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趣的傢伙
司徒嘯的臉色一變，重重地哼了一聲，“那就去死！”
話音未落，人已經疾如閃電般撲向卓一凡。
斜刺里的一記側踢，迫使司徒嘯只能回身與阿誠對了一腳。
這一下沒能逼退阿誠，反而暴喝一聲，不退反進，拳頭帶風地砸向司徒嘯的胸口。
司徒嘯閃身讓過，嘖嘖有聲道：“拳怕少壯。有氣勢，可還是不夠快！”
說著便回了一拳，同樣的招式，同樣砸向阿誠的胸口，速度卻是快了將近一倍。
阿誠躲閃不及，硬生生扛下一拳，身子一震，嘴裏噴出一口鮮血。悍不畏死地向前一步，雙拳齊出，砸向司徒嘯的太陽穴。
司徒嘯抬臂擋開，慍怒地喝道：“不要命了？！”
阿誠話也沒一句，飛起一腳踢向司徒嘯。他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動手之前也已經發出了求救信號。
從卓一凡拒絕了司徒嘯的提議那一刻起，作為墨家死士的阿誠便已經被宣判了死刑。他不奢望能和司徒嘯同歸於盡，只希望能拖到救援到來。
司徒嘯覺察到了阿誠的心思，不屑地哼了一聲，“愚不可及！”
身形向前一縱，揮動雙拳，先後打中了阿誠的腹部和大腿。
阿誠人還在空中就被打得倒飛出去七八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臉色慘白地吐出幾大口血。
他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右腿毫無知覺。
司徒嘯搖了搖頭，“別費勁了，你腿上的氣穴已經被我封住了。”
阿誠虎吼了一聲，竟然以手為腳地撐着地面，再次撲向司徒嘯。
司徒嘯是個惜才的人，本來是要留阿誠一條命的，沒想到對方如此地冥頑不靈，終於失去了耐性，迎着阿誠的身子，一掌拍向阿誠的頭頂。
眼看着阿誠就要命喪當場，卓一凡忽然插進了兩人中間。
阿誠趴在地上驚叫了一聲：“少主，你躲開！”
司徒嘯收住了勢，手掌卻依舊停在空中，看樣子那一掌隨時會打在卓一凡的身上。
他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頭，“哦？這是要以命換命？我殺了你，他還是一樣要自殺謝罪的。別忘了，他可是墨家的死士。”
卓一凡眼神堅毅地直視司徒嘯，“他不是什麼死士，他是我的朋友。你的目標是我，請你放過他。”
阿誠楞了一下，拚命地搖着頭，啞着聲音吼道：“少主，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墨家死士能為家主而死，是職責，更是榮幸！”
卓一凡回身看着阿誠，全然無視司徒嘯致命的一掌，直接把後背留給了司徒嘯，微笑着說道：“這世上沒有誰一定要為別人去死。”
“我不知道以前的墨家有什麼樣的規矩，但我現在以墨家巨子的身份命令你，活下去！”
阿誠雙眼通紅，怒吼了一聲，繞過卓一凡，雙掌猛地一撐地面，頭下腳上地踢向司徒嘯。
司徒嘯怒喝一聲，“不知死活！”
一腳踢中了阿誠的肋部，後者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狂吐鮮血地飛了出去。
這一連串的變化快到來不及反應，卓一凡驚怒交集，“你殺了他？！”
遠處已經影綽綽有黑影在閃動，那是墨家的救援到了。
司徒嘯眯起了眼睛，冷然道：“現在輪到你了。”
他伸手按向卓一凡的額頭，正想發力，一陣空靈的竹笛聲悠然傳來，在濃重的夜色之中顯得有些詭異。
司徒嘯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猶豫了再三，原本按向卓一凡頭頂的手改成一掌拍在了胸口上。
卓一凡感覺像是被火車撞了一下，身子猛地一顫，哇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夜色之中，周圍到處是紛亂的腳步聲，馮三的怒喝聲已經傳了過來，“司徒，要是敢傷了我家少主。我一定會讓你們整個家族萬劫不復！”
司徒嘯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趕在墨家人到來之前，幾個起縱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他到不是怕馮三的威脅，更不是怕墨家趕過來的那些人，而是急於找到吹竹笛的人。
沿着剛才與卓一凡“偶遇”的窄巷一路飛奔，那悅耳的竹笛聲隱隱約約傳來。
司徒嘯聽聲辨位，騰身高高躍起，伸腳在牆上一點，人已經上了牆頭，狸貓一般地掠過高矮不一的房舍。
最終在一座老舊的公園中停住了腳步。
一道妙曼的身姿此刻正背對着司徒嘯坐在涼亭的石凳之上。
司徒嘯輕輕地走上前去，“小姐……”
妙曼的身姿轉過身來，那張臉在月光的印襯之下，越發顯得卓然出塵。
丁玲像是剛剛發現司徒嘯一樣，驚訝地說道：“司徒爺爺，您什麼時候回國的？”
不可一世的司徒嘯此時完全沒有了戾氣，略顯局促地咳嗽了一聲，“小姐，你就別拿我老頭子開玩笑了，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回國了吧。”
丁玲手裏把玩着一根綠瑩瑩的竹笛，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嘯，“我本來不知道，但是你今天要殺他，我就不得不知道了。”
司徒嘯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訕訕道：“老家主的意思是……”
“我知道爺爺的意思。”
丁玲的話像是刀鋒一樣，立即把司徒嘯想說的話斬斷了。
她的眼神掠過司徒嘯，看向遠處，幽幽道：“你已經見過他了，覺得他人怎麼樣？”
司徒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那小子心地不錯，肯為別人着想，也很珍惜屬下的性命，甚至不惜自己的命。但這也是他的致命傷，想要成為墨家的家主還太欠火候。”
丁玲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我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嗎？”
司徒嘯便有些釋然，束手道：“是我操之過急了，請小姐原諒。”
丁玲搖了搖頭，“司徒爺爺，這事也不怪你。要怪只怪我是個女孩子，如果是男孩子的話，我爺爺絕不會有這樣的擔心。”
司徒嘯笑了笑，“小姐雖然是女孩子，但卻是我見過的心竅最靈動的人。就連老家主都說，墨家的老墨如果還在世，論起洞察秋毫的本事，也不一定比得過小姐。”
丁玲有些不以為然，“我爺爺就是愛誇大其詞。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就不要再做些節外生枝的事情。”
司徒嘯皺了皺眉，“今天的事，算是和墨家結下了梁子。依照馮三的性格，肯定是要報復的。小姐，你還是回家去吧，這裏由我一個人頂着就行了。”
丁玲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司徒爺爺，你還是拿我當孩子看？”
司徒嘯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墨家那邊……”
丁玲狡黠地眨了眨眼，“這一陣子你不要露面，墨家那邊我會親自去處理。”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而且很快就笑得花枝亂顫，“那傢伙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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