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趙紹景
官街鼓響起，天還是昏沉沉的，宮人只得先燃上了燈籠，再為蕭祜梳洗，擺膳進膳。這是蕭祜今年第一次上朝，一個新的開始就在沉默中悄然進行着。
聶玉瑤是第一次上朝堂，於是有些緊張，怕睡過頭，於是就比平日早起了一個時辰，蕭祜還在用膳時，她就已經在紫宸殿側殿等候了。
聶玉瑤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大臣陸陸續續從紫宸殿門進，上四段漢白玉階，再入紫宸殿。大臣中有熟人趙峻、趙紹景、聶文道、方橋，還有隻是聽聞過的酒糟鼻胡侍郎、招風耳蕭都尉、黑如炭嚴尚書……
“昭儀，陛下來了。”安斂前來通告。
聶玉瑤深呼吸了幾口氣，出了偏殿，像蕭祜行禮后便站在了蕭祜身後，雖他一起入了紫宸殿，文武百官看見立於龍椅旁的聶玉瑤后，臉上的神情啥是有趣。因為聶玉瑤着的是女官禮服，擺明了不是來端茶遞水的。
蕭祜也注意到了他們是神情，覺得煞是好玩，便制止了清了清嗓子的張選，給了聶玉瑤一個眼神。
聶玉瑤領會，高呼：“跪——”清麗的女聲倒讓站得遠的大臣一懵，最後還是看着前面的大臣開始行禮了，才行的禮。
“眾卿平身。”
聶玉瑤：“有本出班早奏，無本捲簾退朝。”
“臣有本。”趙峻出列。
蕭祜一看是趙峻便及其不耐煩：“楊氏一案已結，朕也安撫了，該罰的罰了，該殺的也殺了，趙國公還有何吩咐啊。”
“陛下聖裁臣不敢有異議，臣今日所奏不為楊氏，是為陛下。”
“哦？”蕭祜玩味一笑。
“陛下登基三年，后位卻一直空旋，六宮之事皆出自一小小女官之手，於禮不合，請皇上早立賢后，主持後宮繁衍龍嗣。”
此話一出，聶玉瑤便在心裏暗罵趙峻，自己剛剛替他平了楊氏的案子，如今一開口便是衝著她來到。
朝下又有幾個官員站出來複議，蕭祜面不改色，一副看戲的表情。
“哈哈哈，國公爺這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賢妃娘娘這才有孕，便按捺不住想當皇后了？繁衍龍嗣…我看國公志不在皇后之位，而在太子之位吧。”聶玉瑤緩步從台階上走下來，淺笑道。
“荒謬，我趙氏一族為皇上鞍前馬後，豈有私心。”
聶玉瑤嗤笑道：“國公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就是不知道陛下信不信你這套說辭了。”
“阿瑤不得無禮，趙國公是國之棟樑，賢妃也肯定能擔起皇后的擔子，你下朝後就去準備封後事宜吧。”蕭祜笑眯着眼睛，可是聶玉瑤知道他現在心裏比誰都冷。
“是。”聶玉瑤抬頭對蕭祜笑道：“賢妃娘娘最近害喜不止，不如讓兩位大人進宮看看賢妃娘娘，也讓娘娘知道皇上是記掛她的。”
蕭祜微偏了一下頭，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准。”
這個朝便這樣稀里糊塗的下了，蕭祜還沒回宮，便忍不住在後殿亂砸一通。
“你為什麼要讓趙峻和趙紹景進宮。”蕭祜現在的樣子像一頭髮怒的狼，掐着聶玉瑤的脖子質問到。
聶玉瑤知道蕭祜沒有下死手，但是她仍是喘不過氣：“我會讓人把趙紹景扣在康和宮，他若在國公府，恐會壞事。”
蕭祜一聽這話，氣瞬間就泄下來了：“對對對對，還是阿瑤想的周全。”蕭祜死死的扳住聶玉瑤的肩，問道：“我要趙峻死，越快越好！”
“是。”
……
趙峻和趙紹景一前一後的走在去趙賢妃清涼殿的路上，忽然有一行太監從石子小道里走出來，對趙峻和趙紹景行了個禮，便溫聲道：“皇上口諭，傳趙紹景大人去康和宮議事。”
趙峻聞言深蹙眉頭，問道：“皇上叫紹景去康和宮議什麼事？”
“這奴婢就不清楚了，還請趙大人快些，莫讓皇上等急了。”
二人四目相對，猶豫了一會，趙峻覺得也翻不出什麼花樣，就讓趙紹景去了。
一進宮趙紹景便被宮女引到了聶玉瑤的寢宮，只見聶玉瑤穿着一身大紅的劍袖兔毛襖白色細縐長裙，坐在榻邊抱着一個湯婆子在發愣。
“聶昭儀把我引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着昭儀發愣吧。”趙紹景坐到聶玉瑤旁邊，端起聶玉瑤手邊茶盞，一飲而盡。
聶玉瑤回過神，瞥了趙紹景一眼，似笑非笑道：“趙大人知道我是引你而來，為何還是來了?康和宮可不好出去啊。”
“昭儀假傳聖旨冒着殺頭的風險也要將我引來，我不能讓昭儀白忙一場啊，還請昭儀明示有何指教。”趙紹景半躺在榻上，戲謔的看着聶玉瑤。
聶玉瑤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趙紹景，趙紹景打開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紙條上寫着的是趙紹景這幾年暗地裏在各地招兵買馬的數量，鍛造的兵器，購買的馬匹，何時何地用了多少銀兩都一清二楚。
“這些東西都是國公不知道的吧，趙大人很有野心啊。”
趙紹景沒有說話，聶玉瑤便起身繼續道：“這個消息不僅我有，陛下那裏也有，是今日早上剛剛送進宮的，我想和趙大人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
聶玉瑤低頭在趙紹景耳邊輕聲道：“我助你滿足你的野心，事成后你要幫我辦三件事。”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覺得趙大人不會卸磨殺驢。”趙紹景的兵不是最多的，但是是最近的，且氏族中人丁稀少，若真成事用人之際，京中以及各地的官員調動都得依附於聶玉瑤，最關鍵的是與趙紹景共謀是現在風險最低的選擇，可進可退，蕭祜讓她殺趙峻，一旦讓各地人馬覺得危險來了，揭竿而起打着清君側的名號，到時候聶玉瑤張選安如意一個也跑不掉，聶玉瑤要為自己找後路。
“我覺得昭儀可以更有誠意一點。”趙紹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聶玉瑤偏頭疑惑的看着趙紹景：“什麼。”
“你。”趙紹景又湊近了幾分，二人近在咫尺，聶玉瑤的睫毛都能碰到趙紹景的臉頰。聶玉瑤輕笑一聲：“趙大人有些貪心呀。”
“不過，我准了。”聶玉瑤唇吻上趙紹景的那一瞬間，趙紹景是真的亂了，他沒想到聶玉瑤會答應他，他以為是郎有情妾有意，他以為聶玉瑤也是念着他的，這一刻他心裏真的高興瘋了。二人鼻息間混着殿內的歡宜香，趙紹景在經過一瞬間的失神后，便一把將聶玉瑤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一場歡愉，結束後趙紹景就在床上小憩了，聶玉瑤是徑直下床，穿好衣服，讓紅雲給安遠傳個信，三日後在府里舉辦宴席，為王瑟娘慶生。
紅雲走後，聶玉瑤又回到房中，發現趙紹景已經醒了，坐在床上看着聶玉瑤。聶玉瑤捏起趙紹景的下巴，挑釁的問到：“如何？趙大人可還滿意？”
趙紹景握住聶玉瑤的手，低聲答道：“很是滿意。”
“我對趙大人也甚是滿意，大人如此能幹怎麼尊夫人一直沒有動靜啊？”聶玉瑤緩步走到榻邊坐下，喝了口茶。趙紹景的原配正妻嚴氏是趙峻選的，據說德行兼備，出身尊貴是嚴尚書的嫡長女，可已成婚六年未有任何子息。
一說到嚴氏，趙紹景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我根本沒碰過。”趙家家訓不許納妾，趙紹景就是再不喜歡嚴氏也休不了，因為趙峻強勢，絕不會容忍趙紹景這樣做。
“那趙大人這些年豈不是做的素和尚，憋壞了吧。”聶玉瑤一臉幸災樂禍。
趙紹景見她少見的古靈精怪的表情，又起了主意，迅速下床，將坐在榻上的聶玉瑤掀翻，按在了茶几上，撩起裙子壓在她背上，笑道：“那我現在就要開開葷。”趙紹景不比樓子瑕，他是習武之人，力氣之大是聶玉瑤根本招架不住的，聶玉瑤還沒來得及反抗，趙紹景就（和諧）了。
“古人誠不欺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趙紹景在聶玉瑤身上（和諧），又湊到聶玉瑤耳邊說到：“我要你給我生個兒子。”
之後的兩天裏，二人行卧起居都是在一處，趙紹景便是一日三餐的爬在聶玉瑤身上。趙峻多次派人叫回都被聶玉瑤擋回去了，蕭祜也是天天窩在極樂樓不見他。趙紹景什麼也沒問，聶玉瑤也就什麼也沒說，荒唐的過了兩日，之後聶玉瑤在最後一日的晚餐里放了重量的蒙汗藥，夠趙紹景睡一天的，聶玉瑤吩咐紅雲讓太醫說是這幾日傷了精元所以昏沉，要多休息，下連續兩天的葯，務必讓趙紹景三日之內不能出宮，若趙紹景問起她便說被皇上派出宮處理要務，不日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