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這天,到得最晚的是紀伊人和季芸芸,季芸芸是季堯的姐姐,比季堯大兩歲,她和季堯是那種只要站在一起,不用說話,所有人馬上都會知道他們是一個爹媽生的姐弟倆,只是季芸芸的臉部線條會柔和一些,總的來說,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雖然相對於紀伊人的溫婉,她看起來不太好接近。她穿了一條黑色的修身連衣裙,腰上掛了條細亮的銀質腰帶。

紀伊人的白色賓利停在五輛各色的勞斯萊斯邊上,季芸芸皺眉:“為什麼大季的車也停在這裏?”理論上季堯的那輛有它自己專屬的車庫。

“他一定覺得應該讓這五位仙女相聚一下,就像他們五個一樣。”紀伊人說:“所以他們五個裏面我一直最喜歡你們家大季,有時候他的少女心真是讓人憐愛。”

季芸芸冷哼了一聲,有些受不了“少女心”這樣的詞被用在季堯的身上。

紀伊人說:“每次看見這五位仙女,我都想說,說到賺錢,誰都比不過我們的陳少。”

而這個時候,夏彤彤正坐在誰都比不過的陳少邊上用崇敬的眼光看着夏凡抱着眾少的乾兒子抱着搖來晃去。一百天的小孩小的就像一隻貓,但是夏彤彤不怎麼敢抱他,如果他真的是一隻貓,或許夏彤彤還敢抱。這導致了陳青楊把眾少的乾兒子抱到懷裏的時候,夏彤彤只敢伸着脖子在邊上看着傻笑。

陳青楊看着一臉警惕生怕他把孩子丟給她的夏彤彤,說:“有那麼可怕?”

夏彤彤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讓別人聽見:“別人家的寶貝,萬一不小心碰壞了怎麼辦?”

“那你遲早還是有這一天的。”

“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呢!”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事,你可以先拿他們家的寶貝練習練習,碰壞他們的總比以後碰壞咱們的好,是?”

夏彤彤一頭黑線,她這是上哪找的這麼壞一胖子?!另外……

“誰跟你咱們了?!”

紀伊人和季芸芸這個時候走進屋裏,立時的一陣歡呼如“伊人姐好!”“芸芸姐好!”“總算是來了,開飯開飯!”之類的。

見着夏彤彤也跟着瞎起鬨,陳青楊說:“你很喜歡紀伊人?”

“當然,長的漂亮,身材好,氣質好,名聲好,有事業,有房子,兒子帥,將來一定會有個好男人。哪像我,氣質還沒培養起來,名聲臭得被全天朝的人罵,沒事業,沒房子,沒兒子,有個男朋友還是個包養小明星的胖子,還不減肥。”

陳青楊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邊上原本專心吃着柚子的林建新被柚子肉嗆到了,曾曉白趕緊的給他遞水。喝完水,林建新伸着頭跟夏彤彤說:“其實青楊除了害你被罵,不給你生兒子,包養小明星,是個胖子又不減肥外,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夏彤彤戳戳陳青楊胳膊上的肉:“林少在誇你呢!”

林建新抽張紙巾擦擦手,陳青楊伸出雙手握着甩一甩,說:“多謝林少誇獎。”林建新微笑:“不客氣,不客氣。”

其中的隨性自然,由心而發和默契程度讓夏彤彤感嘆不已,這就是偉大的友誼嗎?!

夏彤彤接着便順口找林建新要了一張簽名的名片,林建新隨手就從口袋裏拿出鋼筆在名片上寫了個“致彭慧,林建新。”夏彤彤沒有問林建新是怎麼知道彭慧名字的,但她確實從來沒遇到過即使是朋友聚會也隨身帶着鋼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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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齊了以後,一百天的小孩很快被他親爹親媽嫌棄的丟回房間睡覺,眾人圍坐在一張十幾個人也不覺得擁擠的大圓桌邊上開始所謂的百日宴。

這是一張要跟所有人碰杯必須要圍着桌子跑一圈才可以的大圓桌,夏彤彤有些黑線的看着一夥大齡青年男女嘻嘻哈哈的跑着碰杯,暗自反省站在原地的不斷被碰的自己是不是作風太嚴肅了一點。難道真沒有人覺得桌子太大才是根本的問題嗎?!

但夏彤彤必須承認的是,這一切確實是歡快的,那種歡快就像是熏香一樣瀰漫在空氣里,深吸一口,歡快會被吸進肺里,循環到心和大腦。她有一些明白為什麼陳青楊會留在瀾港了,因為任何離開的理由都不成立。

紀伊人和季芸芸,無論是握筷的手法,還是筷子的起落如出一轍,不緊不慢。

林建新和曾曉白,一手大閘蟹,一手剪刀,林建新一個動作,曾曉白一個動作,玩得很高興。

余浩也在折騰大閘蟹,順序為,拆一隻,給駱佳容,再拆一隻,給聞燕,還拆一隻,給他自己,循環進行,速度是普通人的三倍。

季堯大聲的講着高中的時候體育課考引體向上,單杠太高,結果紀千舟怎麼跳都夠不到桿,還是他大季仗義把人給舉上去了。

紀千舟憤憤不平:“那是因為爺頭天踢球扭到腳了!”

夏凡則說著紀千舟高三的時候被一個初二的小姑娘伢圍追堵截,不敢出寢室門,結果被那個小姑娘伢衝進寢室里掀了被子,特彆強調是早上剛睡醒的時候。

紀千舟對於一桌子的笑聲默然了,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自許人品有下限,卻不幸認識一群沒有下限的人。

當然,在這些歡快中,夏彤彤還是發現了詭異點,比如夏凡的筷子和季芸芸的筷子從來不會出現在彼此兩個盤子以內的距離里,再比如沒有跟紀伊人坐在一起的紀澤少年在這樣一張明顯成小團體分佈的桌子上,無論從正面還是側面看,線條都是那麼孤獨,

紀澤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英倫風的小外套,英俊的就像是一個童話里的小王子,他沒有坐在紀伊人的邊上,因為那樣好像顯得他就是一個離不開媽媽的兒子,雖然他不管坐到哪裏,在這張桌子上,都還是紀伊人的兒子。但他不管是坐在哪都不該坐在季堯的邊上,他應該知道沒有人願意坐到這個人邊上肯定是有原因的。

手裏剛舀出來的一勺子蟹黃便被季堯連着勺子一起搶去丟到了紀千舟的碗裏,強盜大笑的揉着紀澤少年的頭說:“好東西要留給你舅舅,沒見他正長個兒?不懂事。”

於是小紀少和小小紀少都怒了,紀伊人有些無奈的放下筷子,語調微揚:“大季?”

夏凡立刻站起來把勺子遞還給紀澤少年,順便一巴掌拍到季堯的背上,義正言辭的說:“男人過了二十二就不長個了,沒事跟爺多讀點書,少惹伊人姐生氣!”

夏彤彤有點後悔頭一天為美色所惑,認了這麼個哥哥,帥哥這種東西果然是只可以用來憧憬,不能接近的嗎?!

不過儘管如此,夏凡拿着兩個香檳杯過來要和夏彤彤對飲的時候,夏彤彤還是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有一種男人,不管他做過多麼不靠譜的事,當他對你微笑的時候,你還是不能抵抗,夏凡就是這種男人。

所以,當喝過香檳坐下來,陳青楊酸溜溜的說:“以前我比他受歡迎多了。”夏彤彤表示完全不相信。這就好像說馬勒當拿比碧咸更受女人歡迎,誰信啊?!

陳青楊說:“我是說真的。”

夏彤彤說:“要不你先減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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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後,陳青楊被林建新叫着去打桌球,夏彤彤卻被駱佳容拖着去偏廳喝茶聊天。夏彤彤認為她跟這些姐姐們沒什麼可以聊的,但也不好拂了駱佳容的意。可事實上就跟她想的一樣。

駱佳容說:“最近某個店子出了個淋巴排毒套餐不錯,有空一起去。”

聞燕說:“最近搞上面有領導到市裡來開會,光是安全問題就忙的要死,下個星期才有空。”

季芸芸說:“我隨時有空,定好時間叫我。”

紀伊人說:“彤彤什麼時候有空?彤彤皮膚好啊,用什麼護理呢?”

夏彤彤說:“旁氏深層潔凈海藻洗面奶。”

駱佳容笑了,笑得夏彤彤有點肝顫,說:“姐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夏彤彤絕不承認她有故意撞各位姐姐的成分在裏面,這幾位姐姐那是隨便能撞的?當然不是,所以十幾分鐘后,夏彤彤被按到了牌桌邊上。

坐在那跟賭王之王里一樣豪華的牌桌邊上,夏彤彤舉手:“我沒錢,也沒優惠券!”於是眾人哄堂大笑。

她想說她真的不是針對駱佳容的,有人信嗎?

好,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胖子死哪去了,再不來她連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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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楊這個時候正打進一個3分,要比打桌球,他們中間最厲害的還是季堯,其次就是林建新,所以林建新毫不意外的領先着,並且悠然自得的說:“你覺得他們開始了嗎?”

“開始什麼?”旁邊的曾曉白問,她之前在是過去跟一群女人坐在一起,還是跟着林建新的選擇非常糾結,不過林建新直接把她帶到了桌球室。

“他們在跟夏彤彤打牌。”林建新說:“胖子這麼會打牌,他女朋友當然也要會,是?胖子。”

陳青楊沒有回答林建新,只是說:“開始了。”4分球在球枱上轉了幾個彎,最終沒有進,陳青楊退後,給他的球杆上巧克,然後看着林建新打進一個5分,他知道這些人現在肯定想方設法的從夏彤彤那裏撈他陳青楊的錢,要知道撈他錢的機會一般沒有,這一回簡直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不過,既然上一次企圖在牌桌上通過駱佳容黑季堯的時候他也參與了,現在他也不能說個不字,這叫禮尚往來。

“看!還是我把你當哥們,免得你看着心疼,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林建新的話是這麼說,但語氣里的幸災樂禍是掩飾不了的。不過陳青楊倒是真沒指望林建新能比季堯和夏凡要少混蛋一點,他可以想像林建新早就已經把錢塞給了夏凡“養豬”。

養豬是瀾港的土話,一般指在牌桌子上給某一方下一點的注,如果這個人贏了就可以分紅。

“沒準她能贏。”陳青楊說。

林建新笑了:“你跟爺開玩笑的?”

陳青楊說:“她打牌很少,從來沒有玩過算錢,新手殺四方,你有沒有聽過?”

林建新有聽過新手殺四方,但他想說他們用的牌是做過記號的。

當然,他不會說,要說也要等把陳青楊的錢贏到手裏了再說。

陳青楊承認他是在安慰自己,不過……

“小姑娘伢的腦袋跟個小計算機似的,天天都在更新殺毒軟件,爺就是那計算機病毒。”

林建新直接操着球杆在陳青楊的背上敲了一記:“連個小姑娘伢都搞不定,少跟爺找理由。”

“我覺得彤彤和歐陽,還有璐璐不一樣。”曾曉白說。

“曉白說的對。”陳青楊深有同感的點頭,然後指着林建新:“你們他娘的也會看女人,你跟爺就看看曉白就得了。”

“靠!”林建新沒忍住暴了粗,指着陳青楊對曾曉白說:“告訴他,平時都是誰教你的。”

“自從跟了林少,腰不酸,腿不疼,人也變聰明了。”曾曉白說著話比出一個V,陳青楊鑒於自己的女人被人帶走了,生死未卜,拒絕看這兩個人秀恩愛。

不過曾曉白後來說的“我覺得如果彤彤第一次來就給青楊輸很多錢,一定會很不好意思。”深得陳青楊的心,並且陳青楊從剛才到現在心裏一直想的就是那幾個混蛋就是出老千手段也高明點別被發現了,不然他很丟人。

面子上裝着的陳青楊沒忍住,還是多問了一句:“他們今天怎麼玩?”

林建新那張總是親和的人民公僕臉上呈現出格格巫的笑容,他說:“不是很大,每人三十萬籌碼,誰輸光了就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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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夏彤彤保持着少女甜美的笑容看着和她同坐在牌桌邊的夏凡,季堯,季芸芸,聞燕和紀澤,駱佳容是荷官,她們要玩梭哈,每人手邊上一摞的籌碼,據說是不算錢的,只是為了記錄輸贏而已。

如果不玩錢的話,夏彤彤覺得也沒什麼關係,只是紀澤凝重的面色讓她有些納悶,活像有人逼他做了一件他特別不能忍受的事,可實際上是他自己把紀千舟擠下去坐到那個位置上的。

不過……

“我不會玩梭哈。”夏彤彤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說:“小紀少,讓給你來玩。”可是夏凡拉住了她:“妹妹,你會玩什麼,我們就玩什麼。”

夏凡急切的表情讓夏彤彤覺得這個肯定有點什麼問題,雖然她不知道問題在哪,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不管玩什麼,駱佳容做荷官肯定不行。她說:“升級,我會玩升級。”

升級不用荷官,而且不用這麼多人。

夏彤彤一說要玩升級,幾個人立刻就換了張方桌,駱佳容退出,季芸芸也表示沒興趣,至於紀澤……幾乎是悲憤的把位置讓給了余浩。

余浩,當年瀾大里和雷子並肩的傳奇人物,據說在那個傳奇的年代,老師們都不敢把試卷存在電腦里,只能放在U盤的隨身攜帶,考試前現打現印,不然隨便放在哪個電腦里,聯網的開機就被盜了,不聯網的是不知道怎麼的就被盜了。

那個傳奇的年代,瀾大最流行的話是:不掛科,找浩哥。浩哥就是那個電信專業卻讓計算機系的教授沒臉見人的余浩。

以上說明這個人很聰明,而且有一顆愛護校友的心。何況夏彤彤跟他不只是校友,還是系友,傳說中的直系師兄妹。

當然,除了余浩和夏彤彤本人,在場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淵源。

“我很少打牌,你們誰想玩我讓你們位置。”夏彤彤說。

當然,沒有人把她換下來,一眾女人都已經到別的房間去了,紀澤在外面打着籃球,只有紀千舟在,極度違心的說:“我不會打這個。”

季堯洗牌的手法很熟練,笑起來的時候一口牙齒很白,夏凡樂呵呵的跟夏彤彤說:“妹子,下個月冬季新款發佈會,賞臉去唱一曲?!”

“啊?”牌局就在夏彤彤的愕然中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全修。。。理論上今天還會更一章。。。

順便祝蕭蕭昨天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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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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