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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城小院落

祁家練武的人都習慣雞鳴就起床練武,寧陸第一次同舒如笙這行人一起住。霓兒的父親自從離開了錦州城后,霓兒也住在這個小院落。寧陸同她住一個屋子裏,他們倆也習慣天一亮就起來。他們二人洗漱完后就出來了,寧陸在廊道上就聽到練武人喘氣聲,對着身邊的霓兒說道:“他們都那麼早起來?”

霓兒因昨日喝了些酒,頭有些昏沉,回答了寧陸說道:“是啊,我剛來時就見到了,少爺也同他們一起,只有小姐要睡到自然醒,這是少爺吩咐的。說小姐身子骨不好,不易太勞累。照顧小姐久了,知道她什麼時辰才會醒,趁着這個時間去給小姐燉些補品或者去市集買些新鮮的雞肉。”

寧陸聽她這一席的話,心裏也覺得是。舒如笙表面給她的感覺,是她身邊的人都盡心儘力保護着她,生怕她出了什麼事一樣。點點頭,附和道:“那今天你去不去市集,我第一日照顧小姐有很多都要學。若是能同你去,也給他們四人補一補,每日怎麼練身體也要有支撐才對。”

霓兒聽她這樣一說,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寧大娘這樣才有做母親的樣子,也對,小姐有時候也讓人燉些補品給他們四人。不過小姐對他們四人就跟對待少爺一樣,少爺雖然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但是對他們就好像對待自己的弟弟一般。”

霓兒說這些話,寧陸也早看出來了。

二人路過他們練武的地方,每人都脫掉了上衣,可以看出大汗淋漓。他們二人拜別了在招呼廚房做事的藺格,藺格知道他們要去何處,本來要拿些銀兩給寧陸,卻被寧陸拒絕了,並從身上拿出了錢袋給他看,他們這才出了小院子。

他們一趟市集回來,買了許多燉湯用的藥材還有一些雞肉和鴿子肉。

霓兒本也不會燉盅,也是從以前家裏的傭人那邊學的,也只會用白水燉雞燉鴿子肉這類。寧陸一去並不是先買雞肉和鴿子肉,反而先去了藥材,跟掌柜說了幾句,他就明白了寧陸要了什麼藥材。后才一去挑選肉,霓兒自己來都是讓老闆幫忙着挑着,寧陸自己親身去挑選肉質。

回了院子,霓兒幫着寧陸打着下手,寧陸正切着雞肉和鴿子肉備用,看着時間也差不多就對着霓兒說道:“霓兒,現在小姐也該起來了吧。”

霓兒抬頭看着天,說道:“好像是,寧大娘您現在這邊弄着吧,我一人去伺候小姐洗漱就好。”

寧陸看着她說要走,后說道:“小姐起來是吃飯還是喝茶,我這邊先準備着。”

霓兒脫下圍裙,用花水洗着手,怕沾了腥味在路上買了花,扒開了花瓣放在熱水浸泡着。抬頭看着寧陸,說道:“小姐起來要喝熱水,過好一會才吃些糕點。我都準備好在小姐屋裏了,您好好弄着吧。”

寧陸聽她這樣講,便沒有再說了。霓兒用乾淨的布,擦拭了手,走出去時時不時聞聞手上是否還有味道。

霓兒端着用鐵盆裝溫水進了舒如笙的屋子裏,還沒放在桌上就看到舒如笙已經醒來,但看起來是剛起來的樣子。她放在桌子上,走前去整理床帳。舒如笙見她已經在忙碌着,就走前水盆前自己洗着臉,用旁邊的乾淨布擦拭着臉上的水漬。

這時霓兒從梳妝枱拿來了一個瓷盒,裏面是用花瓣做的膏藥,潤膚用的。舒如笙打開了瓷蓋,用手指挖了些許就抹在手掌心上,雙手搓一搓才往臉上抹。霓兒蓋了瓷蓋,放回了原處,說道:“這膏藥真的清香,霓兒從未見過市集上有賣的。”

舒如笙走到了梳妝枱上,露出淡淡笑容說道:“當然是買不到的,這是我的兄長單獨給我做的。對了,等在錦州城辦完事,你跟我們去京都吧。你父親在京州,還是你要去京州找你的父親。”

霓兒知道家人已經跟隨父親去了京州,父親臨走前說讓自己時時刻刻都要在舒如笙身邊,便說道:“在父親去京州時跟霓兒見過面,父親說了讓霓兒陪在小姐身邊。和父親住在京州,也幫不上什麼,倒不如在小姐身邊,或許能學一些東西。”

舒如笙坐在梳妝枱前,讓霓兒為自己梳着頭來,說道:“好,你想走隨時走,你不走我都不趕你走。”

霓兒拿着木梳為她梳着那些凌亂的頭髮,想着說什麼來。

午時,霓兒和寧陸在舒如笙屋裏侍候着她吃飯,寧陸端來自己親自看着火候的鴿子肉湯。舒如笙看着那湯水並不是透徹,而且是黑色。抬頭看了看寧陸,說道:“確定這個是鴿子湯?”

寧陸為她擺着菜,說道:“是,下了一些中藥材,對您身體很補。”

舒如笙舀着湯水,聞着些許的藥味,點點頭說道:“嗯,霓兒燉的都是清湯,如今我能正經喝些補湯了。”

霓兒打趣的樣子,故作生氣說道:“那小姐的意思是嫌棄霓兒的手藝,寧大娘又不是只給小姐做的,也給他們四人也做了。”

舒如笙聽他們四人,便想起了什麼來。說道:“他們也到了吃飯時間了,霓兒你可知道哪些是要給他們,我想讓寧大娘陪我吃飯,你也去送下再來吃飯,這湯鮮美我可要好好學一下。”

霓兒看了看寧陸,點點頭說道:“是,剛才去拿這些飯菜時,就看到寧大娘準備好了。小姐跟寧大娘好好說話,霓兒去送送就來。”

霓兒說完就走了出去,舒如笙看她走了出去,便說道:“世遠兄長從小就孤僻,寧大娘今天您就給他燉了湯,這樣我也放心跟祖母說,不用在擔心他了。”

寧陸聽出她的話中意思,說道:“小姐,從小我就不在他的身邊,多謝您家裏人照顧世遠。”

舒如笙起身扶她坐下,說道:“我可沒照顧,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如同現在一樣,處處待我如親妹妹般,倒是祖母,祖母一直把他當做自己孫子看待。她之前一直讓叔父為他找父母找媳婦,只可惜叔父都沒有做到。不過,幸好我們來了錦州城,以後祖母這些囑咐,你可以為他做了。”

寧陸心裏想着年齡,祁世遠確實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

舒如笙又喝了一口湯,說道:“世遠跟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願意改掉祁姓,我也知道你已經接受這個了。這樣你也放心,能做兄長的妻子不管她是貴家小姐還是平常人,都是孝敬長輩之人。”

寧陸從未敢想有一日會有媳婦,也不敢想自己的兒子身份是大人家的孩子。舒如笙看見她眼睛有些淚痕,就說道:“兄長說了,京都來了飛鴿傳書,祖母很想見你,有很多世遠兄長小時候趣事要跟你講,所以寧大娘你可要跟我們一起回京都。”

寧陸點點頭,帶着淚光說道:“是該去的,無論如何我都要見見老夫人,昨日在路上世遠、祁元還有祁暉說過他們從小就是老夫人帶大的。他們受的都是少爺一樣的待遇,一起讀書一起習武。若是沒有二老爺,恐怕他們依舊在街上穿着破衣,溫飽也是個問題。”

“所以說,緣分。叔父只有兩個孩子,但他又是喜歡教導人的,妹妹是嬸母教導,這可憋壞了叔父。我雖說也有讓叔父教導,但是那時我已經十二也教不出什麼來。但叔父是外表嚴厲之人,他教的都好,不然幾位兄長會有這樣好教養。”舒如笙夾着菜,語重心長說道。

舒如笙說完給寧陸夾着菜,寧陸也只是道謝。

霓兒聽從了舒如笙的話,給他們四人送了湯。她進去他們吃飯的小廚房裏,只見他們才剛入了座。她才進去就被祁元看到,祁元站着說道:“霓兒,你怎麼來這裏。”

霓兒把端來的燉盅放在他們吃飯的桌子上,寧陸早已分了四個燉盅。霓兒看着他們菜色還行,就說道:“我可不是來吃飯的,寧大娘給各位兄長燉了雞湯。小姐在吃飯大娘陪着,我就給各位兄長送湯,趁熱喝。”

祁世遠每次和霓兒說話都一副正經的樣子,一向古靈精怪的祁暉就開口說道:“霓兒我們以後是不是都有湯喝,我得先嘗嘗,只從離開了京都,就再也沒喝過湯了。”

在一旁的祁燦聽了他的話,臉上露着淡淡笑容,在京都每幾日祁老夫人就喊着他們四個去她房裏,在她喝完她親自燉的湯,她害怕他們四人不喝完。從小受祁老夫人疼愛的祁燦,離開那麼多日,倒有想念她了。

祁元看着祁燦面色不對,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便說道:“竟然是寧媽媽的意思,我們都喝吧,祁燦趕緊喝完,讓霓兒好好去報告。”

霓兒一向就跟祁元反着來,說道:“我才沒有想看你們,你們好好喝着。我先去***了,小姐還等着我呢。”

祁世遠此時開了話,看着他們三人喝着湯,帶着恭敬的話說道:“麻煩霓兒”

霓兒走前沖他一笑,說道:“不麻煩,麻煩是寧大娘,不過你沒事去陪陪她說話,就好了。”

祁世遠點點頭,回了她一笑,說道:“好”

霓兒聽到他的回應,就離開了這裏。祁世遠回頭看,看他們三人竟自己吃了起來,就跑回桌前喝起了那盅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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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桃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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