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擇主
暖閣裏面的人，都是和林殊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當然，除了越貴妃。林殊的母親，小姨，兒子女兒，皇后的哥哥和那個人的父親是至交好友。霓凰心裏愛着那個人，還有當年喜歡跟着他的小屁孩蕭景睿與言豫津，現在已經長大了。所有人都忘不了，當年那個鮮衣怒馬，雪夜薄甲逐敵千里的少年。只可惜已經物是人非。
只是眼前這位蘇先生，雖然說武功文韜和那人一樣卓絕，可他那謙遜講禮的性格始終與他格格不入，也終究與人不同。太皇太后是怎麼會認為，他是他？
“草民蘇哲，給太皇太后請安。”林殊努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情感，給他行禮。
“小殊何時這麼懂禮了？這可不像你啊。還戴着面具，以為太奶奶老糊塗了，認不出來了？”太皇太后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
晉陽長公主最先反應過來。她是昨天見到他的那一刻，產生了迷茫，但是不能像太皇太后那樣很快就嫩能夠認出來蘇哲，也就是梅長蘇，是自己的兒子。直到後來，他們在自己面前攤盤了，自己晚上也好好質問了自家夫君一番，這才確定。她很想解釋，所有人都想解釋，這個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殊，可是，他並不想讓這個老人失望，更想的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祖母你瞧瞧您說的，他都多大了孩子都這麼大了，難不成還想小時候那樣成天的膩着您？”
所有人都瞬間蒙住了。晉陽長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就連林殊也一時呆在了哪裏。母親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晉陽長公主遞給她一個眼神，又同時看了看穆霓凰，聰明的倆個人終於明白了晉陽長公主的意思。
“太奶奶，林殊哥哥戴着面具，是因為和晴姐姐打賭輸了，說好了要帶一整天不摘下來呢。”
太皇太后笑得更開心了：“剛剛還說你長大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孩子氣啊。”
“好了祖母。”晉陽長公主開始勸她，“出宮也久了，回去吧，我送您。”
“不用不用，我自個兒回去，你們就在這兒。”太皇太后笑呵呵的帶着女婢們出了暖閣。
暖閣安靜了良久，最後打破這片寧靜的是晉陽長公主：“蘇先生，太皇太后畢竟年事已高，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我想，蘇先生應該不會介意的吧，冒充一下那個失蹤了十二年的人。”
“草民不敢。”
聽到這裏，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晉陽長公主只是和他演了齣戲罷了。
陌離鬆了口氣：“祖母，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蘇先生就是.......”
“那是你想多了。”陌語在一旁冷哼，“就你那點文化和武功，會和蘇先生是父子，誰信啊？”
然而，這似乎是事實啊！
就在所有人離開時，霓凰卻喊住了他：“蘇先生請留步。”
她粲然一笑：“這紅梅妖嬈，雪景迷人，暖閣着實有點悶，蘇先生是否可以陪我走走？
見狀，眾人也都散開，只留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在廊下。
待得周圍沒有人時，她給林殊行了一禮：“霓凰感激蘇先生救了家父一命，又多次前來助我。”
“郡主不必多禮，在下只是為了這大梁。”
“那倒也是，只是，石蕭前來參加我的比武招親，也是先生的指示嗎？”
“那倒不是，石蕭他自從十年前就仰慕君主了，這次是他自己請求前來參加的。”
“原來如此。”霓凰點了點頭，“我很好奇，不知道蘇先生會在獻王和譽王中選擇誰呢？”
“我想郡主似乎是誤會了什麼。”林殊笑了笑，“在下只不過是來金陵消時，順便教陌離念書而已。”
認真的盯着他好久，霓凰終於嘆了口氣。
霓凰告辭后，御道上只剩了他一個人。隨後一個穿着鎧甲的大漢走到了他的面前：“蘇先生。”
這位大漢就是當時在帥府有過一面之緣的蒙摯。
不過在那之前，他們就見過很多面了，畢竟，他應該算得上是他武學上的啟蒙老師。
“見過大統領。”林殊行了一禮，略微猶豫了一下，將聲音壓低：“大統領，在下有事情要和大統領商量，今天晚上到赤焰帥府一聚。”
他淡然地走了，只留下了一臉懵的蒙摯。蘇先生要找他做什麼？
他和自己似乎沒什麼交集吧？
林殊剛回到看棚，就看見已經有兩個人等在那兒了。看樣子譽王和獻王真的是等不及了啊。
林殊微使着腦經，在兩人面前表現出誰也不傾倒的趨勢。這時候，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讓林殊一驚。
“三弟，五弟，你們湊在一塊兒幹什麼呢？”果然是一張熟悉的面龐。不過相比於十二年前略有些發福，也略有些滄桑。
“見過祁王殿下。”他拱手行禮。
“這位是......”雖然他表現出一臉的疑惑，但林殊可以看出，景禹哥哥一眼就認出他了。
“這是蘇哲蘇先生，是陌離請他來教他文章的。現在住在赤焰帥府。”
“我說那小子怎麼最近不找我學詩了，原來是找到了新老師。”蕭景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大哥你每次都拉着小陌離聽曲子看美人，人家自然是不願意了。”蕭景宣笑道，“大哥今日怎麼出了王府？平常不去王府找你，都見不到你人的。”
“霓凰畢竟是我看着長大的，還有你那王妃嫂嫂想來湊個熱鬧，便出來走走。”
林殊暗中笑了。表面上祁王看起來放蕩，但這十多年他的心志從未動搖過。或許，聽說梅長蘇進金陵后，他便知曉，林殊回來了，岳晴兒也回來了，他翻身的機會到了。
林殊告辭后，周圍人漸漸散去，只有蕭景禹依舊站在那裏。手掌中緊緊攥着的，是林殊趁人不備塞過來的字條。看着字條上熟悉又清晰的字跡，他彎了彎嘴角。小殊，果然是你呢。雖然知道你沒事，但能再次見到你，真好。公子榜首，梅長蘇？不錯呢......
麒麟既已擇主，那他只有做到不讓他失望而已。