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生死一線
而這隻妖魔，明顯要比上次的更加厲害，他的內丹也更難消化。
還沒來得及高興，清鳴就後悔了，一邊恨自己的不長記性，一邊提起自己的內丹，想要將野豬妖的內丹逼出體內。
然而吃進去容易吐出來難，清鳴憋得臉色都發了青，依然沒見那內丹有想要出來的意思。
“真可惜，好不容易見塵逸收了個女徒弟，結果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可惜啊可惜。”何以歌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玉簫，笑得不懷好意。
“你除了說風涼話還知道做什麼？”清鳴恨不得將何以歌那張與性格不符的臉給撕了。
自從認識這傢伙就沒好事，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才會與何以歌這樣的人打交道。
上一刻清鳴還能在心裏將何以歌祖宗十八代罵一個遍，下一刻一口鮮血便猝不及防地噴了出來。
鮮血呈霧狀噴洒而開，從無蘅的身子裏穿透了過去，灑落在地上。
清鳴目瞪口呆，伸手擦了把嘴角的鮮血。
“清鳴，你怎麼樣？”漫星樓一把推開了擋路的何以歌，將清鳴的手臂拉了住。
看着漫星樓焦急的模樣，清鳴視線就跟定住了一般，再也移不開。
雖然身上沒有任何一點不適，但是能換來漫星樓的關心，她寧願自己虛弱到站不住，然後靠進他的懷裏。
清鳴突然明白了，漫星樓不是不在乎自己，就算沒有別的感情，他還是將自己當成徒弟來寵愛的，只是察覺了自己對他的心思，才不得不裝作對自己冷漠而已。
否則也不會自己一遇到危險，他就原形畢露了。
喉嚨里再次傳來一股腥甜，清鳴根本就來不及將它咽下去，一口鮮血又噴涌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盯着漫星樓白衣上的點點紅梅，清鳴嚇得臉色都蒼白了。
她這是怎麼了？
明明身上沒有任何不適，怎麼會莫名其妙吐血？而且毫無預兆，阻止不了。
“清鳴，你說話，告訴師父，你感覺怎麼樣？”怕清鳴體力不支倒下去，漫星樓手上用了點力度，扶住了清鳴的肩膀。
不知道是漫星樓的手在抖，還是清鳴自己在發抖，清鳴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肩膀處的抖動，卻感覺不到漫星樓觸碰自己。
試探性地咬了咬舌頭，仍然沒有任何感覺。
她是失去了五感了嗎？可是她還能看見啊。
再次用力咬下去，清鳴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嘴裏越來越多，一張嘴便流了出來。
是鮮血，她是把自己的舌頭咬破了嗎？
“你說話，你到底怎麼了？”漫星樓臉幾乎都要湊到清鳴的臉上去了。
清鳴抬眸看着他，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下巴上滿是血跡。
用力閉着嘴巴，生怕舌頭上源源不斷流出來的鮮血嚇到漫星樓，清鳴使勁搖了搖頭，擠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微笑。
嘴裏的液體包不住了，清鳴便將它吞了下去。
已經嘗不出鮮血的味道了，所以，她現在是真的要死了嗎？
掙脫漫星樓的手，清鳴後退了兩步，在地上盤腿坐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舌頭咬斷了，所以鮮血才那麼多，以至於她不得不不停地吞進肚子裏。
幸虧她沒了味覺，要是平時，她是斷然吞不下去的，噁心的腥甜味，會讓她將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
用力吞掉口中的鮮血，趁着鮮血還沒湊多，清鳴快速開了口：“師父不用擔心，清鳴沒事，自己打坐調養一會兒就行了。”
清鳴的聲音沒有虛弱的信號，漫星樓皺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親眼看着清鳴吐血的，一般人不管是多嚴重的傷，只要吐血了就一定會影響自身的精神力，而清鳴除了吐血，其他的居然跟沒事人一樣，就連後退那幾步也和正常人沒區別。
“小公雞，你別逞強了，恐怕連你自己都被嚇得不輕吧？”何以歌繞着清鳴轉了好幾個圈，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吐血卻無不適，看來你是沒有知覺了，讓塵逸眼睜睜看着他心愛的徒弟就這麼灰飛煙滅，簡直慘無人道啊！”
去你全家的慘無人道！
要不是現在自己嘴裏流血，清鳴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跟何以歌好好比比“口才”，要是不能將他罵的找不到北，她就不叫清鳴！
“看正北方。”程恬月突然開了口。
好大的魔氣！
清鳴下意識地看向漫星樓。
顯然這股魔氣就是何以歌想要追擊的妖魔散發出來的，現在他們就在不遠處，並且正在為非作歹，作為專門下界斬妖除魔的仙尊，漫星樓這個時候不去，被帝尊知道了恐怕會有所怪罪。
一般妖魔只有在吸食人類精魄的時候才會散發全身的魔氣，那些妖魔不可能沒有感覺到漫星樓的仙氣，居然還這麼膽大妄為，顯然是沒有把漫星樓放在眼裏。
嘴裏出血的情況好了許多，清鳴擦了一把下巴上的血跡，勉強咧嘴道：“師父，你先去看看吧，我就在這裏等你。”
就是不知道您老人家回來的時候，你徒弟還是不是活的。
“萬一回來的時候你死了，所以還是先跟你道個謝吧。”何以歌突然語重心長道。
這丫的吃錯藥了？怎麼一下子跟自己這麼客氣了？
難不成想明白了，知道自己錯了？
只是下一秒，清鳴便發現自己想多了……
“畢竟你剛才把野豬給放跑了，一會兒回來有隻雞吃也不錯。”
我不錯你大爺！
清鳴和着嘴裏帶着血的唾沫，衝著何以歌便“呸”了過去。
那廝躲得快，加上一陣風吹來……
唾沫一滴不剩地全部吹回到了清鳴自己的臉上。
清鳴想哭，但是她不能哭。
她若是死了，一定要在灰飛煙滅前吐出內丹炸死何以歌，就算炸不死他，也要將這個地炸出一個窟窿。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就連快死了，也不能得到老天爺一點點眷顧。
然而下一刻，清鳴就等來了上天的眷顧。
看着飄在自己面前，用手操控程恬月手巾的無蘅，清鳴眼裏滿是幽怨。
本以為是漫星樓，看來自己又想多了。
無蘅雖然多年沒有碰觸過實物，但是幹活的效率還是不錯的，程恬月的手巾在她手上就是個抹布，而自己的臉就是張桌子，被她胡亂擦了一通之後也還算看得過去。
“塵逸，我還忙着回去繼續閉關，可不能陪你耽擱時間了，速戰速決吧。”何以歌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