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周日就跑到墨西哥是否搞錯了什麼
宏志東區文竹公寓599室,白路和林易分別坐在床上面對着面談話——
“你看,我沒有說錯吧。”
白路面無表情地對林易說:“這不,明皇帝通過校長直接點了名地要指派你去墨西哥呢。”
“你乾的?”
林易咬着牙說,她還低着頭,讓人看不出她的臉色,她已經忍了內心的怒火有一小段時間了。
“不是喲。”
白路搖搖頭。
“我看就是!”林易猛然暴起,一把抓住白路的衣領,緊瞪着白路的眼睛。
而白路也只是無奈地偏轉了一下眼珠子,聳聳肩:“那你說‘是’就‘是’吧。”
然後林易扇了白路一巴掌:
“我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怎麼滴?為毛這麼對我啊?我現在真的是很想抓起你就是一個720°迴旋過肩摔然後踩你幾腳啊——
“昨天吧,你幫助了我和浩文,我是很感激你啦,但是你丫的把咱送到站后,把車開走了,這倒不是我想吐槽的,我想說的是你丫為毛在咱睡着之後把咱錢包給摸走了啊?!!害的咱拎着一大袋兒童用具還要抱着我那4歲的女……妹妹,走了二十里路程,手都酸啦!”
(一分鐘前,白路突然掏出了兩副錢包,然後林易的直覺在她的腦海里將“犯罪現場”重現……)
林易再次扇了白路一巴掌:
“如果說就只有這樣的話,我倒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啦!你知道我為毛髮這麼大的火吧?喂!我真的不明白我當初為毛要救你呀!原來當初我之所以會因為頭部受傷而昏迷過去是因為你從天上往我頭上砸了個花瓶吶!有你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還有啊,你是怎麼上天的啊?!!!”
(三分鐘前——林易:“所以我會受傷暈過去是因為這個?”白路:“昂,是的。”……)
暴怒的林易把白路猛地一推,把他推到在床上,然後她衝上床去對着他的臉一陣猛捶:
“我叫你丫犯賤,我叫你丫的犯賤!”
(五分鐘前,林易走進了白路的宿舍,然後被撐在門上的竹竿打中了頭,在她強忍着怒氣坐到白路對面的床上,在“噗”的一聲中,她才發現自己坐在了整蠱人用的屁墊上……)
最後,林易很快就泄氣了,因為無論怎麼揍他都是無用之舉,簡直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型。真不知道所謂的那個作者為什麼會給這個犯賤鬼“復活”的天賦技能:
“算了,咱談正事吧……話說剛剛不會又是作者安排的一處戲吧?總覺得剛剛生氣地有點不受控制了……”
“請不要把自己的無能強加於人,謝謝。”
白路又像個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的木牌子一樣詭異地重新“立”了起來,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而且他說出來的話有種讓人十分想吐槽的衝動。
不過林易這次忍住了,她沒有動怒。
翹起二郎腿,林易的右手臂的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托住自己的下巴,看起來一臉不耐地樣子。
然而,白路卻並沒有說話,他就一副乖巧的樣子坐在那裏,坐姿還端正得讓人感覺很不自在。
兩人就這麼相互看着對方,不到一分鐘,林易終於再次被惹惱了。
她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來:
“我去你鰢簕嗰鮅的,你倒是說些什麼啊!”
“不是你說的要‘談正事’嗎?那麼按照正常的社交規矩,不應該是你先開頭說些什麼嗎?”白路眨了眨眼睛,一雙無辜地大眼睛水汪汪地,像個孩子一樣。
“……”
林易的怒火退散了……
該死的,怎麼突然就學會賣可憐了呢……還該死的去學小孩子的樣子……小孩子什麼的,根本沒辦法生氣起來……
“好吧,如你所願,我先開始說吧。”白路說道,“那麼,我們所談的正事,就拿現在的事談談吧——
“現在,明皇帝朱大壯因為擔心大洋彼岸的阿茲特克複辟軍可能會對自己的統治造成威脅,然後聽說了你的威名過後,便指名要你去當個特務呢。
“所以林易,你怎麼看?”
林易“呸”了一聲,不齒地說:
“我看啊,這十有八九是你說的那個所謂的作者為了搞個什麼迷之劇情攪亂我的日常,然後就這麼把我給安排了吧。我不過就是個警衛部兼職工,怎麼就被明皇帝聽說了威名了呢?”
而白路則是歪了歪腦袋:
“你難道忘記上個星期天,你做過的事情了嗎?那個時候你可是警衛部局長哦,而且你還記得你之前穩住了那些遊行暴民嗎?明皇帝可擔心你會成為這些人的領袖然後造反呢,所以他決定讓你去做炮灰哦。”
林易:“……”
“好了,現在該到你來說了,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白路的右手向著林易一翻,示意林易說話。
林易看來已經快氣炸了,她的嗓子壓得很低,但是壓不住那言語中的怒火:
“我現在,只想把你說的那個作者給狠狠得揍一頓……”
“放心吧,會有那一天的。”白路的腦袋向右邊抬了一下,說。
“……那麼,是在什麼時候?”
林易聽了,突然露出了笑容,笑得像個反派角色似的,而且她的語氣也變得很陰沉,令人不寒而慄。
只見白路依舊面無表情地說:
“很久以後,至少最近是不會的。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建議你現在去準備一下東西,我們馬上就要去坐飛機去美洲了。”
林易沉默了一下,她張了張嘴還想說啥,但是沒想到去說什麼,於是抿了抿嘴。然後她就馬上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小細節——
“說起來,那個什麼狗皇帝好像只要我去墨西哥吧,應該沒有提起過你要跟着來呀。你怎麼……”
話音未落,白路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是誰告訴你,他沒讓我去我就不能跟着你去了?只要咱以去墨西哥旅遊的名義,就可以了,而且你這樣不就正好還有個去墨西哥的正當理由嗎?
“再說了,就算這樣不行,我也可以另買去大不列顛北美五十總督區的機票,然後從邊境潛入過來和你匯合的喲。”
林易沉默了……
她沒想到白路居然會是這樣和她一起去墨西哥的,但是這種行為總讓林易感到不舒服,甚至感覺自己似乎被一個饑渴難耐的超級大變態盯上了一樣,特別惡寒。
“容我拒絕你的跟從。”林易伸出堅定的手,義正言辭地說。
而白路的話,更加讓林易認為他是變態了——
“你以為你能阻止我嗎?我一定會追着你的喲。”
“死變態!”
坐在床上的林易抬腳就在白路的臉上猛戳了一下,直接戳出一塊血色大窟窿!
然後大窟窿又不出所料地自行癒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白路並沒有在意剛剛林易的致命攻擊,他很淡然地樣子,從床上站了起來,說:
“好了,我現在就去東區機場等你,不用準備我的東西,我不需要的。”
說完,他走出了宿舍。
“哼,誰會給你準備呀……”林易賭氣似的將腦袋扭到一邊,嘀咕着。
這時,白路突然又回過身走進了宿舍:
“差點忘了,這裏是我的宿舍,請你出去。”
林易:“……”
她默默地站了起來,走過去扇了白路一巴掌:“有你這麼請客人回去的嗎?”
這麼說著,她也確確實實地離開了。
……
534號房內——
“誒?你要走了?”
方浩文一臉驚訝地說。
“什麼?林哥要走了?”
宿舍其他那三人也是一驚。
“啊,是啊,”林易雙手抱懷着說,“總之就是那個狗皇帝要我去充當特務之類的,好像說是看中了我的能力來着,真是的……”
她還輕嘆了一口氣。
得知了這個消息,那霏翟、牛大夯、羅狄等人當即歡呼:
“哦,可以吃泡麵咯!”
“哦,可以整天躺在床上打遊戲咯!”
“哦,今晚可以狂嗨咯!”
然而,歡呼過後,一股寒冷刺骨的感覺撲面而來,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林易還在他們面前沒有走呢。
他們直接跪了下來,用一副凝重嚴肅地樣子說道:
“請林哥饒命!”
“……”
坐在床上的林易冷冷地盯着這三個跪下來都跟她一樣高的傢伙,一語不發。
很快,她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示意她放過了這三個死宅。
這哥兒仨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然後紛紛誇林易很大度。
然後他們就被林易給丟出了宿舍……
“你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單獨說嗎?”
一直站在一旁的方浩文開口了。
林易坐回了床上,她身子微微後仰,雙手從後面撐着床,支撐着身體,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愉快:
“說起來,我還沒有去過國外呢,你說我該帶些什麼比較好啊?”
方浩文的眼鏡突然發出了強烈的反光,讓人看不出他是露出了什麼眼神:
“如果說是要去國外旅遊的話,我建議你最好帶上這個——”
他用左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然後右手從自己的褲兜掏了出來,手裏捏着一個看起來像是多面柱的物體,上面有許多插座。
“無線充電寶,這玩意只要放在通電的插頭座邊上,它就能給你的手機充電啦,這可是電工系的人做的喲!”
“……先不提我用不用手機,就先說說這玩意也太雞肋了吧?如果這玩意需要放在通電的插座前的話,那我想要充電不是可以直接插進那個插座里嗎?”
林易現在懷疑方浩文的腦袋是不是也給那頭禿驢踢了。
然而,方浩文哈哈笑了幾下,解釋道:
“外國的插座,可和咱們這裏的不一致呀,插頭是插不進去的,得用這個插座才行啊。”
“這樣么,好吧,我帶着。”林易點點頭,接過了無線充電寶。
只見方浩文又用左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又用右手從自己的褲兜里:
“我再給你推薦一個好玩意兒——錄音筆。”
他的手裏捏着一支黑色的鋼筆。
“這玩意兒還是電工系的那幫子發明家做的小玩意兒,又可以寫字又可以錄音還可以當武器!”
說著,他摁了一下這支鋼筆的筆桿,其筆尖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看上去似乎比剛才多出來了什麼東西。
林易發現筆尖的明顯變化也就是變厚了一點點、變長了一點點,而且筆片也已經合併在一起了。
算是有點意思的玩意兒。
林易收下了這隻所謂的錄音筆。
這時,方浩文又用左手推眼鏡,又用右手從兜里掏出來了什麼東西——
“在你出行前,咱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他的手裏握着一張食堂卡……
然後兩人就這麼歡天喜地的像對兄弟一樣蹦蹦跳跳地前往了食堂。
然後,在東區的學區食堂內,“應天流正統熱乾麵”宏志職校分店面內——
打工的萌新櫃員小姐:“你好……啊同學(被林易的傷痕嚇到),請問你要吃什麼?”
林易:“分店的吊板超大份極限咖喱套餐——!!!”
打工的萌新櫃員小姐:“???……誒?”
打工的萌新櫃員小姐:“那個……請稍等……(轉身問店長)店長,咱店裏有賣一種名叫‘分店的吊板超大份極限咖喱套餐’的菜品嗎?”
店長(一驚):“你說什麼?‘分店的吊板超大份極限咖喱套餐’?!知道這個菜品的人只有……難道說是校園戰力排行榜第三位的林易?!
“卧槽!你丫快給我讓開!這位脾氣暴躁無比的客人只有我能應付!!!”
然後壯實的店長先生一把就把打工的萌新櫃員拉開,然後笑嘻嘻地站在了櫃枱後面:
“您好,先生,請問您要吃的熱乾麵是——‘身為本分店的店長的我親手做的超大極限份的吊板燒咖喱’,作為醬料的那種嗎?”
林易(點點頭):“嗯,是的,今天突然想嘗嘗你之前和我提起過的那個。”
店長(笑嘻嘻地搓搓手):“誒!好嘞!‘分店的吊板超大份極限咖喱套餐’一份!!!”
說著,店長轉身衝進了廚房。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打工的萌新櫃員小姐在一旁懵逼。
直到林易把手伸過櫃枱,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夢初醒了過來。
“快點啊,我都舉了半天了。”
林易半吊著眼,語氣不耐地說。
她的右手正拿着食堂卡,貼在櫃枱玻璃上的刷卡機上。
這位櫃員小姐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道歉,並且迅速地進行了食堂卡收款,然後又退了幾步,對着林易鞠了一躬:
“真的很抱歉,先生!”
“啊,沒事的,無所謂啦。”林易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櫃員小姐十分感動地抬起頭來,她已經被林易表現出來的大度迷到了。
哦,天哪……明明是傳說中窮凶極惡的第三位,但是在被如此怠慢的情況下,卻還能那麼的仁慈……
哦,那充滿滄桑的傷痕(指臉上的傷疤);哦!那飽含着宇宙的雙眼(指渙散的瞳孔)……
哦,他那麼小(她1.75米,林易1.67米),真是太令人想把他抱在懷裏了,他看起來是多麼寂寞、多麼渴望愛呀……
那一刻,櫃員小姐意識到,她已經愛上了那個表面上看來比自己矮一點的“少年”——林易了。
再仔細想想,自己也已經19歲,都快20了,還沒個對象,那真的實在是太悲哀了。
她趕緊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衛生紙上扯下一條小紙條,然後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24A-9425-GQI,便攥在手裏,要走出櫃枱遞給林易。
然而——
“方浩文你快點啊,慢慢吞吞地幹什麼呢?!”
林易不滿地捶了一下桌子,而那個叫“方浩文”的人,是一個右臉被燒傷的人,戴着眼鏡,臉上帶着玩味的微笑,又好像帶有一絲無奈。
他笑着說:
“好、好,你就像個老媽子似的,哈哈。”
“方浩文!!”林易生氣了。
方浩文也沒再開玩笑了,他微笑着走到櫃枱前,對着被林易的吼叫嚇到了的櫃員小姐小聲說道:
“別在意,林易是個傲嬌……”
傲……傲嬌?
啥是傲嬌?
櫃員小姐還是很懵。
方浩文笑了笑,他抬起右手豎起兩根手指:
“來碗酸辣粉,兩個包子。對了,有什麼最新款餡的包子嗎?”
說到包子時,他的眼神似乎有點認真。
“啊……那個,”櫃員小姐這才反應過來,“最近店長先生有推出新研製的口香糖餡的包子,我勸客人您不要點了……”
口香糖餡的包子……又不是棒棒糖!
要知道,櫃員小姐在剛聽店長說要推出這款包子的時候,是真的嚇一大跳,她很懷疑這包子到底能不能賣出去。
誰知,方浩文聽了,宛如一個看見口糧了的蜣螂一樣雙眼放光:
“嗨喲,那一定要給我來一份!
“口香糖包子來一個。”
“哫……這傢伙一如既往地口味獨特……”
林易小聲說,但是她的聲音卻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得見。
啊……兩個奇怪的客人呢……
櫃員小姐剛剛春意蠱動的心已經平復了下來。
她感覺自己似乎參悟到了禪與道;何為虛,何為苦,何為名,何為色。
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再愛了……
在為方浩文進行收付款並目送他去和林易坐在一塊之後,櫃員小姐她將手裏的小紙條扔了,將全部的身心放在了接待上。
只是,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說話巍巍顫顫的萌新了,她雙眼似乎失了神,嘴角卻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宛如盧來佛祖附體、幻視音菩薩上身了一樣。
她的樣子有被一些好事者偷拍了下來,發在網上——“今天遇見個佛系收銀員”
然後下面一路都是好評,紛紛表示自己都不想自殺、不想折磨自己了。
她的圖片被廣為流傳,原本污穢納垢的網絡剎那間,變得乾乾淨淨,沒有人再說出一句髒話;沒有人化身成為暴躁老哥(姐);沒有人變成了鍵盤俠;也沒有人……在別人問“這是什麼動漫”時說,“是JOJO”……
雖然這一短暫的和諧僅僅維持了半個小時,而後關於她的信息也全部消失,但是她、以及她那充滿佛意的臉,已經被人們深深地記在了心裏。
從此,這位年僅19歲的櫃員小姐被網民們親切地稱為——
盧來佛母
……
“客人,您的‘分店的吊板超大份極限咖喱套餐’做好啦——~這是您的熱乾麵、咖喱拌醬、老乾媽豆豉醬、兩份葡式蛋撻,以及一杯中杯可樂。”
店長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端着餐盤,迅速地來到了林易和方浩文的餐桌前,他那滿臉油光的肥胖臉上滿是討好意味的笑容,讓人想打他一拳。
“其實呢,我對自己做的新配方咖喱作為醬料,還是挺有自信的,為了做出這份咖喱,我可是花了大量的心血啊!
“首先先是用……”
不等他說完,林易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店長的嘴:
“夠了,你不必說下去了。”
“啊……是,請慢用。”
店長略微顯得有點失落地將餐盤上的“分店的吊板超大份極限咖喱套餐”擺放在了林易的面前,抽泣了一下,然後抱着餐盤鑽回去廚房……
“好像有點過了呀林易。”
目送店長的身影消失,方浩文再次帶着略顯無奈的笑容回過頭來,說著。
同時,他的目光也放在了林易的“分店的吊板超大份極限咖喱套餐”上:
“哦喲,這家提供給你的熱乾麵還是那麼的一大碗呀。”
“啊,因為這是我要求的,我也有多付了一些錢的。”
林易桌前盛着的熱乾麵的碗非常大,也許可以讓一個普通人一頓吃到吐。
不過這對於林易還有方浩文這些強者來講,還算是能吃飽吧。
畢竟,強者都是吃貨……
托着下巴,看着林易“吸溜吸溜”地吃着咖喱熱乾麵,方浩文不禁想起了十年前和林易一起吃拉麵的情景……
“嗨呀,真是令人懷戀吶。”
方浩文那滑稽的笑容變得緩和了起來。
這時,他點的餐點也都被店長親自端了過來,他也就帶着對過往的思念,吃起了他面前的酸辣粉……
……
時間永遠是不值錢的,因為它總是在流逝。
下午,東區的機場——
林易背着自己的旅行背包,在候機廳的門口向著方浩文招手道別,隨後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劉海,抬抬肩膀調整一下書包后,步入了候機廳。
前往墨西哥的飛機於17:50分起飛,離那一刻還有半個小時。林易有足夠的時間做好打算。
聽說飛機上的飯菜十分難吃,林易購買了一桶方便麵;
聽說飛機上面只有開水供應,林易又買了瓶農民山泉,她可是個貓舌頭。
雖然說宏志職校的人口並不是很少,想要出城的也不多。
也正因如此,整個候機廳也就一兩排的座位,然而今天是出乎意料的人流爆滿期,那些座位早坐滿人了,狹小的候機廳里到處都是人。
不過林易並不在乎這些,對於她來講,就算是肩膀上踩着一頭小象,她也能矗立於地上毫不動搖一整天。
而令她在意的是——
她背後背包正在蠕動……
卧槽!難道說……
林易趕緊把包放下,並打開了背包——
抱坐在背包里的白路睜大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林易……
只見白路調皮的吐露出自己的舌頭,輕捶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誒嘿~”
“砰!”
回應他的是林易的拳頭:
“我去你鰢了鞷鮅的,我說帶了那麼點東西怎麼背起來那麼重,你丫是咋進來的?!”
面無表情的白路的頭頂被打出了一塊鮮明的大包:
“走樓梯呀。”
我看你是欠扁吧……
林易的拳頭捏的咔咔作響,但是她沒有失態地對白路進行毆打,畢竟這裏是公共場合……
將怒氣壓了回去,林易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行吧,既然你說你走樓梯就能鑽進我的背包里,那就請你再表演一次給我看看啊。”
“這需要三十五年的時間準備儀式,所以請恕我拒絕。”白路說。
林易:“……”
短暫的沉默中,林易已經想明白白路鑽進她背包里的原因了——
上午的時候白路就說過他自有辦法逃票,而這廝他居然躲在了我包里,這可真是拙劣的逃票方式啊……
“算了,我身上有帶一些錢,我去給你補辦一張機票得了……”
林易剛將手塞進自己的褲兜里,白路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了,現在出國可是要辦護照的,我在全世界都是黑戶呢。”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寂。
“那你就別跟着我呀,這麼麻煩……”
林易撇着嘴,不滿地微鼓起了腮幫子。
而白路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他直徑走向登機處通道。
林易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趕緊背起背包,上前抓住了白路:
“喂,你要幹什麼?”
“劫機。”他說。
他那小小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即便林易抓住了他,也像是被系在旗杆上的旗子一樣:
“卧槽給我住手!!!”
林易攔不住他,更別提那些安保人員和其他人了,他們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
只覺得眼前一陣殘影劃過,候機廳里就跟刮颱風了一樣,一陣雞飛狗跳、驚叫連連……
白路就是在這一片混亂當中,帶着林易一起衝上了飛機,衝進了空無一人的駕駛室,對準機台上沒有設備的地方就是一腳——
整架飛機當即就受到了一股來自艙內的極大的推進力,迅速衝刺起飛一氣呵成而且還沒有因此解體。
然後他就迅速地坐在了駕駛座上開飛機。
整個過程不過三秒。
而林易,她因為剛剛的被白路帶着進行了超極速移動,導致她在白路停在機台前的那一剎那間,被慣性砸在了機頭的玻璃上……
……
頭上也頂着個大包的林易一臉不耐地雙手抱懷,翹着二郎腿,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上。
在她的身旁的駕駛座上,白路頭頂着雙重大包活像個葫蘆娃。
但這並不能影響他的駕駛,彷彿一切的疼痛都是飛機邊上掠過的浮雲。
“你這傢伙……總是做這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林易突然開口了。
她看起來還是對白路的行為有所不滿。
而白路,他卻不像是昨天開車時那樣,專心致志地開飛機,或許是因為在廣闊的天空上所以不怕出什麼意外吧。
他扭過頭來對着林易露出了二五仔的微笑:
“因為,我無論輪迴了多少次,唯獨你生氣時的樣子,我怎麼看也看不膩。”
“卧槽!你變態嗎?!”
林易又是一拳打在白路的頭頂,把他頭上的雙重包打成了三重。
白路收回了笑容,變回了三無臉,正過頭去,但是他的動作毫無正常三無角色的樣子——
只見他癱軟地縮在架勢座上,雙手脫離了駕駛台的儀器上,慵懶地垂下,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雙腳。
他不知什麼時候脫下的鞋子和襪子,一雙小腳的腳趾靈活地在儀器上面不知道進行着什麼操作。
“你就不能好好開飛機嗎……”
林易寒惡地看着他。
白路的腳上並無異味兒,也沒有香味兒,什麼味兒也沒有,但就是讓林易感到極度不適,甚至反胃。
“怕什麼,這飛機我開過多少年了你知道嗎?從開始計數起,也有三萬多年了。”白路說著這話,還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了嘴裏。
三萬多年……
之前白路好像還說他自己也就幾百歲來着,怎麼今天就還變成三萬多歲了?
哦,對了,白路自稱自己渡過許多次宇宙崩壞來着,而且他剛剛還說自己經歷過輪迴什麼的……這裏的三萬年恐怕還算了這所謂的輪迴吧?
林易干瞪着死魚眼,不滿地對白路說道:
“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啊?總是這樣子——剛才幾百歲啦,現在三萬歲啦;或者是透露一點信息呀,然後又不告訴咱啦。你這樣真的很討厭!”
“很多事情,我會告訴你的,但是時候未到。”
白路說著,又撐起身子坐直了身姿,但是他的雙腳還是搭在操作台上。
他又扭過頭來對着林易說:
“話是那麼說,不過也有些事情是可以和你談論一下的,有什麼問題就直說吧,相信你的想法。”
林易狐疑地看着他,然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看上去思考了一下,然後將手放下。
“你好像很強啊。”她說。
白路微微歪了歪頭,聳了聳肩,他解釋道:
“我在這個世界是唯一的,所以我被作者賦予了‘不死’。而‘不死’的作用,你也很早就見識過了,我也不介紹了。
“那麼,你也應該還記得我之前阻止你翻開《白路不死傳說》的第九章后的內容時,我說過的話了吧。”
林易點了點頭。
白路便繼續說道:
“就像人的生老病死,沙石的挫灰揚飛,宇宙既然會出現,那也終有消亡的一天。
“當它消亡之時,就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時候。新的宇宙在那一刻,也絕對同時地誕生了。
“這就是我所說的輪迴。
“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提到自己不會死嗎?也許你很早以前就想過關於我的事,不過也想我應該再通過我的嘴裏說出來一次——
“宇宙輪迴一次,象徵著一切都會重來一次。然而我因為唯一性所取得的不死性,我沒有被重置過。
“請允許我將‘重置’這個詞用這種事情上。
“現在,既然除了我以外的一切都會被重置,這意味着什麼,你知道的吧。
“我和任何事物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學習,然而每一次輪迴之後,卻只有我能保留住學到的東西。
“我學過很多東西,比你想像得要多得多,見識到的也不少,比如在前面很多個輪迴里,早在19世紀就已經有人發明飛機了,可不像現在、我們處於的這個輪迴,飛機誕生並運用於21世紀。
“至於我為什麼很強,你可以回想一下你是怎麼變強的,你的孫大哥又是怎麼變強的。”
林易沉默了,她感覺白路這次說出來的話比往常都要多,一時有點消化不過來。
白路並沒有打擾她,而是扭過頭去繼續開着飛機。
不多時,林易終於回過神來了,她舔了舔枯乾的嘴唇,然後嚴肅地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告訴我,你還能告訴我什麼?”
“這個問題有點精明,”白路微微點頭表示讚賞,但是語氣上並沒有這個意思,“這個問題確實能讓我直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不過很遺憾,還是不行。”
林易懵了一下:“啊?”
“因為我已經把這一次我想劇透給你的東西已經都說了。咱倆現在,只需要聊聊天就好,不必談論這種糟糕的話題了。你不是很討厭我提到所謂的作者嗎?”
白路對着她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後又扭回頭去進行駕駛。
林易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她就生氣了:
“用不着你的關心啊混蛋!”
她氣憤地用手側面劈了白路的頭頂一下,把他頭頂的三重包劈成四重。
但是,白路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別的反應,就是那樣面無表情地開飛機。
“什麼嘛……總是這麼神秘兮兮的……”
林易將之前放在一旁的包放在了懷裏抱住,嘀咕着。
突然,她想起來了一件事——
“所以,你到底說怎麼鑽進我的包里的?”
她還是不相信白路說的“走樓梯”。
只見白路說:
“其實只是一點戲法,很多高明的戲法大師都能夠做到的。”
這樣么……
林易雖然還是有點不信,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她已經接受這個說法了。
“不過,這一個輪迴的科技水平,很有趣——”
白路突然開口了。
林易不解地看向他,然後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立即繫上了安全帶。
“雖然只是半成品的飛機,不過只要短短的半個小時就能飛到夏威夷,也確實挺厲害的呢。”
白路話音剛落,操作台上安着的無線電通話器響了起來——
“Warning:YouhaveenteredthePacificOceanintheGovernor'sDistrictofGreatBritain'sfiftyNorthAmerica.Pleasereportyourflightnumberandnationality.”
接着,它又用中文說了一次:
“警告:你們已經進入了大不列顛五十北美總督區的太平洋空域,請報上你們航班編號以及國籍!”
隨後又用了其他國家的語言重複着這段話。
林易頓時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了……
“Sorry,Nocomment.”
白路伸手拿起無線電對講機,說了這句話,然後將其捏碎了,隨即他坐正了身子,看起來似乎要認真了——
太平洋的天空,一架客運飛機以超出其所能承受的速度極限飛行,它的身後還緊緊跟着數架戰鬥機。
“Lasttime,repeat.Lasttime,repeat!
YouhaveenteredthePacificOceanintheGovernor'sDistrictofGreatBritain'sfiftyNorthAmerica.Pleasereportyourflightnumberandnationality!!”
沒有回應……
“shit!!”
一個裝着打扮像個軍官一樣的飛行員大罵一聲,隨即又朝着無線電大吼道:
“FireStarter!Thisisaterroristattack!Letthesefa♂ckingroguelookatourroyalairforceHowpowerful!”
戰鬥機的機翼下突然垂掉下了兩挺機關槍,對着客運機開火了。
你能想像到客運飛機在天空中720°翻轉飛行嗎?你能想像到客運飛機飛得比戰鬥機還要快並且瘋狂擦彈飛行嗎?
這也多虧了白路的技術高超,也多虧了這些戰鬥機不敢超速飛行。
為什麼他們不敢像白路操作得那樣進行超負荷飛行呢?
因為飛機會解體的!!!!!
客運機最終解體於半空中,機體的各個部分落入海中,不過也虧得這是一陣極速的飛行,本來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僅僅不到幾分鐘就差不多飛完了,雖然方向上有一點的誤差……
“Teamleader,Nosuspectedcriminalwasfound.”
接收到搜尋海面的隊員的訊息,這隊戰鬥機小型列隊的隊長緊縮着眉頭:
“Collecttheteam,backtotheseamilitarybase.”
這些戰鬥機飛走了,他們之後會幹什麼,就沒什麼值得提起的了。
讓我們把目光轉移海下——
白路抱着已經因為暈機以及溺水而暈厥過去的林易,揮動着雙腿游出了水面。
附近並沒有什麼落腳點,但是白路並不慌,因為他知道,北美五十總督區的聖弗郎西斯科,已經離這裏不遠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