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年輕的伯爵
氣勢恢宏的紫薇殿上方偶爾飛過幾隻雄鷹，這些鷹炯炯有神的眼睛觀察着整個京城的異動，和煦的陽光打散了前幾日的陰雲，鷹兒似乎更加活躍了。
秦嬴，大秦帝國第三代皇帝，如果有評選，這個世界最有權勢的人毫無疑問就是他！
此刻原本應該用過午膳小憩的秦嬴不得不陪着匈奴王推杯換盞，匈奴王阿拉提年近花甲，和而立之年的秦嬴形成鮮明的對比。
除了秦嬴和阿拉提，下首還坐着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大秦帝國一字並肩王秦玄疾！
他為什麼能坐在這個位置？就憑秦玄疾手中的軍權！
當年第二代秦帝秦玄感原本想傳位給弟弟秦玄疾，那個時候秦嬴還不到十歲，秦玄疾堅持一手把秦嬴推上帝位，一晃都過了二十年！
“尊敬的秦帝！我們匈奴願世世代代奉大秦為主，只求陛下發兵討伐北魏，眼下我們匈奴已經被北魏逼到了遼東之地，帶甲之士僅僅不到十萬！
反觀大秦的軍士個個有萬夫不當之勇，就連一個侍衛都能在騎射上勝過我匈奴第一勇士，北魏狼子野心，若是我匈奴一滅，大秦北方將時時刻刻被北魏虎視眈眈！”
這個匈奴王挑明了真正的來意，秦嬴看了一眼秦玄疾，發現皇叔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對於阿拉提，秦嬴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畢竟十年前匈奴和秦國也有過交鋒，這個蒼老的匈奴王和昔日那個縱馬揮鞭的一世梟雄彷彿是兩個人一樣。
阿拉提年輕的時候曾在大秦帝國讀書，深諳謀略，用兵之道鮮有敵手，有一段時間也是大秦的心腹大患，不過大秦有一個秦玄疾！
“匈奴王的意思是讓朕下令討伐北魏，可是，北魏王拓跋洪烈年年朝貢，對我大秦秋毫無犯，我大秦師出無名啊！”秦嬴想了想，還是委婉地拒絕。
匈奴絕對沒有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之前秦玄疾就說過，這匈奴和北魏乃一狼一虎，大秦唯有坐收漁翁之利才符合北方的禦敵之策！
秦玄疾輕輕咳了一聲，並沒有特別的含義，他的身體本就虛弱，面色蒼白，並不像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反而像一個病入膏肓的書生。
阿拉提警惕地看了秦玄疾一眼，他可不敢小看秦玄疾，恭敬地說道：“王爺有話但說無妨，小王當年愚昧冒犯天威，願意進貢三萬頭牛羊贖罪！”
“匈奴王言重了，在下只是近幾天受涼，略微感恙，此等軍國大事，一切謹遵聖意！”秦玄疾微微笑道。
這個時候，一名內侍匆匆進來，在秦嬴耳邊嘀咕了兩句，秦嬴臉上的表情連連變幻，有些漲紅。
“匈奴王的意思朕以明了，茲事體大，隔日再議！”
不容阿拉提反駁，秦嬴就讓內侍把阿拉提帶下去休息，然後和秦玄疾一前一後到達宮門口。
一看到皇帝和一字並肩王一起出來，眾人都傻眼了。
秦中山和蕭乾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讓開了一條路，露出了跪在地上的曹晟。
“曹晟？你跪在這裏幹什麼？”
秦嬴看着曹晟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神色古怪地詢問道，並沒有生氣。
不管匈奴王是挑釁還是求援，曹晟在校場騎射的英姿都讓他這個大秦皇帝心情大悅，以至於賜婚！
這一下誰都沒有出聲，曹晟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太不得體，挺着身板，朗聲拜道：“屬下接到家書，二弟曹銘年僅十五，跌落懸崖，英年早逝，故而失聲大哭！
可憐我二弟自幼才思敏捷，文武兼備，我們兄弟情深，食同碗睡同塌，一起長大形影不離，沒想到兩年前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我的弟啊！”
說著說著，曹晟又忍不住垂手頓足，放聲大哭。
“你看看，這還是當著陛下的面，此子眼裏還有陛下嗎？太放肆了！老臣不過是勸了一句，梁國公就不依不饒！”秦中山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話。
蕭乾不忿地想要爭論，曹晟“砰”地一聲用力地對秦嬴磕了一個響頭，所有人都又看向了他！
這京城的街道乃是石板，曹晟縱然武藝高強，可依舊是肉眼凡胎，頓時兩眼發黑，身體搖搖晃晃，額頭破裂，鮮血順着鼻尖淌了出來。
“屬下深知所作所為有損陛下的威儀，願意認罪受罰，任憑陛下處置！絕無怨言！”
秦嬴獃獃地看着曹晟，不知道該怎麼辦，老實說，他被感動了！
“咳！”
秦玄疾故意咳了一聲，嚴厲地說道：“陛下仁慈，不忍心處罰你，可是你實在是有失御前侍衛的莊嚴，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能繼續留在京城，免得成為別人的談資！”
“那皇叔以為該當如何？”
秦嬴知道秦玄疾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替自己開口，既然開口，一定有別的深意。
“剝除曹晟御前侍衛的職位，發配邊疆為一小卒！曹晟，你可反對！”
“屬下不反對！”
曹晟神色黯然，倒不是捨不得這五品的御前侍衛，而是覺得愧對父母的養育之恩，當年他進京闖蕩，好像就是父親向一位大人物求情才有一個難得的機會。
“這，這處罰未免太過嚴厲了吧！”
蕭乾忍不住為曹晟求情，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後，他不僅不責怪曹晟，反而認為曹晟是一名有情有義，敢於承擔的好男兒！
秦中山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也覺得這懲罰有些重，故而也沒有落井下石。
“本王話還沒有說完！”
秦玄疾故作生氣地說道：“原本本王還打算讓陛下給曹晟封一個爵位，現在看來，也沒有那個必要了，你說是嗎？曹晟！”
“屬下並非貪圖官爵，所以也不想讓陛下對屬下有任何賞賜！”曹晟突然話鋒一轉：“可是，我的二弟一直希望為陛下效力，為大秦效命！”
“屬下斗膽！請陛下為二弟曹銘辭官加爵，以慰其在天之靈！”
“好！朕允了！逝者已逝，節哀順變！”
秦嬴原本聽到秦玄疾想要給曹晟封爵，不由得心頭一跳，曹晟太過年輕，封個男爵和不封又區別不大，最次就是子爵，子爵已經是民間的貴族。
這曹晟倒也爽快，直接把這個機會給了他去世的弟弟，那朕也不能小氣！
秉着死不帶去的原則，秦嬴當即朗聲宣道：“朕決定，御前侍衛曹晟割除職務，念起克忠職守，並對匈奴揚我天威，觀其兄弟情深，封曹銘為驍騎伯爵！”
伯爵啊！
這應該是大秦最年輕的伯爵，可惜曹銘已經不在了！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曹晟眼中已經泛起淚花，嘴角也浮現起了微笑，兒時的記憶也不斷浮現出來！
“大哥，你希望自己繼承父親的伯爵嗎？”
“當然願意，伯爵可是很尊貴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的生活！”
“那我就不和大哥爭，不過哥哥你到時候能不能讓我當三天，我就是想嘗試一下自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