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山3
扶蘇一口嘆氣，悠悠的說：“若是生在那樣的城池，該有多麼幸福。”
伏悠兒格格一笑：“可是那裏的人恐怕都已經死去多時了。”
“可是我生他已生。他所擁有的我無從體會。”扶蘇嘆道。
伏悠兒似乎無心說話，只是做了下來，在一塊大石上，這塊大石彷彿遠古的巨輪，一聲不響躺在那裏。
伏悠兒雙手抱膝，下巴陷在兩膝里。傻傻的看着天空。
深藍的黑夜，彎月一勾，星辰明亮，彷彿一片星海，低低的散在頭上。
伏悠兒抬頭望去，：“伏子說過，每一顆星，都是一個人的源頭，一個人的歸宿。”
扶蘇仍然沉浸在剛才的幻境裏。任樹動隨風，髮帶飄揚，只是此刻飄揚的髮帶，更能表達扶蘇飄逸的心神。
一顆流星滑過，
伏悠兒大為激動，趕忙扯了扶蘇一把，“流星。”
“流星，看到了，拖着長長的尾巴”
“你…”。看到扶蘇淡淡的表情，伏悠兒哼的一聲，不再理他。
時間可不能浪費，那顆流星，馬上就要落下，正好劃過伏悠兒最近的面前時。
伏悠兒雙手緊扣，貼在胸前，閉眼，祈願。
伏悠兒睜開眼，那流星剛好滑落，不見了蹤影。伏悠兒大喜，“還好，還好。”
“什麼還好？”扶蘇問道。
“就是還好。”伏悠兒沒好氣的說，卻看到扶蘇正望着他，一雙明亮的眸子，像一方清空，伏悠兒似乎看到自己的樣子，綠衣長發。
不禁大窘，“你，哼…”
然後轉過頭去，深深的呼吸可以一口氣，打了一個激靈。
扶蘇看着伏悠兒一陣陶醉的樣子，想到什麼了。
“師姐，你剛才是在許願么？”
“當然。”
“許的什麼？”扶蘇也坐下，靠近了些。
“許願是不可以告訴別人的，只有告訴上蒼。”
“上蒼，我覺得伏子就是。”扶蘇想了一會兒。
“太爺爺卻是神通廣大，可是他畢竟不是神仙。”
“我覺得也差不多。”
“真正的神仙，他知道你所想的，並且在冥冥里，引導你，不靠法術，不靠妖法。”
“這樣啊。”
”當然，其實我也說不好。”
“有點亂，”扶蘇又想了一會兒。
“師姐，你說，這個地方，超越人間，可是卻不是天堂，伏子法力高強，卻還有自己的命數。父王擁有天命，可這天命又是何人所賜。”
伏悠兒眨巴了眼，頭。“好深奧，好似與生俱來，與生俱來的東西，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的東西，分析起來，就很難。”
“師姐，你好聰明。”扶蘇見伏悠兒連珠串的說出一席話。不竟讚歎。
兩人沉默了，看着天空，腳下的崑崙古虛白霧瀰漫，怪聲四起。在遠處彷彿能看見燈火。
“回去了”伏悠兒說道。
“嗯。”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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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第一縷光芒來臨，扶蘇和伏悠兒就上到崖上，跟伏子辭行。
卻見空落落的崖上，那株歪頭古松上，伏玉盤膝，練習吐納。白衣微動，隨雲起雲落。英俊的側臉，儘是平靜，和無塵無垢。
等了很久，伏玉才回過頭來，一個飄搖，便隨着光芒落下。
“大師兄，伏子何在？”扶蘇恭敬問道。
“伏子已經入山，”伏玉說道，一臉失落。
“伏玉，那其他的師兄，師姐哪？”
伏玉一陣搖頭，“都進去了。只留下我，空守此處。”
說完伏玉，伸出手掌，一道微光，手上多了一匹布帛。
“扶蘇，這是伏子給你的。伏子說了，此行下山，多加小心，那個人間，高手如林，還有一些不世出的巫妖惡神，讓你和悠兒切，尤其悠兒，不可…耍弄性子。”伏玉說完，便將布帛展開。綠瑩瑩的字體生靈活現，筆法如蛇形龍騰。光看字體，似乎是上古文字。
“伏玉，你…”這邊伏悠兒聽到伏玉損她，咬牙跺腳“哼…”氣惱惱走到一邊。
“大師兄，這是什麼？”扶蘇看着那蠅頭小字，問道。
“黃帝觀心經。”
“黃帝觀心經？”扶蘇驚訝不已。
伏玉笑道：“黃帝也就是軒轅，肉身成仙時，被臣下攔下，因黃帝道德功德流澤天下，眾人不舍，一想到軒轅離去，這世上又不知是怎麼的戰火，眾人苦苦哀求，軒轅不忍，但天道難違，於是就留下一柄軒轅劍，還有一部軒轅聖劍訣，還有一本觀心經。”
伏玉說的是神采飛揚，扶蘇細心的聽着，每次念及如此上古聖王煌煌偉業，扶蘇都是感佩萬分，見伏玉停了聲，趕忙催促。
伏玉不緊不慢，邁着腳步，慢慢的說開去，連伏悠兒也湊了過來，睜大眼睛。
“這本觀心經，若是修的上層，可以成仙成神，吞吐天地，與萬物同化，若是中層，則武力高強，道法超妙，若是下層，可治病活人，延年益壽。”
“如此神妙。”
“大師兄，這上中下是怎麼個區分？”扶蘇不解。
“這個，我也不知，我只是聽伏子說過。至於其中的玄妙，卻不知道了。”伏玉喪氣的低頭。
“不過，小師弟，現在有此良機，得到愛經，望日後研習，說不得下次見面，我已經不是小師弟的對手。”
“怎麼會？”扶蘇笑了下，忙擺手。
“不過最差，亦可以活命救人，也許這才是伏子的初衷。”
“扶蘇謝師兄，謝伏子。扶蘇一定物盡其用，不負伏子所託。”扶蘇施禮道。
伏玉笑了笑：“如此甚好》”
“那大師兄。我的那？”伏悠兒看到伏子給扶蘇的贈物，也湊了過來。
伏玉雙手一攤，“沒了。伏子沒有交代。“
伏悠兒哼的一聲，轉身抱膝生氣悶氣，“好你個太爺爺，伏子，你....，氣死我了。“
伏玉一笑，望了望扶蘇，扶蘇知道大師兄又開起伏悠兒玩笑。
“小師妹，你看這是什麼？”伏玉手從後背一模。一把流動五色的木雕古琴，出現在手裏。
但見那古琴，紫色梧桐木的琴身，上縛五弦，分為五彩，隱約光華流轉。
伏悠兒先是不理，待的伏玉手起袖落，彈指其上，卻聽得一陣優美的樂音，淙淙如流水。音節似乎並不連貫，卻一音一景，一景一像，似乎不只是耳朵受用，五觸皆有一陣回歸本源的感覺。
扶蘇聽聞，身內脈息平緩，心情舒暢，雖不是喜悅之情，但卻熨平心波，似乎身體也輕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