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宮

第3章 出宮

蒙毅端的是一個活典籍,便說道:“傳說上古時代,黃帝與蚩尤因治國理念不同,先時,各治己土,后不知因何,可能是民人漸多,且民智已開,蚩尤這邊的人便逃到黃帝,炎帝這邊。於是蚩尤惱怒,便舉兵來犯,初時,只是小打小鬧,後來在涿鹿,雙方一場大決戰,那蚩尤巫術高超,且一把蚩尤魔劍,端的是神奇無比,上招風雨,下引洪水,尤其是蚩尤魂魔三招六式,專破人心魂,眼看黃帝百萬雄兵,將要付之一朝。風后和黃帝,齊出,黃帝施出軒轅三式,定住天地,女妭使雨住風停,而風后急急施展神劍訣,才堪堪抵住蚩尤劍。而後動用困魔八陣法才將蚩尤擒獲。

嬴政聽的入迷,他對上古的這些帝皇備加尊崇,一直以來為自己上古的祖先兒驕傲,內心時常萌生與光輝的祖先一比高下。而今時今日,這時刻恰好來臨,他從來不在意自己童年的悲慘,只是將高遠的志向隱在心間。暗暗籌劃一個震動三界的鴻功偉業。

嬴政輕撫桌上的天命,心裏一陣嚮往,若是自己生在那個時代,這把天命劍能否與上古神劍一決高下。

嬴政撫劍沉吟。

“即使上古神器,重臨人間,落入敵手,寡人卻也要會上一會,若天意戀我,我終必勝之。”心思間,劍心相通,那天命劍黑黑的劍身劍光盈殿,而堂外的一片遠天,月光大勝,清空裏突然電光崢嶸。

嬴政站了起來,走向殿門,咸陽宮高高在上,天地就在腳下。縱有魑魅魍魎,我也欲鬥上一斗,究竟誰才是天下真王。

這卻讓蒙毅始料不及,本來他只是讓秦王了解此事的重大,若是這兩樣上古至寶落去敵手,恐怕非是好事。這不料激起嬴政的好勝之心。

這可如何是好。一時間蒙毅有些苦惱,他斜乜了一眼李斯,只見李斯站在秦王背後,斜下處,一時間似乎陷入了沉思,可曾半點轉頭,似乎與己無關。

“若是如此,恐對秦國大為不利,又得傷我大秦多少甲士”。過了很久,李斯打破了沉默。

秦王點頭,理智終究戰勝情感,殿外沒有什麼風了,幾個宮人,站在不遠處,一隊甲士執戈巡邏。

幾處長明龕,亮着溫柔的光芒。

秦王吩咐一邊的任囂,密切注意各處動靜,想來山雨欲來了。

任囂應了一聲,便匆匆下殿,走下台階,一個縱身,只見月光下一個黑影,彷彿月斑一樣,幾個閃爍,便不見身影,後面幾個影子也跟隨而去。疏忽而逝,彷彿沒有出現過一樣。

嬴政看了看夜空,回頭看向蒙毅。

“蒙毅擬旨,令平陽君暫領朝政,李斯為輔,寡人要出宮幾日”

蒙毅匆忙的在一個如令牌的竹簡上寫下,並加蓋了王璽。

“李斯領旨,”

李斯趕忙躬身,“臣領旨”

嬴政又掏出腰間一個玉佩,遞給李斯。

李斯定睛一看,甚為惶恐,這是王上天命衛的令牌憑信。

這黑衣天命衛,是秦王自己的私人武裝,它似乎不屬於秦國,只屬於秦王,屬於他,嬴政,每一個衛士都是老秦人,忠心更是不必說了,沒人知道它準確的人數,更不知道它的戰力。

但在嫪毐的叛亂時,數千人攻擊秦王時,其中不乏一些奇人異士。秦王卻顏色自若,而他身邊只有不到百人的黑衣天命衛,當時事出突然,咸陽衛戍還沒反應過來,未及調度,當此之時,秦王依然鎮靜異常,想來秦王相信其實力可怕。

而這天命衛的建立更是一個謎團,想來李斯來至秦國,就已經隱秘存在,只是現在天命衛已浮在水面,秦國高級官員大都知曉,許多人人便存忌憚。

“這,”李斯有點激動,但是卻深有涵養功夫,表面依然冷凝肅然。

這表示秦王將自己引為心腹。多少年來,他一直盼望着這一天,他拜過荀子為師,亦通曉諸子百家,在相術上也頗有研究,

秦王也,智計深沉,從眼眸可知,志向高遠,從寬廣的額頭可知。而可成事,從鼻翼可觀。沒有世族寒門成見,從下巴可知。

曾幾許時,他為了投珠何櫝,遍踏七國之地,一睹諸王風采,各國的民情,地理,財富,法規,莫不一番揣測。當第一眼看到秦王,他便深深拜下,這是可以實現胸中抱負的王者,他傲然獨立,這是成就千古偉業,開他人不敢的品質。他下盡決心,要成為一代輔相。

而後他又研習法家,彷彿看到一個光明的前途,通往秦國的坦道。

所謂法家,依法治國,官員,王上,只是維持法律遵行的保障,若是法行其中,各官具可垂拱而已。也可成就古賢王之治世理想

而法學彷彿一個煉爐,國家若人身,煉成強大軀體,彷彿有上古大巫之毀天滅地的強橫肉身。而法之嚴與寬,就似乎爐火之強與弱。

李斯:“王上放心。”

“交與客卿,寡人自是放心,只是這城下暗流,恐怕也在涌動。一點也不能大意,這黑衣玉牌,不到萬不得已,切莫使用”說罷,嬴政看向咸陽殿下的,咸陽城。可這一切,不能擋住寡人之雄圖偉略。

“臣下領命,”

“去罷,”

“諾,”李斯恭敬的退下。

........................

“蒙毅,隨寡人出宮”

“現在?”蒙毅問道,嬴政看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準備吧”

清晨,一抹微光散在東方之時,兩匹快馬,從落下的弔橋一飛而出。

正是初春時節,早上有一片很重的白霧,在朝陽的白光下,散出晶瑩的光芒,綠色的麥苗沾滿了露水,土路上的塵土不起,黑黑的貼在地面。

兩馬兩人,一個黑衣紅色鑲邊長袍,頭戴白巾,一個一襲青衣,兩個人看上去精神無比,斗放着胸懷,呼吸這醇厚的鄉野之氣。一個個村落,落在身後,有時也會見到一隊隊青壯在一個頭戴爵弁的千夫長的帶領下,或是跑步,或是戟戈操練。殺聲,號令聲時而震天動地。

人們都會側目兩個在道上奔馳而去的人,人氣質尊貴,而胯下的馬更讓人心生羨慕。

這兩人正是嬴政和蒙毅。

嬴政胯下“天雲”,渾身如緞匹般純黑,使得白色的鬃毛非常耀眼。

說起此馬,還頗有來歷,幾年前,嬴政還沒親政,時常跑出宮外,在北山的一個僻靜地,結廬練劍,那時他的天命九式只煉到第五式,他苦思比劃,卻靈感枯竭,思緒皆無。

嬴政有點悶悶,便騰身而起,躍入後山,那後山卻是一片蠻荒,幾百年無人踏至,只因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

這讓嬴政頗為好奇,這一次終於趁着衛士不備,幾個騰躍,便竄了進去,一路上天命劍當作斧頭,劈砍開路,就這樣走了一個整天,要看夜色快黑,夕陽要落去餘暉。

剛好行到一個瀑布邊上,這裏似乎是另一個世界,周圍的古木少了,天地也開闊了不少,嬴政正想去河邊洗洗手臉,卻見突然從里衝出一馬,渾身似黑鐵一般,一看便是匹健馬神駒。嬴政止不住讚歎,

可就在這時,一條巨蟒也應聲奔出,這讓嬴政心下一驚,急忙躍上晴空,在一棵高達數十仗的巨木頂站住,手中天命劍橫擋胸前,凝心戒備。

原來是那馬那蟒戰在一處,也不知因何緣由,嬴政當下細心觀看。若是那馬力有不逮,他必然要助力與它。

那馬一蹦數丈,或蹄或頭,狠狠的便向巨蟒踩去,而那巨蟒身形柔軟,體態靈活,看到馬蹄到來,便疏忽飄過,同時后尾擺起,猛抽黑馬,

那黑馬似乎長了翅膀,一踏不中,借力卻有飛出數丈之外。如此又是數次,那巨蟒顯是有些惱怒,蟒尾撐地,蟒身高高飛出,張開巨口,就向黑馬吞咬而去。

嬴政看的分明,大叫不好,正要拔劍相助,

可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黑馬一個擺頭,晃過巨蟒,狠狠的從側面撞向蟒頭,只聽砰的一聲,只撞了個結結實實,而那馬藉助一撞之力,又一個空翻,四蹄狠狠踩向巨蟒的七寸之處。

那巨蟒轟的一聲,在這個連環攻擊下,竟然重傷在地。

而那馬也從空裏落下,所幸傷的不深,正自一撅一拐的想要走開。

嬴政動了愛憐之心,就從樹上躍下,那馬一見,四蹄立張,抬頭嘶吼,彷彿又要背水一搏。

秦國祖先因養馬而成基業,這項看家的本領,王室成員,亦從小了解,況秦國也算上半個馬上民族。

一個望,聞,觀。

嬴政便知此馬剛才一戰,已耗盡體力,恐怕也受了內傷,嬴政擺出和平的手勢,靠近黑馬,用手指輕拂馬鬃,又輕拂額頭,有點憐憫的看向馬眼。

那馬便溫和起來,側倒在地,止不住粗氣連連,而此時侍衛剛好尋到,一個侍衛用隨身草藥敷了傷口,又餵了幾粒丸藥。

從此這匹馬便便成了嬴政坐騎,因嬴政觀其與巨蟒爭鬥,力聚一處,而飛奔似雲,那巨蟒身形輕盈,走位飄渺,不經意間悟出天命第五式,天馬流雲。

而此馬亦取名天雲。

嬴政一甩馬鞭,天雲心意自通的,遠遠飛了出去。

“王上,等等我。”蒙毅在後面緊追慢趕。

“說了多少次,宮外別喊王上。”嬴政早已坐在一個石頭上,慢里斯條的喝起酒來。

“當然記的,喊公子,富人家的孩子,是出來拜師學藝的學子”蒙毅出了宮,就少了嚴肅,變成了一個孩子模樣,其實本來他才不到16歲嘛。

“公子,你的馬真快,我的馬也是寶馬,可是花了很多錢買的”。

“那當然”。嬴政也少了嚴肅,笑容多了起來

“喝點吧”嬴政隨手擲過一個水壺

“不,我要喝酒。”

“你說你一個孩子家家的,喝啥酒”

“公子,你不是孩子,你才比我大幾歲”蒙毅非常委屈。

“好了,接着,少喝點,”嬴政扔出一個葫蘆。

“不信我的酒量”蒙毅撇嘴說道

“寡人是怕你醉了,我可懶得背”

呸呸,“我是怕你醉了,懶得背”

一路上,他們邊走邊鬥嘴,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在遼闊的天地間,無拘無束,

除了偶爾盤問的官差,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受打擾,天晴水綠,越往西走,就要到邊界了。

這一片與胡人之地相連,已經是一片綠意,春季的草場草剛剛好沒腳。遠處的祁連山也遙遙可望。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青草已經直了身子。四面都有小丘,一群馬在幾個小山丘上奔來奔去。到處翠色慾流,輕輕流入雲際。這種境界,既使人驚嘆,又叫人舒服。遠遠的一條河流奔流,那是黃河。

眼見已到了秦軍的邊界了,再往遠處就是胡人,罪犯,各國的棄民的流竄之地。

嬴政大口的吞吐氣息。

“還往前去嗎?”

“當然”嬴政縱馬來到一個稍高的山丘,下馬盤膝而坐。

蒙毅知道這位秦王,每日都要靜心練功,幾個時辰,尤其在鴻蒙之氣稍有瀰漫之地。必將呼吸吐納。以期能證的道法。

王天下,不僅靠力,更要靠道法,這個道,是通過自身體悟而達到的道法。

蒙毅遠遠的站定,欣賞着四周的景物,天光與草色相融,大地與遼闊相伴。

只見幾騎持戈而來,蒙毅知道,秦國律法,養馬重地,不得擅闖,輕者罰金,重者治罪。

況自商鞅以來,秦人皆不得無故離土,若非無路引,憑信,或是學子,士子,擅離故土,都要追究。

蒙毅見狀,遠遠的迎了上去,亮出腰間玉牌,一個秦王錄事蒙。便讓幾個預警甲士,慌忙行禮,蒙毅擺手,

“警戒此地方圓十里,無故不得擅入,書吏不能記錄此時情狀於案牘。

“諾”幾個甲士遠遠奔去,只一會兒,便見四方各有旗幟,竟將此處徹底隔絕。

蒙毅見此,便遠遠的坐下,拿出一本上古典籍看了起來,相比於武功,蒙毅更喜歡徜徉在各種上古文獻,和近代諸子百家的思想裏面。每有所感,則欣喜萬分。

秦王總說,蒙毅是寡人的活書籍。

“只是此行的目的何在?總不是出來玩的吧”。蒙毅看累了,就躺在綠草上,看着溫和不刺眼的太陽光。心頭納悶。

卻說嬴政此時插劍在地,盤膝打坐,他也厭倦了宮廷爭鬥,此時大口吞吐天地靈氣。這草原此刻生意盎然。比不得有許多殘存的上古靈氣。

他想到上古天命法訣,以問天開頭,其中的奧妙言語,未及吟誦。已經帶上勁勁烈風。

“天地初一開,各有生靈自生成,妖亦妖來,巫亦巫。更有神靈坐其上。

盤古眉目甚深沉,悟得鴻蒙真玄妙,一斧開出三界天,更是命名天地人。

神靈亦要問奧義,留下千年不老身,化為山巒日月河,化為鬼怪妖魔人。

觀山也觀水,一呼一吸間,一動一靜里。大道在何處,只在方寸求。

人體脈絡雖不見,卻如天空無數星,巧引妙連里,得生萬年仙。

生途亦死途,萬人為一人,轉山又轉水,興國或破家,卻在乾坤壺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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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之扶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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