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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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

祁宸那時候還只是光祿卿,他被派往閩州辦案回來路過自己的老家京州。他和兄長祁昕在巡查民間時,意外碰到四個小男孩正街上乞討,看樣子是餓了許久,一直向善的祁昕讓人把他們帶回祁府,並讓下人煮了膳食給他們吃。

藺格的父親藺躍橫帶着吃好四個男子並且還讓他們洗澡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藺躍橫領着他們來到大廳里,此時祁宸祁昕坐在大廳主位上,祁宸喝着茶,祁昕看到他們臉上帶着慈祥的面容,說道:“你們家人在哪裏,說說我讓他們送你們回去。”

他們互相看着自己,沉默了幾分,一個個字相對高的人,站了出來說道:“我們沒有家人”

祁宸和祁昕頓時遲疑了,那人先跪下來一拜,說道:“謝謝兩位老爺,給我們吃好吃的,還給我們換洗了新衣服,我們幾個人等長大了再來報答你們,先告辭了。”

說完他們四個轉身就要離開了,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祁宸說道:“既然你們現在出去還是乞討,倒不如跟我一起回京都去,我有個兒子跟你們年紀相仿,正是學習的年紀。你們同他一起習文習武,不能給你們多大的富貴,但是能吃飽吃暖,也不用每日擔心會不會餓着肚子。你們想想,若是願意明日一早跟我一起去京州。”

祁宸說完,祁昕滿意的點點頭。四個人又轉身來,跪下又是一拜說道:“不求有什麼富貴,我們四個人只求可以吃飽,可以穿的熱乎,有個地方可以睡個安穩覺。”

祁昕高興站了起來,說道:“躍橫再讓人準備一個馬車,讓他們四人明早跟着二老爺去京都。”

次日,藺格前一晚就跟祁連生說了舒如笙要給祁世遠、祁元、祁暉、祁燦每人做些衣物。祁連生並沒有在意,只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午時,寧陸拿着量尺寸的東西一起來到了舒如笙這個院子裏。舒如笙讓人都叫到廳里來,藺格告訴了祁連生,祁連生則是沒有疑問帶着他們四人來了大廳里。舒如笙坐在主座上,他們四人走到她跟前行了禮,祁連生上前坐在她的身邊。舒如笙點點頭,看了寧陸一眼說道:“錦州城是我們沒有來過的地方,認識了一個做衣物的巧手,看着你們衣物也該換換樣子了,讓寧陸為你們量量尺寸。”

他們相互看了看,齊乎說道:“是,多謝小姐”

此時,舒如笙對着寧陸點點頭。寧陸一直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但是今天卻有些遲疑,她小心翼翼拿着捲尺,要給他們量肩。他們背對着她,他們顯然是很放鬆,只是寧陸卻有些害怕。祁連生看出寧陸的小心翼翼,舒如笙見狀拉住他的手,並在耳邊說寧陸在找兒子,自己想看看是不是他們四人其中一個。

過了許久,寧陸手裏捏着自己寫好了他們四人的數據,走到舒如笙的跟前。舒如笙看出她滿臉的失落,以為是並不是她說的左右肩差半公分,便笑着對着他們四個說道:“我還有事跟兄長說,你們四個先下去吧。”

他們四人齊舉拳,福禮。而後看到祁連生點頭,便一起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許久,等他們都走遠了。舒如笙看着寧陸還是一樣的緊張,說道:“沒事,我讓他們多注意,幫幫你或許能找的到。”

寧陸將那張紙交給了舒如笙,小聲說道:“小姐,有的。站在左邊第一個那人,尺寸跟我孩子相似,但是有這種巧合,有相似的是有可能的。”

舒如笙打開那張紙確是如此,她想着左邊第一個人是誰。她口中突然開口說道:“是世遠,兄長。”

祁連生看着寧陸,說道:“還有別的特徵嗎?世遠比他們三人還特殊,世遠一直都很孤僻,雖然他是他們的兄長,但是如若寧陸真的是他的母親,我希望要查清楚。雖然他們四人平常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他們內心是希望找到自己家人的,所以我希望可以完全確認再跟他們說。”

寧陸抬頭看着祁連生,她聽舒如笙講過,他們四人是一直跟着祁連生長大的,自然有感情的。她起先有些吞吐,后才說道:“還有,在右肩手臂下有一個小紅點,並不是鮮紅而是有點紫紅色的。”

舒如笙看了看祁連生,舒了口氣說道:“這樣私密的地方,大概沒有人會注意。藺格,你跟他們也交好,這事由你來辦,注意不要讓世遠知道風聲,無論是不是,都不要打草驚蛇。”

藺格聽後點頭,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是,藺格會好好辦這事的。”

祁連生站了起來,說道:“好,這事藺格你先辦着,如果是我會告訴他,大娘已經多年,只要他願意跟着你離開,我也不會意見的。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去辦了。雅兒,剩下就交給你了。”

舒如笙點點頭,等他跟藺格走出去。看着霓兒,說道:“大娘,如今有了新一步的進展。既然讓你量了尺寸,那也別糊弄他們不是嗎?”

寧陸強忍帶着笑容,說道:“是是,寧陸這就下去準備。剩下的事,就交給小姐了。”

寧陸說完便要走,后又轉身猶豫不絕,半天才開口說道:“寧陸不是一定要帶他走,如若真的是他,小姐少爺要不願意他跟寧陸,寧陸可以不認他,寧陸只想知道真假,僅此而已。”

舒如笙聽了她的話,頓時也有些感傷,搖搖頭說道:“放心吧,你們已經分開十幾年,你又苦苦尋找。兄長那邊我會去說的,現在只能如兄長說的那樣,先查查是不是真的是你的兒子。”

寧陸點點頭,福了禮才退出大廳。

霓兒看着寧陸走出去,步伐是那麼沉重。心裏覺得有些心疼,說道:“小姐,您不能說服少爺讓他到時候接受這個事實,大娘找了那麼多年,祁世遠真的是他的兒子,本來就是應該高興的時候,如今倒是這樣。”

舒如笙聽了霓兒的話,心裏也知道祁連生在擔心什麼,祁世遠向來就是獨來獨往,心裏也極為脆弱。他心裏本就存在不安全,如若真的不是他的母親,讓他知道了又該是什麼樣。她記得自己還只是靜安郡主時,本來叔父祁宸給他找了個媳婦,可是在快成親的日子。未婚妻竟然得了風寒,後來還是香消玉殞了。那幾年祁世遠心情更加低落,好幾天才緩和了過來,今天祁連生的舉動,不由讓舒如笙想起這件事來。

“兄長本來跟他們親如兄弟,如若是假的,世遠又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叔父也不會饒了我,所以霓兒你要勸住寧陸,讓寧陸盡量控住自己的情緒,尺寸還看不出什麼來。”舒如笙在回憶完,不緊不慢說著這話。

霓兒似乎聽出舒如笙說話語速不如平常,反而聽出了嚴肅的樣子。自己也不像平常回答舒如笙,而是像藺格他們一樣行禮答是,就退了出去。

京都沐陵王府

夜幕降臨,王亦俊一人拿着武器來到後院花林里去練着功,這裏是桃花林,桃花早就凋落了,這個季節桂花茂盛的時節,所以這裏顯得比較凄涼。他一人在這裏揮着劍,心裏跟這裏一樣,顯得凄涼的樣子。

他想起他跟祁安雅的種種來往,可是如今他們二人已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現在的他只能用練功的地方,回憶之前的事,才能讓他有些能泄憤自己做對不起祁安雅的事。

他正在練武時,只聽到有人在這個地方說道:“王爺,您後悔?無論您是不是娶了她,最後你還是落得一個人,佳凝說過的,你與長郡主並無可能。”

王亦俊聽到這話,立刻停了下來。他把武器丟在地方,砰的一聲。他走到她的面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有着掐着她的脖子,卻沒有用力,說道:“你是覺得你贏了,你永遠都跟她比不了,我說過我不允許你在王府隨地讓我看到,你只能在你的屋子慢慢消失在這世上。”

沈佳凝讓他掐着,並不害怕,反而是大笑了幾聲,幾乎有些瘋癲了。說道:“不,我一直覺得我是輸了,但是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祁安雅。我一直在想怎麼報復你,可是後來我發現了,只有讓祁安雅來報復你,就是對你最大的報復。”

王亦俊聽了她的話,一怒將她摔倒在地上,怒斥說道:“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什麼叫讓他報復我,你說到底是什麼”

沈佳凝摔在地上,嘴角因摔在地上,嘴邊有些血跡。她並沒有起來,她一直癱坐在地上,說道:“沒有錯,她早知道是誰殺死了她,剛開始她是一直當你的沐陵王妃。我本來還想怎麼讓他死了做你王妃的心思,可是是你來幫我一把,你對她的不信任,以至於她在知道她姑母死亡的真相,變成這樣。哈哈,還是我贏了。你輸的並不是我,還有你的信任。”

王亦俊聽了她的話,極為氣憤,上前抓着她的衣襟,說道:“沈佳凝,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沈佳凝在他說話間,先是一愣,後來大笑說道:“殺啊,你殺啊。王亦俊,你殺了我。你親眼讓我看到我父親是怎麼被砍掉頭顱,現在你殺了我,殺我。”

王亦俊聽了她的話,頓時失去了興趣,將她仍在地上,說道:“不,我要你痛苦一輩子,我說過的我不會讓你怎麼舒服的死去。”

王亦俊說完就站了起來,上前去撿起那把刀,失魂落魄的離開這個林子的。沈佳凝看着他的漸行漸遠的身影,怒哭喊着說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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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桃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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