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故事啊

穆初靈看向穆初辰時，臉上笑容已消失，只剩清冷，語調如冰，“不知太子如何才能放過我四季樓？”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別讓我掃興而歸就行了。”穆初辰目光火熱看着她，其想法不言而喻。

穆初靈沉默了。

“小姐，千萬別答應啊。”三個丫頭望着她的背影，焦急如焚，在看向穆初辰時，雙目通紅，似有血海深仇，要將其扒皮抽骨似的。

“嗯？”穆初辰注意到了，殘忍地咧咧嘴，說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可以不動穆仙子你。”

所有人一愣，不解地看着他，怎麼突然又放棄了，莫非一下子頓悟，浪子回頭，改過自新了？

“但是我要這三個丫頭陪我回皇宮，永世不得離開。”穆初辰突然指向三個丫鬟，陰沉着臉笑道。

三人頓時小臉煞白，花容失色，渾身顫抖不已。

穆初靈臉色一變，擋在她們身前，寒聲道：“我不答應。”

“那你是想我下聖旨嗎？”穆初辰舉起玉佩，晃了晃，高聲說道。

穆初靈銀牙緊咬，最終鬆開，丹唇微啟，“我可以和你走，放過她們。”

“小姐不要！”三個丫頭抱着她的手，梨花落雨，拚命搖頭。

“決定了？”穆初辰戲謔道。

“決定了。”

李明風猛然站起，“初靈！”

穆初靈搖搖頭，朝他釋然笑道：“李公子，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還請不要因我而犯下大錯，否則初靈必然愧疚難安。”

“你這是何苦。”李明風憋屈地一掌拍在桌上，上等的檀木桌轟然碎裂。

“沐雲帆！”他看向穆初辰，咬牙念叨，背上的青銅劍發出翁鳴，抖動不止，像是隨時將要出鞘。

穆初辰壓根沒理他，只注視着穆初靈，說道：“仙子若早有此覺悟，何必鬧得不開心。”

他運氣於足底，縱身一躍，跳到桌面，再一躍，便輕飄飄落到了穆初靈的身前。

“一年未見，仙子越來越美了。”他湊近臉去，一邊輕佻地說著，一邊伸出食指抵着穆初靈的下巴，讓她微微抬起頭來。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瞠目欲裂，怒火中燒，他們心目中的仙子被人如此侮辱，他們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實在痛苦至極。

穆初靈眼神冷得嚇人，卻依舊沒有反抗。

“是了，就是這個表情，真懷念啊。”穆初辰收回手，嘖嘖搖頭。

他背負雙手，轉身面向眾人，含笑說道：“你們很多人恐怕還在疑惑，甚至謾罵，我為什麼要如此不擇手段地想得到穆仙子吧？”

下方無人出聲，但憤懣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穆初辰見狀滿意點頭，又說道：“不知者不罪，本太子理解你們心情。但事實上她本就屬於我，我拿回自己的東西，縱使手段卑劣了點，又何錯之有？”

呯！呯！呯！

突然幾聲脆響，趙訖、天痕子等人手中的茶杯全部碎裂開來，價值百金的茶水肆意流淌於地，他們冷冷地盯向穆初辰，身子微顫，卻忍住沒開口。

這突然的一幕，讓本還滿頭霧水的其他人感到不妙起來。太子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穆初辰倒像是沒看見那些警告的眼神，若無其事地繼續笑道：“你們可能不知道，你們眼前這位超塵脫俗、不食煙火的人間仙子，一年前也不過是我鐵牢中的奴隸罷了。”

“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

千人驚呼，聲勢浩然，他們不少人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難以置信，宛如做夢。

穆初靈是誰，五年前她突然現世，在夜月之下京城之巔獻舞，恰逢天際星辰隕落而下，使得世人無不震驚沉醉，紛紛拜倒在她的霓裳舞袖下，徹夜失魂，捨不得離去。她因此一夜間名揚天下，名正言順成為荊國第一美人，追求愛慕者無數，為遠觀美人一眼千金擲盡也在所不惜。

可是今日，他們眼中最聖潔最完美的女人，那個縹緲不可褻瀆的仙子，竟被說成是一個奴隸，眾人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沐雲帆！”李明風、天痕子幾人痛苦地閉上眼，渾身被冰冷的殺氣籠罩，蠢蠢欲動。

趙訖身邊的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正汗毛炸起的少主，有些明白了什麼。

“沐雲帆這個蠢貨到底想幹什麼！”秦自在也在心裏怒罵，差點忍不住想衝過去一掌拍暈他。直接憑引龍令將人帶走不就行了嗎，為何還要將當年辛密說出來，損朝廷名譽，拉世人仇恨，簡直愚不可及！

他瘋狂給穆初辰暗示，打眼色，卻被穆初辰無視了，頓時讓他一怔，氣得七竅冒煙。

這時，穆初辰笑容詭異扭曲起來，有種入魔般的狀態。

“你們知道嗎？當時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天在這位仙子身上用蘸了鹽水的鞭子抽上一百鞭，那是一個凄慘啊，皮開肉綻，鮮血直涌，渾身儘是深可見骨的傷痕，縱橫交錯，當真美艷極了。而且仙子內功了得，第一天的傷第二天就能恢復七成，根本無需休息，我沒必要憐香惜玉，便用上全部內力，最後鞭子都壞了幾十根呢。”穆初辰笑得極為開心，圍着穆初靈緩緩走動起來，將頭離得極近，嗅着她身上幽香。

他邊轉圈，邊回憶着那段愉快時光，懷念道：“結果一個月過去了，我依舊沒能殺死她。而她始終沒皺一下眉頭，也不肯答應我的要求，我一生氣，便把她泡在了鹽水缸里，只露出頭來，足足泡了七天。你們猜怎麼著，嘖嘖嘖，那模樣，我賭十萬兩金子，不，一百萬，你們絕對沒人敢看一眼。當然，那日有幸見到過那個畫面的李兄、趙兄等人，你們可不算啊。”

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下方所有人木訥發獃，都因這段話驚得魂不守舍，腦中一片空白，全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李明風腳下石磚碎裂開來，背後的劍抖動得越來越劇烈。趙訖、天痕子等人亦是滿臉痛苦，指甲刺入肉中，鮮血一滴落下。

就是麝香和春棠都一臉駭然和不解地望着小姐，心在顫抖，在絞動，旁邊雪杉緊緊埋下腦袋，胸口一片濕潤。

只有穆初靈始終表情未變，依舊淡雅地立於原地，眼神清明，氣質空靈，彷彿那個受地獄煎熬之苦的人不是她一樣，然而所有人都通過她下意識握緊的手知道她內心其實並不像外表那般平靜。

“唉，本太子是真沒想到，那麼重的傷居然都沒能使你留下一個疤，依舊如此美艷動人，果真是天生麗質，體質非凡啊。”穆初辰抬手摸了摸穆初靈光滑的臉頰，品味了那份柔軟細膩之後，有幾分驚嘆道。

“不過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些傷痕，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痕。”他突然湊到穆初靈耳邊，小聲說道，然後伸出舌頭，竟在她臉上細細地舔了一下。

“找死！”突然一聲怒喝傳來。

看到穆初辰做出這個動作，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穆初辰聽見側面有風聲，轉頭髮現是一張桌子，正在空中翻滾着向他砸來。

穆初辰冷哼，抬手一揮，內力狂涌，一個透明掌印打出，狠狠拍在已飛至身前的檀木桌上。

嘭！

桌子四分五裂，應聲炸開。

“內力外放，逍遙境！”有人很意外，不想太子竟也是個高手。

“天痕子，你是何意思？”穆初辰看向桌子的主人，皺眉問道。

“我說過，你若逼迫仙子，小道不會袖手旁觀。”天痕子手握拂塵，寶相威嚴道。

穆初辰掃了掃肩膀上的灰，“逼迫？你看她可有反抗？”

“福生無量天尊。”天痕子念了聲道號，他目光凌冽，沉聲說道：“在小道看來，你就是逼迫。小道自幼修心，十歲便悟得了觀心觀情之法，穆仙子雖然表情淡然，但內心早已緊閉，既然是在躲避，你這還不算是仗勢欺人嗎？”

穆初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譏諷道：“就算如此，李明風這個年輕輩第一人都壓低了脖子不敢出頭，你又哪來的膽量，敢視條約而不顧？”

李明風低着腦袋，雙眼血絲密佈，要湧出血來，甚是恐怖。

“我已被逐出師門，不屬江湖，算不得違反條約。”天痕子冷哼道，手中拂塵一掃，空氣扭曲之下，周圍數把桌子椅子飄了起來，靜浮空中，似被某種透明的力量生生托住了。

“也好，我就看看你天才弟子的頭銜有幾分重量。”

穆初辰臉色一凜，雙足點地，如箭一般沖了過去。

天痕子不慌不忙單手一揮，那些桌椅長眼睛般朝穆初辰密集砸去，他再聚力蹬地，便身化殘影，緊隨而去。

穆初辰見前方路徑皆被雜亂飛來的桌椅封死，冒然前行必會手忙腳亂，此時防禦才是良策，當即頓足停止沖勢，左手畫圓，一圈氣浪浮現，右手抓住其邊緣，左右開弓，用力一拉，瞬間將人頭大的氣浪圓圈拉成一人高，猶如一面透明巨盾。

這時，所有的桌椅皆已飛至，噼里啪啦砸在氣盾之上，雖聲勢浩大，但後面的穆初辰毫髮無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