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百年之約
季淺寧沒有理會霄天宇肆意的打量，直接走到季蒼寒身邊，躬身道：“父親，寧兒願為父親分憂。”清脆的聲音中還帶着少年人的稚嫩。
霄天宇和季蒼寒同時一驚，季蒼寒更是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看似毫無威脅的少年，心中瞬間轉了幾個念頭：“你是寧兒？”
“是的，父親，之前一直瞞着您是我不對，這個回頭再向您解釋，現在需要先處理一下外人。”
目光轉向還在愣怔中的霄天宇，考慮着和季蒼寒聯手留下此人的可能性。
手腕突然被握住，季淺寧疑惑地回頭，無聲詢問季蒼寒的意思。
季蒼寒搖了搖頭，沖霄天宇沉聲道：“你走吧，我們之間的恩怨以後再算，我不希望在半個月內還能在這小天地中感受到魔氣。”說完不待霄天宇反應，拉着一臉失望的季淺寧飛向遠方。
身後傳來霄天宇的狂叫：“啊啊啊……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不然怎麼可能有十幾歲的金丹期，還是那偽君子的兒子，天啊，難道你已經拋棄我了嗎……幻覺…幻覺吧……”
“怎麼，很失望？”季蒼寒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似笑非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心情。
“沒有。”抽了兩下，沒抽動，就任由季蒼寒握着他的手腕，季蒼寒的手很大，掌中有着厚厚的老繭，季淺寧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皓腕被握得已經青紫，季蒼寒好似沒有看到一樣，握得依舊用力。
季淺寧也似沒有感到任何疼痛，毫不反抗。
“幫我擊敗霄天宇，這個條件確實很讓人心動，不過我自己的仇要自己報，況且我可不想這麼簡單就結束我們之間的因果。”感受到手中的人一僵，季蒼寒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那麼……你想怎麼辦，你境界比我高，除了這個機會，以後用到我的地方，不多。”季淺寧想不明白，這麼好的機會，這個神秘的男人為何會放棄。
“十年，修為達到金丹，這樣的修鍊速度，怎麼可能一直被我壓一頭，我不問你是不是重修，也不管你前世有什麼恩怨，條件只有一個，陪在我身邊一百年，我是你父親，你是我兒子，僅此而已。”
季淺寧心裏權衡着利弊，百年對於修真之人來說，很短，何況短時間內，自己還要留在凡人界，跟在這男人身邊似乎對自己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好，不過我要和你一樣的修鍊條件。”
“成交，乖寧兒，喊聲爹爹來聽。”季蒼寒心情很好地放開溫軟的手腕，摟住少年的肩膀，少年半個身子幾乎都被抱在懷裏。
“父親，請自重。”身體一僵，瞬間滑出男人的懷抱，退後兩步，一臉的扭曲，為什麼他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這樣不正經的一面。
“寧兒不覺得叫父親過於嚴肅了嗎？還是叫聲爹爹親切些，不用害羞，爹爹不會笑話你的。”季蒼寒上前一步，又來摟季淺寧的肩膀。
季淺寧氣得咬牙切齒，為什麼這個一向嚴肅的男人有這樣惡劣的面孔，好想撕了那張不停說話的嘴。
在這玩笑般一追一逃中，稚嫩的季淺寧還是抵擋不住厚臉皮的老狐狸，最終妥協了。
“爹……”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當然，對於季蒼寒來說，再小的聲音也不是問題，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偶爾逗逗這個有趣的兒子，感覺很不錯，連放跑仇人的鬱悶都消散了。
“乖，以後就這樣叫。”長長的拖音，聽起來格外享受，有種被依賴的感覺。
“是。”季淺寧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粉紅，雖然是一個簡單的稱呼，可總覺得太過於親近，可能是稱呼父皇、父親習慣了，而且他們又不是普通的父子，關係還沒親密到那種程度。
“爹，這個地方是您的地盤吧，環境可真不錯。”季淺寧明智地轉移話題，再糾纏下去，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囧人的事呢。
季蒼寒也收起了嘻嘻哈哈，臉色一正，道：“不錯，這就是我三十年來修鍊的地方，可惜被霄天宇這個可惡的傢伙發現了，燒了月華山莊，引來了一堆人，若不是我來得快，這裏還不知道被那傢伙怎麼折騰呢。”
“對了，我們現在去哪兒，我大哥呢？”想起季軒凌，季淺寧不由擔心起來，那傢伙可是和季蒼寒一起進來的，怎麼只剩下一個了，難道大哥……
想到此處，季淺寧一向沉穩的心，急速跳動起來，手不自覺抓緊了季蒼寒的衣袍。
季蒼寒停下腳步，用詭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季淺寧幾遍，疑惑地問：“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兄弟的感情什麼時候這般深厚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次出門才是你們第一次見面吧。”
“是，不過大哥是個不錯的人，對我也很好，擔心他也很正常吧，難道爹就不擔心嗎？”季淺寧低下頭，深吸了口氣，看男人的樣子，季軒凌應該無事，一顆心終於重新放到了肚子裏，臉色也柔和了下來。
“沒錯，軒凌沒事，在這個地方，有我自己建立的一個小道場，一般情況下，都是軒凌在打理，這次進來之後，他就去基地了，我半路遇到亂闖的霄天宇，一直鬥法到現在，走吧，帶你去咱們的道場看看，現在對你也不用隱瞞什麼了。”
季淺寧被季蒼寒強制性拉着，加速了飛行的速度。
兩天後
“這就是你說的道場？怎麼只有十幾個人？”季淺寧神識一掃，下面的情況一覽無餘。
連季蒼寒把手擱在他的腰間磨蹭都沒反應，只顧吃驚了，在他的眼裏，再小的勢力，至少也應該有百十人吧，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人。
一回頭才發現季蒼寒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痴。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小孩兒疑惑不解。
“我有點懷疑，你上一世是不是修真者，知不知道修真者的珍貴，萬中無一呀，你以為修真是街上的白菜蘿蔔，誰都能隨便買上兩斤，那是需要資質的，我修道三十年，在三十年中，能在八大派眼皮底下挖走十幾個有資質的弟子，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小孩兒身上真是光滑軟嫩，好好摸，心裏陶醉着，面上卻一臉鄙視。
季淺寧臉紅了，他前世是散修，根本不知道門派之間的事情，只是看到八大派的人似乎不少，就以為……也不想想八大派哪個不是存在了過萬年之久，被他殺得些許弟子，派中就可能出現斷層的危機，可見，修真弟子是多麼難得。
“跟爹講講，你難道前世不是修鍊到元嬰期的修真者？要不然怎麼什麼都不懂。”季蒼寒眼看着自家小孩兒越來越紅的臉色，越發疑惑了，難道真不是元嬰出竅奪舍。
季淺寧搖了搖頭，“我只修鍊到金丹期，就被殺了，至於怎麼成了你兒子，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對於閃珠，季淺寧已經草木皆兵了，難保說出去，這男人不會起壞心思，那可是連八大門派都窺視的東西，雖然認主方式有點變態，還是少點麻煩吧，他可不想重複前世被追殺的經歷。
不到元嬰期不是不能奪舍嗎？看來這人前世也是個單純的，怪不得現在的表現跟個初入修真界的菜鳥一般呢！不知道為什麼，季蒼寒心情更好了。
“寧兒，你身上總有一股想讓人靠近的氣息，那是什麼？”
“有嗎？我怎麼沒聞到。”季淺寧抬起胳膊聞了聞，一臉疑惑。
“算了，走，我帶你去見你大哥。”季蒼寒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詭笑一下，百年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了。
收了飛劍，二人緩步向幾座山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