是季淺寧這樣修鍊時間短的散修，很難得和別人討論修鍊上的問題，而季軒凌是季蒼寒手把手教出來的，修為不如十二弟，可對一些問題的理解上，卻有不少獨到之處，雙方都獲益匪淺。
“好了，好了，寧兒不是想母妃了嗎？爹帶你出去，有修鍊上的問題不懂的，問爹爹好了。”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什麼了不起的，那些問題還不都是我教的，季蒼寒心裏很不是滋味。
“哦，也是，大哥一起回去嗎？”
“他還要處理道場的事情，不跟我們一起走。”不等季軒凌回答，季蒼寒搶先拉着少年的小手往外就走，留下目瞪口呆的大兒子，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地長大了嘴巴，半天沒有合上，剛才那個是父皇吧，父皇的樣子怎麼像得不到糖的小孩兒，手一抖，季軒凌趕緊搖了搖頭，把心中那詭異的念頭掐滅，眼花了吧，一定是眼花了，英明神武，冷酷無情的帝王怎麼可能出現那麼白痴的表情，看吧，果然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