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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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祁連生和祁世遠一如既往走訪,舒如笙則沒事就去街上逛,而且總是能遇見姚嬛和陸晴,姚嬛一直以禮相待,而陸晴還是有些諷刺霓兒的意思,但看着霓兒打扮不再丫鬟的樣子,反而比自己更加華麗了,便也就氣呼呼的走了。

七夕夜晚,廟會比平常的集市還要熱鬧非凡。每個小攤都是掛着燈籠,來來往往的人有些戴着面具,男男女女結伴同行。舒如笙帶着霓兒偷偷跑出來,她知道如果正大光明從他們眼下出來,自然會有人跟着出來。

霓兒去攤上買了兩個面具,她把其中一個給了舒如笙,舒如笙看着面具覺得喜歡,就馬上戴了起來。

一路上她們二人逛着攤子,但並沒有舒如笙看得上眼的。只是到了一處攤子上人特別多,舒如笙便拉着霓兒去湊了個熱鬧,只聽攤子老闆說道:“今天本是織女與牛郎的日子,本是該是女子拜織女,吃巧果。如今咱們錦州城廟會熱鬧,在下不才也扎了些燈籠,只要今兒誰對了在下出的對子,就可以拿走一個燈籠,如若沒有,則要留下碎銀1塊,有沒有人要試.”

眾人議論紛紛,只聽攤主大聲說道:“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

舒如笙和霓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擠出前面去,她們倆一直戴着面具,並沒有見她們倆長的什麼樣子。旁邊的人都議論這對子有些難,舒如笙心裏卻早已對了出來,但自己先不張口說,等了許多才想說時,只見在另一側有人說道:“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

眾人聽后又說道:“對的妙,是阿,剛好都對上了。”

攤主老闆哈哈一笑說道:“是是,您選下燈籠。”

舒如笙此時抬頭看了一眼那人,后就帶着霓兒離開了這個小攤。她們走的並不遠,只有人喊着說道:“姑娘,姑娘請留步。”

舒如笙一直都是別人對着她行禮,這種市井上姑娘之類對她來講自己從未停住過腳步。霓兒聽到聲音,無意拉住了並沒有停住腳步的舒如笙,說道:“小姐,好像是叫您。”

轉身看那人,他提着是兔子形狀的燈籠,舒如笙並沒有說話。那人將燈籠提到了舒如笙的面前,說道:“其實姑娘早就有了對子,只是沒有講。”

舒如笙看着燈籠,又看了看他,言語有些冷語說道:“可我並沒有講,我向來不喜歡別的東西,留着送別的姑娘吧,今天是乞巧節。”

那人覺得舒如笙人有些冷漠,從剛才就一直戴着面具,也沒有摘下的意思。他回道:“既然如此,我想送姑娘,姑娘可否接納?”

霓兒順勢看了舒如笙一眼,臉上偷笑着。只見舒如笙並沒有說話,扭頭就走。霓兒見狀緊忙跟着上去,那人提着燈籠一臉尷尬的樣子,大聲嘆了口氣說道:“有意思,有意思。”

她們二人並沒有繼續逛別的地方,舒如笙覺得累了,倆人又偷偷跑回去小院子去。霓兒伺候好了舒如笙,才回去。舒如笙並沒有立刻睡去,而是搬了個椅子坐在窗邊,抬頭看着月亮並不全。她知道今天的七巧,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七巧並沒有記憶,而自己記憶里的乞巧節還是那個畫面。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日子越來越短,不知道下一顆藥丸是什麼時候,當年真正的舒家女兒跟她講過只要服上第一顆藥丸,就代表第二顆會越來越快。想到這裏,她心裏有些感傷。她不敢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只是想要用自己有效的日子來為他們做點什麼。

次日,清晨。

舒如笙早早起來,她正在庭院看着書。只看見霓兒帶着寧陸走來,寧陸在她面前說道:“小姐,您定的衣物都做好了,您試試看合身嗎?不合身在下再拿下去改。”

舒如笙站了起來,把書放在石桌上。霓兒則上去扶着舒如笙回房裏,寧陸端着那些衣物跟着上去,藺格則守在房門口。

到了房裏,霓兒褪去了舒如笙身上的衣物,寧陸則一件件為她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不知道試了多久,終於是試好了,舒如笙換上今天換的衣服,寧陸為她重新整裝好了,說道:“小姐是京州人士?”

舒如笙先是看了她一眼,后露出淡淡笑容說道:“寧大娘,為何說我京州人士。”

寧陸折好新做好的衣物,不緊不慢說道:“寧陸方才為您換上衣物時,發現您身上的衣料是京州獨有的,所以才問您。”

霓兒聽他們說話,就插話說道:“小姐有所不知,寧大娘是京州人。”

舒如笙挑眉,搖搖頭說道:“我是京都人士,不過經常跟兄長在外做生意,喜歡買些別城池師傅做的衣服。”

寧陸覺得她說這話並沒有漏洞,因為她是店裏首次一個客人一下子就定了二十件的人,手筆早讓管事有些驚嘆,這才放她出來親自給她送這些衣物的。

霓兒這時想起了什麼來,便對着舒如笙說道:“小姐,其實寧大娘來到錦州城是為了找他的兒子,您走訪許多城池,認識的人應該也有許多,您一定幫她的。”

舒如笙跟寧陸對上了眼,她對着外頭說道:“藺格,進來。”

藺格走到她的面前,她又說道:“寧大娘,你兒子的樣子有,還是有什麼特徵。”

寧陸搖搖頭,說道:“寧陸與孩子已經分開了近1十八年,走散的時候他才兩歲。”

舒如笙聽她講話,有些拿不定主意,說道:“你不知道樣子,離開那麼久,你自己一個人找不就是大海撈針,為何還要繼續找。”

寧陸跪下,臉上多了哀傷的樣子。藺格此時說道:“小姐,其實還有一個法子。”

霓兒和舒如笙都看着藺格,藺格接下去說道:“寧大娘,可有別的特徵,比如腳還是手,還是有什麼胎記。”

寧陸抬頭見藺格,突然想起什麼來,說道:“對了,他背後有一個小紅點,右肩比左肩款半公分。這算嗎?”

藺格點點頭,一副老人家的樣子,對着舒如笙說道:“剛才聽寧大娘說了現在孩子應該是二十,又是在京州走散的,小姐,當年老爺在京州帶回來了幾個孩子,算算也有二十了,要不藺格去檢查檢查,或許有緣會是寧大娘想要找的人。”

舒如笙想想好像是,祁元祁暉祁世遠還有祁燦都是叔父當年從京州帶回來養着。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說道沒錯,當年老爺確實從京州帶了一些孩子回來,據說是孤兒,老爺看他們可憐就帶回來京都。寧大娘,明日白天你帶着捲尺來一次,就說為他們裁衣,或許能找到,凡是都試試看。”

寧陸朝着舒如笙一拜,舒如笙並不覺得什麼,霓兒倒覺得奇怪。寧陸站了起來,說道:“是,謝謝小姐。謝謝藺格提的醒,若是寧陸願為您做牛做馬。”

舒如笙笑了一聲,說道:“倒不用,不過是舉手之勞,是不是還看明日,若是就真的太好了。他們幾個是兄長和藺格從小一起長大的,老爺知道能為他們找到家人,自然是高興的。”

此時祁元從屋外走了進來,他與寧陸對了一眼,他半跪着說道:“小姐,少爺說今兒不會來,讓您膳食自己服用。”

舒如笙看了一眼霓兒,霓兒會意說道:“寧大娘,我有些刺繡上事情要問您,您先跟我出來去指導指導我。”

寧陸並不在意霓兒的意思,便點點頭辭別舒如笙就跟着霓兒走了出去。等他們走遠去了,舒如笙輕聲說道:“祁元,如果您的家人現在來找你,你會認他們嗎?”

祁元有些驚訝,緩緩抬頭用疑問的表情看着舒如笙,說道:“小姐,當年與父母走散,並不是他們故意丟棄,若是他們來了,認會認,但是奴才已經下定決心要跟着少爺,絕不離開半步。”

舒如笙發出笑容,說道:“祁元,你們幾人無論是身份還是什麼,在兄長心裏都是兄弟。叔父一直想幫你們找找是否父母健在,並不是攆着你們離開,所以你們幾個要有心裏準備。”

祁元方才半跪就沒有起來,他舉拳行禮說道:“是,祁家對我們幾人無論是恩情還是平日待我們,在我們心裏都是有數的。小姐放心我會轉告他們,無論他們是真心找我們,還是假意。我們都會接受,老爺當初教我們識字時就說過白孝為先,我們現在心裏一直把老爺當做自己父親。雖然不能高攀,但是我們心裏是這樣想的。”

舒如笙點點頭,說道:“嗯,在祁家沒有什麼身份高低。你們好好守護祁家就好,先下去做你們的事情吧。”

藺格和祁元一起說道:“是,奴才告退。”

舒如笙看着他們倆人離開,心裏臉上都露出笑容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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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桃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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