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鐸出現在病房裏，李剛已經睡著了，對王鐸的到來竟然沒有發覺。王鐸正要叫醒他，卻隱隱的感覺到一股能量的波動，這種能量他實在是太熟悉了，正是前台小姐姐死之前消散在空氣中的。

只不過李剛身上的這股能量要龐大的多，在這股能量面前小姐姐的只能算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說來也奇怪，王鐸竟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股能量中包含的種種不甘，屈辱和憤怒。

王鐸腦中的那個能量好像被喚醒了，能量開始以一種奇特的旋律震動起來，外界雖然是悄無聲息，在王鐸卻聽到了一股海潮一樣的聲音，一張一落，漸漸的跟李剛的脈動合為一致。

這件事讓王鐸有些莫名其妙，他現在對於身上的能量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如何控制，但是他隱隱的感覺到在這樣的震動中，實在是對自己有着莫大的好處。自己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呼一樣，充滿了渴望的吸收着空氣中的每一絲能量。

同樣經歷這個過程的是李剛，今天同王鐸聊天，無意中又牽涉到曾經的往事，精神處於失控的狀態。這跟上一次帶着王鐸逃離追殺的時候是類似的情況，只不過當時是陰差陽錯的被王鐸給叫醒，所以才免於走火入魔。這次則實在是傷重發作，要失去控制。

其實，李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因為這股能量的失控越來越嚴重，他在無意中發現自己可以進行精神的轉移，而在轉移的過程中可以成功的消耗掉一部分能量，暫時得到安寧。

越是身體素質好的對象越是可以讓自己保持一段時間的安穩，也是因為這種原因，才能找到王鐸作為轉移的對象。卻沒想到不但沒有通過王鐸的身體把能量消耗掉，反而讓自己越來越強，如果不是陸蕾及時出現，及時的發泄掉，後果不堪設想。

而就在這兩天，往事就像是種子一樣，慢慢的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跟自己的能量應和起來，自己苦苦控制的能量終於失控。還好王鐸及時出現，讓他體內的能量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而李剛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從王鐸身體裏得到的異種的能量也開始漸漸的穩固起來，成功的滋養了李剛的這個身體。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王鐸身上，只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

嘿，死了沒有，沒有死趕緊起來，我問你一點事。

李剛還沉浸在剛才的美妙感覺中無法自拔，就被王鐸不解風情的給叫醒了，感受了一下明顯充滿了力量的軀體，呻吟了一聲醒了過來。

他們兩個不知道的是，守在外邊的警衛曾經警鈴大作，但是也只有一秒的時間，他也是咕噥着翻個身然後睡去。在實驗室里，大師的儀器產生了一個大的波動，他打了個噴嚏，那裏就恢復了正常，大師正在琢磨是不是應該換個電腦了。

卧槽，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也讓你大爺不好好睡

你別裝傻，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不該是這種態度。

不是這種態度應該是什麼態度，難道要學舊社會以身相許嗎

額……你肯老子還不肯哪。

李剛抱着頭，摸着臉上留下來的黑色污垢，有點噁心的甩了甩手，扭頭到了獨立的衛生間裏。王鐸忍不住也摸了摸自己的臉，暗贊了一下手感之後，有些放心，自己沒有像李剛那樣一身的污垢。

我說，你的煙哪

你還有臉說，都怪你下午被劉燕全部沒收了。

沒個煙，兩個男人這樣干聊，總覺得少點什麼。

你不是會憑空消失，憑空出現嗎？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搞來一點什麼東西。

王鐸正要反駁，忽然間靈機一動，說道

我試試……

然後整個人就消失在空氣中了……

他出現的地方是一個黑市，說是黑市，其實也沒什麼了不得的物資，只不過是一些烤羊肉串這樣的東西。但是要價就死貴，這種東西自從城市建立起來就開始絕跡江湖，官方把它們作為四舊進行消滅。

可是口腹之慾這個東西真的是相當頑強跟強大，經過幾輪鬥智斗勇之後，這些小攤竟然頑強的存活下來，在一次元首的講話之後，一串沒有被收走的羊肉串走進了大家的視野，這件事才成為一個半公開的存在。

王鐸摸了摸口袋，尷尬的發現自己並沒有帶現金。原來跟陸蕾一起，曾經逛過幾次黑市，知道這裏為了避免審查，只接受現金。在這樣一個配給制的制度下，現金註定是一個稀缺的東西，但還是架不住有些領導愛吃。

但是黑市的珍貴之處就在於，就在於交易的多元性。你可以拿出自己認為有價值的東西來換。王鐸這次的幸運在於，賣串的老闆竟然也是一個股迷，最後兩個人以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把股票給轉讓了一部分。

除了羊肉串之外，王鐸發現老闆這裏還有一個奇特的東西，像是一面鼓，老闆看到了王鐸好奇的眼神，覺得這個東西在這裏實在沒什麼用，也就索性以一個極低的價格賣給了王鐸。

王鐸出現在房間裏的時候，李剛已經洗完澡了，正躺在床上拿着黑衣女人送過來的pad看。他瞄了一眼，看到李剛翻看的正是自己寫的那本小說，於是就假惺惺的問道

看什麼哪

卧槽，羊肉串……你丫可以呀

李剛沒有跟王鐸客氣，就要從手裏邊搶過來吃。

王鐸一扭身，讓過餓狼一樣的李剛，說道

吃可以，不過這個羊肉串可是老子冒了好大風險搞來的，你趕緊給錢，不然免談

小氣巴巴的樣，吃你一口肉跟要了你命一樣，我就問你，是誰把你從壞人的手裏搶救回來的，是你大哥我，大哥我也不叫你以身相許，就是吃你一口肉，看把你給小氣的。說著就又要上去搶奪，王鐸再次讓開，眼神瞟到這孫子正在寫評論。

那我還救你一命哪，咱倆一比一打平。

好，老子的黑卡是不是還在你手裏。

切，你就別提你那黑卡了，每個卵用，還讓老子搞得一身的傷。現在的世道，現金為王，你也別跟我得瑟，趕緊把支票給我拿出來。

卧槽，算你狠，但是你下手晚了。支票我已經交給劉燕了……

王鐸本來也只是有棗沒棗打三竿，現在聽李剛這麼說，看來是實話，也就沒有說什麼，就索性把羊肉串放在桌上，拿起了pad看了起來。

網上的言論大都是要催更的，其中起鬨架樣子的就有李剛。這貨的代號竟然是卑鄙的聖人，在裏邊跟人辯論這個作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還是自己的死忠粉。

沒看出來，你丫還是個小說迷呀。

卧槽，你沒看出來的事情多了，文藝青年懂不懂。

李剛嘴裏沒閑着，幾口的功夫就是十來根羊肉串，王鐸看這架勢，也實在是不能客氣，就搶着吃了起來。

唉，你給我講講唄，這小說有啥好看的，我們現在那麼多娛樂節目。

嘶，這你就不懂了吧。視覺的東西是作用於人的眼睛的，你知道人這種動物都是短視的，只會關注運動的東西。你不信我給你一隻螞蟻，你也照樣能津津有味的看一天……

我不信，我看那天你看那個綜藝不也哭的死去活來的……

李剛老臉一紅，臉上有點掛不住，強辯道

跟你這樣的瓜娃子老子也是講不通，你知道有些人高潮之後會流淚嗎

所以，你是高潮了？

艹，老子就說跟你瓜娃子沒法交流。不過這個比喻也不錯，嘿嘿。

王鐸看到李剛一副猥瑣的樣子，也着實有點毛骨悚然，心想這貨心裏到底想起來了什麼。

咳嗽兩聲，把李剛從猥瑣的想像中喚醒之後，兩個人又一次回到了這個話題上。

我這麼跟你概括一下吧，人的眼睛只會看到冰山以上的東西，真正冰山一下的東西人是看不到的。而這個世界真正的力量永遠是存在於冰山以下的，如果你學不會閉上眼睛，沉到水裏，你就永遠只能看到表面。

這麼說，小說就是可以沉到冰山以下了。

也不全是，但是至少機會更大一些。

那你說，小說是作用在人的哪個器官上的。

王鐸忽然來得這麼一句，李剛還有些懵逼，王鐸咳嗽了一下，說道

你不想說算了……

不對，你這個是個很好的問題，我試着回答

我覺得小說應該是直接作用於人腦的……

怎麼說……

眼睛看到的東西，只是讓你根據自己的記憶碎片產生共鳴，人們笑或者哭，都是因為某些記憶片段被喚醒。這個過程並不產生新的東西。

但是小說，其實很促進人的想像，他是一個創造的過程，你不需要有這樣的經驗，就可以通過作者的模擬，然後經歷相似的體驗

李剛好像想通了一些什麼，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肉串，還不忘揮一揮另一隻手裏的串。

又有什麼用，反正最後不都是個爽？

你這個白痴，老子就不該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王鐸惡意的揣測，這貨是不是在腦內經歷過一次思維的高潮后，有點擼后聖如佛的意思，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了。

好吧，不跟你扯這種淡了，我還有別的事問你

我說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在羊肉串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難，老子就勉為其難的回答你吧。

讓我想想從哪裏開始問……

你是不是想問，你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麼狀態

大概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不問，我也要抽空跟你聊聊。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現在是史無前例的怪物，這個回答你可還滿意。

李剛拍了拍手，有點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頭，眯着眼睛看着王鐸的反應，看到對方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覺得這個關子賣的挺沒有意思，繼續說道

從最本質來說，這個世界是由空間和時間組成的，這點學校里都說過了，換句話說時間和空間組成了所有的可能性。

王鐸下意識的點點頭，裝作聽懂了的樣子，李剛也不指望他能夠完全聽懂，繼續說道

而人們就像是一粒種子，就是時空中的因果，慢慢的發展成現在的這個世界。你只要知道，時間和空間是被閹割了的，而你這粒種子則是這種閹割過的空間和時間觀產生出來的異數。

不明白……

卧槽，你只要知道你很牛逼就行了，這下明白了嗎

恩，明白了。

那麼，現在你這個很牛逼的人，到底心裏有沒有一點逼數，到底要做些什麼。

我要找一個人……你可以幫我嗎

這要看那個人是誰

陸蕾哪

對不起，你當我剛剛放了個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