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掃墓
夏歧墨還真的去找安之喬了，他不僅去了，還親自送上了一張做工精美的請柬。
他跟丁寧的訂婚請柬。
“安先生今天送給我未婚妻的花就當是你祝賀的禮物，到時候訂了日子再通知你。”
說完，微笑，紳士風範十足。
安之喬坐在位置上微仰起臉看着他，“你不考慮考慮我妹妹？”
“你覺得你妹妹比丁寧完美？”
安之喬，“……”他伸手摸了一下下巴。
“看來安先生心裏也很清楚，在美貌方面丁寧更勝一籌，我夏歧墨又不是沒眼睛，憑什麼放着身邊的美人不要，找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所以安先生還是跟別人推銷你可愛的妹妹吧！”夏歧墨說完想了想，“對了，我們剛認識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一個非常討厭別人偷窺我東西的人，所以奉勸你一句，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要不然你的行為我會讓你妹妹買單，她……應該是個愛情腦吧？”
安之喬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知道夏歧墨說的意思。
很顯然他如果再追求丁寧的話，夏歧墨可能會對安蓓拉下手。
不管是玩弄安蓓拉的感情還是對她進行打擊嘲諷，這些都是安之喬不願看到的。
其實他對丁寧只是好奇，說有多喜歡也談不上。
既然沒得玩那就不玩了，反正女人多的是。
這是安之喬的想法。
安蓓拉呢聽說夏歧墨喜歡的人是丁寧而是還準備跟丁寧結婚，內心深處自然是不服氣的。
為此她還藉著為自己新設計的珠寶尋廣告商之名又去了兩次夏歧墨的公司。
但結果都被樓下的保安給攔了出去。
安蓓拉心情不好去酒吧賣醉時碰到了秦雨娜。
想到秦雨娜有過被夏歧墨拒絕的經歷，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居然主動找其訴苦。
言語間自然是覺得她比丁寧條件要好的多。
“我就想不明白，我那裏比她差了？夏歧墨不喜歡你我還可以理解，你年紀大長的又不怎麼樣，可我不一樣！”
秦雨娜沒有說話，不過她給安蓓拉點了一杯加了料的酒，等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喝了后，她起身走了。
半個小時后執法部門到酒吧突查，就看到安蓓拉一個人神智不清地在“跳舞”。
第二天，帝都就爆出了一條新聞，名門千金酒吧獨飲，醉酒後舉止十分不雅。
上面還附了一張安蓓拉脫的只剩下內衣褲的照片。
臉倒是打了馬賽克。
第二天，安蓓拉被送出了國。
第三天，安之喬帶人砸了秦家的店，還找人弄了秦雨娜。
一時間兩大家族火拚的事頻頻上新聞。
昔日所謂的名門，現在卻成了群嘲的對象，大家都戲稱他們為高級的流氓。
夏如年在家看報紙的時候，會把這些內容圈起來推給羽詩琴看。
羽詩琴自然是翻着白眼上了樓。
夏如年也不吭聲，只是一個人在樓下嘿嘿地笑。
到了約定的日子，丁寧早早地就去了羽菲家樓下等她。
但沒想到的是羽菲家出來的不只是羽菲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群人雖然穿着一身黑衣，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意，感覺不像是去掃墓倒像是集體出遊。
丁寧見這等架式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最主要是她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
最後還是羽菲主動為她做了介紹。
“這是我新交的朋友，藝人經紀公司的老闆丁寧。”
一聽說是老闆，羽家人頓時對丁寧熱情起來，紛紛圍過來問東問西，更多的自然是問為什麼會在樓下。
“是我讓她陪我一起去掃墓的。”
羽家人聽完忍不住說了羽菲兩句，大概意思是約別人去哪裏玩不好，去掃墓。
“不是的，是我要去的。”丁寧連忙解釋，“我跟羽菲姐是好朋友，好的奶奶自然是我的奶奶，去掃墓也是應該。”
丁寧都這麼說了，嘰嘰喳喳的羽家人也好再說什麼。
老太婆過世了十年，他們這幫人在老太婆忌日的時候到山上去自然不是為了去敬孝心。
他們是為了去見羽老爺子。
不知道是不是肖老太太為了顯示她的大度與寬容，她嫁給老爺子后每年在這位前妻的忌日都會大張旗鼓地到山上去掃墓，除下草上幾柱香，比這個老太婆的兒孫們還要殷勤。
這一點深得羽老爺子的喜歡，羽老爺子越對肖老太太喜歡，羽家的這些兒孫們就坐不住了。
雖然這些年肖老太太並不要老爺子的家產，而且對外放話出來說她這一輩子只有一個女兒，現在女婿一家生活美滿根本就不缺錢，她要這些家產做什麼？
她這一生要的只有羽老爺子，因為她愛他，只願陪在他的左右相陪到老。
這話一說，羽老爺子更是感動。
後來，前妻的這些兒女們不成器，把老爺子手上的一點家業全數敗光，老爺子就更覺得肖老太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賢妻。
瞧瞧她教出來的女兒，嫁給了一個有出息的男人不說，生的兩個兒子更是優秀。
再想想自己跟前妻生的兩兒一女，好吃懶做不說生的一堆兒女也是嬌奢淫慾不思進取。
除了一個羽菲，全都是啃老族。
所以羽老爺子這兩年就不再給他的那些好吃懶做的兒孫們家用了。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掃墓羽家人全體出動的原因。
因為他們是想借這個機會去討好一些羽老爺子，要從羽老爺子那裏弄點財產。
人，如果沒有利益是不會起早的。
丁寧自然是對此渾然不知，她今天陪羽菲去掃墓一方面除了是她之前答應的外，還有一方面是她想去見見羽老爺子，甚至是想去跟這個羽老爺子好好談談。
帝都的墓園位於城南的一座山上，梯田式的墓園拾級而上要走好遠才到羽家老太太的墓地。
羽家一行人到的時候，那位已故的老太太墓地前已經立了兩位男人。
羽菲跟丁寧介紹，那兩個老人正是夏歧墨的外公與外婆。
“爸。”
“爺爺。”
羽家的子孫們一邊朝墓地走去一邊跟羽老爺子打招呼。
沒有人喊肖老太太一聲。
只有丁寧。
丁寧過去先是喊了一聲羽爺爺，然後又笑着朝肖老太太喊了一聲奶奶。
“這小姑娘是誰，好像是第一次見？”肖老太太笑着問丁寧。
雖然是六十多歲的年紀，但肖老太太給人的感覺十分的優雅華貴，臉上皮膚雖然松馳但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肯定白皙細膩。
羽詩琴並不是很像她的母親。
丁寧望了一眼羽老太爺，發現羽詩琴跟她父親倒是有幾分相像。
“我叫丁寧，奶奶。”丁寧回答道。
“哦，那……”肖老太太依然有些疑惑，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問。
丁寧又說道，“我是歧墨哥的朋友。”
“歧墨？”肖老太太眼睛一亮，有些驚訝地看着丁寧。
這些年她陪老爺子來掃墓，來的都是羽家的人，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她這邊的人過來。
今天這個小姑娘還是第一個。
“過來，過來。”肖老太太很開心，拉着丁寧就站到自己身邊。
接下來是那個老太婆的兒孫們跟她敬孝，她自然是要給他們騰地方。
丁寧也懂這些規矩，她陪羽菲來是來，但是磕頭敬香這些事情還得人家自家人做，她一個外人陪陪就好。
於是，她就拉着肖老太太的手走到旁邊。
儀式很簡單，羽家這些人把帶來的花往墓碑上一放，上了幾柱香跟已故之人說了幾句話這就算完事了。
連丁寧都覺得他們說的那些話例如媽，我們來看您來了；奶奶，您在下邊過得可好之類的話都是一些敷衍之詞。
這些人中倒是羽菲最為自由，她臉上架着個大墨鏡，把花放地上一放就開始用手機錄周圍的視頻，彷彿她過來就是為了拍攝美景的。
肖老太太含笑着看着這群人“作秀”，等他們做的差不多了她就問丁寧，“你說你是歧墨的朋友，怎麼會跟他們一起過來？”
“我認識羽菲姐，今天其實是陪羽菲姐過來的。”
“你是他們共同的朋友？”
“也不是，奶奶，你聽說過丁文生這個人嗎？”
“丁文生？”夏老太太想了想，“哦，如年在老家的那個朋友，我聽詩琴說過，說他們一家也搬到帝都來了。”
肖老太太就羽詩琴一個女兒，所以平時自然會聊一些家長理短的事情，自然是知道夏如年這個老年好友叫什麼名字。
丁寧笑着指了指自己，“丁文生是我爸爸。”
“哎呀，你就是那個……”肖老太太連忙收了口，臨時改了一句，“就是那個小姑娘呀，真沒有想到你長得這麼可愛。”
說著，她有些不自然地挽了挽頭髮。
這個小動作丁寧捕捉到了。
她覺得羽詩琴肯定是在肖老太太面前談起過自己。
就是不知道羽詩琴談起她的時候是帶着笑還是帶着恨。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丁寧還想再跟肖老太太寒喧幾句，突然身後傳來的爭吵聲。
她連忙扭過頭去看。
肖老太太卻拉了拉她的手，“沒事。”
“好像是在跟老爺子吵？”丁寧想這怎麼可能會沒事，幾個人圍着老爺子這樣吵這還了得。
肖老太太笑了笑，“每年都這樣，習慣了。”
“為什麼呀，這不是跟他們的媽媽還有奶奶掃墓嗎，為什麼要吵架？”
“還不是為了錢。”肖老太太一臉鄙夷。
這種鄙夷似乎在說看到了吧，世人都以為她是因為錢才纏着老爺子，沒想到這幫人才是一群白眼狼。
架終於吵起來了，一直拍照的羽菲等的就是這一刻，她繞過那群為了錢在跟爺爺爭論的家人，走到肖老太太面前。
“奶奶。”她甜甜地喊了肖老太太一聲。
這一聲奶奶把肖老太太喊得有些懵。
遲疑了片刻她還是答應了。
“這些年真是難為您了，要不是您在爺爺身邊，我想爺爺肯定會被我爸我叔跟我姑這三個人氣死。”
肖老太太：“……”她是真的不好回答，只能笑笑。
“奶奶，我能跟你說個事嗎？”
“什麼事？”
羽菲取下臉上的墨鏡，露出她漂亮的臉蛋，因為今天穿着一身便服，她看上去沒有職場上的那種峰芒，很是乾淨。
“我想成為您的侄孫媳婦，您看怎麼樣？”
“啊？”
丁寧怕肖老太太沒聽清楚，她在旁邊解釋道，“羽菲姐的意思是她喜歡勝賢哥，想跟他交往，您有沒有意見。”
“勝賢？”肖老太太看看丁寧又看看羽菲。
肖勝賢是肖老太太哥哥的孫子，老肖家也就他這一個男丁，只可惜這個肖勝賢整天只知道忙事業，都三十多了還沒有對象。
要說勝賢這孩子長得不醜，高高壯壯的很有男人氣概，比那些瘦胳膊瘦腿的小男生有魅力多了。
可他有一個缺點，就是悶，不愛說話也不愛往女人堆里鑽。
這肖勝賢的終生大事可急壞了肖老太太的哥。
“你喜歡我們家勝賢？”肖老太太不敢相信地看着羽菲。
雖然羽菲是她死對頭的孫女，可是有一說一，這姑娘長得比那死去的老太婆要好看多了，這基因來源於這孩子的媽媽而非那個老太婆。
肖老太太也知道，現在整個羽家也就這個叫羽菲的姑娘有點本事，靠自己成為帝都一家大雜誌社的主編，還登上了名人錄，很是給羽家長臉。
羽老爺子每次提到他的那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是氣得不行，唯有提到這個羽菲時才會有點笑容。
老爺子還說這個羽菲是他們老羽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那股驕傲勁別提了。
現在這個老爺子的驕傲過來跟她說喜歡她的侄孫肖勝賢，肖老太太不知為何心裏有了一絲痛快。
好，太好了！
那個老太婆生了一堆兒女，一個個的都是飯桶，唯獨有一個有出息的最後還看上了她肖家的孫子。
這是什麼，這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那老太婆生前那麼厲害有什麼用，最後她最得意的孫女還不是要為她們肖家生兒育女。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當年那個死老太婆可是往死里整她們肖家，現在這個叫羽菲的女孩子主動過來跟她說喜歡她們老肖家的孫子，她要是同意了，那老爺子肯定會覺得她是一個明事理的女人。
到時候，誰好誰壞他心裏自然是有一桿稱。
“那真是太好了！”肖老太太馬上拉住了羽菲的手，“我們家勝賢要是能有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那個侄兒肯定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麼說奶奶是你是同意了？”
“我同意，我當然同意。”肖老太太一副豁達的樣子，“現在是新社會講究戀愛自由，喜歡就大膽去追！”
“可是您不會覺得我……”
“你性羽？”
羽菲點了點頭。
肖老太太抿嘴一笑，“我女兒也姓羽，這天下羽字一笑寫不出兩個來，你是老爺子的孫女也是我的孫女，我沒有什麼覺得不妥的。”
這話說的多麼豁達多麼明事理。
羽菲很是感動。
“謝謝奶奶！”
“謝什麼，傻孩子！”肖老太太伸手摸了摸羽菲的頭，一派慈愛的模樣。
羽菲感嘆道，“沒想到奶奶您是這麼一位知書達理的人，怪不得爺爺會那麼愛您，我也知道了為什麼我們家奶奶當年會輸給你，我們家奶奶心胸太狹窄。”
“你不要這麼說你奶奶，當年錯的人是我，只怪我太愛你爺爺了，加上……”
“您什麼都不要說了，都過去了。”羽菲說到這裏側過身看了一眼丁寧。
“對了，奶奶，你跟丁寧認識了嗎？”
“認識了，是我女婿如年朋友家的孩子。”
“她也是夏歧墨的女朋友。”
“歧墨的女朋友？”這個肖老太太還不知道，她有些吃驚。
因為羽詩琴並沒有跟她說這些。
那今天丁寧這個小姑娘來是為了什麼事？
肖老太太開始狐疑起來。
沒想到的是丁寧並不想繼續羽菲這個話題，她指了指羽老爺子那邊，對羽菲說道，“羽菲姐，我們是不是要過去看看，吵這麼大聲我擔心老爺子血壓受不受得了。”
“說的也是。”羽菲挽了挽袖子，大步朝那邊奔了過去。
丁寧也跟了過去。
另外一邊，羽老爺子並沒有很激動，真正激動的人是羽菲的爸爸跟她的叔叔。
“爸，現在地產行情已經不景氣了，您手上的那塊地要儘快出手才行。”
“是呀，您看您都這麼大年紀了，留着這塊地有什麼用？”
“還不如交給我們，由我們幫你出手肯定能掙一大筆……”
老爺子淡定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兩個不孝子，“由你們出手掙一大筆？之前的樓呢，商鋪呢？不是說也能掙一大筆嗎，錢都到哪裏去了？”
“我們不是想着要拿那些錢去投資……”
“投資？人家夏如年也是搞投資的，怎麼他只賺不虧，到你們這裏就只虧不賺了？”
“爸，您這是……”
“不用打主意了，我準備把那塊地給夏如年去投資，他比你們靠譜。”
“不是爸，他一個外人……”
“外人？哼，他是我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