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凌雲寺再續

凌雲寺早課時間，了空大師來到大殿，許多的弟子都早就坐在團座上，一百來號人把大殿都擠滿當，還延伸到大殿外，按子輩分坐排位，這裏絕對沒有先來後到之說，大有後世一些大咖演講時的盛況，有些還睡意朦朧，有的左右他顧，心不在焉，當然也有潛心佛法，學海無涯的典範。

“方丈師父，弟子到一百二十二人，缺一人，請師父示下，”哦這早課都是要點名報到，怪不得眾僧個個積極踴躍表現，但這不是為能讓每個弟子都能及時有效的學習佛法，不忘自己的功課，凌雲寺領導們真是良苦用心。

“哦，是哪位弟子今天缺席，可有檢查，”

“是元戒師弟，弟子去他房間無人。”

寺監理大和尚元齋上報，面色和氣，無須，上唇邊有豆大黑痣，是跟隨了空大師最長的弟子之一，凌雲寺的二把手。

“他難道又私自下山了，哎，阿彌托佛，善哉，善哉，”了空大師雙目合璧又在嘴上為如此之事做最後點評，那就是沒點評。

“大師，別先善哉了，給他先超度吧，”誰啊，這是，佛門凈地說話太隨意可不好，坐地上的個個光頭們，看向大門進來的一行人，為首的是一個錦衣華服，手拿摺扇，頭戴玉冠，眼如星辰的公子，面帶笑意，說話定是他，雖然你很帥，但是我們很生氣的表情。

“這位施主何人，此話何意，還請指點一二，”作為凌雲寺戒律督辦人，元齋當仁不讓的從了空身後繞過站在這位俊公子面前。

“公孫策，指點談不上，就來通報一聲，你們寺里的和尚死在了後山上。”

他說的很隨意，卻讓在場的和尚們炸開了鍋，大家也不管什麼佛門清凈，相互發表對此事的看法，此刻的大殿內，場面如鬧市般。公孫策搖搖頭，這幫整天不思生產，腦肥滑溜的傢伙們，真是四大皆空，空口，空腦，空手，還空心。不是他對和尚存在偏見，高僧有，但多數，都是來混吃混喝的人，在南北朝時期，佛教信仰達到巔峰，寺廟林立，圈地盛行，兼并各國生產土地達到一半，寺院和尚成了大地主，讓人跌破腦袋都想不通。

在不出聲，恐怕都要上房揭瓦，了空大師移步來到公孫策面前，“阿彌托佛，原來是駙馬爺光臨，貧僧法號了空是本寺主持，剛才駙馬爺所說可是本寺弟子元戒？今日就他沒來早課，想必已遭不測，可否能讓老衲看他屍首？”了空大師的話讓大殿突然靜下來，果然威望極高，一針見效。而剛才他卻顯得平靜，視乎對這事情早有意料，這讓公孫策很疑惑，你的弟子死了，難道沒有一絲傷感嗎，真的達到無欲無求的境界，要不就是裝的。

“其實本駙馬也不知道死者是否如大師口中的元戒，原因是他被人砸爛了臉，眼珠子都掉了一顆，鼻子，嘴巴成了肉泥，屍體存放開封府，接受仵作屍檢，暫時不能探視，”其實他早就知曉死者身份，因為在當天回到府衙后，屍檢時，在手臂處發現紋個小小的“戒”字，在結合剛才了空大師的話，可以確認死者身份，原來叫元戒。

他這麼說，就是因為兇手可能也在場，故意說的真真假假，此案又是一起毫無線索的命案，只能靠兇手露出馬腳，在沒有指紋、DNA檢測儀時代，調查這種案子不是一般的難，調查死者的社會關係也極為費時費力，連從開封府到這凌雲寺也得走半個時辰的路程，就可想而知。（古代時間的算法是，一天為十二時辰，也就是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

“本駙馬此次前來，是調查一宗和尚被殺案，殿內的所有人都要接受調查，在此期間禁止離開，違令者以同謀罪論處，”見了空大師雙手撥動佛珠竟然念起經來，公孫策心中大嘆，隨即大聲下達了命令，權力之東西果然讓人陶醉。

衙役們開始對僧侶們進行詢問，公孫策和展昭二人的目標則逛逛這座有名的寺廟，他還是第一次逛這時代的寺院，這些佛家勝地，名寺古剎，確實讓人處於塵世外的感覺。

來到後院的生活起居院內，這裏卻又一番景象，一條條的晾衣繩橫拉豎掛，衣褲隨風擺動，牆邊一排大石缸裝滿水，怎麼看怎麼像他府里下人們住的後院，彷彿又回到凡人塵世中，這種巨大的落差，果然是精心修飾的結果，什麼是信仰，就是沒有見到平凡一面的精神升華，就如上帝天天逛妓院，你還會崇拜他嗎？

“駙馬爺，前面有個後門，看來可以通到後山，過這個小坡就是萬歲山，”向四周環視的展昭打斷了公孫策的思緒，二人來一處圍牆邊，果然是個一人個頭高小木門，不過此時被鎖住，公孫策示意打開，展昭拔劍輕輕一劈，鎖頭應聲落地，這功夫真帶勁，公孫策心裏羨慕，如果自己也，算了，沒有如果。

打開小門，前邊是一樹林，靠外牆有條小道，地上腳踩的痕迹明顯，經常有人走的緣故，二人沿途走到一處茂密的山坡上，見到處是坑窪的小洞，想來是凌雲寺和尚們到這挖草藥留下，四周幽靜，公孫策示意到處看看，在走到一棵樹下，他發現旁邊的草叢被壓過的痕迹，忙讓展昭過來看。

“這裏有被壓過的痕迹，按你看來，這像什麼造成的？”

“泥土沒有被壓陷，草叢順着山下歪曲，不像是動物造成，因為他們習慣把草向兩邊推開，倒像是被某些物體滾落，應該不久前造成的，”這方面展昭有着敏銳的觀察力，公孫策對此不會有疑問，滾落的東西，萬歲山，凌雲寺，他把這幾個要素連在一起，心中有了大概的結論。

“這裏大概就是案發地點了，滾落的東西其實就是元戒的屍首？”

“駙馬爺何以如此推斷？”展昭當然有疑問，如果這裏是案發地點，那麼到發現屍首的地方，足有幾十里路程，而且兇手還背着一百多斤重的屍體，就算是他也很難做到。公孫策當然知道這些情況。

“如果兇手殺死元戒后，是分幾天搬動屍體呢，要知道，這裏每天都有人來，其中兇手也是這裏的常客，也很難被發現，這可能也是他把現場清理乾淨沒有留下血跡的原因，等等，展護衛，注意聽是什麼聲音？”公孫策分析一半，突然提醒展昭。

“這是大群蒼蠅發出的聲音，山上本就多蚊蟲蒼蠅，有什麼問題嗎？駙馬爺。”展昭有些不解問道，眼睛也四周看看，空中確實有很多飛舞的綠頭大蒼蠅。

“展護衛有所不知啊，這種綠頭蠅，不僅個頭大，它還有一個習性，以屍食為主，對血腥味極為敏感，現在這麼圍着這裏，想來這裏的某處有屍體或者血腥痕迹，四處仔細查找，應該有發現，”公孫策解釋一番，展昭心中也佩服他的博學多才，應聲尋找起來。

很快，展昭在一處岩石處，有了發現，“駙馬爺，這裏有發現擦拭過的痕迹，想來就是此處有血腥，一些蒼蠅正爬在上面。”

公孫策到跟前一看，果然有一塊泥土被擦拭過的痕迹，還有淡淡腐臭的味道，只有大量人的血液才能留下味道，這個展昭被封為“御貓”果然沒錯，他的細查能力果然了得，你不得不佩服。

“這裏就是元戒被一劍穿心而死的地方了，在兇手向後拔劍時，屍體在慣性的驅使下，滾路到下面，只是元戒也是七尺多的大漢，為何沒有一點反抗，只能說明，他來到這裏見到什麼東西或者在找什麼東西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兇手從背後殺死。”

“駙馬爺分析的沒錯，兇手也是在等他分心時，找准位置一劍讓他斃命，看來他也是個用劍高手，角度選擇非常精確，可是擁有這麼高武功的人，在大殿裏的人我都觀察過，沒有人所具備，只能說明，兇手不是凌雲的人，要不就是兇手比我的武功還要高，可以控制隱藏自己的武功氣息不外露，這是達到大乘之境的高手才能做到，如果這樣，兇手可是極為難對付的人了。”展昭的話讓公孫策一陣心顫，我倒，比第一保鏢還厲害，那豈不是他也有危險，這展昭不會太誇張了吧，不行，回去得加派多一些侍衛才行，這也不怪他太怕死，而是一種心理陰影，他死過一次了都。

兩人各懷心思在沒有其他線索后，下山走去，來到凌雲寺，金捕頭上報基本詢問記錄在案，看着那邊師爺布袋裏的筆錄，頭又隱約的疼，看案宗不像看小說，每個字都看仔細，枯燥乏味。

“駙馬爺，懷疑寺內有人暗殺元戒師弟嗎？”這時元齋大和尚走過來向公孫策問道，而了空大師在又移到佛像前的主坐誦經念佛起來，這老和尚到是挺淡定，不會是他吧，不過如今的線索還短短續續，得回去再研究一下，反正以後經常到凌雲寺，慢慢查吧，他現在都有些懷念起包拯了，有他在至少多個人商量，沒想到他正式被調往河南府任知州，昨天下的任命書。

這個元齋從知道他是駙馬後，都不敢看他，很奇怪，難道是心虛嗎“你怎麼認為兇手就在寺內呢？”

“駙馬爺贖罪，貧僧只是看着官府來本寺調查才有此一問?”

你這禿驢，本駙馬是來幫你回答問題的嗎“似乎你很關心你的師弟，你們感情很好嘛，有沒有發現他和什麼人結仇或者糾紛之類的事情？”

“回駙馬爺，元戒師弟是三年前被師父從寺外帶回，並剃度出家，和貧僧也素來很少有交集，對他的事情了解不多，此次見他突然被人殺害，心中難免惋惜，希望他能早點安息，早登極樂世界，阿彌托佛。”

嘿，又來，沒說兩句就阿彌托佛，還真是讓人無從下手了不過他透露了一條線索，三年前進寺，了空帶進來，看來種種線索都和這老頭有關，不管他是不是兇手，一試便知，想到這，他和展昭對看一眼，一條計策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