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胡人大營03

趙佗納悶不解，卻順着伏悠兒的手看了去，卻是一匹綠布，包裹着什麼，背在肩上。好似一把古琴。

三人計議已定，便由趙佗帶路，在離胡人大營最近的一個山頭，藏了下來。

此時天光已亮，一輪紅日升起，朝霞將東方的層雲染上牡丹紅，幾層微雲已經無法擋住初生的光芒。

胡人大營已然炊煙裊裊，一堆堆柴火燒起，一陣馬奶的香氣飄逸山頭。一些兵士就坐在地上，一陣胡語，又夾雜歡快，邊吃肉，邊喝着馬奶。又是新一天的開始。

扶蘇提議自己下山去看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麼訊息，畢竟祭天的俘虜逃走，按趙佗所說，這已經是出師不利了，也許那胡人單于，已經覺得晦氣，要撤兵回去。

扶蘇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兩人都同意，只是覺得冒險，最後扶蘇費了一番唇舌，自己一人前去。讓趙佗受傷留在山上靜養，伏悠兒再思量下伏羲古琴，那首綠衣是不是可以控制胡人薩滿的心智，若是那胡人薩滿厲害無比，有沒補漏之法。

扶蘇看了看山下的大帳，只見正中一頂大帳如鶴立雞群，不僅大上許多，四周還有彩布裝飾，那帳頂還有一根狼頭蠧，蠧根處綵帶拂風，頗為華貴大氣。帳外百步，一圈胡人武士挎刀警衛。

此帳必為單于大帳。扶蘇心道。

心下瞭然，扶蘇凌空躍起，木蘭心訣貫穿脈絡肺腑，便身如飛燕，御風而行。

趙佗張口結舌，好俊的輕功。暗自里試圖騰身，卻覺得自己相差甚遠，只好作罷，盤膝坐下，運功療傷去了。

扶蘇來到胡人大營，心想白天如此穿戴，必然暴露，還是要喬裝一番，剛好一個胡人如廁，走到一塊無人處，就兀自.....扶蘇暗道，好機會，手指暗影已經將此人身上八大麻穴秘密遮蓋。那胡人懵哼一聲栽倒在地。

扶蘇上前，脫了胡人外衣，套在身上，並冷冷的看了地上死屍般的胡人，四肢八叉，不到三個時辰，恐怕你也醒不過。扶蘇笑了笑，望了望自己的指尖，這套尋脈點穴手，可是自己自創的，頗為得意。

此時大營里正準備祭天事宜，又是早飯時刻，因此警戒頗為鬆懈。扶蘇按着在山頭已經記下的單于大帳的位置，一路上優哉游哉的過去。

“似乎到不了跟前？”扶蘇正準備放棄時，卻看到胡人大帳不遠處的一個精緻馬廄，幾匹寶馬良駒正在嚼草喝水。緊挨着馬廄，有一駕勒勒車，只是比平常的大了許多，車卯處，有黃金裝飾，只是被大帳擋住了陽光，若不然，肯定金光溢彩，華貴無比。

扶蘇靈機一動，趁着守衛換班之際，像一卷清風般直入馬廄，幾個守衛似乎覺得有什麼東西劃過眼前，四周的看了看，沒有異常，就沒有示警。

扶蘇偷偷的爬到勒勒車下，剛好挨到大帳邊上。扶蘇看了四周，看不到任何胡人衛士。果然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心中歡喜。

扶蘇聽到大帳里，有一陣聲音，又有單于的稱呼，想來定然是單于大帳。不由得好奇心作祟，右手食指直直彈出，一個小洞便出現在帳布上。

扶蘇偷眼望去，正中上座，一個虎皮座椅，一個身穿氈衣的男子靜坐，頭上戴了一頂氈帽，帽子中嵌一塊藍色寶石，晶瑩明亮，看起來年紀不大，眉宇間，傲氣凌人，身上一種王霸之氣逼人心魄。

此時，男子正冷冷的看着場下，一個胡人站在男子側旁，白須白髮，披頭散髮，臉上皺紋堆壘，一雙三角眼劍氣十足。正在分析形勢：“既然已經定下祭天出征，就不要改了，只是俘虜逃跑，又有什麼關係，殺馬祭天，自古也有先例。況且遠途而來，沒有俘虜繳獲，無臉回塞外王庭。”

那個座上的男子，沉吟半晌：那趙先生的意思？

一個男子站了起來，昂聲說道：“既然單于問話，趙奴還是那句話，此時不宜。”

趙奴背對着扶蘇，因此扶蘇並未認出，直到聽到聲音，才明白上次交手的趙先生就是趙奴。

座上的男子沉吟不語，卻見一個薩滿巫師走上前幾步，只是微微低頭致禮，想來在胡人里地位不低。

座上男子見狀，也微微欠身：”法師有話要說？”

“是的，尊貴的單于，你是上蒼派給草原的雄鷹，是草原人的心靈大腦。既然難以決定，就繼續殺馬祭天，詢問幽冥。俘虜是小，單于命令事大。”

扶蘇看過去，見是一個鬚髮灰白的一個老者，身材瘦小，傴僂着身體，似乎不小心就會跌倒，只是那人背上一件布袋，粗麻布縫成，袋裏竟是一塊石頭。扶蘇凝神視之，看似普通的石塊，只是露出一個小角，卻有一股上古的氣息，似乎能夠吸納虛空，周圍的光芒離此石數尺，就失去光華。

“這是什麼石頭，莫非女媧補天石。”扶蘇想到此，不竟心頭一涼，如此這等人物，若是出手攻秦，卻也壓力頗大。更何況這補天石怎麼會落在胡地，這瘦小老頭又是何人？

扶蘇聽聞單于不欲退兵，本來還想藉機刺殺，現在還是悄無聲息的退回山上為好。扶蘇打定主意，幾個影子，便溜出大營，直奔山上而去。

扶蘇卻不知，自己走後，帳中一人嘆道：“走的還算及時，若不然定然生擒此人。”

趙奴卻說道：“以法師道法，擒之何難？”

瘦小老人格格的笑了笑：“此人並不簡單，若想活擒，定然要出其不意，當然如果要一具死屍，便是舉手之勞。”

趙奴笑道：“恐怕法師小看來人了。”

瘦小老人微微一愣：“恐怕趙先生自己實力不濟？要不然怎麼會怕了秦國，兩次伏擊都鎩羽而歸。”

“你.....“趙奴拔刀出來。“莫不是比試一番。”

“在下何懼。”瘦小老人突然身子拔了起來，彷彿換了一個人，和原先要死不活的樣子截然不同。

“罷了，兩位都是匈奴重臣。何必如此。”淳夏單于從王座坐了下來。

一陣胡笳聲起，有一陣手鼓之聲。

“走吧，祭天儀式要開始了，等下問詢鬼神之意吧。”淳夏單于臉色陰沉，正了正帽子，大步走出，趙奴搶先一步，掀開帳簾，淳夏單于哼了一聲，徑直向著臨時搭建祭祀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