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也敢威脅我？
齊楚涵到底還是小瞧了木魚老人對熙涼的影響力，一枚龍形玉佩，不僅讓她和山山下山時順利通過攔障，並且還在第一處落腳驛站就獲得了車馬。
當今天下，三朝皆重才子名士，各國驛站對遊學書生大開方便之門，免費住宿，就連三餐都只是收取些成本費用而已。
齊楚涵拜師木魚老人，也算半個書生，晚宿驛站最是安全省心。查驗身份時，齊楚涵亮出龍形玉佩，結果總管事不但將最好的房間安排給她和山山，第二天還安排了車馬，防止風吹日晒。
本來齊楚涵還想慢慢溜達着去往都城，但一路上所見當真無甚新鮮，沒有馬路，沒有鐵軌，太落後了。
山山也是第一次去往都城，天下第一城：乾龍。兩人都習慣了天祭山的白雲茂林，對於熙涼中心，天下中心，八方英雄匯聚之地，豈能不心嚮往之。
心中雀躍，齊楚涵由着山山快馬加鞭，不再想着體驗底層生活。
半下午時，馬身滾汗，在初夏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山山心疼累壞了駿馬，收韁止奔，“小主子，咱們離乾龍城最多半日光景了，是今夜入城，還是先休息一晚，明日再進？”
齊楚涵笑道：“山山說了算。”
山山不好意思，“小主子，您是不是笑我沒見過世面？”
“我對乾龍城也知之甚少，怎會笑你？”
此時已至熙涼大道，路上行人商旅很多，即便信馬由韁，也不用擔心馬車失控，由着車流緩緩前行。
山山鑽進車廂，滿頭大汗，小臉紅粉可愛，滿臉期盼“小主子，咱們還會去皇子府嗎？”
“當然了，大皇子府以及三皇子府都要去的。”
“那去完皇子府之後呢？”
齊楚涵道：“即可返回天祭山。”
“哦。”山山一臉的期盼變成了失望。
齊楚涵樂道：“得了，知道你想做什麼。距天祭大禮還有段時間，我們好好逛逛乾龍城。順便看看哪家公子人善才高，將你許配了，也省得你總抱着那本《南香》偷偷傻笑。”
山山小臉更紅：“哪有？”
齊楚涵在木魚老人哪座地下書殿翻書做圖，山山閑來無事的時候，不知從哪裏翻出一本才子佳人私奔的小說，看得茶飯不思，這次來都城，還偷偷帶了過來，晚上趁着齊楚涵睡覺，就着月光哭哭笑笑，瘋魔了一般。
齊楚涵遞給山山一塊繡花手帕，“以後光明正大地看，晚上月光太暗，傷眼。”
“小主子，不責罰我？”
齊楚涵故作高人姿態，“愛情啊，飛蛾的燈。”
山山很開心，“奴婢是飛蛾，小主子是蝴蝶。飛蛾撲火我知道，可蝴蝶呢？”
齊楚涵哼道：“我才不是蝴蝶呢，我是老鷹，老鷹懂不懂？會吃人的！”
兩人鬥嘴嬉鬧間，馬車停了。
齊楚涵挑開門帘，原來是前方設了路障，有軍士查驗路人身份，想來馬上就能進驛站了。
亮出龍形玉佩，軍士不多問一言，對於山山問及驛站何在，恭敬回話。
龍乃天子別稱，想來這是皇帝特賜予帝師木魚老人的。
驛站名稱很有意思：二月二。
驛站門前一人更有意思：梁康。那個拽走齊楚涵一隻鞋子的書生梁康。
山山看到梁康就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這人，小主子也不會苦兮兮地在地下住了那麼久。
“哼，書生？知書不達理，也配叫書生？”
齊楚涵不願在正事辦完之前惹出是非，拉着山山，進了驛站。
梁康不敢在青天白日之下造次，裝作不認識二人，只對驛站公吏討好笑迎。
齊楚涵仍舊住了最好的房間。
看着齊楚涵推開的那間甲字房，梁康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晚餐前，梁康敲門拜訪。
山山堵在門口，一臉戒備：“你來做什麼？”
梁康不理小奴婢，伸長脖子朝里看，“齊仙子可在？”
齊楚涵擔心山山被欺負，現身道：“有事兒？”
“可進屋詳談？”
齊楚涵蹙眉，不是發愁，而是噁心，“男女有別，有話直說。”
梁康冷笑一聲，在廊道前後看了看，沒有人來：“那就直說了。”
“有屁快放！”山山不客氣道。
梁康瞪了山山一眼，沒有爭吵的慾望，對齊楚涵說道：“小生遊學多年，自以為心有千機，可惜報國無門，想請齊仙子幫忙。若是他日喜登大寶，定不忘仙子大恩。”
齊楚涵抬手扶住額頭，見過傻子，沒見過這樣自以為是的傻子，“我一無官職，二無背景，沒有能力舉薦你入朝為官。”
梁康似乎早已料到，毫不氣餒，“可齊大人乃天祭山祭酒，想來不久之後，必會青雲直上。”
“你高估了天祭山祭酒的影響力。”
“天祭山祭酒為皇家敬天禮祖，怎麼可能沒有影響力？更何況齊仙子的未來夫家乃乾龍李家。這份福運，別說提攜小生了，就連雞犬都能升天的。”
齊楚涵沒想到婚嫁消息已經傳開，反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梁康腆着無恥嘴臉道：“本來傾心佳人，奈何仙子已有婚約，小生見不到仙子一吐心意，只好來都城靜待時機。沒想到，天憐我梁康苦心，竟然在此得遇仙子。”
“呵呵，你就不怕我丟你進大牢？這輩子都別想出人頭地了？”
梁康笑着搖搖頭，右手食指拇指捻了捻，深深地聞了一口，“待嫁之女，香鞋私贈，天祭山間，與會公子。該害怕的是仙子您吧？”
山山氣得七竅冒煙，“你，你，你血口噴人，好無恥！”
齊楚涵認真地看了看梁康的樣子，“憑你，也敢造謠威脅我？”
梁康見齊楚涵情緒波動，自以為已經掌握所有主動，“不敢威脅，只是交易。”
“滾！”齊楚涵甩下一字，轉身。
山山啐了梁康一口唾沫，“無恥小人！滾！”
梁康眼神晦暗，“走着瞧！當真以為我不敢捨得一身剮，拉你個小浪蹄子下馬？”
山山擔心小主子鬱悶，好言哄了很久。
齊楚涵想到自穿越以來，遇到了仗勢欺人的四皇子，遇到了為陞官而獻女的齊磊，遇到了引起國家大亂的木魚老人，遇到了厚顏無恥的梁康，忍不住大罵了一句：“男人就他么沒一個好東西！”
說完，齊楚涵捂住了臉，好像連自己也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