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訊傳出
一連三天過去了，夏侯威帶着那三個家丁不分晝夜地尋找，別說曹銘的屍體，連個衣服殘渣都沒看見。
“山谷下面毒瘴密佈，連一條路都沒有，樹叢極深，屬下無能，並沒有發現銘公子的蹤跡！”
聽了夏侯威的稟報，曹霸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向從容不迫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愁容。
曹銘天性活潑，在白帝城中是出了名的闊氣公子，消失三日，不少人在路上遇到曹府的人都出言詢問，不乏與曹銘交好之人。
不僅僅是和曹府無關的人，就連一些管事和家丁也紛紛打探二公子出了什麼事，一開始曹霸先還能控制住，今日一早，他收到了從京城傳來的信件。
長子曹晟滿十八歲，年紀輕輕便成為了御前侍衛，在與匈奴的騎射比試中大放異彩，一箭奪魁！
皇帝賜婚，曹晟入贅給梁國公蕭乾！
訂婚儀式就定在臘月二十八，還有不到半個月，曹家直系全族必須去京城赴宴。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大喜事，曹霸先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夠和開國十國公成為姻親，儘管只是入贅，國公可是大秦帝國最高等的公爵！
“向外公佈銘兒的死訊吧！”
曹霸先並沒有為難夏侯威，艱難地做出了這個決定，原本隱瞞死訊是為了拖住永安侯秦攸，討回自家重寶釜山璽，現在繼續隱瞞下去就是欺君之罪！
回到內房，王氏欲哭無淚：“老爺，你都往秦府跑了兩趟了，秦攸到底是什麼態度？”
“恐怕釜山璽是取不回來了，秦攸重病，族中一片混亂，秦老夫人說，釜山璽被秦攸送給了靖侯，銘兒一走就相當於咱們悔婚，這訂婚之物自然是無法取回。”
曹霸先似乎不願意多提，嘆着氣說道：“銘兒的死訊我已經讓夏侯威傳出去了，釜山璽終歸是身外之物，我們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老爺，這件事頗為蹊蹺，你還記得三年前靖侯花重金找你購買釜山璽的事情嗎？”
聽了王氏的提醒，曹霸先眼中多了一絲神采。
“我怎麼可能忘記，當初要不是我拒絕了靖侯也不會遭到排擠，咱們也不用從京城搬到這西南之地，靖侯這個人氣量名不副實啊！
難道他是為了釜山璽才讓自己的獨子娶秦鍈，那永安侯的病就……”
曹霸先不敢妄加猜測，當務之急還是速速把曹銘的喪事辦了，找不到屍體也可先立一個衣冠冢，然後就要向京城出發。
曹府二公子曹銘失足跌落懸崖，英年早逝！
次日一早，曹府大管家就在門口掛起了道道白練，以示家中有人去世。
一傳十，十傳百！
白帝城中不少與曹銘相熟之人惋惜不已，原本以為曹銘定會像他兄長一樣入京，要知道曹銘的武藝可不在當年的曹晟之下，曹晟進京不過兩年便成為了五品御前侍衛。
同在白帝城的秦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秦攸躺在床榻之上，面無血色，惋惜地說道：“曹銘此子我見過數面，也聽到過諸多傳聞，仗義疏財，好任俠，品性溫良，雖多有頑劣，但行事已斂鋒芒，若是長成乃是大將之才！
可惜我秦家沒有福分，讓秦鈺把釜山璽還給曹府，順便弔唁一番，他們不欠我們什麼！”
秦鈺的閨房之內，收到家丁的消息之後不動聲色。
回家探親的秦鍈恰好聽聞此事，便勸道：“妹妹你就去走一趟，我馬上趕回夫家取回釜山璽，總不能讓你姐夫拿着人家的東西吧！”
“這釜山璽乃是曹霸先送給我的，我又送給姐夫，這又有何不可，再說了，曹銘這一死倒好了，我才不想嫁給他，區區一介武夫！”
秦鈺看着秦鍈欲說還休，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姐姐，我們才是一家人，聽姐夫說，釜山璽可是價值連城的重寶，再說了，父親可是永安侯，量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秦鍈無可奈何，心中只覺得自己的妹妹自從自己出嫁后變了許多，天仙一般的容貌讓她自愧不如，但也沒有了昔日的善良，反倒多了幾分市儈。
不管怎麼說，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也是為了自家好，秦鍈也沒有多說什麼。
曹府門前，曹霸先看着陸陸續續前來弔唁的人，除了自己的朋友之外就是街坊鄰居，就連他一向不喜曹銘的那些“狐朋狗友”都來了。
幼子曹叡站在自己的身後，年僅十歲，也由一開始的死活不相信到現在眼眶都哭腫了！
等到客人散去，曹叡認真地說道：“父親，我要為二哥守靈！”
“好！好！”
曹霸先撫摸着曹叡凍得發白的臉頰，稱讚道：“他能有你這樣的兄弟就算是死也足以瞑目了！”
又過了三日，曹府上下忙完了曹銘的喪事，開始奔往京城。
而曹晟也收到了二弟去世的消息，在京城呆了兩年多，本就身材魁梧的曹晟也變得成熟起來，縱然如此，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跪在大秦帝國的宮外台階上涕泗橫流的曹晟引來了諸多人的圍觀，傳遞信件的家丁站在一旁無所適從。
“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出言相斥的乃是扶風郡王秦中山，秦中山位高權重，隱隱還壓在開國十國公之上，又是皇帝近親，所以無人敢招惹他。
不過不代表所有人都怕他，恰好梁國公蕭乾路過，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的准女婿。
蕭乾膝下一子一女，尤其是對女兒疼愛至極，愛屋及烏，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准女婿出醜，其他人看到蕭乾來了，紛紛讓出一條路。
“曹晟！”
蕭乾大喝一聲，把曹晟驚醒：“有什麼事回家說，你一個御前侍衛，怎麼能跪在這裏？”
“此等蠻夷之徒！”
秦中山指着蕭乾，譏諷道：“梁國公還不趕快帶走，否則將來宮中多一笑談，傳到陛下的耳朵裏面，說不定煮熟的鴨子也能飛走！”
聽了秦中山的話，蕭乾胸中燃起怒火，轉念一想，這秦中山向來無禮，因為自己是皇室宗親所以一向對十國公沒有好臉色，認為自己這些國公沒有資格與其並駕齊驅。
如果要是鬧大了，大秦帝國的皇帝還是會偏向於他，於是蕭乾深吸一口涼氣，平復一下心情，瞥了秦中山一眼。
可是，曹晟年輕氣盛，哪裏會顧忌那麼多！
“我雖為御前侍衛，可是並不該我當值，我做什麼關郡王大人何事！”
不等秦中山發怒，曹晟反問道：“莫非郡王以為這宮殿乃是你的私人之地？亦或是，你的扶風郡？”
“本王做事需要你來多嘴？來人啊！拿下這個小賊！”
秦中山惱羞成怒。
宮門外當差的侍衛互看一眼，猶豫地手持長槍走到曹晟身後。
“我看誰敢動小婿一根汗毛！”
蕭乾大喝一聲，盯着秦中山，隱隱有抗衡之意。
不管怎麼說，曹晟都是皇帝為他挑選的女婿，目前來看，這個女婿並沒有挑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