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烏骨雞
趙大善人平日裏最疼自己這寶貝兒子,一看兒子現在這般模樣,頭腫起來老高,也不知道傷沒傷到腦子,這能不心疼嗎?
但是一聽是兒子言語衝撞了仙師,心裏是又氣又疼,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兒子平日裏的德性,說的是言語衝撞,指不定兒子說的是什麼難聽的話呢,就是上手了也不稀奇,估計這才被仙師打成這樣,萬一這仙師小心眼,不依不饒,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真有個好歹,那可咋辦。
因此他就想找個理由趕緊打發兒子回去,好趕緊找醫生將養調治。
可是那趙百家估計是沒懂自己爹的意思,跪在地上,一臉又痛又為難的樣子,嘴裏支支吾吾,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這下可把趙大善人急壞了,見兒子不走,只能咋咋呼呼,裝模作樣地假裝又要上來要動手打趙百家,嘴裏說道:“讓你滾你聽不懂嗎?還想在這裏丟人現眼嗎?趙家的臉你丟的還不夠嗎?”
趙百家一看爹又要動手,這才沒辦法說道:“爹,不是,只是仙師吩咐要的那對烏骨雞,兒還沒弄到手呢?你也知道,咱雨後村就張秀才家裏有這麼一對兒烏骨雞,但是他家的小丫頭死活不給,所以到現在還沒拿到。”
那白髮少年聽了這話,斜着眼沒好氣的瞪了那紅衣少女一眼。
那紅衣少女臉一紅,只是當做沒看見的樣子,眼光也趕緊轉開,無意間又落到谷花子身上,見谷花子長大了嘴,一臉震驚的望着自己,她自己心一虛,竟然衝著谷花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趙大善人一聽兒子這點小事都沒辦妥,自己在仙師面前被他把臉皮都撕沒了,這下是真氣大了,嘴裏說道:“你個廢物,這點小事到現在還沒辦好,還有臉敢衝撞仙師,我今天非打死你個廢物不行。”
說著趙大善人又想過來動手,卻被那白髮少年伸手一攔,同時聽那少年似乎有些歉意地說道:“趙員外,請息怒,這是貧道考慮不周,本以為烏骨雞到處可尋,卻沒成想在這裏卻是極為罕見,而且此事也不完全怪趙家少爺,也有我們姐弟的不是。”
趙大善人一看仙師攔下了自己,本來也捨不得真上去打,自然是順坡下驢。
這時就見白髮少年從懷中又掏出一隻紙疊成的小鶴出來,來到趙百家近前,口中輕念兩句,一伸手,就見那紙鶴自行從白髮少年手中飛起,繞着趙百家的頭上血包轉了兩圈。
而隨着那小紙鶴在那血包上盤旋,那血包中冒出一陣陣紅氣,都吸附在那紙鶴之上。
不一會兒,那血包就漸漸癟了下去,那本來白色的紙鶴卻變得通紅,緊接着就見鶴身突然起火,將那紙鶴再次燒為灰燼。
同時就聽那白髮少年說道:“趙公子,你頭上的火毒已經無大礙,回去將養兩日就行了,你方才說的張秀才是哪一個,待我親自與他說話。”
趙百家也覺得頭上那火辣辣的劇痛瞬間減輕了大半,用手摸了摸,雖然還有些淤腫,但是幾乎已經不疼了。
趙百家大喜,趕緊跪在白髮少年面前不住磕頭,嘴裏說道:“多謝仙師救命之恩。”又聽仙師問自己那個是張秀才,趙百家轉身一指還在地上坐着的張秀才,嘴裏說道:“那就是那個老不死的。”
剛說完就見他爹衝著他狠狠一瞪,示意他快滾,那白髮少年也是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不悅之色,嚇得趙百家趕緊帶着自己那幾個家丁,屁滾尿流的出了張秀才家,臨出門了又扭回頭望了望那紅衣少女,一臉不舍的樣子,但是摸了摸自己的頭,這才完全死了賊心,回家裏養傷去了。
白髮少年見趙百家走了,便自己來到張秀才身前,蹲下身子,將張秀才扶了起來。
那張秀才一看就連趙大善人都對這白髮少年畢恭畢敬,也知道他就是太一道的仙師,此刻親自上來扶自己,更是嚇的腿軟腰酥,被白髮少年託了兩次,才勉強站了起來。
那白髮少年見張秀才都嚇破了膽了,微微一笑說道:“老人家,莫怕,貧道乃是太一道門下弟子,道號凌峰,乃是受趙員外所託,來除滅這龍門山妖邪的,之前都怪貧道思慮不周,這才惹了這場誤會,凌峰這廂給老人家賠禮了,另外還有一事,懇請老人家答應。”
說完凌峰向張秀才深施一禮,張秀才更是受寵若驚,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嘴裏哆哆嗦嗦說道:“小人不敢,仙師你如有吩咐,只要是小人能做到的,一定聽從。”
凌峰再次將張秀才扶了起來,這才說道:“雖有些強人所難,但是要想除滅這龍門山妖邪,需用到一對雌雄烏骨雞,方才聽趙家公子說,整個村子只有老人家您有一對雌雄烏雞,因此貧道斗膽,望老人家慷慨相助,將那對烏骨雞借給貧道,好能除滅妖邪,當然,不是白借,貧道自會按價給錢。”
那趙大善人聽凌峰仙師自己給錢,那哪行呢?因而還沒等張秀才說話,從袖子裏逃出一塊銀子,足有七八兩重,一把塞到張秀才手裏,說道:“張秀才,這銀子足夠買幾十隻雞了,都給你,就問你買那兩隻烏雞。”
張秀才趕緊把那銀子放在地上,又是害怕,又是茫然,嘴裏說道:“仙師和趙大善人既然都說了,不要說買,這銀子我不敢要,待我與外孫女說說,送給仙師即是。”
誰知道還沒等張秀才說完,那小苓花哭着說道:“不行,大小白是我的,誰都不給,什麼先師后師,本以為是好人,卻原來也是來搶我的大小白的惡人,我不管,我誰都給!”
凌峰這才看到,在那雞棚前,坐着個又黑又瘦,不過十歲出頭大小的一個小丫頭,雙手伸開,一邊哭一邊護着雞棚的柴門,嘴裏不停地說著:“不給,我誰都不給。”
那凌峰一看這小姑娘年紀又小,一副寧死也不給的架勢,也頗有些為難,因而轉頭望了望張秀才,張秀才明白,轉身來到小苓花近前,說道:“丫頭,給了吧,回頭爺爺再給你買幾隻,仙師是為了除妖用的,聽話啊。”
儘管是爺爺說話,但是小苓花咬着牙流着淚,堅定地搖搖頭說道:“不行,爺爺,你最清楚了,大小白是我從小養的,我每天都給他們餵食喂水,一根根給他們梳理羽毛,給他們換新草暖窩,陪他們玩,從那麼小一點兒親手養到現在。
去年冬天大白病了,晚上雞舍冷,我把他和小白抱在自己床上,整整抱着它們睡了八天,它才好過來,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把他們送出去呢?”
小苓花哭的是傷心不已,張秀才見小苓花哭的這麼傷心,也是面露為難之色。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時候到了我們一直熱心做好事但卻總能將好事變成壞事的偉大的護花使者谷花子出場的時候了,自然,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