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凌雲寺續

京城郊外，嶺西村獵戶劉大，排行老三，前有二姐，想來父母期盼已久，男尊女卑，故此得名。

嶺西村三十多戶，男耕女織，日落而息，男人閑暇狩獵，女人採集，貼補家用。夜不閉戶，鄰居和睦，世代安康。

“劉大，你快點，磨蹭什麼，”

一大早，隔壁的王七，家裏的老么，排行剛剛好，在往下就不好取名，身背箭筒，手拿巧弓，腰間插把山刀，站在院子圍籬前，對着草屋內一陣催促，院子裏的家畜，聞聲驚慌逃進角落裏。

“好了，劉曉不肯放手，非得要跟着，我也沒辦法。”啥情況，劉曉是何許人也。

“曉曉女娃，少摻和我們，跟母親在家，叔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王七屋外大聲勸說道，心裏一想哪留着朝天髮辮，伶牙俐齒，身等到他腰間的小女娃此時故意拖延，大臉少許無奈，這個劉大典型女兒奴，算是被拿住了。

“他叔，你們去吧，路上小心，曉曉不懂事，我勸說，”

這時，屋門打開，劉大家三口走出來，男人粗壯憨厚，身後年輕信婦手牽女娃，想來剛才的話出自她口，三人都面帶不舍，特別是小女娃，小胖臉還留有淚痕，小眼珠瞪了院子外的王七一眼，想來不滿他一早來打攪。

“杏花，王兄弟等許久了，我要走了”

“曉曉，乖乖在家聽娘親的話，爹爹回來一定給你帶禮物，”

“嗯，曉曉聽娘親話，等爹爹回來，”

“嫂子，我們走了，放心吧，曉曉女娃要聽話哦，不然叔不帶好吃給你”

“王叔老愛騙人，可不要說忘記了，下次再買，我可不依，哼”

四人聽了一陣笑聲，劉大出院落，揮手，與王七大步離開，杏花拉着女兒跟出，站身後揮手道：“路上要小心啊”

萬歲山，京城地界最高的山峰，叢林茂密，小溪流淌，常年雲霧繚繞，山中猛禽走獸眾多，從山頂上可以俯瞰到京城，山腳下就是嶺西村。跟隨山間小路，劉大二人熟悉的行走其中，這天的天氣尚好，陽光從樹林縫隙中照在地上，留下點點的亮光，啼鳥聲充斥山林。

“劉大，你放的捕獸夾，一點都不合理，看這裏，鋪的樹葉太小，圍掛的樹枝又太大，像個你家似的，怎麼能捕到獵物，”王七指着一處偽裝陷阱評論起來，一副你不專業的表情，只是劉大笑笑不答，他在整理背帶里幾隻獵物，而王七一路尋來，腰間就掛着一隻肥山雞，那還是在山腳下，劉大射箭，他負責撿的結果。

“咦，王七，別說話，前面好像有東西，”這時，劉大不經意撇到遠處一個草叢中，由於光線不足，隱約見到黑影，忙開口提醒一旁蹲在地上的王七，兩人同時沉默看向遠處，可是等了許久，那個黑影，還一動不動，奇怪，什麼東西，這片樹林以前據說也有大黑熊出沒，讓他們都非常警惕，劉大做了拉弓的準備，王七手放腰間找找山刀，如果真是大黑熊難免要做好搏命的準備。

“劉大，趁着它沒發現，乾脆我們下山吧，反正今天收穫不小，曉曉和嫂子還在等你呢，”緊張的氣氛讓王七手心出汗，忍不住說道，這不是膽小，而是戰略撤退。

王七的話，讓劉大也心生退意，只是兩人若弄出動靜會驚擾到它，到時也是非常危險，他吐口氣，“再等一夥，我們有樹木擋住，它還發現不了，等它走遠再說。”

劉大話剛落，突然一陣東西掉落的聲音傳來，二人一個激靈，猛的一看，前面兩米遠的地上赫然是一把華美的寶劍，往上看沒東西，遠處的黑影沒動靜，以他多年的經驗，這把寶劍定是從斷崖掉落，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發生了，而那個黑影應該樹墩什麼的，真是虛驚一場。

“王七，那不是什麼黑熊，估計是樹墩而已，你沒看它還沒動嗎，這寶劍你拿着吧，我家不適合，曉曉太好動，”劉大這時到地上拿起了寶劍端詳一下說道，王七一掃剛才的害怕，欣喜接過寶劍，這是他見過最好的劍鞘，整身翠綠，雕刻精美，比城裏鐵匠鋪掛賣的要好太多，應該值不少銀兩，曉曉女娃不會再笑話他了。

“噷”王七掂掂手拔劍而出，看一下鋒利的劍柄，欣喜的表情瞬間變成了恐懼，“血，劉...大，血，劍上有血。”

哐當，劍掉落地面，王七後退幾步，雙眼見到，另只手還拿着劍靶，也丟下，不是他太膽小，而是寶劍飲血，幾乎是人血，可以想像到，這把寶劍是把兇器，那能不害怕。

劉大也一臉警惕的觀看四周，沒有發現動靜后，才拿起地上的寶劍，果然上面還殘留乾枯的血跡，“我們去報官府吧，這把劍從樹上掉落，應該是有人在懸崖上丟下，很可能出了命案。”

“劉大，報官，會不會把我們抓起來，我可不想吃牢飯，你更不行，嫂子和曉曉怎麼辦，還是把這寶劍找個地方埋起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說得也有道理，一個平常百姓，還是少摻和官府之事為好，官子兩個口，他們說什麼都行。

“我看還是報官府吧，開封府的包大人是個好官，不會為難我們，還有公孫駙馬爺斷案之能，不會冤枉我們，可如果我們知情不報，還填埋兇器，那可是觸犯律法真要被治罪的，”劉大也了解一點律法，知道犯法之事斷不可為的道理，在他的勸說下，二人決定進城報官，收拾一下后就下山了，可他們不知道，不遠處的黑影就是一個人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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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山又一次熱鬧起來，羊腸山路上，一大批人排成長龍蜿蜒盤踞，是開封府的金捕頭在劉大二人的帶領下，在前面開路，他幾天前才剛上任，是個五大三粗的大鬍子，如果再黑點，就是張飛再世，中間是公孫策、包拯及展昭三人，後面還排警戒的衙役，一路無語。

再過一片竹林后，出現一條小溪，甘甜的山泉，公孫策蹲下就是兩口，讓在場的人都投來差異的目光，駙馬爺也是位洒脫之人，這幫人什麼眼神，這水可是最天然的礦泉水了，在後世絕對是搶手貨，古代啥都值錢，也啥都不值錢，特別是人命，公孫策在憐憫蒼生的情懷中，終於到了劉大二人發現寶劍的地方。

“駙馬爺，這是發現寶劍的地方，是從樹上掉落，我二人才發現的，”劉大介紹道。

“嗯，金捕頭，你讓大夥在四周搜索一下，看還有何發現，”對於公孫策的吩咐，他立刻令命而去，如今的公孫策可是妥妥的二品官銜，雖然他這個巡城監督御史，還是不在文官系統之列，但如今可以和大理寺、刑部尚書並列，比包拯的四品要高很多，上次案件告破后，包拯已經官升一級，還是任通判，聽說有可能要外放，這也是為了以後再上一級做準備，畢竟大宋的文官，要想走的更高，必須有地方任職的經歷，寇準把他當接班人培養，自然是早安排好了，只是沒想這麼快而已。

“展護衛，對這把劍可有什麼發現？”

“包大人，這把劍做工精緻，鋒利無比，還有打鬥留下的紋痕，，應該是江湖人物使用，而不是貴人們的裝飾之物。”

展昭也是用劍愛劍之人，清楚劍的區別，包拯一聽又是和江湖人物有關，大宋有這幫不尊朝廷律法的人，果然非社稷之福。

公孫策看出這包黑炭書生氣又犯，忙轉移話題：“這萬歲山上可有道觀、寺廟之類的地方，”既然能在上面打鬥或殺人肯定有人住的地方，不然誰會傻到，親自跑到山上比試，華山論劍還得有華山派呢。

“這座山沒有道觀，只有南面山腳下的凌雲寺，”展昭遊歷名川古迹多年，自然如數家珍。

“又是凌雲寺，”公孫策第二次聽說這個名字，前兩天他的公主老婆就是去這凌雲寺拜佛求子，她不是懷上了嗎怎麼還求子呢，你想錯了，她求的是能生個兒子，這時代還不能檢測出嬰兒的性別，只能求助於神靈的保佑，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僅對男人，對於女人就更難啊。不過公孫策還是順其自然，男女都一樣，最好是一對龍鳳胎一人一個，他要女兒，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嘛。

閑話少說，這時金捕頭過來稟報，發現一具屍體，又猜的沒錯，又出命案了，趕往一看，是個和尚，面目全非，身上的僧服和髮型就能判斷，這張臉可真是讓人倒胃口，眼珠子都被砸出一顆，另一顆完全破了，血肉模糊，這得多大仇恨，就算想掩蓋死者樣貌，也沒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吧，有些衙役受不了都跑一旁倒垃圾，劉大到挺鎮定，王七可不得了，直接嚇暈了，弄半天才醒來。

“我們的調查目標就在凌雲寺，”公孫策看着眾人宣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